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被你握过的膝弯上留下了鲜红的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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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你去浴室看了看177,它在你开浴室门的时候醒了。你跟它说“早上好”,它照旧不说话,戒备地看着你走进走出。你洗漱完毕,晨祷,去浇花园。 “早上好,神父!”路过的人对你说,“天哪,您脸上这是怎么了?” “日安,某某先生/女士。”你这样回答,“无妨,只是一个紧张的客人。” 他们便了然地点头,赞美你金子般的心,谴责不负责的父母和饲主,宣称会给福利院/收容所捐款。早上的交谈结束得很快,这是个工作日,大家都步履匆匆。 浇完花园你开始晨练,晨练结束后你去浴室冲了个澡。177在浴缸里盯着你看,你家没有第二个浴室也没有浴帘,盯着就盯着吧。 洗完澡,早餐刚好完成,你用几分钟快速地吃完,走到门边时又是精准的七点半,正如你每天出门上班的时间。 今天是周一,所有神父的公休日。你走过一个破破烂烂的花园,一个盖了一半的废弃居民区,还有一条相对热闹的街道,走进附近能卖恶魔罐头的超市。你去折扣区买了昨天没买的日用品,跟恶魔罐头一起拿去结账。 收银员热情地招呼了你,问候了你脸上的伤,并在得知你今天不去教堂时面露喜色。“您今天休息吗?太好了!”她说,“您早该有点私人时间!” 这个小镇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这儿的神父其实一周能休息三四天,你来这里前的上一任神父就是这么干的,没人会抱怨。你来之后,镇上的居民对你的常年无休大为惊叹,其中一些,比如眼前这个大婶,甚至为你操心起来。“您如此善良无私,但也该有些私人时间啊!”他们说。 你一直搞不懂所谓的没有私人时间是怎么回事,此处教堂只有你一个圣职者,教会对这儿毫无关注,只需要一年一次的报告就够了。没有人命令和监督你,难道你不是一直在过“私人时间”吗?然而既然他们都这么说,这一定是某种约定俗成的概念。你不会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你只是微笑,感谢他们的关心,告诉他们自己一切都好。 倒不是说你永远兢兢业业,偶尔你会留在家里,当家里有东西急需照料。你把恶魔罐头放到收银台上,收银员一边跟你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一边随手扫描过罐头。这位婶婶是几年前对恶魔罐头破口大骂的老派人士之一,她很可能根本没注意你买了什么,又或者注意到了,只是迅速想出了什么合情合理的解释。 总之,你买到了罐头。你拿着鼓鼓囊囊的环保袋走回家,走进浴室,看到177一脸无聊地趴在浴缸边沿。你注意到它身上多出了新的瘀伤,那是大幅度摇撼锁链会留下的痕迹,看起来你离开的时候它并不像现在一样无所事事。你觉得它比昨天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精神了很多,真是让人欣慰。 你重新走出浴室,放好其他东西,在厨房窗口前开了一个恶魔罐头。罐头一打开,你便知道了那个“请在通风处打开”是什么意思。味道如何另说,至少这东西在气味上和广告语说的一样,闻上去像新死不久的尸体,或者开始腐败的开放性伤口。你感到一点怀念。 你把这团颜色可疑的肉倒进食盆里,按照说明书的步骤加一点热水,用勺子搅拌开来。碎肉呈现出一种十分碎肉的颜色,你戳着它,心不在焉地思考工厂到底要如何还原这种死尸一样的弹性。与地狱全面开战的几十年来,科技真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飞速进步啊。它们在食盆里泡开,看上去像刚挖下来的一样“新鲜”,你拿着食盆走进浴室,177的头抬起来了。 177看上去可没你那么心境平和,它的眉头皱了起来,盯着你手上的食盆看。你把食盆放在浴缸前的瓷砖上,后退几步,看它吃不吃。 它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没兴趣是个保守的说法,你在恶魔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厌恶。它盯着食盆,像猫盯着橘子皮。你在犹豫要不要出去,一方面,不被人旁观可能有助于它进食,另一方面,你不太希望它把食盆打翻,把饲料扔满整个浴室。味道大的东西容易染在毛巾上,洗起来麻烦。 “这是,什么?”177说。 那么它会说话,你想。混血种里能听懂人话的与听不懂的对半开,能说通用语的再对半。它的声音沙哑缓慢,听上去不像初学者生涩学舌,倒像很久没说话后重新开口,或者只是声带还没从昨天的过载中恢复过来。 “食物。”你说。 177瞪着你,这又和昨天的怒目而视不太一样。之前是愤恨与威吓,现在则是某种……说不好。它看了看食盆,嘴角扭曲了一下。 “你是个神父?”它说。 你不明白它说这个干什么。你穿着标准法袍,你戴着十字架和玫瑰念珠,你能使用祷言,别人还叫你神父,你不是神父还能是什么呢?可177眯着眼睛,看上去在质疑什么,于是你耐心地回答:“我是个神父。” 它嗤笑一声,眼中毫无笑意。你从那双眼睛里读出尖锐的嘲弄——这不奇怪,恶魔嘲笑一切憎恨一切——可又不止嘲笑。你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那看起来像什么了。 是那种你父亲发现你在吃糖时的神情,是杂货店门口的老太太看着青少年吸食大麻时的神情。在你们对视的那个短暂瞬间里,这恶魔的脸几乎是严厉的。你惊奇地看着177,仿佛看见一只食尸鬼走进礼拜堂。 下一刻177垂下了眼睛,像是失去了兴趣,又或者只是不想跟你起冲突。你等它继续说点什么,它什么都不再说。一分钟空白的等待后,你离开了浴室。 上午你去了收容所,像往常一样干义工的活儿。你谢绝了收容所的午餐,回来看177,食盆没被动过。下午你又做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踩着夕阳归来,你打开浴室的门,食盆还是毫无动静,有苍蝇在上面盘旋,你赶走它,觉得自己该检查一下纱窗。 177坐在浴缸的另一边,手肘上增加了灼伤,看来它已经尝试过攻击浴室的窗了。它的锁链相对宽松,能在整个浴室与卫生间内活动,但也仅限于此。你的住所到处都是自己刻上的小小祷文,如果这个小镇沦陷,这儿能抵抗恶魔杂兵起码三天——你知道这事发生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只是出于习惯。 混血恶魔身上已经看不到流血的伤口,昨天大片大片的青紫几乎全数消退,不过它手肘上的灼伤会在接下来几天里持续疼痛,自作自受。你收拾掉那个食盆,打开换气扇和大灯,戴上橡胶手套,脱掉鞋走进浴缸当中。177往和你相反的方向退了一点,当你试着掰开它的膝盖,它企图踢你。 你躲开,同时念了一半祷文,只是出于警告性质。177的脚在你的皮肤发亮时停了下来,它的两只爪子攀住了浴缸两边,不再看你,转而去看天花板。你很高兴它能学会配合,这样就没有谁需要受伤了。 你抓住它左腿的膝弯,将那条腿抬起,让它的下半身对你暴露出来。撕裂伤已经愈合,看上去只有一点点红肿,隔着薄薄的医用橡胶,你能感到穴口比昨天状态良好许多。177的后背在你将手指伸进它体内时向下滑了一点,你靠近它,想调整它的位置,好方便复查。 你的影子被灯光拉长,覆盖了它,挡住了光。177的瞳孔在这阴影中蓦然放大,黑色瞳仁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眸,淹没了红色虹膜。电光石火之间,刚才躺在你手心的膝弯猛地抬了起来,险些正中你的脸。 那一下落实会砸扁你的鼻子,你险险闪避开,为它的活力四射咂舌。它不该有这么多力气,自愈相当消耗能量,而你不认为店主或那些士兵会好好喂食,它起码饿了两三天。真奇怪,有时它似乎很想活下去,有时它又在拼命找死;有时它显得足够聪明,有时又那么不记教训,或许因为你说得不够清楚,或许因为教训太轻。 束缚祷文让你从下一击中幸免,你脱下手套,再度抓住它的膝弯,默诵经文,让手指在那里留下灼伤。177咬住了牙,发出一声挫败的低吼。 “请不要攻击我。”你告诉它,“这是不对的。” “操你们。”它说,“下地狱去吧。” 你想让它别说脏话,可它多半听不进去。177依然没看着你,它看着天花板,不,它在看别的东西,那些不存在于现时现地的东西。它的眼球小幅度颤动,瞪视着过去的幽灵,汗水让它打滑,慢慢滑到浴缸底。177的诅咒声轻如呢喃,它拼命呼吸好像快要溺毙,它的眼睛空洞而麻木,与你刚见到它的傍晚一样,微量的情绪在其中沉沉浮浮,如同墨汁滴入深井,眨眼间就看不清了。 你松开它,后退开。 传说故事里有一些怪物会被光线变成石头,而现在发生在恶魔身上的事像传说故事的倒带。灯光重新爬上177的脸,它眨了眨眼睛,缓慢地从石像变回了活的东西。它的眼珠飞快地扫过浴室,滑到你身上,再一次扫过浴室,好像刚刚醒悟过来自己在哪里。它撑着浴缸爬起来,绷着下颚,咬紧牙关,你看到屈辱爬上它的面孔。 你移开了视线,不知为何,你觉得现在盯着它的脸不太礼貌。你的目光转到177的腿上,被你握过的膝弯上留下了鲜红的灼伤,它与昨天某些青紫色的瘀伤恰在同一个位置,也是手指的形状。神圣祷文的灼伤,在阴影的模糊下,看上去与那些掐捏带来的皮下出血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