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者十女装大佬竟在我身边
古话说的好,没有什么是一杯奶茶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杯。凉州作为公主封地,又在运河旁,地段繁华,城外的夜市也热闹非常。 顾瑶和秦太医两碗馄饨配大周蛋糕奶茶,不可谓不是相谈盛欢。 秦太医的一头白发惹来众人窥探,她虽习惯,却还是流露出几分不喜。顾瑶便买了个素色的头巾赠与她。 她也不客气,跑到摊主老板娘那请教怎么围头巾。老板娘笑眯眯地放下汤勺,亲手给秦太医缠好头发,又别了朵绢花,插在了她鬓角。 秦太医回来时,冰雪般的容颜被温馨的烛火染上羞意,棠梨煎雪般沁出甜,呆呆地用勺子戳了戳碗底。 旋即,她轻呵了一声,不屑地往桌面上放了块碎银子。 姐姐吃软不吃硬啊。 趁秦太医心绪乱,顾瑶盘问出了许多消息。 之前她提到的“红名”,指的是被通缉买命。不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廷里,只要被出钱买命了,就算是上了红名。 方才日月神教教主“翻红”,也就是说,原来有关他的悬赏改成了生死不论。 至于那群人这么兴奋的原因嘛,死人永远比活人好抓,而且翻红一定要加钱,所以现在悬赏日月神教教主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连顾瑶听了数目都不由得张口结舌,一口馄饨差点呛进嗓子里。 倒不是说他拿不出这些钱,重点是节约是人类的美德。 所以王铮是世家子弟奢侈点也就罢了,为什么江湖的悬赏也能挂出天价? “拿出那么大一笔钱,这得是什么势力啊?” 秦太医道:“是日月神教教内颁的悬赏。” 顾瑶:“……” 顾瑶:“???” 我通缉我自己? 永安王很快就联想到了内部权力纠纷上面,心说果然有人的地方少不了斗争。 结果秦太医怜悯道:“找不到人,只能出此下策了。” 顾瑶无力吐槽:“所以寻人启事变成买凶杀人真的不会出事吗?” “据说是只要他们教主动手,他们就能找到教主在哪儿。” 一年到头提供消息骗悬赏的人那么多,各个都要核实。大周偌大疆域,给不出画像,找人便如同大海捞针。 “所以为什么不给个画像。” “易容很难吗?” 如此。 “他的容貌很久没有变过了,跟张景潇一样。”秦太医咬了口馄饨,“如果早几天翻红……算了,江湖上还是要小心一点,不知底细就不要出手。” 顾瑶以为她是在对自己说话,立刻点头,跟被夫子点名一样将声音放大:“听见了!” 秦太医噎了一下,睫毛白得透明,瞳色浅淡,却氤氲着笑意:“还挺会学的。” 顾瑶乐颠颠地给自己倒醋:“是嘛是嘛,母后说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对了,秦太医是认识张景潇么?” 闻着醋酸味儿,秦太医略微偏头。她口味清淡,馄饨里不曾外加什么调料:“嗯。” 张景潇是暗楼首席,秦太医又和日月神教打过交道,还是个太医。 这简直就是送分题嘛!顾瑶问道:“你是善医坊的人么?” 气压骤降。 皎洁的淡眸骤然凝上一层寒霜,芙蓉面顷刻凋零,宛如静止一般死死盯着手中的汤勺。 顾瑶哪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登时想改口。 秦太医却放下了汤勺。 “我叫秦卿。三侯九卿的卿。” 她朝他笑了一笑,眼中情绪却复杂偏执,勾着的唇角带着狠厉深沉的恨意,字眼从唇缝中挤出: “……你觉得,我像不像个真正的女人?” 江湖水太深。 顾瑶想做人。 他做人的时间一共维持了半个时辰,老老实实地洗漱,老老实实地钻进军营,老老实实地合上被子,老老实实地闭眼,准备安度晚年。 不进城里睡的原因是城门已经关了,哪怕他是王爷也不好干些偷鸡摸狗的…… “王爷!!” 顾瑶蓦然睁开双眼,孤零零的单衣冷飕飕地吹,面前的王铮没心又没肺。 他不知从哪里溜进来,掀开了顾瑶的被子,扑在床头,两只眼睛跟琉璃盏灯一样发着光:“逛不逛花楼?” 顾瑶把被子扯回来,一脸贤者模式:“不逛。我是好孩子。” 王铮嘻嘻一笑:“我算过路程了,我们现在往南下走官道,一路用轻功,凭我们的脚程恰好在子夜到达秦淮岸。” 顾瑶以为自己听错了:“秦什么岸?到我的封地得往西吧。” 恨铁不成钢地诶呀一声,王铮摇头晃脑:“秦淮岸可不在你的封地,叫秦淮是因为昊朝前黄河夺淮入海,后来秦家的一位父子开渠引道,才让淮河重焕繁华。” “在南北交界之处,是举国上下,最大的烟柳巷。”王铮眨了眨左眼,“天京的东十二街也不过是粗浅地模仿了秦淮岸罢了。” 比东十二街还厉害! 顾瑶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内心挣扎。 王铮微笑,只用了一句话便破防:“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哦。王爷,有意思吧?” 一夜路途千里外,盛兴相见秦淮岸。兴尽而来,意满而归,美人美酒繁荣街……这、这是何等豪情! 顾瑶顿时变成了星星眼。 他连连点头:“咱们这就走,谁怂谁是狗!” 算数这个东西,能得出结果是好事,但是那是理想状态。很显然,王铮和顾瑶忽略了一个事实。 就像人被杀了就会死一样,人跑久了,也是会累的。 王铮这个混蛋。 千里一约炮说起来浪漫,赶路的时候真他妈不是人能干的。轻功虽然快,但也不能连续跑啊。 顾瑶总算知道张景潇为什么要蹭船了。 这真他妈的累。还没到那劳什子的秦淮岸呢,顾瑶感觉他已经要被榨干了,腿不是他自己的了,再走一步当场暴毙。 他立刻打算放弃,黑灯瞎火的万一遇鬼怎么办:“我们还是就近找个地方歇脚吧。我快猝死了。” 越说越觉得挺那么回事的,官道上平整宽敞,月色从树林间渗过,阴森至极,怎么看怎么闹鬼。 秦淮岸估摸着今晚肯定到不了了,顾瑶非得打道回府不可了。 王铮从一旁的树上跳到顾瑶面前。顾瑶被黑糊糊的人影吓了一跳,正要说什么,眉头一皱,忽地回过头。 参差的马蹄声又远及近,几个人影从黑暗中踱出。 顾瑶只远远地见了几点光靠近。 他面上不动声色,脑子已经被阴兵借道刷屏。 一人不紧不慢地来到他面前,翻身下马,手中的小灯笼荡出一个弧度,恰好照亮了他的半张侧脸。 烛火透过薄纸,笼罩在那半面上,肌肤白得似玉,似琼脂,更似朦胧一轮月。姣好的唇微抿着,眉眼被烛火清晰勾勒,眸色点墨般沉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宋时清微微欠身,朝顾瑶伸出手:“王爷,请随下官回营。” 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顾瑶鬼迷心窍般伸出了手。 下一秒,他便被掼到了马背上。 他坐在宋时清的身后,听着马匹的嘶鸣声,心中想的竟然是,娘的,一路跑跑停停还没有人家赶马快,那我他妈的这么累死累活图什么? 王铮那厮还呜呜啦啦地叫唤:“王爷我们可以来日再战!” 顾瑶气死了:“要赶坏事之前不要把打算说出来嘛!” 王铮:“虽然我们这次失败了,但是我们获得了经验,还锻炼了身体!” 顾瑶这会儿气飞了:“我他妈下次非得砍了你的头!” “宋某会将今日之事如实汇报给太子殿下。” 潺潺若松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偷鸡摸狗二人失败后的相互扯皮。 甩锅的话戛然而止,顾瑶满心的我凉了,失魂落魄,身子一歪,若不是被一旁的云衣扶了一下,便要扎下去了。 “……”宋时清温声道,“若是殿下不嫌,可以抱住下官。” 得嘞。 顾瑶当即不失魂落魄了,先前顾忌宋时清不太喜欢和人肢体接触,现在得了人准话,两臂一伸,抱住了宋时清的腰。 男子的腰身不至于说什么不堪一握,却也精瘦有力。顾瑶不由自主地收拢手臂,将窄腰环住,随即又觉得自己好变态,松开了些。 不对啊,他刚刚还要打我小报告,我这么老实干嘛? 顾瑶起了较劲的念头,恶趣味地紧紧抱住了他,身子倾了上去,鼻尖抵住人的耳畔,将潮湿的呼吸落在耳廓上。 他抬脸,倒也不敢太乱来,压低声音,以一种亲昵的口吻,含笑道:“宋大人啊,饶了我?” 良久,一声轻轻的叹息舒出。 宋时清的声音低若喟叹,却也温柔至极:“若是将你羽翼折断,谁可以饶了……我呢。” 心脏骤停,顾瑶也不好假装没听见,这句话颇有话本子里黑化反派的风格,刺激得他立刻后退: “宋时清你你你你你别吓我。你也被穿越了吗?” 他这个关头还懂得什么叫现学现卖,感谢张先生,感谢知识。 “殿下,这不过是个玩笑。”宋时清无奈道,“另外,何为穿越?” 顾瑶:“就是像水鬼上身一样,身子被其他的灵魂占据了。” 宋时清了然,当即笑道:“那晋顺王是被穿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