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老李两个老情人终于见面了
李航远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今天可没少让孔劲文浪费时间。 他解开领带准备去放水泡个澡。林谦家什么都一应俱全，最近他也有点种种意义上的身心疲惫，索性放松一下。 水慢慢没过脖子，李航远只露出颗头在水面上，枕在浴缸边。这可真是比以前家里只有一个小淋浴喷头舒服多了。 这泡了一会儿，李航远又一点点向浴缸深处滑下去，鼻子也浸入到水中，让气息随着一串串气泡破出水面。 小孔雀这次来一见面就缠上自己，还说去了以前的家找自己。小孔雀一直是个自私又什么都瞒着不说的人。他这次出现肯定是有目的的。 而且来者不善。 一想到这李航远就头疼。 躺回床上。 ——在做什么 ——看书 ——喔。明天飞机准时？ ——不出意外的话 ——明天回来接你去吃大餐 ——好：） 这是个...笑脸？林谦竟然给自己发了表情？李航远一下坐起。没看错吧？这可是林谦第一次回信息发表情。 太可爱了吧。 李航远眼前就像蒙了个林谦滤镜，林谦做什么他都觉得可爱可爱真可爱，整个人摆在那就是个人形可爱聚合物。 ——你早睡吧，出差辛苦。晚安o（≧v≦）o 明明还不到九点，晚哪门子安，但是李航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想遇上林谦第一次发表情自己就不回信息，万一以后不发了怎么办？ ——晚安：） 他觉得今天倒霉遇上小孔雀完全不算事了。林谦就像他的小太阳，又暖又光亮。 以前也是。他刚工作那会儿什么都不顺，师父总骂他，他垂头丧气回来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林谦就笨拙地去给他削水果，泡茶。结果水果总是连皮带肉削地丑巴巴的只剩个核，茶里还莫名其妙加很多糖，甜到难以下咽。然后就双手托着脸安静坐在李航远旁边一句话不说。蠢萌蠢萌的。问他他就说心情不好就吃甜的，然后继续坐在一边发呆。 莫名其妙的不在一个波段上，还总把李航远逗笑。 明明小孔雀都会在自己工作遇挫心情不好了过来亲亲抱抱“献身”，林谦就只会傻乎乎地坐在一边。 不对这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是他总是会在喝下一大口甜茶噗地一下吐出来埋冤林谦要谋杀他之后，再被同样喝了一口吐掉皱眉反省说下次少加一勺糖的林谦气得笑起来。 明明哪次都没少加。 是不是以前这时候他就爱上林谦了？ 李航远这一晚睡的很好，脑子里都是以前和林谦那点傻乎乎甜滋滋的回忆。 第二天李航远开着林谦的车去上班，好方便下班后去机场接他然后去吃饭。 除了甜的东西之外，明明是个南方人的林谦最喜欢吃涮羊肉。这座南方城市羊肉馆少，而且贵，还不一定好吃。今天李航远打算带林谦去以前学校附近的一家，什么都好，就是不便宜。 下班了李航远兴高采烈去开车。从公司去机场要路过李航远上下班会乘坐地铁的车站。他在路口等红绿灯，开着车窗吹风，不经意往地铁站那一瞥。 这一眼看出去他就后悔了。 小孔雀正蹲在地铁站门口，并且刚好和他对上眼神。 坏了。 赶紧摇上车窗，但是红灯还有半分多种，自己正被堵在左转道上。 只见小孔雀拎起他的大包就往车这冲，没一会儿便跑到了车窗跟前。 “哥！！”小孔雀小手不停敲着车窗，李航远这看不见也装不下去了，而且他敲窗户这会儿交警也看过来了。 “你赶紧上来。”李航远扛不住，赶紧开了车门锁把他放进来。 小孔雀嗖地就上了车，坐在后座上摸摸看看。“哇，哥，奔驰诶，你发达了啊。” 李航远没理他那一茬。“你没事蹲地铁站干嘛啊？”他四处看小心着开车，高峰期人多车多他担心划到林谦的车。有点不耐烦跟小孔雀说话。 “我等你啊，谁知道你今天开车了...”小孔雀倒是直接。“怪不得早上就没见到你....” “你别再跟着我了。” “哥，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你搞清楚我们已经结束了！” “哥...”他有点委屈，“我就没想怎么样，我就是来看看你...” “前面那个路口，你就给我下车。”李航远开到出租车下客的地方，把车一停，等他下车。 “哥！别啊！你收留收留我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见他不走，李航远下车到后座来拉他，把他和他的行李一起拎下车。 小孔雀一把抱住李航远胳膊，“求你了！哥！我没地方可去我又离家出走了，昨天就开始没钱住酒店了，昨晚我在网吧睡的，早上吃了个包子就一分钱没有了，哥你可怜可怜我吧！” 看小孔雀一脸委屈真诚，泪珠子都掉下来了，鼻头通红这就开始哭，“咕噜...”他肚子还突然叫起来了。 李航远彻底无语了。 “最后一次！” 眼看马上就快七点，李航远带上小孔雀直奔机场，小孔雀一路什么话都没说，老老实实抱着他的大背包坐在车后座。 “一会儿你别乱说话。” “咱们去机场吗？” “我去接个人。你不要乱说话！” “哦...” 李航远还是觉得他老实不了，但是当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带上他。 李航远带着小孔雀到机场的时候刚好看见林谦和几个同事往外走。 “林谦！这边！”李航远挥着手叫他。 林谦见到他，和同事告了别便拖着行李箱朝他走来。 李航远明显感觉到林谦在看到自己身边这个花里胡哨的人时候整个人停顿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介绍，林谦就站定在他们面前，微笑着问“这位是？” “这是孔...” “叫我小孔雀就行！”李航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小孔雀对林谦伸出右手，“我是远哥的朋友。” 林谦跟他轻轻握了个手，“我叫林谦。” “那个...”李航远看见两个“前任”在这握手，不知道说些什么，“先去吃饭吧，涮羊肉。” “这一趟还顺利吗？”李航远开车，有点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问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林谦。 “还好。” “那个，晚上还是去张老三，以前上学时候去的那。” “嗯，好。”林谦一直闭目养神，不看他。 “我前阵子路过那边，没想到还开着呢，都这么多年了，哈哈...咳...”感觉到林谦的冷淡，李航远也有点不知所措，就没话找话。 小孔雀全程沉默，就坐在后排瞪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李航远一会儿看看林谦。 很快到了火锅店，林谦放下东西先去了趟洗手间。小孔雀就赶紧凑过来小声问李航远，“哥，他是谁啊，看着挺帅挺温和的，但是感觉好凶啊。” “去，我跟他是同学，最近出了点事现在住在他家。一会儿吃饭你就老老实实吃，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哦。” 林谦回来后没一会儿铜锅和羊肉涮菜都端上来了，李航远殷勤地给林谦调麻酱蘸料，小孔雀也想把碗递过去，被李航远一眼刀杀回来，低下头自己搅。 吃饭过程中林谦话一直不多，李航远光顾着给林谦夹菜，林谦微笑着接过，小孔雀就自顾自大口吃肉。 三人一共花了李航远一千多，还行，虽然有点肉疼但整体还在他接受范围内。李航远开始担心小孔雀的问题，他就是想带着小孔雀出来吃个饭，而且他有点怕万一一会儿送不走他，他还不知道得跟林谦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打算一会儿去开车前给小孔雀塞几百块钱让他赶紧回家。 “谦哥，”李航远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三人刚走出店门，小孔雀就跟林谦主动搭话，“一会儿远哥是要和你一起回家吗？” “嗯。”林谦低下头和小孔雀说话，眼睛却瞟了一眼李航远。 李航远脸唰一下就白了，他现在怕的要命。 “那你呢，接下来去哪？”林谦问。 “我没地方去...”小孔雀低着头小声说，“我跟家里吵架，离家出走了，现在无家可归，想过几天家里人气消了再回去。” 李航远一口气还没喘匀，打算说先给小孔雀点钱住酒店，就听林谦说“我那还有地方，不如你先到我家住几天吧。” 李航远血都要吐出来了。 回家这一路，他车开得胆战心惊，总觉得车上不安全，火花四溅，怕是一会儿得炸了。李航远满头冷汗，反观林谦依旧闭目养神，小孔雀在后座揉揉吃得滚圆的肚子打着呵欠。 可真是个祖宗。 从一进小区小孔雀就开始哇哇个不停，感叹这里真高级环境真好。李航远想把他嘴堵上。 进了家门，李航远开始给小孔雀分配住处。他打算自己睡客厅，让小孔雀睡自己房间。 “不用了，我上面书房还有张床，让他上去睡好了。” “不行！你刚出差回来，奔波一路肯定累了，这小子别吵了你休息。”李航远不敢让两个人近距离接触。“他睡我那，我睡沙发就行。” “这哪合适，哥，我睡沙发吧，我睡沙发就行。”小孔雀说着就把包往沙发上一放，屁股一坐，“你看这沙发多好，可比我家里的床舒服多了。” 李航远看着他，没说话，就观察着林谦的动向。 林谦瞧着事情解决了，转身上二楼了。 “哥，他是你现在对象吗？”小孔雀坐在沙发上，小狗一样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问。 “不是，你管那么多干嘛。”李航远不耐烦。 “我看也不像，他对你好冷淡。”他看看林谦上楼的方向，撇撇嘴。 李航远让他这话说的很不爽，也转身要回房间。 “哥，那你现在单身吗？”小孔雀叫住他。 “是啊，怎么了。”李航远不想跟他说太多。 “那咱俩，”小孔雀站起来，“咱俩重新再试试呗。”说着，身子往李航远身上一贴，双手搂住李航远的脖子。 李航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楼梯传来拖鞋的声音，一回头看见林谦下楼，正好撞见这一幕。 李航远赶紧把攀在他身上的小孔雀扯下去，整理好衣服，看着林谦。 林谦瞥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往厨房走去，从冰箱拿出一瓶水就上楼了。 李航远呆在当场，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这下可坏了，李航远不知道怎么办。 “我跟你说！咱们不可能！”李航远压低了声音气急败坏地对小孔雀说，“这几天要住你就住，不想住就给我滚出去，别给我整些斜的歪的！”说完转身就回了房间锁上门。 李航远掏出手机，左思右想，总觉得得跟林谦解释解释。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今天遇见他，还给弄回家来了，给你添麻烦了 ——嗯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刚才是他在瞎闹 ——哦 ——真的！ ——好 嗯，哦，好。 这一晚上林谦跟自己说过的话统共不超过一百字，李航远郁闷极了，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按他的计划，今天应该两个人开心得吃个火锅，回家吃个零食看看电影嘻嘻哈哈聊聊天最后难舍难分你侬我侬互道一声晚安的，怎么就全都乱套了。 李航远扯过被子盖住整张脸，在里面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