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日礼物
如纪远所料，宴会结束后的第一时间他就被裴子峥找了上来。裴子峥很急，压根顾不得有没有人看，直接把人拉走了，态度还挺强硬。 纪远没反抗，他一直盯着被裴子峥紧紧牵着的手腕，心中有些荡漾。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很快把这些想法抛在脑后，淡淡说道：“去我车上说。” 裴子峥脚步一顿，问道：“你的车在哪？” “我带你去。”纪远挣开手，在裴子峥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用力牵住了他的手。 裴子峥一愣，低头看着十指相扣的双手，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上了车后，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谁也不开口。纪远是觉得此时的暧昧气氛很好，根本不需要打破，另一边的裴子峥则在努力压住因为自己的激动而快要散发出来的信息素。 良久，裴子峥才打破了沉默：“你这两个月都去哪了？”语气颇为不满，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 纪远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部队那边有紧急任务，时间赶不及，我都没和我妈说，后来还是部队那边先知会家属的。” “紧急任务？”裴子峥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妈和我说你去参加了秘密培训。” “……”纪远没想到自己坑了自己。当初他和纪母说他参加的是秘密培训，其实压根就不是。 见纪远一直不吭声，裴子峥还以为他是心虚了，心里不免胡思乱想想来。纪远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一回来就那么累？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遇到了什么人吗？还是碰到了什么事？ 眼看着裴子峥的眉毛越皱越深，纪远只好如实招来：“这次真的是任务，只不过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定下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骗你妈？”裴子峥还是有点怀疑。 “这次的任务比较危险，不想我妈担心。”纪远不敢多说，怕他继续问下去。 “哦。”裴子峥撇过头，干脆不理他。 他很清楚纪远口中的“比较危险”是什么程度，对于这些从军的人来说，什么时候不危险？能让纪远瞒着，说出“比较危险”这种话，那必定是危险程度最大的。纪远总是这样，接到危险的任务会提前和他说，每次说的都是“问题不大，就是稍微有点棘手”，他之前是信了，听多了自然察觉到不对——怎么可能每次都没问题？ 裴子峥的心开始抽疼，可即便再担忧，他也只是个Omega，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纪远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毛，柔声安慰道：“没事儿，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当然，以后也不会出事。”他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担心他。 “嗯。”裴子峥更加用力抓紧了他的手，从上车以来，他们的手就一直没分开过。 “生日礼物。”纪远把一个精致的盒子塞进裴子峥手里，明明话是对他说的，目光却一直直视车道。 裴子峥看出了他的紧张，新奇地盯着他的脸——原来纪远也会紧张？ 纪远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不得不重复说了一遍。 “谢谢哥哥！”裴子峥边说边拆礼盒，盒子包了很多层，他费了点时间才拆完。见到礼物的那一刻，他眼睛亮了起来——他手中的是一条简单的项链，银色的链子配上白色的羊角挂坠，看起来很是别致。他细细抚摸着中间的挂坠，手感略微粗糙，做工也不是很精细，可他却越看越喜欢。 “喜欢吗？”纪远这才转过头来，却依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喜欢。”裴子峥仰起头，眼睛亮亮的，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这是你做的？” “嗯。”纪远见他戴上项链，心中才松了口气。 “等一下我们去哪？”纪远盘算着待会怎么说服他，让他来自己家坐坐。 “去你家吧。我之前和我妈说了，今晚在你那过夜。” “……好。”没想到他还没提起，裴子峥就事先想好了。 最近裴子峥在忙一件事——追人。 虽然隐隐感觉到纪远对他的心意，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主动点比较好。从某种方面来说，他还是希望自己是主动的一方。 裴子峥认识了纪远那么久，从七岁到十六岁，纪远从来没把他当做一个Omega看待。有段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后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不然纪远怎么会跟兄弟一样和他相处？ 后来他才知道，纪远从来就没把他当做一个兄弟、一个朋友。纪远对待他，就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玻璃珠，想时时刻刻捧在手心，却又害怕不小心打碎。 纪远在倾尽全力保护他。 可他不知道。 纪远就和他的家人一样，把他当做一朵娇弱的花朵，想把他养在温室里。 可惜的是，这朵娇花长偏了，成了一株卷柏，无论环境如何，只要浸泡在水中就可以再次舒展。 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别墅里空无一人。纪远边下车边解释：“这房子是我去年买的，平时没人。” 裴子峥乖乖地跟在后面，闻言“嗯”了一声。 踏进家门，裴子峥才跟刚想起来似的：“我睡哪个房间？” 纪远想了想，指着二楼的一个房间，说道：“睡那间，”他顿了顿，“住我隔壁比较方便，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好。”裴子峥拽着他的衣角，思索片刻后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纪远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轻轻揉着裴子峥细软的头发，笑道：“这次假期比较长，教官让我们在家好好休息，等有任务再返校。” 他弯下腰，直视裴子峥的眼睛，温柔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轻浮：“怎么？舍不得我走？” “嗯。”裴子峥和他对视，认真点头。 纪远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裴子峥那么实诚。他下意识掏口袋，拿出块糖塞他手里，笑得很欠揍：“吃完这块糖，明天一整天我陪你玩。” 手里的糖和几年前的一样，都是一个专门做怪味糖的牌子。裴子峥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快去洗澡！” 洗完澡，两人坐在客厅看纪录片。 纪远看得无聊，问裴子峥：“你想选什么专业？”他记得裴子峥高考刚结束。 “还没想好。”裴子峥皱眉，有些纠结，“汉语言文学或者法学，历史学吧。” 纪远也跟着皱眉，指尖一下一下敲打桌面：“你对什么比较感兴趣？” 裴子峥想了会儿，他好像还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他只想待在纪远身边。忽然，他眼睛亮了亮，兴奋道：“我想跟着你去参军。” “不行。”纪远一口驳回。意识到语气太冷，他缓了会儿，继续说道：“你是Omega，参军的话必须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那里Alpha不少，你很容易受到影响。当然，也有少数Omega用抑制剂来控制。但你不行。你身体差，小时候动不动就发烧。而且，那里不安全，不适合你。” 见裴子峥一脸失望的样子，纪远叹了口气，声音放柔：“倒是有一种兵很适合你。” “什么？”裴子峥的眼睛重新亮起来。 “地勤兵。”纪远笑了起来，“当然，你得吃得了苦才行。吃不了苦，什么兵都别想当。” “可我想待在你身边。”裴子峥的语气里带着些委屈。 “除了Bata，不管是谁都是要打抑制剂的，特别是Omega，基本上每隔几天就要打一次。”纪远重复一遍，“你身体差，不能经常打。” “你可以标记我啊。”裴子峥说得自然，好像这是纪远应该做的一样。 纪远被他说得耳根发红，索性撇过头，不理他了。 偏偏裴子峥不知危险地往前凑，还特意拉下肩部的衣服，露出脆弱的腺体。空气里霎时充满了酸酸甜甜的柠檬香，他悄悄靠近，附在纪远耳边轻声道：“现在就可以。” 纪远全身紧绷着，额头冒着细汗，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哥——”裴子峥呼出一口热气，喷洒在他薄红的耳侧，“你试试嘛。” 纪远终于忍无可忍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眼睛赤红，声音性感而低沉：“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