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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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轰——” “哗啦啦——” “轰隆——” 褐色坚硬的土地寸寸崩裂开来，蔓延至占地六分之一亩的整个院子，院子南边的武器架子随着土地崩裂外翻而倒下，多种重达千斤的兵器瞬时倒地上，本就崩裂的土地瞬间更加残破。 “力量还是控制不住。” 山魈皱眉看着残破的院子，叹息一声，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对于自己无法精准的控制力量而苦恼。 “看来平时练技巧在院子里练，力量之类的还得出去。” 山魈转身进入东面偏南的小院子里，正中有石凳石桌，桌上还有早已凉透的茶水，旁边有高大的梨树，此时正待春季，洁白细小的梨花开了满树，不时还有些花瓣洒落。 “叽叽……喳喳…啾啾…” 山魈闻声抬头一看，高大梨树上有黑褐色树枝编成的鸟巢，就放在梨树的粗壮枝芽处。 “觅食回来了。” 山魈说了句，扫了眼院子，在墙角找到几条米色小虫子，吹声口哨，仰头看着那鸣叫的鸟儿。 剪刀似的尾羽，内凹两边细长，背部以及头部羽毛黑色，两翼棕褐，鸟喙周围是红色的皮毛，大约有成人手大，通体小巧可爱。 是只燕子。 这燕子刚入春时来到他家里的，因着以前母亲常念叨：春来燕儿筑巢，福气进门儿来。 便没有做什么，偶尔也会喂喂它们。 燕子落在山魈手上，啄食着米黄的虫子，山魈轻轻抚摸着它的头，羽毛顺滑柔软，燕子小脑袋在他的大手下，有种奇异的感觉。 它那么弱小而富有生命。 山魈看着，想起母亲带着皱纹慈祥的面庞，即使已经过去十来年，他依旧不能忘记家人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 倘若没有诡异…… 他应当会顺着母亲与父亲的意愿娶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生几个孩子，辛苦劳动到老年后享受天伦之乐，再遗憾死去。 本该是这样的。 倘若没有诡异…… “期望你能为我带来福气吧。” 山魈轻声说着，粗犷凶悍的面容柔和了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燕子吃完虫子，燕子在手里蹦跳几下，轻啄了下手心，便鸣叫一声绕着他飞了几圈回到了窝里照顾自己的孩子。 这只燕子没有伴侣。 拍拍手，收拾茶杯与碗筷，想着到一月一次的采购了，不知要买些什么。 酒和肉是一定要有的。 他内心默默计算着，即使并不缺钱但以前留下的习惯也还是改不了，更何况也不舍的改。 走进屋中，打算收拾一下去采购食材，顺便去接几个诡异事件。 ………… 漆黑恍若要吞噬一切，吞噬万物的黑洞静静地存在于世界之外。 祂好似从最初的最初就存在，是一切世界秩序的反面，是虚无是混乱诡异，是一切之恶。 也是道的化身之一。 污染性极为强烈的气息从黑洞中传出，其中有一个个虚幻泡沫，数不胜数。 此时那些泡沫正以惊人的速度消毁着。 净化万物自混沌诞生的先天法宝——十二品净世白莲此时正伫立于黑洞之前，挡住祂侵蚀世界的步伐。 黑洞中涌出无数力量，混乱而又有秩序，极其怪异的力量，满是道的气息，却带着强烈的污染缠绕与白莲之上。 净白的莲花上布满了裂痕，这是与黑洞搏斗千万年留下的痕迹。 祂要坚持不住了。 “这黑洞到底什么来头啊…净世白莲都要被毁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话语中满是无奈与心疼。 声音的主人极其英俊潇洒，身姿匀称而高大，粲金的眸子倒映着十二品净世白莲，叹息一声，伸出莹白如玉修长骨感的手。 瞬时熊熊业火燃尽业力，黑洞周围是绵延无尽的赤红业火，这虚无混沌似乎都要被燃尽，祂的前面是一朵十二品红莲。 业火红莲。 那白莲在红莲出现的刹那便碎裂化为一瓣瓣，带着无尽至高的力量洒落在混沌之中，融入其中飘散的世界。 其中大部分都撒进了距离白莲主人极其近的世界。 “这世界……怪有福的啊！” 英俊男人瞪大眼睛，惊奇得很，他似乎透过那道化为的世界壁垒看见了一人。 “啊……真不知是要为你悲伤还是为你伤心……” 他粲金的眸子暗了暗，为那人的未来而伤心，毕竟只有他才能运用净世白莲，而其他人的话，需要付出代价。 这代价就随机了。 ………… “嗯?” 山魈仰头，一抹温润而耀眼的白映入他眼眸，在空中极速下落。 他来不及反应，那白光便直接进入他的体内，耀眼的光刺的他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那白光没入身体的一瞬，似是烈火灼烧，又似是冰寒入魄，似乎是万剑穿心而过，又像是被人剥皮拆骨活活吞吃。 生不如死。 他却无法动弹，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保持着抬头望天，面上凝重的神情。 正是阳光好，有鸟鸣蝉叫，微风吹来很是暖和，树叶簌簌。 山魈眼中的世界似乎都变成了血红色。 他感受着痛苦，却无法叫喊，无法动弹只能生生忍着。 甚至铜浇铁铸般的身躯连一滴汗都没有。 他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万年又像是时间被暂停只有他在一直受着痛苦。 终于…… 山魈瘫倒在地，大声呼着气，疼痛折磨不在，身体与魂魄前所未有的舒爽。 世界的一切在结束的那一刻似乎都远离了他，而后再慢慢靠近，山魈呼着气，耳边是渐近的鸟鸣蝉叫，还有烈烈风声。 眼前也是皎洁月光洒落在地上。 已经到了午夜，山魈喘着气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身体，长久的痛苦让他一时缓不过来神。 他努力着站起身，利落整洁的黑衣上沾了些泥土，靠在石桌上，坐到石凳上。 夜间的凉风吹袭着，身上不知何时流了一身汗，甚至衣服都湿透了。 一步地一步天。 说的就是山魈的状态，从半天的痛苦到如今还未消退的舒爽。 慢慢的放缓呼吸，渐渐找回身体的控制，山魈面色难看，满是凝重。 他必须要去镇诡司检查下，极大概率是诡异，但他却没死，说明死线没有触及。 山魈无法，待身体调息好便头也不回急匆匆的朝着城内奔去。 他家在城外的荒野树林中，距离城中倒是挺远的，以他的脚程大约清晨可以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