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底细

    黎平荆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伏在黎元朗身上大喘气。而黎元朗率先缓过来，侧头望向成亲王。

    果然，成亲王也在看他，眼神里有许多复杂的情绪。

    黎元朗轻声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我的父亲还是叔叔？”

    成亲王挪到黎元朗身侧，用手指轻梳他汗湿了的鬓发，没有正面回答黎元朗的问题，却是反问道：“小朗为何一直对这件事如此执着。”

    黎元朗叹了口气，享受着成亲王对他的爱抚，眼睛直视成亲王，仿佛能望到他的眼底：“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吗？”

    在这样灼热的目光逼视下，成亲王不禁躲闪开来。黎元朗见成亲王神色有所松动，推了推身上赖着不走的黎平荆：“你先出去。”黎平荆在外面胡闹惯了，但是在这两人面前很是收敛，何况这种情境下三人也很尴尬，于是他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见黎平荆关上房门脚步声走远，成亲王才无奈的解释道：“臣与太后确无私情。陛下，您确实就是先帝的二皇子。”

    黎元朗听后先是冷笑，渐渐得，他的开始捧腹大笑，笑得直在榻上打滚。可是笑声透着凄凉，无法让旁人笑出来。过了一会儿他才止住：“你们一个两个都说朕是货真价实的天家血脉，那么先帝何故把朕关在冷宫多年不管不问后，又把亲生儿子捞出来锁到龙床上当禁脔？”黎元朗一边冷冷说着一边缓缓坐起，自己把散落的衣服层层叠叠拢起来。

    成亲王欲言又止，但是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黎元朗嗤笑一声又说道：“既然你不是我的新生父亲，那么，你是先皇亲堂弟，朕是先皇亲子。怎么样，肏自己亲侄子多年的滋味不错吧。”

    事实却是如此，成亲王无话可说，黎元朗也并不想听他的话：“既然你们都不愿告诉朕真相，那么朕就自己查好了。正好此次北巡取道临阳郡，朕便去小住半月，看看成亲王治下的封地是否认得当今天子是谁。”黎元朗见成亲王面色着急，似乎想要解释并无不臣之心，更加懒得理会，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到门口。

    已经打开房门，黎元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侧首补充一句：“只是，若是被朕自己查出来，那个才子仁川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他活着，朕便将他在你和太后面前五马分尸；就算是死的，朕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黎元朗回宫以后的半月间，除却上朝无可避免见到成亲王，其余时间，成亲王请旨入宫都被黎元朗驳了回去。中间成亲王也借着黎平荆负责北巡调度的事宜面圣，让他去探了探圣上口风。但是黎平荆不知道父亲想问的具体是什么，黎元朗也吃准了成亲王不会真的告诉黎平荆，两人自离府那日起的矛盾根本是什么，便都搪塞了过去。

    转眼便到了北巡之日的前日，黎元朗按例祭拜太庙，上朝交代事宜，又象征性得去慈宁宫门口转一圈算是拜见了太后以后，便已经到了该就寝的时候了。黎元朗摒退众人，坐在茶桌前，亲自倒了两杯茶，对着虚空之中说了一句：“出来吧。”

    一个劲装打扮的人悄无声息得掠到黎元朗面前，单膝跪地：“陛下有何事吩咐？”

    黎元朗示意那人坐到自己对面，把茶杯朝他的方向推了推。那人有些拘谨的道谢接了却不敢喝，只在手中捧着。黎元朗也不勉强他，自己抿了一口香茗：“鸿铭，朕这次外出，要求成亲王留京。朕要你也留下，随时监视他有无异动。尤其是成亲王府和慈宁宫的来往。”

    暗卫鸿铭神色一顿，度跪下来，少有的不立即遵从皇帝旨意：“可属下若不跟随，陛下身边群狼环伺，何以保障安全？”

    黎元朗笑笑，也知他是关心自己，把他扶起来，却没有立即松开鸿铭的手：“朕会带着成亲王世子。只要朕拿住他，成亲王的势力也会顺带保护朕的。”见鸿铭还是担心，黎元朗补充道：“朕身边可信赖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此次事成，算是了却朕一个极大的夙愿。你这趟差事如果办的好，朕也要给你一个奖励。”说完，他朝鸿铭笑了笑，手指在他手心里轻轻划过，一直划到指尖，才将其放开。

    等鸿铭复引入黑暗中，黎元朗独自躺在紫宸殿龙床上。他知道，今夜对他而言确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