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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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里的水温温和和的,泡的人骨头酥。年邵靠着浴缸一边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烟草香烧得洪雪犯了瘾,他拿脚踹了年邵脑袋一下。 男人头发湿了一小块,却也不在意,鼻音还带点情事后的暧昧,含混道:“嘴留着抽什么不好。” 洪雪来了脾气,扑到人身上就伸手够那根烟,光裸的胸膛上满是对方噬咬过的痕迹,就那样大大咧咧地在年邵面前晃荡。男人的眼眸暗了暗,索性捉了对方的手按在地上,胶囊浴室的地砖不算硬,洪雪倒下只是呲着牙嘶了一声。 不过他很快就连嘶声都发不出了。 年邵当着他的面吸了口烟,低头含住了他的东西,口腔里似乎还带着灼热的气息,他腿根微微地颤了颤。年邵夹着烟的手虚虚搭在他腿侧,任由那根还剩了大半的烟独自燃烧,另一手托着他的后腰——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对方埋在自己腿间吞吐着,墨绿的眸子钉在他脸上,似乎要把自己高潮的每一步反应都记录下来。 那太让人沉醉了。他伸手去遮那双眼睛,被先一步挡下按在身侧,另一只试图挣扎的手也被轻易捕获。姿势变得愈发微妙,他赤身裸体地躺在男人面前,双手被分别扣在两侧,张开的两腿搭在男人肩头,门户大开的样子像个廉价的男妓。年邵还在舔弄他的阴茎,灵巧的舌顺着柱体细细描摹,指间夹着那根该死的烟,洪雪能感受到手腕上细微的灼烧感。 “你他妈的快烧到老子了。” 他说完就后悔了,那声音毫无气势,反倒更像撒娇。年邵倒是微微抬起身子,“那你就快点。”言语间唇瓣还若有若无地擦过顶端,惹得身下人一阵战栗。 “……做、唔做……梦。” 年邵最终放弃了他还没实践的计划,在烟灰落到洪雪手腕前将烟扔进马桶,洪雪因逃过一劫也愉快地释放了,可惜时差抓的太巧,年邵看着空荡荡的指间不安分地动了动手指,似乎有些遗憾。 洪雪瞄了眼他的眼神,暗自打了个寒颤。等对方的吻再度落下时他偏头躲过,湿热的唇擦过耳垂,他倒吸了口气,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喂,够了吧。” 他倒不是怕,平心而论年邵的活儿还算舒服,起码比第一次只知道横冲直撞强出不少。他也乐意享受,只是这人对“看着他高潮”似乎有点异常的执着,或许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不经意的眼神还是暴露了阴暗的想法,他心里犯怵。 年邵含住了他的耳垂,揽在背后的手顺势插入洪雪柔软的后穴,食指按着对方浅浅的一点搔刮起来,待充分湿润才换上自己的东西。 “……唔。”洪雪埋在年邵肩窝里,偏头咬了男人颈侧一口。 他抱着洪雪从浴室走到落地窗,嵌在对方身子里的性器随着颠簸缓缓进出,洪雪又泄了,弄得年邵的小腹前胸都泥泞一片。 男人还搂着他,沉默地从一堆衣物中拿出了自己的领带,他低头盯着洪雪,面上倒是一副天真做派:“次数多了不好。” 眼里都闪着绿光。 洪雪连忙拿手肘怼他,慌乱下说漏嘴:“那你怎么能知道我……”高潮。 男人的眼睛更亮了,他低头和洪雪接了个缠绵的吻,在对方发红的耳旁一字一顿道:“用后面。” 后穴下意识地紧缩,裹得男人低声喟叹,年邵还欲说什么,就被按着肩压在床上,是不容挣脱的力气。那人带着媚意的眼冷冽地瞪着他,红肿的唇开开合合,像涂了人身上的血。 “你想死就试试。” 洪雪从来不是柔顺的性子——哪怕他现在不着寸缕、一身疼爱过的痕迹,乳头被吸得发肿,屁股里还塞着男人的东西,凶起来时那股子藏在皮肤下的戾气还是通通渗了出来,骨子里的恶兽冲着人嘶吼,非闹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年邵很给面子的硬了。 那根领带也没能达成主人的夙愿,被惹火了的小霸王亲自绑在年邵脖颈上,做到舒服时扯着让人吻他。年邵也听话地遵从,虔诚的样子像个卑贱的奴隶,舔他的唇角,啃咬他的乳尖,十指揉捏着他饱满的臀肉,在洪雪没力气时托着他起伏动作。性器在湿热的肠道内刁钻地磨着,敏感点更是被恶意玩弄,洪雪夹在他腰上的腿颤抖的厉害,身体后仰让那东西顶得更深,绵长的快感在脑中疯狂作祟——他前面还硬着,后穴却潮水般带来一波波的快感。自发收紧的内壁紧紧吸住了男人的东西,年邵脖子上还挂着那根不伦不类的领带,已经被汗液彻底打湿,他低头喘了口粗气,慢慢将自己坚硬炽热的物件从洪雪后面拔出来。 他有种办了错事的局促感。 “……睡觉?” 洪雪一巴掌扇过来。 “滚你大爷的!” 年邵最后顶着脸上的红印子给他舔射了,期间洪雪谩骂不断,直到最后没了力气,歪着头睡过去了。 或许只睡了十几分钟不到,年邵给他擦身体时他还有些意识,现在浑浑噩噩的被电话声吵醒。极度的羞耻和疲惫让他深陷困倦,于是更加愤怒。 “你他妈的不睡就给老子滚!” 被枕头砸了一脸的人知趣地挪到阳台继续这通没完成的“汇报”,电话那头的人也崩溃地同他吼:“大少爷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我说过我明天早上七点有台手术,你今天的心理情况可以不用向我上报!” “我知道,”他语气欢快,“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能让他感到愉快。” “哈?”那人反应了半天,似乎才明白过来那个“他”是谁,顿时有了点兴趣:“你开窍了?带小美人吃饭了还是看电影了?” “……那种东西有什么必要?”年邵皱了皱眉,“别那么叫他。” 对面的人仗着他看不到干脆翻了个白眼:“你又干了什么?”阴间操作,他心里默默补充。 “做爱?”说到这他回头看了看床褥上躺着的人,洪雪睡得很沉,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你说过相爱的人做这种事会增进彼此的好感。” “……”对面沉默了很久,试图让故事不至于他所想的那般发展:“所以你特地找你高中的小朋友把聚会定在这里,不是想接你的小美人下班约会,就只是单纯找他上床?” “约会?”他茫然道,“为什么要约会?” 那人哑火,心里喷薄而出几十万脏字。 “少爷,”他揉了揉额角,“我想关于我们的治疗方案还需要进行整改。” “可是他射精了,而且还用后面……” “我不想听你们床上的具体细节!”他怒吼,“等等,你说他用……少爷,你最好告诉我你这次来见他有准备合适的礼物。” “我……” “合!适!的!不要说什么你可以给他舔!那他妈的叫快感不叫愉快!” 他吼过之后似乎又想起自己岌岌可危的职业操守,无奈地补充:“少爷,你现在有知道拥抱的感觉吗。不是肉体上的接触,不用分析对方身上的味道,就像你说你看到洪雪时的那种感受,能说出来吗?” “……” “少爷,在你的状态稳定下来之前……” 年邵把电话挂了。 洪雪还在睡着,窗帘缝隙里露出的一点点霓虹灯光贴在他脸上,柔和了面部有些凌厉的棱角。他慢慢低下头,俯身抱了抱熟睡的人,温热的呼吸落在他颈侧,有些微微的湿润感。 他还是不理解这种肢体接触的含义。 对方的呼吸都是沉的,熟睡中的人变得安静又温和。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从那人白皙的脖颈一寸寸舔舐到被子外的手指,他像是看着洪雪又像是看着什么拼凑的人形,眼前的人就是他全部鲜活的生命,或许将其彻底吞噬才是唯一的出路。昏暗暴虐的念头在脑海中叫嚣,每一颗细胞都嘶吼着叫他放纵,混沌间听到一声细小的叮咛,他回过神,发现自己攥着洪雪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一圈深深的齿痕。 他默了默,起身到散乱的衣物中翻出自己的外套,从口袋里拿了两粒药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