chapter15 离家出走
陆霜明带着好人把狼人打得七零八落,每次发言都要瞟几眼赵鹤鸣,看起来是针锋相对,实则是欲求不满。 饭局结束后,所有人都要回学校宿舍,只有赵鹤鸣留在原地等吴伯来接。和一步三回头的陆霜明截然不同,他云淡风轻得很,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刚才示弱的人仿佛根本不是他。 赵鹤鸣刚坐上吴伯的车就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小群,群里除了陆霜明还有一个叫小霜霜的号,头像是一只气呼呼的小狗。 [陆霜明:听说有人知道自己错了?] [小霜霜:谁呀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赵鹤鸣扶了扶眼镜,觉得陆霜明真的好幼稚…… [赵鹤鸣:我那天对你态度不好,对不起。我会努力克服心理阴影去医院的,再次向你道歉。] [陆霜明:哼,那一个礼拜不理人也不对吧,一个礼拜哎!] [小霜霜:我明白,谁没有个不想提的事呀~] [赵鹤鸣:你来回切号不累么……] [陆霜明:不要转移话题,你明明一点诚意都没有,今天竟然就这么走了!] [小霜霜:今天这个情势也没机会单独相处啊……虽然我也有一点点遗憾呜呜呜] 赵鹤鸣被他恶心得一身鸡皮疙瘩,但也渐渐习惯了他这种神经兮兮的调情风格。 [赵鹤鸣:道歉不能太匆忙,有空两位小朋友可以来我的出租屋详谈。] [陆霜明:出租屋?你爸肯放你出来了?] [小霜霜:!太好了吧,我可以每周过来和小鹤度过美妙的夜晚吗!] 吴伯看着赵鹤鸣嘴角慢慢上扬,皱纹纵横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慈爱又感慨的微笑。 [赵鹤鸣:小霜霜可以搬来和我一起住,另一位就不必了。] [陆霜明:切,谁稀罕,小霜我们走,回去洗澡不理他。] [小霜霜:谁要和你洗,我要和小鹤一起!] 很快就有一个小号过来加赵鹤鸣,果然是那个狗头。 [小霜霜:我没有往心里去啦,谢谢你愿意向我道歉|?˙?˙)? 我真的可以搬过来吗?] 赵鹤鸣无奈地把耳机插上,发了条语音:“可以,我这周找了个律所的实习,准备在金宝路住。” 金宝路离启东传媒也很近,骑车一刻钟就能到。陆霜明有些惊讶地问:“怎么决定去律所了?你不是打算去启东或者最高法么?” 赵鹤鸣看了一眼吴伯,打字回道:“咱俩都去启东太显眼了,最高法毕业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还是想多接触一下最基层的工作。” 陆霜明提到正事声音就沉下来很多:“我觉得我们还是要见面好好商量一下,很多事我现在并不是很清楚,还需要你给我讲讲。” “好的,这周末有空吗,有空可以把东西搬过来。” 左航觉得捧着手机傻笑的陆霜明有点猥琐:“今天论坛上都在说你和赵主席分手了,你怎么还这么开心啊?” 陆霜明清了清嗓子,板起脸说:“什么赵主席,学生会以后只有陆主席。就没在一起过,去去去,玩你的游戏去。” 赵鹤鸣一回家发现赵瑜已经出差回来了,正在餐厅和赵鹤归吃饭。他拉开椅子在姐姐旁边坐下,冲赵瑜点了点头:“父亲晚上好。” 低头吃饭的赵瑜看了他一眼,那双和他极其相似的凤目不怒自威,霜白的两鬓更显得他德高望重,但赵鹤鸣知道他既没德又没望,只是个好命的渣滓。 “鹤翎回来了,我听刘锵说你们学生会最近有点小矛盾,还和启东的付嵘有关?”赵鹤归正埋着头吃眼前的一道凉菜,赵鹤鸣拉开椅子坐下,不疾不徐地把一道肉菜换到了姐姐跟前:“别吃那几根破菜叶了,你不是最爱吃鸡肉吗?” 赵鹤归悄悄看了一眼赵瑜,发现他没说什么,赶紧扒拉了半盘子肉到自己碗里。 “他在迎新会上讽刺我没见过世面,暗示我尽早卸任,我当然要治治他。” 赵瑜皱着眉摇了摇头:“小心眼可成不了大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人不能这么睚眦必报。启东现在掌握着星盟的经济命脉,首相选举的钱都要靠启东出。都21了还这么意气用事……” 赵鹤鸣一言不发,低着头专心帮赵鹤归卸肋排。赵瑜放下刀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语气带着一贯的居高临下:“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彻底和方家闹崩,反倒让齐家渔翁得利。” 赵鹤鸣拍了拍姐姐的肩,赶紧让刘婶带着她回房间,很快大厅就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二人。赵鹤鸣心不在焉地盛了一碗汤:“当初要不是因为您指挥失误,让鹰盟窃取了我们的军事机密,齐家方家现在都只配给您脱靴。” 赵瑜像一只被激怒的老兽,状似凶狠地掀翻了桌子上的饭菜,指着赵鹤鸣的鼻子说:“赵鹤翎你翅膀够硬了啊,迫不及待想踩到我头上了?我告诉你还早得很,你真以为赵家以后就只能仰仗你吗?” 赵鹤鸣冷笑着举起手做投降状:“消消气,摔盘子摔碗的有失风度吧参议长。” 每次赵瑜看见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就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手抖若筛糠。赵鹤鸣站起身道:“去年赵雁行欠的六千万赌债刚还上吧,您也可以仰仗他们那这几只雁。不过,交托家业之前还是亲自带人去做个亲子鉴定比较好。” 说完他就拿起自己的包往大门走,赵瑜一声喝住他:“你什么意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赵鹤鸣关上门前冲他鞠了个躬:“我就是给您提个醒,具体的您要去问问您的姘头。” 出了赵家的大门,赵鹤鸣顿时又觉得神清气爽起来,他直接打了辆车回学校,快到的时候给陆霜明打了个电话:“我回来给你道歉了,不知道你今晚还方不方便出来。” 陆霜明正在盥洗室刷牙,看到消息有些疑惑:“方便是方便,但你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和赵瑜吵架了吧。” 赵鹤鸣点了点头:“没错,不吵一架我怎么搬出来住。”陆霜明幸灾乐祸地咕咕哝哝:“那银行卡估计也被停了吧,没事,冤大头的20万咱刚花了2万。” 赵鹤鸣今晚心情不错,乐意捧着他:“那还要仰仗您的鼻息了。我在图书馆旧楼后门等你。” 陆霜明来的时候戴着口罩和帽子,鬼鬼祟祟地仿佛做贼。赵鹤鸣冲他招了招手:“在这,你也太夸张了吧……” 陆霜明跟着他一起走进了旧楼,这个时间电梯里没有别人,他把手伸到赵鹤鸣身后,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屁股:“这不是来偷情吗,被发现了要浸猪笼的。” 赵鹤鸣踮着脚咬了一下他的喉结,调笑道:“不怕,哥哥拆了猪笼也会捞你上来。” 还没等陆霜明回应,十六楼就到了。旧楼的十六楼是一片暂时废弃的办公区,楼道里有一个大阳台可以俯瞰首都的夜景,很少有人知道。 现在是晚上九点,整层楼都寂静无声,初夏的晚风带着人造海的咸味,吹得陆霜明想起了海边的那个晚上。 赵鹤鸣正趴在围栏上专心看夜景,本来就有点卷的头发被风吹得更蓬松。 “看,那附近应该是广明宫,”陆霜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由旧宫殿改造的首相官邸。广明宫灯火通明,远看十分瑰丽。“帝国心脏住的是财团选出来的玩偶,真可笑。” 星盟的民选首相一向没有什么实权,真正的实权在议会选出的副相手里。 陆霜明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问道:“议会和启东的关系究竟密切到什么地步了,你也跟我说说,我心里好有点数。” 赵鹤鸣看着金宝路尽头高耸入云的启东传媒大厦:“启东在这二十年快速崛起,带动星盟的经济向前走了一大步。但它现在就像脱缰的野狗,前人设立的体制已经快拴不住它了。” “可我记得议员不能在任何企业持股……” 赵鹤鸣点了点头:“没错,任期内不能持股,但下院的很多议员上任前都是大公司的高层,把股份转移出去再进议会,财团的利益就是他们的利益。上院的旧贵族怕被踢出局,在赵瑜的带领下早就倾向财团了。” “不仅是议会,法院检察院也一样,只要军队的调度权在议会手里,钱的力量就可以无孔不入。” 陆霜明沉默了片刻:“也就是说,即便我在启东找到了税务法务上的漏洞,法院也不敢判他们?那咱还玩啥啊宝贝。” 赵鹤鸣被他蹭得有点痒,看着启东大楼笑了笑:“他们干的脏事太多了,我们可以把腐肉翻出来,再用他们自己的刀来割。” 陆霜明心领神会:“可我一旦拿了启东的刀,就至少要吃几十年牢饭。” “你手头不是有一个帝国军事科学基金吗?那个项目做好就是进入军工科研系统的一块敲门砖。” 陆霜明挑了挑眉:“怎么说?” 赵鹤鸣靠在他怀里,看向西北方隐没在黑夜里的巨大堡垒:“议会决定是否战争,首相负责派出军队,军务联席会议自己依旧拥有很大的指挥权。” 他回头啄了一下陆霜明的耳朵:“正好我在军队还有一点余荫,金屋藏你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