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

    他再度醒过来时，睁眼见着的是一片漆黑。手腕被绑在背后，脚也捆在一起，唯一的活动姿势便是躺在地上扭曲着爬行。

    嘴里塞了一块巨大的布，腮帮子酸涩，口水止不住地流，打湿布团。莫林害怕地呜咽两声，缩了缩身子，感觉自己身后靠着的地方应该是一堵墙，便慢慢顺着墙往旁边爬。

    爬了两下，莫林碰着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触感像是肌肤。他像只受了惊的鸟，一边呜呜地叫着一边拼命往后退。

    许是他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右侧有扇铁门突然被拉开。光线刺眼，莫林情不自禁闭上眼睛。

    “哟，可算醒了，再不醒我们就没法交差了。”

    下巴被掐住，来人似乎正在端详他的脸。强光过于刺眼，眼泪自眼角滑落，眼睛酸涩红通通的，看着格外可怜。

    那男人把他嘴里的布抽出来，暧昧地用指腹去擦莫林下巴上的口水：“长得还挺漂亮，应该能卖很多钱。”

    莫林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他强忍着哆嗦：“你们要干什么……我有钱……你放我走好不好？我钱都可以给你……”

    肚子里还有孩子，若是现在单单就他一人，大可以去拼上一命，或是找个尖地方直接往上撞，反正这世上也没什么可留念的。

    可如今……他舍不得这团有生命的小肉块，它在身体里像是一团小小的火焰，让人无法忽视。莫林也只能尽可能多求求那人网开一面。

    男人嗤笑一声：“钱？就那两根小黄鱼？还不够我塞牙缝的。长你这样的，卖出去少说身价也得翻个几倍，我放你走岂不是亏了？”

    门外又多了个声音，在催促屋里的人：“好了，别跟他废话，老板催上来了，赶紧把货交上去。”

    莫林一瞬间以为他们说的货是自己，闭上眼等着被抓走，害怕地差点就要叫出来。

    可男人松开了他，转身向角落走去。

    他这才看到，原来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还关着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少女，或瘫着，或坐着，嘴尽数被塞得严严实实，满脸疲惫与绝望，发不出一点声音。

    莫林方才摸过去的方向，躺着一个上身赤裸的少年。少年浑身青紫，似是才被打过不久，奄奄一息躺在那里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男人的目标就是他。

    大手将地上的人一把拽起，也不管他站不站的住，就把人拖了出去。

    “那我先带他去洗个澡，收拾干净再卖。”

    门外的人看了两眼浑身是伤的少年，踹了男人一脚：“谁让你打他的？这么多伤卖不了好价钱你来负责？”

    男人赔笑道：“这小子太闹腾了，不动点手不听话。”

    外头那人又朝地上吐了两口唾沫，转身准备离开：“下不为例，要是还有人不听话就用那东西治治，保准一个一个乖的不得了。”

    男人啊了两声：“那东西？用在他们身上太浪费了吧……”

    铁门重新被关上，男人走时忘了把布重新塞回莫林嘴里。莫林小口急促喘着气，慢慢凭着方才有光亮时的印象朝角落有人的地方挪过去。

    房间很小，里头大约关了五六个人。莫林很快便蹭到了他们旁边，小声用气音问：“你们……你们还好吗？”

    可他们没人能够说话，嘴里皆是被布条塞着，倒是有两个胆大的，隐约唔唔两声算是回应。

    莫林不知该如何是好，屋里有人，但又没法交流一起想办法，这和他一个人被关在里面又有什么区别？

    突然有个地方传来两下清脆碰撞的声音，角落有火光亮起，竟是有人藏了块小小的打火石，被点着的是块撕下来的衣角布料。

    点火的少年两手反绑在身后，往旁边挪了挪躲开那团火，冲他唔了两声，鼓了鼓腮帮子。莫林明白他意思，微凑过去用嘴叼住布料一边，后仰将布料扯了出来。

    他还待去把其他人的布也用同样的办法弄出来，点火少年制止了他：“别弄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到时候这么多人来不及恢复原样，被发现了可不好。”

    莫林停下动作，刚想说话，那团火便灭了，周围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少年有些沙哑疲惫的声音响起：“不要慌，我特意没弄多少布，只要一会儿的光就可以了，烧得太久味道不容易散。”

    他轻轻咳嗽两声，又小声说：“我叫徐易，新来的你叫什么？”

    莫林也同样小声：“我是莫林，你们也是被客栈的人抓来的吗？”

    他们两人的动静都控制得极小，悉悉索索跟做贼一般，周围少年少女安静的很，没人发出一点声音，又或许只是没了力气。

    徐易冷笑一声，说：“这世上恶人太多，无处可躲。家里最后一个亲人前段日子去世了，我出来找活干，就被人骗到这家客栈，还没做几天就被下了药关进这鬼地方。”

    莫林问：“他们都是这样被关进来的？”

    徐易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还是我关进来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没法同他们交谈。”

    徐易告诉他，这段日子里每天都有人被抓去卖掉，原先这屋子里挤了十来个人，现在只剩下这么几个。尤其是长得漂亮的，最容易被抓出去交货，剩下几个受了伤，或是长相普通的，便留着等有人要了再便宜卖。

    “他们刚才是不是夸你漂亮？”徐易突然问道，莫林愣了一愣，想起来男人掐着他脸时说的话，顿时慌张起来。

    徐易长叹了口气：“估摸着那人还要过来，他是个变态，我们这儿的人都被他摸过。不过你放心，因为是要卖给上面大老板的，他也不会做的过分，忍忍就好了。”

    莫林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饿极了，再不吃些东西估计可以直接便这么饿死过去。

    莫林脸热，庆幸现在没人看得见他，徐易笑了一笑，开口：“我在墙角藏了些吃的，不过现在我们都不太方便，你趴下去自己慢慢找找。”

    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面子不面子，莫林躺倒在地上，往墙角那个方向蹭过去。蹭了一会儿，脸突然碰到一块冷冰冰的东西，莫林闻了闻，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

    凉透的饼硬得像块石头，莫林勉强咬了几口，感觉肚子舒服些了便再也不想吃了。他咽了咽唾沫，忍着恶心感深呼了几口气，这时铁门又响了起来。

    徐易那儿一阵骚动，应该是正趴在地上把布团重新塞回嘴里。莫林也赶紧坐起身来，挪回原来的位置。

    还是那个男人，他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见屋里人没什么异状，放心地将水盆放在一边，从外头拿了盏油灯进来。

    “哟，瞧我这记性，忘记给你塞回去了。”男人看见莫林嘴里空无一物，拍拍脑袋后怕，“应该没喊吧？不过喊了也没用，这地方荒得很，没人找得到。”

    莫林低着头，紧张得浑身发抖。

    “新货得先验个身。”男人端着水盆走到他旁边，“再给你好好洗洗。”

    其实不久前才交了个货上去，短时间内上头不需要，也不用给货洗澡，大半原因还是这男人自己想吃点豆腐罢了。

    那手伸上来就要解他扣子，莫林眼泪止不住的流，开始奋力挣扎：“别……别脱我衣服！”

    “啪”地一声，莫林头侧在一边，脸上瞬间多了个五指根根分明的巴掌印。

    外面男人听到响动，又骂道：“都跟你说多少回别留印子，你再打一下我剁了你的手！”

    男人赔笑：“这小东西太不听话，不就是脱个衣服，跟个娘们儿似的。”

    莫林忍着痛微微侧头，看见外面的人正一脸萎靡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根烟枪，吞云吐雾。

    那人吐了个烟圈，惬意说道：“不听话就给他用点厉害的东西，保准他听话的不得了。”

    男人啊了一声，侧过身子回头看他：“大哥你说好了给我留些的，这好东西用在他们身上太浪费了。”

    “等卖了好价钱，有的是你用的，现在舍不得什么？”

    男人低头思索一番，笑着过去在桌上拿了根一样的烟枪，折回来凑到莫林嘴边：“可真是便宜你了，这好东西我自己都舍不得抽，居然要用在你身上。”

    莫林瞳孔放大，惊骇地连连后退：“你们……这是……这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必然不是个好东西。莫林疯狂摇头，避开那根烟枪大吼道：“脱！我脱！别给我这东西！！”

    男人啧啧摇头：“早这样不就行了。”

    他把烟枪放在一边，过来接着解他扣子。

    莫林胸膛剧烈起伏，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些糟心的东西。

    “这小男人身子怎的这么漂亮？”

    莫林上身已经精光，少女般的莹软胸脯像是飘着阵阵幽香，随着脱衣的动作一颤一颤，荡起一波细小的肉浪。

    那腰也是细韧得紧，皮肤如同一块嫩豆腐，在昏暗油灯下泛着暧昧的光。

    就是那个微鼓的小肚子有些煞风景。

    外面的男人也走进来了，看了两眼莫林：“怎么跟怀了孕似的？”

    男人说：“大哥说什么笑呢，男人怎会怀孕，估摸着是吃太多，胀气了罢。”

    他随意拧了两把毛巾，擦在莫林身上。莫林能感受到那只手借着毛巾的掩盖正在底下谨慎地游走着，他全身泛起鸡皮疙瘩，咬着牙额角颤抖。

    那男人在另一个男人眼皮子底下不敢放肆，只随意吃了两把小豆腐，就将毛巾放进盆里，又要去脱他裤子。

    莫林自知挣扎无望，双眼空洞。

    “这……这这！居然是双儿！！”

    “宝贝啊宝贝！这定能卖个大价钱！”

    “那既然是双儿，这肚子……该不会真怀了吧？”

    “说不定有的主子就好这口，价钱能翻倍呢！”

    两腿被强制大大张开，露着他严防死守的密地。听着两个男人一句又一句的交谈，莫林捏紧指节，绝望地差点就要屏气晕过去。

    “我这就去跟上头报备报备，你把他换个屋子好好养着，不准碰他一根指头！后天给他安排上去，卖个好价钱，我们就要赚大发了！”

    男人连连应下，把莫林的衣服重新给他裹回去，叹了好几口气，似是在惋惜自己不能动这尤物一丝一毫。

    莫林被扶起走了出去，手还是绑着，但还是要庆幸，这状况好了不要太多。

    男人扯着他走到了另一间屋子，里面有床有被子。

    “乖乖待在这儿，可千万别乱跑，跑了打死你！”男人凶狠地威胁完，眼神热辣看了他两眼，又深深叹了口气关门出去了。

    莫林手脚被捆着侧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进枕头，他头埋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好害怕啊……

    真如徐易所说，越漂亮的越容易出手，更别说莫林这样奇特的身子。

    上头老板意识到莫林身子的价值，原先的单方面买卖，做大了宣传搞成了拍卖。

    莫林这两日像菩萨般被人供了起来，吃好喝好，除了手脚的束缚没被解开之外，过得也还算不错。

    但过得再不错，他那张脸也是肉眼可见地消瘦起来。

    到了那日晚上，莫林被摁在浴桶里被完完全全清洗了一遍。他们毫不吝啬地往他身上各种抹女人用的香料，还在临行前给他喝了一小瓶东西。然后给他眼睛用黑布蒙上，把人随意用外套裹了裹，带着莫林上了一辆上头老板派下来给他们的轿车。

    那个男人自上了车后便开始连声惊叹：“厉害啊……厉害啊！大哥，这玩意儿真厉害！”

    大哥坐在副驾，开车的男人高大又陌生，戴着帽子，脸挡在阴影之下看不清楚。他虽然同样激动，但有外人在，自然是面子更加重要。他故作镇定地说：“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俩没坐过轿车，不知道这车坐起来究竟是什么感受。这司机一声不吭地开着车，车速时快时慢，时不时还来个急刹，好几次差点撞着一边的宅子。

    大哥不敢质疑上头老板派来的人的技术，晕眩感愈来愈强，他脸色惨白，似是已经去了半条命。

    后座守着莫林的男人忍不住把头探出窗外，他也难受得直反胃，抿嘴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感。

    莫林脸色潮红，方才那两人不知给他喂了什么，现在浑身酥麻，下体似有千万蚂蚁噬咬。他忍不住双腿闭紧摩挲，小口喘气，呼吸间尽是滚烫的情欲之气。

    司机看那两人直翻白眼，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两位很难受吗？”

    高壮司机声音嘶哑难听，却召回了莫林丢失的神智。

    莫林艰难地喘息抬头，似是要隔着眼前的那层黑布看穿男人身形，他嘴里喃喃，语气间尽是委屈：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