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戒02
把剩下的精液渡到陆左嘴里后,我才松开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耳朵里的蓝牙耳机被扔到一边,视频里做爱的声音离我远去,我试图平息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无比兴奋的下半身,手撑着床抬起头看他。我的嘴巴里都是他的精液味儿,想来陆左并不觉得那味道好受,他被我松开后下意识倒退了两步,眉毛几乎要纠结在一起,那副表情看起来是很想去卫生间一吐为快。 想到刚刚对方被我侵入的柔软唇瓣和射精过后茫然失神的神情,以及现在这样一幅吃瘪的模样,原本强行给人口交的不爽也变得轻飘飘起来。我用手指摸了摸唇角,语气揶揄:“怎么,嫌弃?” 方才口的时候不小心被顶到喉咙,我的声音都哑了不少,一听就会联想到刚刚做过什么,真是糟糕。 虽然我没想明白他突然压倒我要插我嘴巴的动机,姑且算他自慰爽了精虫上脑。可即便是自己喜欢的人,这种与性骚扰别无二致的行为也会叫一般人感到不适。一般人。 可对我而言,其实也只是有点失去控制权的不爽罢了。实际上我兴奋得要命。而不幸的是我有个毛病,越激动就越容易没有表情。此刻他的睡袍大敞,下半身肆无忌惮地袒露在我面前,我光明正大地欣赏着,感觉浑身的血都要烧起来——但在陆左眼里,我大概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的问话则类似于某种嘲讽和鄙夷。 他俯下身,原本被半撩起来的睡袍滑下来挡住了我的视线,我遗憾地躺回床上,像个刚被人嫖完没收够嫖资的妓女,生无可恋地瞪着天花板。 “你倒是什么都能咽。”他扯了扯嘴角,讽刺道,并没有真正笑起来,但我能感觉到他其实比我还兴奋。直觉。 我没说话,右手悄悄滑下去,在陆左大腿上来回摸了两把。他大腿内侧的皮肤很光滑,好摸到上瘾。他也没有制止我这么干。 不过我及时收手了。因为我很怕我再摸下去就要停不下来。 “我帮你弄一次?”他好像被我摸得又有了反应,趴在我耳边有意无意地吹气,声音压得很低,撩人得很,“礼尚往来。” 这可和他平日里一点都不像——这举动不如说是蓄意讨好。 我不理他,继续和冷冰冰的天花板对视。 其实陆左的提议让我心动极了,可我没法答应他。他要是替我含一次,那我就什么秘密都暴露了。 “滚。”真是造孽。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无视下身的动静,转过身避开他灼热的呼吸——这个夏天已经够他妈热了。 我怀疑陆左精虫上脑时脑子里铁定有什么毛病,能把一个滚字曲解成同意。他伸手去拉我的拉链,而我条件反射,一脚把他踹下了床,扞卫自己裤裆的样子宛如一位扞卫自己贞洁的修道院修女。 “我操,邵格你他妈有病吧,找死呢?”陆左显然被那一脚踹得不轻——也气得不轻,他抽着气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腰侧坐到床边,恶狠狠地盯着我,“口你你还不乐意呢是吧?” 我不辩解,尽管我现在恨不得起身把他脑袋按在我裤裆上,狠狠地来上那么一发。他是很有叫人为他发疯的魅力,现在发火的样子又格外生动迷人。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性冷淡,现在则以为我以前的以为都是狗屁。 但现实是我尚且维持住了我的冷脸,然后说道:“嗯。” 陆左的脸看上去都气得些许扭曲了。他像个撒娇从没失过手却在我这里栽了跟头的小孩,索要糖果不成便恼羞成怒,整个人几乎要压在我身上,咬牙切齿地瞪我:“那你刚刚亲我做什么?哈,你有病?” 我和蔼可亲地慰问道:“自己的精液好吃吗?” 他愣了愣,然后从我身上翻起来,纵声大笑。 我看有病的是他。 他笑了一会儿,又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嘴巴看,眼神里藏了一头饿狼。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他喉结来回滚动了一下,问我:“我以后还能不能操你的嘴?” 这又是什么狗屁问题,我是该回答能还是不能? 我选择保持沉默,跟他强硬地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然后我们同时开口了—— 我问他:“你还跟谁做过这种事情?” 他问我:“邵格,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音一齐落下,他的面上掠过一丝肉眼可见的慌乱,而我的大脑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然后我们又同时开口—— 他说:“没有。” 我说:“不是。” 我们再次陷入一场各怀鬼胎的沉默当中,自欺欺人地互相看着对方。 陆左突然笑起来,凑到我嘴边蜻蜓点水般落了个吻。 我感觉从那个落下吻的嘴角开始,从耳朵,脖颈,到胸膛,四肢,我浑身都在发烫。我甚至怀疑我醉了,不然青天白日的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发梦。 “还给你。”他认真地解释,又熟练地伸手去摸我的下身,煞有其事道,“这里——我欠你的,以后补上。” 神经病,哪有上赶着要给别人口交还自诩还债的。他欠我什么,一嘴精液吗? 我躲避不及,他隔着裤子目标精准地握了上来。 “别乱碰我。”我没什么威慑力地说道。 然后就听到他很明显是故意的自言自语:“明明能硬啊,我还以为阳痿了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一把把他推倒,压上去警告他:“再乱说话,现在就把你办了。” 陆左把头歪到一边,笑得很开心。我注视着他的脸,心底涌动的渴望再一次浮出水面,逐渐扩散,汹涌。但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松开身下的人,倒在床的另一侧,听我和他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屏幕上的男人好像还在做爱,以各种看了叫人面红心跳的姿势。 “我说,你就不想试试和我69?”他也看着电脑,然后突兀地开口。 我口是心非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不想。” “那我去冲澡,你要一起吗?”他还在不知死活地继续撩拨我。 我说我不要,他说“你耳朵都红了”,我半信半疑地去摸,凉的,于是让他赶紧滚蛋。他哈哈大笑着进了浴室。那笑声在我心上挠痒。 其实房间里有空调,一点都不热。所有有关空气的燥热大概都只是我的错觉。 等我们下了楼,客厅里的男生们已经换了部枪战片在看——如果忽略地上扔着的纸巾和空气里的浓烈的精液味道的话,很难想象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把你们的东西都清理干净带走。”之前因为看片拉上的窗帘被拉开了,陆左打开窗户给屋子里通风,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所有人都赶走了——除了我。 不过下楼前我最后还是去冲了个澡,原本的短袖明显不能再穿出门,陆左拿了他的一身衣服给我,又扔过来一条内裤——当然是新的。 “其实这条内裤我之前穿过。”他在我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突然说。 我承认我是有点变态。一听到他这句话,我就兴奋得几乎要浑身颤抖了。我的阴茎,我的阴唇,都被陆左穿过的内裤包裹着。这种想象让我突然体验到一种更为微妙、更为神奇的快感,通过我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它不是由我的男性生殖器官带来的,而是由我的女性生殖器官带来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