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小人鱼学说话
早起第一件事，不是打开手机，也不是空腹喝热水，而是…… 傅由从柜子里拿出两管牙膏，分别是薄荷味和草莓味的，他问克莱因要哪个。在海岛的时候，他没怎么给克莱因刷过牙，实在是人鱼的牙太费牙刷，但今非昔比，他富有得可以每天换三把牙刷。 他猜克莱因会喜欢草莓味，果不其然。克莱因拿走草莓味牙膏，尝了下，好甜，他还想吃，却被抽走了牙膏。傅由发现克莱因的眼神追着他手中的牙膏，顿时哭笑不得，“傻儿子，这不是糖，不能吃的。” 但克莱因似乎认为他在欺骗自己，拿起另一支牙膏，傅由没阻止他，任由小人鱼把牙膏挤到嘴里，然后被薄荷的辣味冲得呸呸吐出来。 克莱因把薄荷牙膏丢给他，指了指他手中的草莓牙膏，想与他交换。 傅由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教学机会，他教克莱因牙膏的发音，小人鱼学习能力极强，但薄荷两个字愣是学不会。 “克莱因，跟我读，薄荷。” “不好。”克莱因复读道。 “薄——荷。”傅由拖长音，音拖太长荷字没来得及收，虚了。 “不——好。”克莱因拖长音，虚化的尾音学得那叫一个像。 “你诚心的是不？舌头给我捋直了！”傅老师暴怒，小人鱼蓝底眼睛上写着“你凶我”的可怜字样，傅老师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小人鱼还没嫌他不会讲人鱼话呢，他正要道歉，小人鱼抢先道，“不好！” 傅由意识到这组词本身就很直，小人鱼更是直得不得了。算了，会说草莓就行。傅由拿着两管牙膏再次询问，“克莱因，你要哪个？” “要吃糖。”克莱因回答，又补充了一句，“要甜的。” 给！孩子为了吃块糖都自学成才了，能不给吗，但咱先把牙刷了吧，球球了。 傅由和克莱因站到洗漱台前，人鱼块头大，镜子只能照到他的脖子，傅由招招手，克莱因弯下身，下巴扣在他手背上。也太乖了吧！ “给，牙杯。”傅由递出牙杯，克莱因伸出舌头舔水……算了。 傅由张开嘴，刷牙，把水含入嘴里，鼓漱，吐出。 克莱因精准复刻他的动作，刷牙，含水，咕噜咕噜……甜甜的，想喝掉。傅由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给我吐出来，不然不给你糖吃了。” 克莱因立即吐出漱口水。 傅由深深地体会到养鱼的不容易。 可算刷完牙，克莱因低下头想亲他，嗅到他嘴里的薄荷味时嫌弃地皱了下鼻子，但仍是亲了上去。唔，是挺甜的。傅由有些意犹未尽，克莱因贴着他的嘴唇喊他，“傅由。” “怎么了？” “糖。”克莱因说。 “……” 傅由出门买糖，心想着不能太惯着小人鱼，要把他晾一会儿，于是他在外面吃了早餐，差点把自己噎到。 克莱因如愿拿到棒棒糖，五毛钱一个的那种，他却如获珍宝，从尾巴底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宝箱，将糖果收入其中。 等等，哪来的宝箱？傅由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他装肥皂的盒子…… 小人鱼有收藏东西的爱好啊，那下次给他棉花糖，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傅由恶趣十足地想。 克莱因注意到他手里的袋子，傅由把热喷喷的特大肉包递给他，克莱因捧着比他脸大的包子咬了一口，肉汁溢流而出，克莱因被烫得吐出舌头，再咬一口，吐舌头。 “慢慢吃。”傅由好笑道，他拿出几袋盐巴往浴缸里加，简易海水。 傅由走出浴室，克莱因也跟着出来，傅由看到他整条鱼往地板上滴水，不知为何耳边响起老妈的尖叫。 克莱因在前面参观人类的屋子，傅由搁后头给他擦屁股。 拖了会儿地，傅由腰酸，往沙发上铺了块桌布，让克莱因在沙发上老实呆着。 克莱因盯着前方那方正的黑盒子，傅由边解释边打开电视，怕他看不懂，给他放三岁儿童看的动画片。傅由陪同儿童看了几集，觉得差不多可以去买食材做午饭了，问儿童有什么想吃的。 克莱因没理他，紧盯着卡通人物的对话。 他的小王子真棒，看动画片也不忘学习语言。傅由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 克莱因指着电视机里的粉红猪，问傅由，“佩奇能吃吗？” “……不能吧。” 众所皆知，吹风机不能吃。 傅由去买菜，克莱因好奇地摆弄遥控器，他看到傅由按了一下遥控电视里的世界就变了模样，他学者按了一下，粉红猪瞬间变成一盘菜。 这个叫遥控器的盒子，好强。 克莱因不停地切换频道，学会了不少话呢。 傅由回到家，克莱因听到他的声音立刻从沙发上窜了过来。他只是离开一会儿克莱因就想他了？傅由很是受用地张开双臂迎接他。 “妈妈，要抱抱。”克莱因说。 ？？？ 他只是出趟门咋还性转了？ 傅由看向克莱因身后的电视，原本播放粉红猪的少儿频道被调成育儿频道，五只人类幼崽伸着手臂要母亲抱。傅由看着眼前的巨型幼崽，默默放下手臂。这要是抱起来，他的腰还要不要了。 “对不起宝宝，妈妈抱不动你……啊。”傅由被克莱因架着嘎吱窝高高举起，心脏怦怦直跳，他缓了片刻，告诉克莱因这个举动很危险，这样抱小孩很容易被尿滋一脸。别问他怎么知道。 傅由很高兴克莱因能看电视学语言，但这不能作为他不睡觉的理由，可任他怎么劝说，小人鱼都赖着沙发不肯起来，傅由只得说出真相，“熬夜会变秃的！” 感应到傅由内心的痛苦，克莱因主动关掉电视，将遥控交还傅由。 “还看剧吗？还熬夜吗？” 不看了。克莱因摇头。他熬夜看剧，傅由会变秃的，这可怎么办，发愁。 傅由好不容易把克莱因哄进浴缸，对方又扯起他的裤子，他努力把克莱因摁进水里，“这都几点了，睡觉！要搞明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