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曦程的场合（十三）
“你怎么这么美？” 看着站在阳台门口，面带笑容哼哼着小曲的青鹏，曦程觉得他有病似的问道，但话一出口又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鹏太傻，他有些惊讶的说:“你看出来了？” “废话，你那嘴咧的，就差从窗户那跳下去了。” “哈哈哈，是吗。”青鹏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猜发生了什么。” 趴在床上玩手机的汪白这时候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像是看乐子一样的说:“不会张越要跟你约会去吧。” “没错！” “什么！” 听到这话607的其他几位都不淡定了，异口同声后看着青鹏，这消息看似没什么却又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尤其是曦程听到的一瞬间，突然心脏疼，仿佛在说这尼玛就搞上了？从蓟县回来连一周都不到。 “你们怎么都这表情，不为兄弟我开心一下吗。”青鹏跟个傻子一样咧着大嘴看着他们，看到他们一个个笑的比哭还难看后，又装作很谦虚的样子说，“其实也不是约会了，就是出去吃个饭，聊聊天。” “可以啊小孩，终于长大了。”达子停下手中的鼠标，想着原来表白都怂的要命的青鹏，终于有一天自己追到了喜欢的女生，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汪白也在床上说着:“你这在一起了怎么也不告我们一声，还藏着掖着的。” “别瞎说，还没在一起呢。”青鹏傻傻的在那笑着。 达子继续问他:“都约会了，那不快了。你啥时候去啊。” “马上，去滨江道那吃个饭吧。”青鹏想着待会吃啥好。 达子很懂的说:“那你这不得请客。” “那这不得肯定的，我在想吃啥好，滨江道那有啥好吃的。” 汪白想着自己经常跟小白她们去那玩，便说:“张越有啥忌口吗，如果不知道建议西餐，天河城那有几家可以看看。” “其实我想请她吃日料，看起来贵点。” 达子这时候说:“万一张越不吃生鱼片怎么办，你想啊，日料的生鱼片，韩国的辣酱，然后吃炒菜呢，种类又多又不好选，只有西餐最保险，炸薯条意面烤牛排，种类单一也不会踩雷。” 青鹏恍然大悟的点头:“是啊，不亏是猪哥，一看就没少跟小闺女们约会，经验不少啊。不打算再找一个，开启人生的第n春？” “去你丫的。”达子骂了他一句，“最近不打算再找了，是吧，汪白。” “你，你问我干嘛，我哪知道。”汪白嗑啵着嘟囔了几句就不念声了，只听到达子嘻嘻窃笑声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青鹏只知道达子从东北回来后就和对象分手了，两年的感情说分就分，让人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达子后来对她也不冷不热的，耗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 闲聊中青鹏感觉自己的手机震了几下，他看完笑了笑，冲他们摆了摆手:“走了，约会去喽。” 说完啪的一声顺带把门换上了，达子和汪白互看了对方一眼，无奈的笑了一下。 没想到青鹏谈到了个对象这么开心，真跟小孩一样了。 从听到青鹏要去约会后，曦程就一直沉默不语，一种莫名的堵心让他特别不愉快，这种不愉快甚至让他有些不想理青鹏，没准下一秒就会打人了。不过这种感觉在青鹏走的数秒后就被对面宿舍的王俊峰问要不要打LOL打散了。 第一次约会的青鹏超级紧张，紧张到他想带着曦程一起跟他约会。但在蓟县烧烤那天后，青鹏就觉得曦程时不时的在躲着自己，也许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两人还是平常那样，但青鹏能感觉出来，曦程对自己冷淡了许多，更多的时间是去对面宿舍找胡森他们玩，这让他不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张越戳了戳他手背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曦程这两天好像不舒服，有点担心他。”青鹏想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打算应付过去。 “我发现，你跟曦程的关系是真的好。”张越深思熟虑后说到。 像是听到了表扬一样，青鹏毫不犹豫的说:“那必须的，我好兄弟，打游戏能损死对方的那种。” 张越第一次听到这么夸人的，她噗嗤的笑了出来，紧接说道:“梅梅跟我说你俩在班里可闹腾了，还天天上一半课出去吃早饭。” “嗯，还好有梅梅兜着。”开学后梅梅就自告奋勇的当了班长，也是因为这样青鹏就经常走后门，老师不说什么，梅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当然青鹏也经常顺道给梅梅捎早点回来，不过大部分都是凤震抢着干这活，想到这青鹏就说，“下回你要想带啥早点告我就行，我给你捎过去，梅梅不会说什么的。” “其实你来找我也行，我们这也不太严，上一半溜回去是常有的事。” “我听猪哥说了，你们班也不好好上课，上一半班里跑了一半。” “高中都压抑的太久了，大学没人管了，肯定就都玩了。”张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其实她想听到的不是这话，于是，“那下次上课我等你来接我喽。” “啊？啊…行，你出来了发个微信给我，我去找你。”说完青鹏还回味了几秒，刚才那一句话风转变太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青鹏还想着顺着聊会高中的事情。现在想来，张越刚才的意思是想一起吃早点吗？ 另一边打了几把败仗后，生气到退出游戏的达子和汪白轮番盘问着曦程在蓟县都发生了啥，两人八卦的眼神让曦程十分的无奈。 都发生了什么，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曦程想了一溜够，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想到的全是自己和青鹏的事，不仅撸了还亲了。尤其是那个嘴，怎么就亲上了呢。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还怕青鹏打你不成？”汪白一脸吃瓜的在那催着，达子也顺道帮腔。 “我们不告诉小孩啊。” “真没发生什么，别说亲了，玩都是分开的。”曦程无奈的只能实话实说了，难不成要跟他们说青鹏亲的不是张越，是我！这种话吗！怎么可能！ 听到这话，汪白瞪大眼睛很惊讶的样子:“不是吧！不是吧！这么怂的吗！” “不是，什么都没干？那张越还找他出去约会？”达子也皱着眉，一脸的不理解。 两人的话让曦程的心里烦躁躁的，他并不想听到关于小孩和张越的任何事情，也不想讨论，这样只会让自己的心情越来越糟。他怀疑自己这样是因为嫉妒青鹏找了个好看的女朋友，而自己还是单身狗的缘故。 这样的心情就如同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直到晚上青鹏约会回来直接冲出了轨道。 “呦，我回来了！你们明天都有时间吗。我跟张越想明天请你们一起唱歌，还有她们宿舍的。狗弟，你一定要来！” 真的特别特别不想来，但是在达子和汪白的催促下，自己已经站在了i欢唱门口。心底难以抑制的恶心让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干呕出来，为什么会这么强烈的心理负担，他真的说不上来。 看到曦程痛苦的表情，汪白有些感同身受的拍了拍他肩膀:“没事，我也不想来，在家打游戏不爽吗。但这不小孩的第一个对象吗，过来捧捧场。” 说完汪白冲他苦笑了一下。 我不想来的样子有这么明显吗？曦程冲汪白点了点头，他其实想说他不是因为打不了游戏而难受，而是因为人难受。 这回两个宿舍的人都来了，一进包间就看到梅梅在那唱歌，晓月在那选歌，苗苗坐在张越旁边玩手机，而张越跟青鹏坐在一起互不说话看着屏幕，还有个人十分突兀的坐在门口，这让曦程不禁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凤震眯着他那看不见眼珠子的眼睛瞟了眼梅梅反问他:“我怎么不能在这？” 曦程看了眼梅梅，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懂了。” 一看到曦程来了，原本沉默的青鹏挥了挥手，拍了下沙发喊了句：“狗弟，过来坐。” 本来想拒绝的，又觉得不太好，可自己坐过去算什么回事，纠结了一会，曦程还是过去了，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坐下的那一刻，张越冲自己翻了个白眼。 “你们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梅梅她们已经唱了好几首了。”青鹏看着他问到。 “堵车了。”幽暗的灯光下青鹏的神情显得格外暧昧，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在蓟县的那个晚上的那个吻，眼睛直勾勾的盯得他不由得开始冒汗，所有的血液就好像逆流到脸上，滚烫到不能自已。曦程在脑内疯狂转折，是环境的缘故吗？还是他一直看着我才这样？我在这别扭个什么劲。 而且，坐在这好尴尬！曦程有种感觉，感觉张越的余光在盯着自己，这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让他现在就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换个位置，躲的远远的。 青鹏两眼盯着曦程的脸，根本没看出来他的窘迫，倒是镜片下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让他看入迷了，上次躺在一起他就发现了，曦程的长睫毛勾住了他的心，每次的对视都会不由自主的盯着看，长睫毛配上大眼睛，果然还是摘了眼镜更好看一些吧。 这种对视让一旁的张越很不舒服，她喊了一声青鹏说:“唱首歌吧。” “算了吧，我唱歌难听。” “唱一个嘛，我想听。”张越不放弃的撒了个娇。 凤震耳朵倒很灵的在门口附和着:“来，鹏哥唱一个。” 说着达子也附和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带起来节奏。 曦程看青鹏并没有想唱歌的那个意思，他有心想阻止，只是这样只会扫了其他人的兴，他只能很小声的附个道:“唱一个吧。” 真拿你们没办法啊，看到这帮人在那嚷嚷着，青鹏也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只能硬着头皮点了首最近经常听的歌，这首歌南门的奶茶店经常放，汪白在宿舍也经常听，久而久之，自己也爱上了这首歌。 很久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 当一个女孩说她再也不理你， 不是真的讨厌你。 而是， 她很在乎你， 非常非常在乎你。 …… 少女暗恋的心情被青鹏唱了出来，不像专业歌手唱的那么好听，但认真的样子拨动着曦程的心弦。 回想到第一次见到青鹏的样子，凶巴巴的样子让人敬而远之，那时候在想千万不要跟他一个宿舍。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面对面，就害怕他突然打自己一顿，然而那帅气逼人的脸冲着自己，不由的感觉有些不自在，在这一瞬间不能思考的情况下大喊了一声汪白。 但，青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比预想的要热情，心肠也好没那么多心眼，还十分的讲义气，不像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而且长得又高又帅，笑起来十分好看。这些都是曦程在跟他接触后发现的。 只是这些东西，马上就要属于他心仪的那个女生了。 “我想追她。” 原本以为只是个豪言壮志的玩笑话，谁又会想到是真的呢，谁也没有当真，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身旁注视着他。如果搞上了也会很高兴的祝福他，曦程觉得自己会这样冲他说一声恭喜啊，但是…但是这件事一步步到来的时候，恭喜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明明就在嘴边，却难以说出口。 他多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曦程在心里不停地骂自己有病，这种想法就连自己都觉得变态，可他好想告诉青鹏，告诉他...不要和张越在一起。 就在青鹏唱到高潮的时候，凤震跑道曦程身边很小声的说：“曦程，我有事跟你说，你过来。” 被打断回忆的曦程心里有些不爽的皱了个眉，疑惑地看着他。 凤震见他没反应应，就开始挤眉弄眼：“先过来，我有事。” 说着还不停的拽着他，不想呆在这的曦程就跟过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凤震把他拽到离青鹏和张越八丈远的门口，语重心长的，像个人生导师一样跟他说:“你怎么不坐过来呢，你在那小孩和张越怎么说话，不懂事呢。” “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事？” “不然呢，你在那打扰人家秀恩爱了。” “行吧，反正我也不想坐他俩旁边。”曦程确实不想坐在那了，越坐在那心里越不舒坦，所以凤震这个操作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这，看那今晚身为主角的两人，也没有感觉到他俩有多高兴，这让曦程不免有些窃喜，这一瞬间曦程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善人。 曦程的离开让青鹏不免有些失落，他知道凤震为什么要这么干，但他觉得这件事多此一举，就算曦程不在这，他也不会跟张越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毕竟还没有在一起，而且曦程在他身边反倒多了一些安心感。 歌继续唱着，只是没有了刚才的劲，青鹏的内心此时平静的像杯里的水，没有一丝波澜。张越坐在自己的身旁也不能激起自己的兴奋劲，甚至觉得有些多余，他现在只想自己静静的待着，看着屏幕上面的歌词。 这一刻青鹏不明白，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追到张越应该是高兴的，可自己并没有感受到这份喜悦，甚至想起当年向小白表白时的场面。那时候达子天天在耳边唠叨着，你身边又不是没有女的追你，你家里也不缺钱，怎么就不找一个呢？ “为什么要找？女的多麻烦，谈个恋爱这事那事的，而且那几个我都不喜欢。” “你先谈着，不喜欢再分呗，上大学还好，进社会后还是老处男个的话，丢不丢人。” 青鹏琢磨了一下说:“也不是不行，不过我看到她们也硬不起来啊，就长那样，这么一想还是黄片好看。” “你就没有一个看的上的？天天用五姑娘也不是个事啊。” “智野他们班新转来的白月迪，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吕老师画室的那个女生，长得还不错。” “那你试试去。”达子开始窜等青鹏。 “肯定没戏啊，她不喜欢我。” “感情这东西，呆时间长就有了，兄弟，有机会就上。” 于是青鹏记住了达子的这句话，在某一天放学后，把小白叫到操场上，冲她大喊:“我喜欢你！” “哈？”小白听到后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抱歉，我不喜欢你。” 被拒绝的青鹏没有表现出特别难过的样子，反而很平常的说了句:“说的也是…抱歉，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如果是平时的白月迪，可能就直接走人了，她并不像其他女孩那样想要依靠着谁，喜欢和不喜欢她分的很清楚，尤其是对男人。对她表白，喜欢她的男生很多，但这并不是她的目标，她想要的是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依靠任何人的去完善自己，这是她的目标。 但这回跟平时不一样，她跟青鹏在一个画室上过课，青鹏日常什么样她还是知道的，这么正经的样子是她第一次见到，所以她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啊…嗯…我也说不清楚，长得好看？”青鹏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语无伦次的开始挠头，“我看身边的人都开始搞对象，我也想过要不要也…可我没有目标，感觉自己是个异类，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你喜欢的人啊。”白月迪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当你遇到你喜欢的人的时候，不用别人告你，你也会知道要怎么做。谈恋爱可不只有表白，过程是最重要的，没有过程的恋爱，是会让人盲目的。” 没有过程的恋爱，那现在呢，我和张越的过程又是什么。 青鹏并想不出什么，能想起的，全是和曦程在一起时干的事情，在便利店的相遇；军训结束时背着他，那炽热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耳后，酥酥痒痒的；和他一起躺在床上时的温馨，还有一起拉着手走在桥上的那一刻，以及一起在床上撸管时，他那迷离的眼神。等等，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里略过，只是和张越的，他想不起来，明明做过很多事，却没有记在心里的。 想着大学了该谈个恋爱了，却在要瓜熟蒂落的这一刻，让人陷入了迷茫。 这样做真的好吗？青鹏问着自己，想在此刻寻找出答案，但没有人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仿佛一切都这样顺其自然的成为了定局。到这一刻，他也没想明白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这样在不能回头的路上继续走下去。 就这样，最后一段歌词唱完了，他听着歌曲的结尾，在快要结束的那一刻，拿起了刚刚放下的话筒，冲张越说。 “张越，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