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一天后分娩 终于做成正式情妇

    北里肚子里的小孩没等到足月，八个多月就早产了。这也不能怪他，宿东方默许了卓群他们继续折腾，根本没考虑过这是个孕妇，好几次做得胎动了才停。

    进宿家的门的确不容易，宿东方没骗他。他的房间谁都可以进，但他自己不能随便出门，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谁会突然进他的房间扒他的衣服。卓群特别喜欢嘴他的孩子，要么说他这种贱货生下来肯定也是贱货，要么说他的孩子将来不会认他。北里一概不理，知道他是想刺激自己情绪激动流产，都当做耳旁风。

    但是宿未明就有点阴毒得让他防不胜防了，他是最不希望孩子生下来的人，北里刚住进那个房间就发现枕头和被子上被人藏了针。他去找宿东方，让他处理这事，得到的回复是:“孩子是你自己要生的，你自己想办法。”

    好在宿未明害怕父亲，没敢在食物里动什么手脚，北里就忍了，每天仔细检查完床铺才肯睡。但总有疏忽的时候，每次他房间里传来一阵尖叫，众人就心知肚明他这是又被算计了，都当无事发生。卓群还会故意锤他的墙:“干什么啊！小心宿先生把你扔出去！”

    北里又是担心自己能不能熬到预产期，又是担心这个孩子，他在的时候都要被欺负，以后自己走了，留这孩子一个人在这里，说不定会过得更惨。但现在让他去打胎他肯定是下不去手的，只能继续待一天是一天。宿未明眼看着他快生了，有点坐不住，趁宿东方不在的时候可劲儿上他，每次都是叫上卓群卓远轮流搞，北里也不敢说出去。

    这么折腾没几次，北里就受不了了。宿未明离开的时候就看出来他胎动得厉害，但是装作没发现，一直没说。果不其然，半夜北里就跪在宿东方门口疯了一样敲门，宿未明都被惊醒了，开门一看，北里披散着头发跪坐在走廊里，身下蜿蜒着流淌出一股股浑黄的羊水。

    他叫得很惨，在家里生是不太现实了，只能连夜送医院。即便进了产房，他的声音也没小下去多少，宿未明坐在走廊里还能听到他声嘶力竭地在喊。走廊里坐了不少待产的孕妇，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太吓人了，没见过叫得这么惨的。

    有个头胎的姑娘听得眼泪都出来了，说她都不敢生了，叫得好吓人，旁边几个经产妇就安慰她，这种情况很少见的，一般只有难产的才会这样。宿未明听着听着，忍不住去问父亲:“北里这是难产了吗？”

    “别瞎想。”宿东方冷不防给他这么一问，吓了一跳，“他就那个咋咋呼呼的性子，要引起你注意的，别管他。”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守在产房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宿未明也不想走，他隐约能猜测到，北里底子不好，又担惊受怕的，这一胎很可能就跟孩子一起死在产房出不来了，这样一来，他也能睡个安稳觉，不用担心这个家里再多出来一个成员。

    一直等到天亮了又黑，宿东方有点坐不住了:“生孩子都要这么久吗？”

    其他在北里后面进去的产妇，都在几个小时后推出来了，北里的动静慢慢小下去，到后面基本听不到，但人还是没出来。护士带着沾满血的手套，探了个头:“北里的家属在不在？”

    听到“家属”这个词，宿东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还是宿未明推了推他，他才上前去:“有什么事吗？”

    “你老婆现在情况不太理想——”

    “他不是我老婆，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宿东方下意识打断了她，然后问，“是小的保不住吗？”

    “谁跟你说这个了，有病吧？这又不是电视剧，什么保大保小的？”护士莫名其妙，“产妇大出血，孩子呛了羊水，都在抢救，你先准备好住院包，等会儿就推出来了。”

    宿东方听得无比头大，正想着赶紧打电话叫人来处理，北里就和孩子一起出了产房。孩子露个红通通的小脸，北里却面色惨白，眼睛都是翻白的，勉强掀开的一条缝里只看到毫无生气的白眼珠。

    他被推到宿东方身边的时候，轻轻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宿东方知道他有话要说，俯下身去听。

    “……去这个地方，钥匙在门口脚垫下面。”

    “然后呢？”

    “我给孩子买的东西都在。”北里的声音微不可闻，“提前几个月买的……”

    宿东方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拍拍他的手:“你休息吧。”叫上旁边的宿未明，让他安排司机来接人。

    北里的东西买得很周到。他自己住院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看来是准备一个人去医院生孩子，再一个人把他养大。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没有骗宿东方，他当下还没存着要靠这个孩子要挟他的心，只不过日子长的很，他现在没有，以后缺钱用的时候可就难说了。养孩子要用钱的地方多得是，何况北里自己身体都这样，生下来个病秧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宿东方回到医院，第一时间就是去看那个小孩儿，毕竟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不管之前嘴上怎么说，现在看着还是很亲切。宿未明知道家里是注定要多个弟弟了，就算是做样子也得表现出点高兴的神气，不扫了父亲的兴致。父子俩隔着玻璃看孩子在育婴室睡得正香，心都不自觉软下来，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孩子的母亲。毕竟是辛辛苦苦怀了这么久的，分娩又遭了大罪，结果还没等他开口问，那个产房的护士急匆匆跑过来了，张口就是一句:“跑哪儿去了！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宿东方顿时有点火大，宿未明怕他一生气，说点什么露馅了让人家知道，赶紧找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是去准备住院包了，这边就没顾上，孩子的妈妈呢？”

    护士大概也知道这俩人不会对北里负责，毕竟没有哪个产妇生完之后会被直接丢在病房里没人管，何况生的还是个男孩，她拿了个单子，一支笔，塞到宿东方手里:“签字，病人产后又出血了，现在还在抢救，你们先把病危通知书签一下。”

    宿东方犹豫了一下还是签了，“是不是下了病危通知书，病人就活不久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护士不耐烦地把纸笔收回来，干医疗这一行的，把笔看得最宝贝，小心翼翼收到胸口的口袋里，“等通知吧。”

    北里跟他说话，让他去拿住院包好像久远得成了上辈子的事。其实重新抢救也不过几个小时，大概是他们一直在那里等的缘故，感觉时间很长。不过这一点宿东方也有点经验，时间长不一定是坏事，时间很短，说不定推出来就是个没救的死人了。

    北里是个不错的情妇，而且以后还能派上用场，没了总归有点可惜。

    也不知道是他真的福大命大，还是挂念孩子舍不得走，抢救到最后真的有了起色。推出来的时候人还没醒，但已经脱离危险了。宿东方再去看的时候，北里睁开眼，还有心思问他:“孩子有没有吃奶？”

    宿东方看他这样好像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还在问孩子，没好气道:“医院不可能让他饿死，怎么着，你现在还想给他喂奶啊？”

    北里轻轻地说:“让他吃一口我的奶，我再走。”

    他说到做到，没有仗着这个孩子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宿东方却索然无味。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北里要留下来，可以给他提什么条件，但是北里真的走了，他反倒觉得很不舒服，心道这婊子口口声声说喜欢孩子，也不过如此。

    “不用着急。”他说，“先出了月子，等孩子喝惯奶粉了再走。你这个样子要是走了，我就是在杀人。”

    北里一点惊喜的表现也没有，轻飘飘地点点头又合上眼睛，看来是真累到了。宿东方也不想再跟他计较，就出了病房让他好好休息。

    出了月子，小孩还是没办法断母乳，不肯喝一口奶粉，于是北里继续留下来奶孩子。好不容易等到孩子断奶了，北里又在几个人的轮番灌溉下大了肚子，更不能走了。

    这一胎是宿未明的，他大概理解了父亲的心情，轮到自己做了孩子的父亲，心也会变软，对孩子的母亲也会宽容很多。可惜孩子三个月的时候，他生北里的气，推了一把，就轻轻在墙上碰了下，孩子就流掉了。

    北里在屋子里关着做了一年的禁脔，眼睛里已经没了一开始的生气，孩子没了，他也不哭不闹，求宿东方等他出月子就放他走，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宿东方没点头:“以前让你走，是因为你没什么用处，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

    叫宿微的孩子刚到学说话的年纪，没人教他，开口就对北里叫妈妈。他跟这孩子确实是有缘分的。何况北里现在是真的被他弄服帖了，一点都不会反抗，好不容易调教成这样，放走了岂不是太可惜。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所以从现在开始，让你能自由在这个房子里行动。孩子跟你有缘分，就让他认你这个妈妈。”

    北里反问:“我配做他妈妈？”

    “配不配他都这么叫了，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让他叫你小妈，你做我的情妇。”宿东方说，“当然，别人也可以随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