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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二,我加班加到十一点。

    我不喜欢喝咖啡,苦,但也抵不过天天熬夜带来的困意。

    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我走出写字楼,外面下点小雨,出来玩的人不少,我只想回家睡觉。

    我高中时的男朋友,勉强算是初恋,在十一点半的时候给我发来视频通话邀请,那时我在挤公交,看了一眼很是吃惊,然后挂掉了。

    我们两个一直没有互删,想想居然也快有七八年了。但是中间一句话也没说过,朋友圈相互屏蔽,我大学毕业后换过一块手机,和他的聊天记录都没了。

    十二点,我终于到家了,匆忙地洗了个澡,反而清醒了许多,也没那么累了。

    我拿出手机往床上一躺,先想了想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什么也不是,这小子怎么突然找我?

    看着我给的他备注名,“Yang Yu”,想起了高中时候的一些事,打字的时候居然心跳加速了。

    慌里慌张的,我和他谈恋爱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找我啥事啊,刚在外面给挂了。”

    没回我。

    我盯着聊天界面盯了了一会儿,很是郁闷,索性到客厅打开游戏机玩了起来。

    杨预应该睡了?他指定不用加班,但他也不是早睡的人啊。

    突然手机响了,吓我一跳,杨预,还是视频邀请。

    我急忙坐直,点了接听,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在紧张。

    杨预带了个大墨镜,微微仰头,蔑视着镜头这边的我,嘴角冷硬,不带一丝笑意。像是坐在阳台上,后面蓝天白云的。

    我干巴巴地笑了声,“在哪呢这是?”

    杨预把镜头退远了点,我看见他后面还有沙滩海水,“希腊。”

    “哦。”我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盯着他看,虽然杨预穿得很休闲,但是还是能看出点精英的味道,几年前他穿着一样很贵的衣服,但是气质吊儿郎当的,一看就知道是哪的混子富二代。

    他不说话,我也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开口,通话陷入沉默。

    “呃……”我刚想问他找我做什么,就看见杨预站起来,退后几步,一把把上衣脱了下来,然后跪下。

    手机也移到了地上,杨预的卫裤被他兄弟顶得老高。

    我不说话了。他大概在背上添了文身,正面可以看到荆棘蔓延到右肩。

    服了。

    我也快硬了。

    “不愧是你。”我冷笑。

    杨预舔了舔下唇,嘴巴很红,鼻梁高挺,很色,但我看见好像有眼泪从墨镜下面流出来,哭了?他仰了仰头,又好像没哭。

    真够鬼畜的这小子。

    2

    我们学校的足球队是A市的大黑马,二中本来就是以管得严放假少课外活动无闻名的,有篮球队,有足球队,也都有队员,只是从不训练从不参加比赛罢了,怕耽误了学习。

    我高一下半年的时候校长换人了,要模仿别的学校来点素质教育,朗诵社辩论社都搞起来了,也允许球队在每周二和周四下午后两节课训练,以及报名市内中学生足球比赛。

    二中人不信素质教育,二中人的爹妈更不信。足球队甚至都拿到资金了,也终于能踢几场,但是球队里的高三生都退队了,高二也有好几个走的。

    球队缺人,不然也不会轮到我这个学校透明人代表二中踢比赛。

    我们球队……谜一般的强,都是野球出身,第一次踢比赛,竟然踢到了决赛,虽然最后惨败于蒙高足球队,这成绩够让其他学校懵逼的了。

    二中足球队拿第二,类似于希腊欧洲杯夺冠,离谱。

    足球的乐趣在于没有哪个球队能一直赢,在我们球队身上得以彰显,可惜并不适用于蒙元高中。

    蒙高是真正的素质教育,十点上学,不到四点放学,成绩也是最好的,当然学费也是真得贵,一般人没事不报蒙高,一般学校没事也不跟蒙高比。

    据说蒙高足球队教练是俱乐部出来的,真假我们不知道,被蒙高虐死的滋味我们是尝到了。

    蒙高对我们球队不熟,前半场挺保守的。

    但也足以看出差距。

    对方后卫才是后卫,刘嘉明都快被铲出屎了,三个前锋两个中场都在前场,硬是突破不了,我作为比较弱的那种后卫在后边开始散步了都。

    他们教练估计想琢磨我们球队的战术来着,我们球队压根没战术不说,技术的差距就是一道天堑。

    下半场他们开始攻了,对方中锋无敌,真无敌,面对面离我五米我拦不住他,一个假动作把我晃飞了,回过头来也追不上他,人还是带球跑动。

    一个急停,抬脚,射门!

    球进了。

    我气喘吁吁地站在那说不出话来,旁边我们队右后卫也无话可说。我们相视摇头,“这是真不太行。”

    后面对方前腰和边锋打配合又进了一个,那回传,那停球,那大脚抽射,我看得有时烦躁有时躺平。

    场内观众,真不错。

    对方绝对控球,我们队大部分人都来后场了。

    对面那个很猛的中锋突然拿球,我和右卫吓得一激灵,冲过去围他。

    刘嘉明撕心裂肺地喊我:“铲他,汤泽宇,他只会单刀!”

    我铲球技术很水,基本上是球赛里看了,球技心中涨,实战不太用,但我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了,直接从左边铲过去。

    我听见那人“草”了一声,摔在我身上,头顶在我的肋骨上,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也忍不住“草”了一声。

    裁判吹哨,朝我们跑过来,蒙高的人闹哄哄地说我犯规。我一边疼得吸气一边狡辩。

    那人站起来,扑了下身上的草,瞪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就等裁判判决。

    结果是我吃了张黄牌,罚点球。

    得,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五分钟,二中足球队无力回天。

    点球也是那个中锋踢的,踢之前他还又看了我一眼。

    “嘿,这什么眼神儿啊。”刘嘉明在我旁边嘀咕。

    一个假动作,一个优美的弧线,,一个错误方向扑救的门将,皮球入网,蒙高球队的人欢呼雀跃。

    漂亮。我们都忍不住赞叹。

    那人背后印着“Yang Yu”,号码是7。

    3

    因为和我已经分手七年的初恋对象的电话性爱,我五点才睡。八点起床的时候我觉得我会猝死在工位上。

    昨晚也没有什么激烈的事,我在这边打手枪,杨预在那边玩按摩棒,细长的款,头部稍弯。

    玩了几个小时,杨预都前高一回了,还在戳弄这个小玩意儿。我让他换个别的玩,他说他只带了按摩棒。

    高中的时候这种小玩具他就有一大堆了,出去比赛都要装着肛塞和跳蛋,现在去国外度假居然只带了按摩棒。

    到底是多年不见一面啊。

    他还说他回国之后想见我,我说别,我整天忙得要死,根本没法应付他。

    就和当年似的,高三了,我英语单词本都放在枕头边上了,这小子半夜叫我出去我也得出去,给他几把吃。

    我是个青春期男孩没错,脑子里都是性,从不比别的男孩高尚干净,但是杨预这种有性瘾的,我应付不来。况且杨预混的起,我混不起啊,我少背一首古文都过不了一本线。

    从性功能到物质到思想,我们都不太配。

    男人不能说不行,我不算个男人,我不仅说不行,我还说当炮友也不大行。

    4

    后来我们知道蒙高向来喜欢后半场逆转。

    真够贱的。

    碰上我们队无可逆转,呵呵。

    蒙高队长,叫成浩霖,和刘嘉明不知道怎么熟了,我们学校和蒙高隔三个红绿灯,不算太远,有时候周末聚几个人到蒙高的小场踢球。

    蒙高的场地是我们羡慕不来的,人足球场上的草是人工草真草混合,快到欧冠配置了。下午放学去他们学校踢球能看见蒙高学子参加课后的社团活动,一个个青春洋溢的,脸色轻松,我们更是羡慕不来。

    他们有校服,,但不强制规定穿,我们一帮大老爷们穿着二中的校服,倒是最显眼的。

    都知道蒙高的学生是一群富小孩,但和他们整天约球倒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同,除了我们喝冰露他们喝红牛,不过后来都是互相请了。他们请的多 。

    最猛的那个哥们儿叫杨预,一般蒙高放学他就走了,所以我们碰不上他。

    杨预很强,但也独,不传球。不仅球风独,人也狂,不爱理人,成浩霖他们平时也不太喜欢带他玩,比赛的时候是一柄杀器,平时踢野球就是膈应人的傻逼。

    踢球的时光是很快乐的,我们经常踢到太阳落山。但是周二周四我一般不去,训练两节课再来场比赛,第二天爬不到我在三楼的教室,不知道他们怎么坚持的。

    可能是对足球的热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