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下
刻意的从喉咙咳出一口痰,狠狠的朝他脸上吐去!他发了疯似的撕破我的裤子, 扯下内裤,然后走到厨房,带回杆面皮的不锈钢棍子,他拿出打火机,在棍子上 燃起,等到棍上的边端呈现出焦色,他拿着棍子,踹了我一脚,我整个人被踢倒 趴下,赤裸裸的下体,就这样子背着他。 他用滚烫的钢棍烫我的臀,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啊~~!!!」 他一圈一圈的烫,我叫的愈凄惨他烫得愈过瘾。 「你求我啊!像以前一样求饶啊!」 我死命的摇头,并且接近歇斯底里的直喊:「不!不!我不要!你去死!你 下地狱!恶魔!变态狂!」 任我怎么喊,嗓子都喊哑了,他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我的四肢被捆绑,根 本动弹不得,我只能拼命的舞动着被绑起来的双手与双脚,突然,感到阴部一股 灼热,天啊!他变态的将滚烫的钢棍,插进我的阴道里乱捣! 我痛哭失声,无处躲藏,拼了命的像只毛毛虫般地蠕动往前行,子宫里一阵 阵锥心锥肺的痛楚,我流着泪却再也喊不出声,只凭剩下的一点点体力和意识, 缓慢的蠕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的感觉,彷佛已经过了一世纪那么长,我看不见文荣在 干什么,只听见皮带挂在长裤上叮当的声音,我感觉到他在我身后,突然间,他 用手剥开我的肛门,就……顶了进去!又是一阵撕裂的楚痛,我根本不知道他是 用什么物体插进肛门,此时此刻的我已精疲力尽,更无力再呼叫求助。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了婆婆的叫声:「畜生!你在干什么!!!」 同时公公也喊出:「禽兽!!禽兽!!」 我一听见二老的声音,很挣扎很费力的脱口说出:「救我……救命……」 我迅速的被婆婆用浴室的毛巾裹住,她和公公合力的将我抱回房间,之后公 公转向客厅,抓住了正准备要逃脱的文荣,我听见文荣叫:「都是她!是她勾引 我!不是我的错!」 然后就是一阵凄厉的喊叫声,婆婆也赶往现场,帮忙阻止正在发飙的公公。 恰巧,文豪和美琪进入家门,看到了如此混乱的场面,他一手就抢下公公手上的 麻将尺。 「真是畜生!畜生!她是你嫂嫂,你怎么能这样子对她!你叫我怎么跟文景 交代!!她可是我去求来的儿媳妇啊!」公公道。 文豪应该猜想到是什么状况了,所以叫美琪立刻来到我的房间,她看到我的 时候,真的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哇~~!你在流血!爸!妈!淑惠下体一直流血!」 我痛得说不出话,只觉得下体和子宫不断的抽筋似的,像是千万把刀在割下 我的肉。此时,美琪二话不说马上打电话去文景上班的俱乐部,并且交代他,立 刻赶回来! 公公用绑我的电线将文荣捆起来,然后吩咐文豪尽快送我到医院去,等文景 恐怕会来不及。 「快送她进医院!这样子流血,万一要是有身孕……唉!~~美琪,你帮忙 文豪,我和妈妈处理好这畜生,会尽力赶来的,到了后打通电话通知,是哪一家 医院。」 我在一片剧烈的痛楚与混乱中,被送往医院,途中,我一样不断的流血,流 出的血液染红了车子的后座,整整一大片,美琪在一顿惊吓之后,甚至呆滞的忘 记帮我擦拭不断涌出的血液。 我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卧在病房内 了。当时是深夜,病房内,我看不清楚是谁在我身旁,我很努力张开嘴问:「文 景,文景,是你吗?」 我的手立刻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顿时,病房内的小灯亮起,我看见了文 景一张长满胡子的脸,神情迷茫且憔悴,他的眼中有泪,久久说不出话。 我问:「这里……就你一个人?」 他点点头,眼泪不小心滴落在我的手上。 我再问:「事情……你知道了吗?」 他摇头说:「我不该将你偷拍的事情……告诉那个畜生!」 「文景,事情……真的很复杂,不是你所能想像和理解,等我出院后,我再 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没想到文景放放开我的手,将自己的脸埋入双掌间,放声痛哭,我抚摸他的 背,试图安慰他被手足刺伤的心灵,他哭了一阵子,声音接近哽咽的时候,开口 说:「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我的脑部轰隆一声,孩子!我和文景竟然有了孩子?我停止吃避孕药多 久了?天啊!当时害怕文景知道真相后,会不要我,所以我很刻意的停止吃药, 并且很刻意的,让文景在我停药的半年后,才让他在体内射出,怎么……有了身 孕自己都不知道呢? 文景边哭边说:「医生说,你可能再怀孕的机率很低!你的子宫被那个畜生 严重的烫伤,已经伤及在子宫内的孩子,子宫璧也烫的很严重,产道……就更严 重了,医生说,除非是人为的动作,不然,下体怎会烫成这样子,所以……医生 判断是,性虐待!等明天一早,会有警方的人员来问话。」 我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泪流满面,悲哀的说不出话,文景接着说:「明 天,警方来问话时,你要将实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我决定不饶恕那个畜生!! 我要起诉他,我要控告他强奸和性虐待!他杀了我的孩子!」 我呜咽的问:「爸……妈……他们……会……答应……吗?」 「我不承认有这样子的兄弟!爸妈不答应,我就带你一起离开这个家,我对 他的兽行已经忍无可忍了!为了帮他隐瞒他和大嫂,结果,把你害成这样子!」 「文景,控诉文荣是一定要的,我希望他下地狱!他害我无法再生育了,无 论爸和妈怎么阻止,你都不动摇吗?」 文景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抓住我的手,说:「事到如今,顾不了爸妈怎么想 了,一样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不能不考虑到我的感受啊!」 此时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公公和婆婆,文景马上站起来,将病床旁的两 张坐椅,搬给他们坐。 「淑惠,我们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毕竟,再怎么样他也是文景 的亲弟弟呀!请你原谅他,是不太可能,但是求求你,别告他好吗?他都是我们 惯坏的!宠坏的!他做出这样子禽兽不如的举动,我们真的替你感到不平,我们 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出院后,我和妈妈会帮你们安置在新居,大家别住一起,你 说可好?」 文景气急败坏的喊:「爸!你说这是什么话!他做出这样子的举动,就你奏 他几下就算教训了?没可能!爸,我和淑惠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婆婆也哭哭啼啼的说:「淑惠啊!都是文荣的不对!我给你跪下了……」 她真的双膝着地,连文景都来不及阻止,我吓的差点掉下病床,幸好文景即 时扶住我,然后再撑起已经下跪的婆婆。 「妈!你别这样子!你好不公平!你能将心比心吗?要是立场交换,你能善 罢甘休吗?」文景咆哮的喊着。 「爸、妈,请原谅我无法顺你们的意,难道,我只是媳妇,就要遭受到这种 不公平的待遇?况且……我还没通知我家的人,如果他们也知道了,后果,更不 堪设想,我希望,这件事,爸妈别插手,让我们自己解决,到时候,该坐牢的坐 牢,该离开的离开。」 公婆看的出我和文景是铁了心,一时说不出什么,他们沮丧的摇头,或是轻 声的哭泣,突然婆婆问:「文荣有提到带子!是什么带子?」 我和文景四目相视,相互的用眼神传达讯息,我们一至认为,该是要公布的 时候了,对我而言,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再隐瞒下去的了,虽然我也很想保护 美琪,可是,我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当初,拍下那些片段,如果不被文景发现,我是准备拿来威胁文豪和文荣, 以雪当初被侮辱之耻,有了这摄下的片刻,更是能让文豪发狂的利器,让曾经玩 弄我的两兄弟,一个尝到手足的出卖和伴侣的背叛,一个尝尽众叛亲离的滋味, 而现今,在我毫无防备和戒心下,已引发了事端。 「爸,妈,其实……文荣会对淑惠下手,是因为……淑惠无意中拍下了美琪 和文荣通奸的场面,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可是为了息事宁人,也不让文豪和文荣 两个人反目成仇,所以我和淑惠都替他们隐瞒了事实。」文景道。 我也说出了与美琪的对话,不过……把她小时后和酒店上班的事实跳过了, 我只说出,文荣趁火打劫,拖美琪去宾馆,之后……在家里,是如何被我发现的 过程。 「文荣就是因为这样子对淑惠怀恨在心,才会有今天的这样子的局面!爸, 妈!我暂时不谈美琪,文荣是你们的儿子,我和文豪也是你们的儿子啊!」 二老听着我与文景的叙述,也只能摇头叹息,婆婆哭的很凶,甚至于哭出声 音,她趴在公公的肩上,嚎啕大哭,双手还不断的捶打公公的胸膛。 公公安抚着她的情绪,然后说:「唉!有件事……我们隐瞒十多年了。」 我和文景一脸的疑惑,却都不出声,听他接着往下说。 「文荣……他……心理非常不正常是有原因的,在他九岁那一年,被一群小 流氓拖去荒郊野外鸡奸!文景,如果你有印象,应该还记得,当时你念中学,有 一次,警察局打电话到家里来,我马上赶去接,我看到文荣的时候,他连裤子都 没穿!下体只用一条破布包着,屁股还流着血。」 文景彷佛很有印象,马上说:「当时,你说是他迷路,找不到家,后来…… 他休学,你们都说他生病,要住院。」 公公点头继续说:「他是去住疗养院,做心理治疗,之后,他恢复得很快, 所以半年就回家来了,从他出院后的言行举止,我和你妈都以为他应该正常了! 没想到,他心里的那块阴影,总是操纵着他,从小,就告诉你和文豪,别去惹他 生气,那是因为……他只要一生气,就会做出自虐的行为!他有一次,拿绳子将 自己的下体缠住,还将绳子塞进屁股里,流了好多血……」 我和文景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文景先说:「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曾 经受过刺激,受过伤害,也不能将他一人的变态行为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 你们心疼他,这是理所当然,如果你们还是想企图说服我和淑惠,我们真的办不 到!」 婆婆乞求的说:「你们真的要告,就去告吧!别让他去坐牢,罚罚钱就算了 吧!」 文景面对自己的父母这般苦苦的哀求,实在已经使不出任何的强硬手段了。 我很不甘心的说:「妈!法律自会裁决他,我和文景做不了主,一早警察就 会来问话了,我没办法说谎,因为文荣他杀了我的孩子!也是你们的孙子啊!」 我躺在医院将近两星期,一直住在医院附属的妇产科部门治疗,这期间,警 察来问过话之后,立刻将文荣收押,住院的日子,除了文景来探病之外,其他人 都没有再踏入医院一步! 我从文景口中得知,当文豪看到我所拍摄的片段,他几乎要冲到警察局的扣 押室杀了文荣!而美琪,在当晚被文豪赏了几个耳光之后,她提着皮箱,就离开 了。 至于公公和婆婆……他除了认为这是家门不幸之外,更希望家丑别外扬,婆 婆每天无精打彩,以泪洗面。文豪虽然外表还是个人样,可是,下了班后,他经 常躲在自己的房里喝酒,谁都不理!包括公婆喊他吃饭,他都当做耳边风。 而文景,为了照顾我,他辞去了俱乐部的工作,并且开始物色新房,他说准 备搬迁出那个家,我很惊讶的问他:「我们的钱足够买新房?」 他笑了一下说:「当然啊!工作了这些年,加上我写歌的收入,和你固定的 存款,足足有余呢!」 我稍微振作了一下,胆战心惊的说:「我在医院醒过来时,不是说要告诉你 一件事?你还记得吗?」 他疑惑的神情,使我心脏急速的剧跳,他问:「什么事?现在就等文荣判刑 了,但愿他在牢里能彻底的忏悔,这样子,等他出狱后,也许兄弟还有得做。」 「不是的,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还有什么事?」文景莫名其妙的问。 「你先坐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长,我希望……你能听我把话都说完,要走 再走,因为这件事,我如果不告诉你,你也许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可是,事情 今天既然已经演变到这个地步,我的良知告诉我,该是对你坦白的时候了。」 他彷佛感到事情不妙,而脸上散发出一团团的问号,他拉了张椅子,坐在病 床旁,拉着我一只手,专注的看着我。 我轻咳一声,却装不出笑容来,我沉重的说出当年的往事。 「其实……我会嫁给你,当时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愿意,你父母强制的手段, 和金钱的诱惑,逼的我父母让我相信,嫁给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准不吃亏。」 他微微的低下头,这些话彷佛刺伤了他的自尊心,我接着往下说:「还记得 未婚前跟你同居的日子吗?那一年,我们的生活多半没什么沟通,因为我一直认 为,你是吃定我不会拒绝你所提出的求婚。」 他马上辩解:「不!不是,爸妈告诉我,你很心疼我,很爱我,也没有拒绝 他们去你家提亲,我在得知自己注定瘸了一只腿之后,其实……也很痛苦的!没 想到你真的会答应,当时,真的让我感动!你没有计较我与琳琳的过去,而答应 婚事。」 「其实……当时,并不是我不计较,我计较在内心!所以,我可怕的一直冒 出要报复你的念头!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真相。」 文景一脸错愕,而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也扭成一团,我没有流泪,我很克制自 己千万别以泪水来博取文景的同情,气氛暂时僵住,此时,护士带进来一个人, 我一看,竟然是美琪! 文景藉机出去缓和情绪,让我与她单独会面,美琪看起来比当主妇时更美丽 了,我不知道她来的目的,所以没有主动表示欢迎,而她却落落大方的坐下来。 「干什么呀!这样子盯着我看,我是不是脸上长什么了?」 我讪笑说:「没~~没有,怎么会想来看我?你不生气吗?」 美琪笑嘻嘻的说:「生气还来看你啊!我知道事情早晚会这样子,何况,我 自己也是有对不起文豪的地方,只是没想到,文荣把你害成这样!好变态耶!我 真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竟然跟过这样子的人上床!」 「你现在怎么办?日子还过得下去吧?决定要离婚是吗?」 美琪不在乎的说道:「还好!我又找到新工作了,一些老客人都纷纷来捧场 哦!我和文豪就这样子了吧!等办离婚手续,我觉得,我根本就是属于酒店,趁 现在还年轻,狠狠的捞一票,将来,找个伴,开个酒吧或咖啡馆之类的,也不错 呀!」 「其实,我完全没有要害你的念头!我会拍下这些东西,是我私人的理由, 没想到竟然毁了你和文豪的婚姻,我很抱歉!我帮不上你什么,但是……如果生 活上真的有何困难,我很愿意为你出点力。」 「私人的理由?」美琪一脸疑惑的问。 「是的!是我与文荣和文豪的私人恩怨,他们曾经联合起来控制我,我当他 们的禁脔长达十四个月!」 美琪不予置信的看着我,惊讶的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久久无法说话。 她问:「禁脔,具体是什么意思?是指……被他们操控肉体吗?」 我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不敢告诉文景,事情的经过, 我不想明说,虽然……我也有错!但是,他们更恶劣!所以,你算是被牵连了, 我对你不知该说什么道歉的话,总之,我……唉~!没有比你高尚,我甚至还威 胁你说出你不堪回首的往事,来算计如何对文豪下手!」 美琪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她大概在回忆这大半年来的往事,而我该说的 都说的很明白了,过去……我想抹掉的过去!却总是在记忆深处,隐隐约约的刺 穿我的心,我这个人,还算完整吗?我的人格是否因过往,而变成负数? 「淑惠,没想到你会坦白!不过……在我而言,你再怎么卑劣,再怎么错, 想必你有你的原由,我虽然不明白来龙去脉,可是我相信,你是真的懊恼过去的 一些事实,才会以这样的心机和手段,来对他们进行报复!我没有怪你,真的! 你甚至没说破我在酒店上班的事,我反而该感谢你,让我逃离婚姻的枷锁,我就 算没跟文荣,也难保证我不会有外遇,我被客人捧习惯了!专一,对我很难。」 她是在找台阶让我下?还是由衷的肺腑之言?我看她一眼,她的灿烂笑容告 诉我:她说的是真心话!她留下连络电话,并且说:「当不成妯娌,当朋友,我 喜欢跟你一起喝咖啡,跟你在一起,我很自然,无须隐瞒什么,有空……多连系 吧!」 她潇潇洒洒的走了,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脑海里不断的涌现出她最后一刻 的灿烂笑容,她……她不是琳琳!这一刻让我觉得,她绝对不是琳琳!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文景唾弃我,辱骂我,我吓了一身汗,从床 上一跃而起,看见文景守候在床边,趴在床沿睡着了,我用手抚摸他的额,他在 微微颤抖,他没睡?还是做梦?我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抬起头来,一脸的汗!不 ……是一脸的泪。 「文景……文景,怎么了?」 他没说话,孩子气的抱住我,我也环抱着他,良久,他终于开口了。 「我不想听你要说的真相,我只知道,你现在是爱我的,这样子就足够了, 我刚刚回想了我们初婚时的情况,你确实很冷淡,也很少跟我说话,一直到我们 去了日月潭四天四夜之后,我才真的有家的归属感,在那之前,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不注重过去,我要的是未来!」 我默默的流着泪,不做任何回应,这并不代表默许,我有我自己的安排,也 许直接说出过去,会当面刺痛他男人的尊严,所以我保持沉默。就这样子,一直 熬到出院,我们谁都没再提起这件事。 出院当天,我坚持不回公婆那里,文景很为难,但是也没办法,他送我到火 车站,先让我回娘家住一阵子,他说会尽快的找到房子,他要给我一个新的家, 一个没有恶梦的新家,我表面上应付着,猛点头,内心却淌着鲜血。 在月台,挥别了文景,我紧紧的盯着他,舍不得将眼睛移转,他笑笑说: 「如果,没合意的房子,我会先租,咱们再骑驴找马吧!别担心,我过些日子会 南下接你的,我保证,绝对不会太久,你别一直哭嘛!」 火车进站了,我们相拥,他在我额头轻吻了一下,我紧紧的抱住他,一直到 广播南下的班次声音,不断的催促,我们放开了彼此,我奔向火车,头都没回的 就走了,我上火车后,靠在门边,挥舞着手:再见了!文景,再见! 火车起动了,我一直到看不见文景,才坐下来,我没有到达目的地台南 我在中途,台中下了火车,找了家文具店,我买了信封信纸,投宿在一家中型的 宾馆,立刻就动笔写信。 文景:请你一定要原谅我的决定,上次在医院没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所以现在藉由邮递的方式,你就让我痛痛快快的坦白吧!我唯有将过去跟你交代 清楚,让你去决定我的未来,去或留,你耐心的看完此封信,你再做出抉择。 新婚一年之后,有天夜里,我很寂寞,不自觉的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自慰, 文豪突然闯进来,看见我的模样,他冲上床要和我做爱,我很挣扎,却没有拒绝, 因为,当时对你的误会,很深很深,脑海里老是浮现出你和琳琳在月台的画面, 之后,我因为报复心理,接受了文豪的身体。 我没想到的是,这样子的不伦行为,竟然连文荣都知道,就在爸妈跟随进香 团出门后的当天晚上,我与文豪和文荣同时有染,而后,他们不断的要求我,无 论在家或是外面,只要我不答应,他们便威胁我、恐吓我,所以,我一次次的屈 服在他们俩的强迫之下。 一直到美琪的出现,而文荣正好也服兵役去了,我才彻底的与他们断绝了强 制性的床第关系,说真的,我很感激美琪的出现! 美琪入家门后的情形,你都知道,这也就是我拍摄下文荣和美琪的动机了, 因为,我要报复!我要拾回被你两兄弟践踏的自尊,也要替你讨回一些公平的待 遇,为什么呢?当我们那趟日月潭之旅后,我们之间才真真正正的坦然相待,而 ……我的内心从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后悔、惭愧、和内疚,我对你误会太深, 导致今日这一场悲剧的上演。 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不奢望你能再度接受我,我所犯下的罪恶,不配与你以 夫妻相称,我们孩子的流逝,和我不再能生育的事实,就是上天对我最大,也最 严重的惩罚,我希望,你再寻觅其他女伴,同时,将我,在你的生命与记忆中抹 去吧! 不要到台南找我!我家人目前不知道这些状况,而我也不会待在台南,我既 然已下决心,绝不会再让你找到我。最后,望你千万保重! 淑惠笔写完了这封信后,隔天我立刻将它寄出,在文景未找到房子前,应 该是来的及吧! 贴上邮票,投下邮筒,我的婚姻生活,就此应该结束了! 几天之后,我在台中市找到了工作,所以就在台中定下来了,白天上班,晚 上拼命加班,生活固定下来之后,我打电话回娘家报平安,母亲并不知道事情的 来龙去脉,只是劝我,别太任性,夫妇都是床头吵床尾合,闹够了就该回去了。 她说:「文景紧张兮兮的打了好多电话,问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我敷衍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从此,我要把过去放掉!重新过单身的生活。 日子就在我忙忙碌碌中消逝了一年,这期间,除了报平安的电话,我只再打 过二通,一样的报平安,母亲不一样的责怪,我都是匆匆的收线,而泪流满面。 就在除夕的夜晚,我再度打电话回家,这是我离开台北第四次的报讯,平均 每隔半年,报一次平安,这次接电话的是爸爸,他咆哮的说出一堆话后,丢下一 句:「家里有一封法院寄来的离婚通知,你回来拿吧!」 收线后,我竟然伤心得无法自拔,终于来了!我等待的终于来了,我为什么 要哭?我应该替文景感到欣慰,因为,他终于放下了,我边哭着边收拾简单的行 李,匆忙的赶往台南。 清晨,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鞭炮放得震耳欲聋,我悄悄的走入家门,母亲一 见到我,二话不说先抱住我,足足哭了十分钟,也唠叨了十分钟,她递给我一封 信,我立刻拆开来,抽出里面的纸张。 没错!是张离婚通知说明书,但是……还夹带了一张纸条,我翻开一看,是 文景的笔迹,内容如下:收到此封信后,请打电话(02)X****,与我连系, 离婚细节请北上后,当面约谈。我怀着很平静的心情,拨电话给文景,一接通 后,我发不出声音!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见他那边一直「喂~?喂~!」 深呼吸一口气:「我是淑惠……」 他那边突然也静了下来,大约一分钟左右,他先问:「何时上台北?」 「我……你……还须要当面谈什么?我签字就是了,签好后给你寄上。」 「你手上的是副本,正本在我这里,所以,麻烦你跑一趟。」 「哦~那……好!我怎么找你?」 「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立刻出发!下午应该能到,到了我会通知你。」 「不了!你一下车后直接赶过去我以前上班的俱乐部,我会在那里等你!」 匆匆南下,又要匆匆北上,我根本没有给父亲唠叨的机会,拿起行李,直接 前往台北,途中塞车塞了将近三个小时,原本预计下午抵达,结果到达台北时, 已经灯火辉煌。 俱乐部还没开始营业,我一下楼,就闻到一股温馨且熟悉的味道,我的心微 微的抽痛着,记忆又一幕幕的涌上来,我一眼就看见文景,他正在跟乐团讨论一 些事,他一抬头看到我,怔住了! 我主动的走向他,而他也走向我,近距离之下,我们彼此对望,他拉起我的 手,安排我在座位上坐下来,这是我的老位子!我以前等他下班时,每次坐在这 里。他问我:「还是喝白葡萄酒加汽水?」 我点点头,只见他朝乐团使了眼色,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场面有点尴尬, 一直到饮料端来后,我开口说:「来签字吧,我们之间没有财产纠葛,应该没什 么好再谈的!」 文景没有停止过注视我,从我们碰面后,这时他开口说:「给我十分钟,你 再决定要不要签字!」 他站起来走向舞台,吹一声口哨,全体乐团各就各位,音乐缓缓的响起,我 看着文景,用尽一切的感情唱出了他自己作的词和曲。 带着我诚挚的情感,陪你走一段让你你永远记得,这股温暖,不要遗忘带 着一颗织热的心,演完这一场落幕之后,才发现,竟是这一生的辉煌满堂的喝采, 无法弥补内心的孤独热烈的掌声,更添加了内心的痛楚我如何再隐藏,即将崩溃 的情感更不愿去相信,曾经已是一种遗憾无奈的感觉,充满我的世界空虚的心灵, 有谁来抚平当我回眸,凝视你的背影远走的你,看不见我在哭泣。乐团一直不 断的重复伴奏着这首歌,文景一次一次的唱,我听着他低沉,沙哑的嗓子,我的 心……好痛,好痛…… 音乐静止了,我的泪却怎么样也止不了,文景走向我,拉起我,一把就紧紧 的把我抱住。 「不用离婚的手段,没办法引你出现,我要说的,在医院都说了,我的答案 还是没有改变,我要的是我们的将来!在我的爱情的字典里,没有离婚这两 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