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越级晋升了
10 一双蓝绿色的眼睛，满含热情地注视着自己，林秋晚条件反射地说，“谢谢，不了。” 陆队长差点被一口酒呛死，咳了两声，连忙探过头招呼道。“嗨。查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事，小林。小林，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查理帮的查理。” 他边说边给林秋晚挤了下眼睛，林秋晚眼神中带着疑惑，还没明白，查理不高兴了。 “喂，你在这里挤眉弄眼地做什么。上次你们的人跑到我这里，探头巴脑地，还抓了个人，帐我都还没跟你算。” 陆队长连忙打哈哈，查理却不听他解释，只一脸热切地凑到林秋晚身边，伸出手腕在腕带点了下，弹出透明屏幕，上方浮现出三维投影。 “看，这就是我爹地。怎么样，是不是很帅？要不要重新考虑下我的提议？” 投影中的男人看起来只是普通英俊，身材颇高，轻风吹拂，吹动及肩黑发，倒是添了些文艺潇洒的气息。 林秋晚抬眼，直视对方殷切的表情，认真地说，“真的谢谢，但很抱歉。” 查理耸了下肩，“好吧，你的损失。” 他收起了腕带投影，拎起一边的酒杯，仰头一口饮下，将酒杯放回桌上，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侍者走过来自动给他续杯。 陆队长在旁边扼腕，只恨出来得匆忙了，没来的跟林秋晚把背景情况都交代清楚。此时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干笑一声，说回正事。 “我这不就是为了上回那事来的么，你看，我们小林，这是队长亲自从军校里请的高材生，就是专门负责跟进咱这边的事。今天我带过来介绍一下，认识就是缘分，哈哈。” 查理嗤笑道，“别尽捡好听的说。上次的钱赶紧给转过来。这次又有什么事，快说。” 陆队长看向林秋晚，他连忙把自己的通讯器拿了出来。 “有一个人，想请你帮忙问问，最近一两个月里有没有人见过，如果能有当时的照片或者是视频最好。” 查理点点头，抬起手腕，和他的通讯器碰了下，交换了文件，打开看了一眼，抬了下手。 一个身材高瘦，面材阴郁的男人走到查理身边，附身听查理说了两句话，点点头走了。 陆队长还想再跟查理说几句，舞厅里的曲子却又换了一首，节奏流畅音节欢快，查理跳起身，马马虎虎地挥了下手，朝舞池中心奔去。 陆队长说了句什么，震天的音乐声中，林秋晚听不清。陆远桥只能匆匆喝完手中的酒，拉着他出来了。 门口的巨人在他们身后关上门，隔绝了震耳欲聋的音乐，林秋晚才透出一口气来。连街道上熙熙攘攘，车声人流的噪音，此时也觉得悦耳起来。 陆队长一出来立即跌足惋惜，“哎哎，我的错，没想到我们小林这么受欢迎。早知道该跟你提前说说。” 林秋晚也有些好奇。看查理秀给他的“爹地”照片，两人长相全无相似之处，甚至连人种都不相同。 陆队长一脸八卦地说，“查理是个孤儿，他那个‘爹地’啊，其实是个糖爹。听说是查理15岁时认识的，还资助了他上学。” 林秋晚这才恍然。 这个时代，因为繁殖和性爱不再等同绑定，历史上曾有的很多禁忌便被打破，同性、近亲相恋、结合，都是很平常的事。但父母和亲生子女滚床单，仍会引人侧目。主要不是出于伦理的考虑，而是由于关系中一方居于弱势，与师生、上下级一样，极易成为权力关系的牺牲品。 “他糖爹做什么的，也是帮派人士？”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回了车边，陆队长摇头。“那倒不是，听说是个医生，还小有名气。哦，他不住这里，住在千星城。” 林秋晚正在系安全带，闻言手顿了一下。 千星城是颗自由星，位于天鹅系星云第三悬臂的边缘处。所在恒星是个单星系统，宜居带上有数个行星，其中环境最好、最为宜居的那颗便是千星城，居民富足，繁华非常，帝国的王公贵族中，不少在那边有产业，便连气候最是温和的帝星，寒暑两季去往千星城度假的人也不少。 千星城如此受欢迎，除了它宜居的气候外，其中立星身份也至关重要。几个世纪前，帝国和联邦都还在发展期，宇宙间各种势力纷杂，曾有过一场大战。千星城的位置正好在战火之中，全民参战，组成了一支极为强悍的舰队，在联盟和帝国的拉锯之中，保持了自己的独立。 战后签订的天鹅座公约中，它被各方成立为独立势力，是目前整个宇宙唯一公认的永久中立星。 千星城上各方势力林立，关系错综复杂。但此刻林秋晚首先想到的却是别的。 “千星城？” 陆队长点头，“对。他那个糖爹，好像是在千星城开了个诊所。哦，他们那个门是合法的，注册过。” “不，我是说，之前你们查的是私门，但还有注册过的门呢？” 陆队长这才恍然，这是在说林诺海的事。 他对当地情况更为了解，顺着这一思路，想得更深。不止有注册过的门，还有些私门是没有注册，但大家也都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队长兴奋了起来。 他被站长对林秋晚的信任所影响，这几日也逐渐确认，林诺海就是他们要逮的那条大鱼。 身为主教，他怎么也一定要来朗迪尼亚姆的。公开渠道既然查不到，那就一定有更隐蔽的通路。 只是私人注册的门数量繁多，光之前派给林秋晚的那几个人可不够，回去请示了站长之后，把其他几个不太急的项目上的人手都改派了过来，大家加班加点的看监控视频、核查资料。 功夫不负有心人，连轴转了三天，终于找到了半年前的一个记录。却是总督府上的私人派对，邀请嘉宾名单上赫然便有林诺海的名字。 总督府的管家年纪大了，戴上眼镜仔细核对了下名单，又在自家的行事录上核对了一下，才说，“哦，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林先生好像是托人说想在这里看看投资环境，所以才邀请了他，一起吃了个晚饭。” 总督府的管理井井有条，门的通行数据每日备份，保存在硬盘里。行动队的人跟着助手去拷贝，林秋晚继续询问。 “后来呢？我看没有返回记录？” “啊，林先生说他还要多待几天，转一转，不用我们安排，后来也就没再联系了。” 当晚，查理那边终于回了信。 “上次你们说的那个人，问到了。” 对方是查理地盘上一个餐厅老板，店内后厨有个门通往千星城。 “有通行的记录么？” 查理笑喷，“没，他那门平时运的都是各种生鲜，记啥录？” “那往来时间呢？” 查理那边传来对话的声音，过了一会，才回答，“对方都是直接给的现金，他大概只能记得大概的日子。” 林秋晚记了下来，放下电话拐进隔壁办公室向陈代阳汇报。 保密局在千星城也有站，如果要将证据链锁定得再确实些，就得和那边联络。 林诺海是宗室，虽未能袭爵位，地位却也不低。陛下的三代之内直系血亲都死光了，林诺海这一系血脉便显得与皇座尤为接近。要调查他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 陈代阳的手微微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叫来秘书问，“那个杂货店老板，最近有人来打听他的信息么？” 秘书摇头。 陈代阳冷笑一下，“倒还挺沉得住气。” 既然要钓大鱼，便要耐心等待。陈代阳下了决心，“再等一等。” 他看了眼林秋晚神色，从办公桌里拿出个小文件袋，起身绕过桌子，站在他面前。 “之前一直往，忘记把军衔给你了。” 他说着，从袋子中倒出两枚肩章，亲手替林秋晚别上，退后一步，露出欣赏的表情。 林秋晚瞥见了肩章上两颗银星闪闪发亮，眨了眨眼，一时有些喉咙发紧，清了下嗓子才试探着问出来，“您不是拿错了吧？我们军校毕业，应该领的是少尉衔。” 陈代阳走回办公桌后坐下，翘起了腿，淡淡回答，“哦，忘了告诉你，你们学校给了你一个优秀毕业生奖，再加上你来站里这两周，工作卓有成效，我刚让秘书给你授了个站内三等奖，明天通报。” 他抬了下下巴，“我跟你说过，我们是前线，很多事情上有自主权。好了，没什么事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眼圈都黑了。” 林秋晚这才有了越级提升的切实感，挺胸站直，抬手敬了个礼。 这日他难得没有加班，早早回到了宿舍。 余副站长和陆队长都曾提过，他如果想要在外边租房，可以帮他介绍。林秋晚这些天忙得一回宿舍，洗完澡倒头就睡，连窗外是什么风景都不知道，觉得按这种工作强度，住宿舍挺好，便都婉拒了。 他难得早归，简单给自己弄了些吃的，洗完澡后，算了下戴续那里的时间，还不算太晚，便发了个信息过去。 没几秒钟，戴续的电话便回了过来。林秋晚见到他的投影显示，立即笑眯双眼，戴续却看了他一眼，眼眶就红了。 林秋晚忙说，“啊抱歉，我这个单位要人要的急，我从军校走得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戴续自一别之后，一直没收到他的信息，问学校的时候说是档案已经转走，其他无可奉告，已猜到他是去了什么保密级别高的部门。 每日看新闻分外留意哪里在打仗，心中猜测他的去向，虽不过短短一周，却是相思刻骨，柔肠百转。 此时总算联系上，情不自禁地朝他的方向伸了下手，才想起这不过是投影，摇了下头放下手，“没。你……很忙吧，看起来又瘦了。” 林秋晚自己倒没觉得，拍拍双颊，感觉线条似乎更硬了些。他怕戴续担心，连忙转移话题，拿起军装给他秀，“对了，我今天提前拿到了军衔了，看！不是少尉，而是中尉了！” 戴续见到他军装肩章上的两颗星，第一感觉是惊喜，接着立即想到，这工作竟然升职如此之快，危险性一定很高，又担心了起来。 只是，这条路是林秋晚和自己商量过的。既已做出选择，便只能走下去。太过担心不但徒劳，还容易影响对方的情绪。 戴续想着，便收敛起情绪，只和林秋晚说愉快的事。问知他所工作的地点并不需保密后，查了下朗迪尼亚姆的具体位置，盘算起来。 “估计没有什么出差顺路的机会了。大概只能等休假再见。” 只是，两人的假期要能凑在一起，估计也不易。 林秋晚想起手上的案子，笑了起来，“等我再升两级，手上有了钱，我们也装一个私门，晚上下班一拉门就见到了。” 其实戴续名下的钱足够。只是他虽然上班了，目前还住在家里。装门的动静不小，若是惊动了家人反为不美。 他边听着小林勾画未来，边想着得找机会搬出去单独住了，心中甜丝丝的，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