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苏茶音缓缓地揉搓着身体, 试图让身体的每一处紧绷的肌肉都能得到缓解。 蓦地,她想到当时身下剧烈的痛楚,忍着羞耻,把手伸到阴道里,摸索着,雪白的手指在水中进出查看着性器。 忽的,小腹收缩,冒出淫水来,苏茶音身子一抖,咬着嘴唇,脸上羞红一片。 这具身体真是太敏感了。 自己赶忙把手指伸出来,装作如无其事的揉搓别的地方。 突然摸到肩膀的位置,疼的她轻轻啊了一声,侧头看去,两边肩膀各自清楚的印着两个大大的五指印记。 仿佛是做的什么记号,明晃晃地烙在白嫩的肩膀。 白与青黑形成的鲜明对比。 触目惊心。 听见室内传来的叫声,浅青手按在门上担忧地问:“娘娘,怎么了,需要奴婢进去帮忙吗?” 苏茶音搓着肩膀,状似不在意的回道:“无事,不用进来。” 回完话,她塌着肩膀,把脸埋进水里。 若是就这样回去多好,就不用面对这一切,就把这当成一个羞耻的恶梦,梦里只是遇见一个恶人而已,梦醒,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苏茶音。 她抬起头,温热的水顺着脸颊滑到脖劲处,瞬间消失在了浴桶里,她睁开眼睛,微红的眼眶从水中折射到眼底。 随后眨了眨眼,恢复正常。 她坐在水中许久,感觉到水快凉了,才站起身,水珠顺着雪白的酥胸滑落腰肌,隐没进身下那稀疏的毛发里消失不见,能看出小茶音发育良好的身型。 这回在迈腿,穴口就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她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亵衣,才开口叫浅青进来。 浅青推开门,怀里抱着崭新的衣裳,快步走到苏茶音身边,帮她穿衣。 这套明显不是自己的衣裳,她垂眸看了片刻,问:“这衣服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问这话也是多余,现下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忘记这衣服背后的屈辱。 浅青倒是开心,她抚平苏茶音身上的褶皱:“奴婢也不知,赵总管把奴婢送过来以后,这些衣服就在,奴婢看了,都是新的,还有那梳妆台的匣子里,都是新打的首饰,想来这应该是陛…是赵总管提前差人备好的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娘娘的神情,自己刚才不小心提起陛下,怕娘娘又要恼了。 苏茶音眼睫轻颤,提裙摆往外走:“很好看,回头你碰到赵总管替我谢谢他。” 估计是碰不到的,这深宫内院,哪里有什么机会见到陛下身边的红人呢,不过是安自己这小侍女的心罢了。 跟在后边的浅青听娘娘夸衣服好看,跟夸自己似的,傻笑着回道:“奴婢一定记得,娘娘皮肤白皙,穿这个粉色儒裙漂亮的仙女似的。” “胖仙女?” “啊?” 苏茶音从第一次见浅青,她眸中就透着清澈和干净,对她没有丝毫鄙夷和不屑,这让自己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好奇。 她提着裙裾绕过了屏风,轻轻推开门。 果然。 是一个收拾的干净整洁的小厨房。 她又从厨房的门穿过去,直接到了院子里。浅青亦步亦趋地跟着,偶尔还要帮苏茶音提提裙角。 苏茶音站在一览无余,长满杂草的院落,问身后的浅青。 “大封朝地女人都以当纸片人为荣,不管是平民还是妃嫔,都为能站到盘子上为傲,为何你看到我,却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呢?” 浅青暗自撇了撇嘴。 “说句僭越的话,奴婢喜欢娘娘这样的有福相的长相,妃嫔们为了瘦身整天折腾膳房的师傅们,油了不吃,咸了不吃,不减反增的不吃,恼的膳坊的管事,天天暗地里咒骂这些没事儿找事儿的妃嫔。” “其实要奴婢说,太瘦硌的慌,上回丽嫔身边的侍女撞到奴婢身上,直硌的肩膀疼了一天。” 浅青心有余悸的摸肩膀的样子,正好被苏茶音看到,她轻咳一声。 “民间传言,说陛下喜欢纸片人。” 纸片人? 她又想起那些妃子们一阵风似的就能被刮跑的样,还真是像纸片人。 名副其实。 浅青觉得娘娘形容的真是形象极了,笑着说:“咱们大封朝是有女将军的,奴婢有幸见过,她们各个都英姿飒爽,骨骼矫健,并不是瘦成纸片人的样子。” 也就是说,也有极少数不是纸片人,只不过是需要力气,上阵打丈的女将们。 苏茶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个朝代的包容性还挺强,居然可以让女人上战场打丈,这也就说明上位者并没有像外界猜测的那样,对瘦美人有着病态的喜好。 “看这草高成这样,说明这里许久没有住人,这里到底是哪里?” 浅青讪讪地挠了挠头:“这里是冬阁,咱们宫里,除了坤宫,四妃八嫔的正宫外,还有许多阁和馆,三品以下都是住在阁和馆里,咱们这冬阁就是离乾宫最远的一座小殿。” 她也挺诧异,陛下既然如此看重娘娘,却又把她的住所安排的这样远离人烟,从这里到陛下的乾宫,光走路,就得花一个时辰。 忽的,院门口传来一声枯枝咔咔的响动。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一个探头探脑地小内侍,察觉两人看他,眼神闪躲,扔不死心的伸着脖子往里看。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浅青暴起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枯枝,呲牙咧嘴的朝着小内侍打去。 小内侍想来是第一次干窥探别人的事,慌乱中,噗的一下被浅青的枯枝打在身上。 疼的脸都皱了,可是依旧没有吭声,两人你追我跑,杂草都被踩倒一片,看着本来就慌得院子,这下更显杂乱。 安静的院子瞬间变得鸡飞狗跳。 苏茶音蹙眉,低喝道:“浅青!住手。” 浅青一手叉腰,气鼓鼓地把举着地枯枝用力的仍在地上,喘息声呼呼地,伸出手指指着小内侍:“偷窥主子本是大忌,我们娘娘是好性子,若是换任何一位主子,今天你做的事,不死也要扒层皮,你是哪座宫里的,我定要去告诉赵总管,让他严惩你们!” 小内侍脸色苍白低垂的眼睫,抬头望向苏茶音,什么话也没有,转身一溜烟没影了。 浅青刚追了两步:“哎,记住,回去别乱说,否则要你好看!” “浅青!” “是。” 苏茶音想起刚刚那小内侍看自己的眼神,居然也没有鄙夷和不屑,不禁挑挑眉,若有所思地问垂头站在原地的浅青:“你觉得这是谁院里的内侍?” 还以为自己要受惩罚,浅青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答:“娘娘昨天突然被封为正四品的美人,后宫肯定会震动,往后几天不会少了前来查探的人,依奴婢看,多是丽良娣和端婕妤的人居多。” “为何?” “咱们大封朝还没有册立皇后,后宫唯丽良娣和端婕妤为最,丽良娣的兄长是陛下身边的侍卫,从小与陛下一同长大,而端婕妤的父亲是一位猛将,也是陛下身边得用的人才,最主要的是丽良娣和端婕妤很受陛下的宠爱,这后宫中最怕影响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的,目前为止,也就这两位了。” 琢磨着浅青话里的意思,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突然进宫是大悲还是小悲。 苏茶音点点头:“念在你为我解惑的功劳上,这次就惩罚你把院子里的杂草都拔掉,若是你下次再这么莽撞,你就哪里来回哪里去。” 说完,转身走了两步推开门回室内了。 浅青泄气的耷拉下脑袋,她还以为娘娘不惩罚自己了。 苏茶音进屋随意的挑了个凳子坐下,倒了杯茶水,她低头看着茶杯里泛起的水波纹,用手指点了点,把波纹戳散了。 刚刚浅青话里透出的信息挺有意思。 大封朝没有皇后,良娣和婕妤都是正三品,父兄皆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这么看,皇后的人选估计也不会是从这两人选出,估计皇帝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理会后宫三千烦恼丝,所以才弄出这么两个家庭、地位、权利都旗鼓相当的两个女人。 不过。 这制衡之术也太浅了些。 连个二品都舍不得册封,这大封朝地皇帝是有多懒。 就是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看来这皇帝还不是一般的冷情。 自己也不知道坐在桌子上多久了,她站起身顺着窗户的缝隙往外瞅,那丫头已经拔了四分之一了。 她心疼的摇摇头,她可不想传出虐待自己侍女的名声。 她推开一扇窗子,望着满头大汗的浅青:“今天的惩罚就到这里,去浴房把自己收拾干净吧。” 浅青扔下手中的杂草,连忙冲着苏茶音开心的咧嘴笑。 小内侍喜茶一路跑到芙蓉阁,满头大汗地等在门口,过会,丽良娣身边的总管刘内侍慢慢悠悠地朝他走过来。 喜茶恭敬地颔首:“刘管事。” 刘管事捏着鼻子,退后两步,声音尖细:“怎么样啊,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有。” 喜茶中规中矩地答:“苏美人皮肤白皙,胖出了双下巴,院中杂草茂盛,只有一个侍女,并不见盛宠的模样。” 刘管事掀掀眼皮,挥挥手。 目送喜茶走远,他两步并作一步的进了丽良娣的寝宫。 丽良娣正侧躺在榻上歇息,身着红色紧身纱衣,露出紧致的腰腹,往下是包裹在红色纱裤中的笔直双腿若隐若现的,玲珑小巧的双足随着节拍,一点一点的捉足了眼球,刘立看着这副画面,微垂着头,眸中闪过暗芒。 美人塌的正前方摆放着几个圆盘,盘子底座结实,花纹富丽华贵。 刘管事上前两步,手指带着力量又温柔的给丽良娣按压头部。 丽良娣看他出去又进来,半睁开美眸看他:“什么事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管事扬高笑脸,低头轻声答:“正要回禀娘娘,是昨天陛下那位新册封的美人。” 丽良娣来了兴致,她坐起身子,一只腿盘在身前,姿态随意的示意刘管事继续说。 “这位苏美人,是一个胖子,还长的白,别的也无甚优点了。” “咯咯咯咯,那不成包子了,包子都是又白又胖的,哎呦,可笑死我了。” 丽良娣一时笑的东倒西歪,眼角都沁出泪花来。 刘管事在后边虚扶着她,防着她磕碰到:“可不是,众所周知,陛下最喜欢的就是丽良娣您,奴婢估摸着,陛下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一个不自量力地胖女人,有什么地方能跟丽良娣比的,要小心,也应该小心梅花阁那位才是。 丽良娣止了笑,美眸中透着淡淡的轻蔑:“连自己体重都控制不住的女人,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不必理会。” 她让刘立去查探苏美人虚实,也不过是为了掌握宫中动向,一个没有丝毫威胁的人,实在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刘管事果决的答道:“是。” 此时端婕妤的梅花阁,传出阵阵的笑声。 端婕妤和贴身侍女一坐一站纷纷笑的前仰后合。 “我的天,陛下这是美味佳肴吃腻了,非要尝一尝白面包子的口味吗,不知道这包子是不是真如传言那样汁水四溢,这简直是宫里迄今为止最好笑的笑话了,喜鹊,我这些年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端婕妤捂着笑疼的肚子,那一掌宽腰,仿佛用力就要折断,鹅蛋脸上笑出两个明晃晃地深酒窝来。 喜鹊弯腰,帮着娘娘顺着后背,说出的话透着冷漠:“那些女人争着抢着要进宫,以往来得还靠谱些,这回可到好,居然进来个白胖包子,怕不是为了另辟蹊径吧。” 那她可是来错地方了。 真是什么香的臭的都想要肖想陛下宠爱呢。 不自量力! 端婕妤笑容浅淡的侧着身子把手臂放在桌子上,眉目中透着清高自傲。 “不管是胖的还是瘦的,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特别的,可也不想想,这宫里独独不缺女人,她啊要想另辟蹊径,怕是来错地方了。” 陛下把白胖的苏美人放到离乾宫最远的冬阁,就能看的出来,陛下根本不想时常见到苏美人,苏美人是被陛下突然带回宫里的,回宫之后就册封了美人。 就是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端婕妤又想起那白胖的如包子一样的苏美人,越发觉得这个封号是种讽刺。 昨天她托人给父亲捎信让他帮忙查苏美人的来历,父亲来信斥责她,让她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 呵! 她就知道,自己永远是那个不得父亲喜爱的女儿。 她让他帮自己查探消息就是图谋不轨,他的另一个女儿哪怕要天天的星星,恐他都怕摘晚了! 嫁到荣国府的妹妹,每次进宫都要炫耀一番父亲专门去府上差人送的东西,上次生辰,送一筐不是这时节的时令。 妹妹那得意烦恼的样子,端婕妤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只是一筐破时令! 她也不稀罕! 她眼眶微红的握住拳头,直把手心掐出印来,才被喜鹊好说歹说的掰开,她低头看着那泛紫的指甲印,喃喃道:“有什么用,谁家疼爱孩子的父母会送女儿进宫来,都一样罢了。” 喜鹊焦急地抓着端婕妤的手,轻揉得揉搓着掌心的指甲印:“娘娘心里难受,打奴婢几下,也别伤害自己啊,陛下知道,该多心疼。”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难受起来,喜鹊绞尽脑汁的想,忽的想到昨晚将军来的那封信,就知道娘娘又钻牛角尖。 “……” 陛下?端婕妤眼睫轻颤的摇了摇头。 陛下心中装的都是大封朝,哪里有她的一席之地,更是指望不上的。 霎时,宫中对新册封的苏美人,鄙夷,轻蔑,不屑地比比皆是。 她们都等着看这位白胖包子苏美人的笑话。 苏茶音并不知道,她此时已经成为宫中的焦点,即使知道,也不在意,毕竟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笑其肤浅,叹其愚昧。 她们回一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无甚意思。 她侧躺在床上,神情有些疲惫,虽然刚刚泡过热水澡,但这身子毕竟是第一次,估计得养几天,才能把精神养好。 抵不住睡神的召唤,片刻又沉沉的睡去。 从净房中出来的浅青,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弯下腰把苏茶音身上滑落的被子重新给她盖好,放下帷帐,才又脚步轻盈的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