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愉快的重逢
林雨同蹲在城市角落的阴影里，看着呼啸而来的警车，泛起一阵头晕目眩。 我今天大概就是要被自己人坑死了，他想，真倒霉。可手闲不住地从口袋掏出烟盒，点起一根，吸了几口，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 “都别过来，谁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他。” 乔晋路过第五街区的时候，被人从背后一把锁住了喉咙，冰凉的枪管顶着他的太阳穴。 可他听到这位歹徒的嗓音时愣了一下，他感到掐住他脖子的手臂在发烫，还在发抖。这人虚弱的气声呼在他的耳朵上。 “林雨同，放开他，不要做无用的抵抗了。”警队的灯光对着两人照过来。 果然是你啊，乔晋想。 整个警队对这起在逃通缉犯临时起意，袭击贵族的恶行事件非常紧张，而晃眼的灯光显然妨碍了他们的视线。 可等他们回过神来，却看到他们要解救的目标把林雨同的左手反扭着，跨坐在他身上，制服了他，那把手枪掉在地上。他好像还微笑着和他说着话。 …… 林雨同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手上挂着输液针头以及连接着机械。他感到口渴难耐，发现手边就放着一杯牛奶。 “病成这样都不去医院，再晚点治疗你就死了。怎么了，付不起医药费吗？”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金边眼镜的医生，似乎听到了响动，开门走进来。 这里是医院啊，他想，却瞥到了乔晋也在边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林雨同刚才一口气喝完了牛奶，被呛得又开始猛烈地咳嗽，奶渍都沾在嘴边。 “我只是……”他想解释几句，可一张口话都说不清楚。 “他大概几年没吃过人吃的东西了，看到食物就开始丢人，还请见谅了。”乔晋揉了揉他的头发。 …… “可真有你的，几年没见面，拿枪指着我，你还记得我是你哥吗？不过结果你自己晕倒了。想干什么，碰瓷吗？”医生走了之后，乔晋的脸色冷了几个度。 他们的关系依旧非常恶劣，只有在人前才会装一下。 乔晋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双手交叉在腿上。此刻他很放松，这是一直西装革履恪守礼仪的他很少见的状态。出身名门，有权有势，乔晋是正儿八经的上流人士。 “这里是军区，是我的地盘，我把你捞这来的。你走出去一步就妥妥地进监狱，根据现在政府的态度，死刑吧。你的那些同伴也不救你嘛，还是干脆觉得你身体不行了就牺牲掉算了。” 乔晋悠哉游哉地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整理着衣服的袖口，林雨同回避了他的眼神，把头转向一边。 他的手指悄悄地一下一下敲击着病床床单，好想抽根烟，他在想。 “你在四处惹事的时候，外界一直说，你在给我们家族丢脸，连个私生子都管教不好。不过我确实挺无能的啊，放任你胡闹了那么久。” 你根本没有在意过我吧，我有没有杀人放火活着还是死了你都没关心过，林雨同想，不过他在想这也是他的哥哥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一会我有几个朋友来看看你，记得听话一点，等他们走了我再来收拾你。”留下了这一句话，他就起身离开了。 ? …… 林雨同待在的地方是单人病房，进来了几个贵族人士后，就有点拥挤了。这些人像是观赏动物一样观察着他。 “这就是乔长官传说中，同父异母的弟弟。” “平民和贵族混血啊，按现在的法律也算平民，可惜了。不过他父亲真是不挑，怎么给个低贱的女人勾引了……看这个孩子，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透着一股骚味。” 他们打扮得光鲜亮丽，却当着他面对他议论纷纷。因为一直以来，都不把平民当人看吧。 “听说你，”其中有一个贵族笑眯眯地抓住他的手腕，举起来控制住他，好奇地看着他说，“被叛乱平民盗用了身份信息，无缘无故被通缉了，怎么那么笨呢。” 林雨同吃痛，瞪了他一眼。“眼神那么可怕干嘛？”他听到这人说了句。 乔晋原来还帮他编了个故事，给他洗白了一下，不过估计也就骗骗他这几个头脑简单的贵族朋友罢了。 “平民那么笨会被抓去轮奸的，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大腿上写了几个正字啊。” 几个人说着这话，不禁发出一阵哄笑。 林雨同的衣服穿的很单薄，感觉自己被从头到脚视奸了一遍。 那人抓着他的手，又抬手重重打了他一耳光，发出清脆的响声，夹杂在其余人的调笑声中。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病人经不起打，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开始喘气。 “怎么不说话啊，你哥哥真是太宠你了，让你那么没有规矩。一会告诉乔晋让他扒了你裤子，打你屁股。” 林雨同被打的眼前一阵发黑，脸上火辣辣地疼。不过他被打习惯了，很快恢复了过来。 另有一个人拽起他的头发，反手抽他的右脸，他认命地用没被束缚住的手抓住床板忍过去。 …… ?“疼不疼？ ” 乔晋摸着他的脸说，“五个手指都能清楚地看到呢，你脸上的巴掌印。” 可是这几人还没走开，乔晋就返回了，好像是办完事回来。 林雨同被他摸得发怵，“还好吧。”他说。 真烦啊，这人怎么就回来了，他想，难道想当众惩罚他给自己找点做哥哥的场子吗。 “你被别人打过吗？在外面的这几年怎么生存下来吗，平民的身份根本就没有人权吧？” 林雨同思考了一下，他决定说点真话。“之前在工厂干活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要是动作慢一点，就会被监工用皮带抽……” 话一出口，房间里的其余人又开始笑起来。他听到了有些诸如“怎么打的。”“扒光衣服吊起来吗。”“平民就该挨皮带。”之类的话语。 “那你干嘛非要从家里逃出去？我不是供你吃供你住的，有什么不满意吗？” 你不也天天揍我，他想，还不让我出门，生命看不到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