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 耽美小说 - 侠义风月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震天音浪伴随着狂风朝自己扑面而来,顿时两耳嗡嗡,几欲眩晕跌倒。

    楚笑之一把将他扶住,朝王犇伸手:“东西呢?”

    王犇从马上解下包袱递去,楚笑之将包袱抖开,竟亮出一件江北大营的军服来。

    “我能有此计,当然会准备万全。兄弟们,扒出来给人家瞧瞧!”他一声令下,五十名大汉全扒开外衫衣领,露出底下的统一军服。

    原来楚笑之早就预事在先。他行伍出身,对军中规制了如指掌,教人仿制军服亦不在话下。他们行刺总兵并非突然起意,因此这些服装也是一早备齐。裴秀卿看了瞠目结舌,不禁对楚笑之的城府智计有了新的认识。

    “等到入夜,又有这身狗皮,潜入府衙应该不是难事。你尽管跟着王犇去,到了大营他自会安置好你。”楚笑之说到一半语调柔软下来,“不必多虑,好好休息,等我捷报就是。”

    “可是……”裴秀卿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难留住他了。

    王犇将楚笑之坐骑牵来,后者一跃而上。裴秀卿望着那逆光的背影发怔,树影斑驳,映在楚笑之身上,让他望去仿佛披甲的天兵,威武轩昂地迎向他的战场。

    王犇将裴秀卿向旁边一让:“请上马。”

    裴秀卿被扶上马,抬头见楚笑之已策马奔出数丈,忽然勒马回头,朝他:“请静候佳音!”

    不知怎的,裴秀卿忽然就有些眼热,手指绞紧了缰绳,下巴重重一顿:“嗯!”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以楚笑之的耳程应当是听不见的,但他却仿佛听见了似的,绽出个明朗的笑来,一鞭抽在马屁股上,跟着身下的四蹄飞跃,带向他冲向战场去了。

    17.

    裴秀卿被送到之处,是曲水江边一座顶不起眼的茶棚。王犇一路寡言少语,便是裴秀卿问话也只是敷衍对答,怕是嫌弃他累赘,又遗憾自己不能冲锋陷阵,所以迁怒于人。裴秀卿看得明白,不去自讨没趣,独自骑在马上远远跟着。二人一前一后像是没有相干,穿林涉水的也无甚话说。

    裴秀卿不擅骑马,但他胯下是楚笑之留下的坐骑,攀高走低如履平地,且灵性得很,走跑快慢都用不着人鞭策,见前头王犇停下便紧跟着停了。二人拴马坐下,茶棚小二立即有眼色地上前招呼。少倾,吃喝上桌,裴秀卿一摸茶壶还烫着,咬了口馒头也是甜的,嘴角微微一撇,摇摇头便哂笑起来。

    “怎么?”王犇挑眉。

    裴秀卿:“这细面馒头倒是不错,麦茶也不算涩口。”

    “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王犇脸色拉下,“难道来这地方还要山珍海味地伺候你,什么命这样金贵?”

    “呵,要说也的确没什么可挑的,荒山野岭能赶上这样的店家,算是烧了高香了。只不过……这茶棚是你们的暗哨吧?”

    王犇微微惊讶,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

    “要真是出来做生意,谁会舍得拿这么好的茶叶沏茶,还天天蒸新鲜的馒头待客?怕是有口凉水和隔夜馒头就不错了,都是卖给过路客的,没人指望老客回头,赚得一笔是一笔,能宰多少是多少。”裴秀卿敲敲茶壶,“你们呀,生怕自己做得不像,力气使过头了。回头告诉管事的兄弟一声,卖不掉的馒头别急着拿回去给大家伙儿当口粮,留下点隔天再卖,这才像个奸商的样子,不叫旁人起疑。”

    王犇听他说得有理,没有反驳,只是冷冷应道:“果然无奸不商,越是下九流就越蝇营狗苟。”

    裴秀卿知道自己这身装扮打一照面就被人看出了行当,也不避讳,不客气地照单全收:“好说,讨生活自然有讨生活的难处。要是站直了腰杆能吃饱饭,谁还愿意提心吊胆落草为寇,你说是不是?”

    王犇板起脸:“我们跟你不同,我们不是土匪。”

    “是是是,这话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你们是被逼无奈,不是为虎作伥。”随即他又小声嘀咕,“还有句话叫逼良为娼呢,我遭了这么多罪,也没见天天挂在嘴上。凭什么只许你们清白,换我就是活该?”

    王犇听见了,知道比牙尖自己是断无赢面,当下装作喝茶,不再与他争辩。

    夜色已近,茶棚中过客渐稀。小二与王犇使了个眼色,开始收摊打烊。裴秀卿瞥眼瞧见天色,当下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讨厌自己,凑到王犇身旁问:“他们是不是已经动身?一会儿信号长得什么样子,这里能不能看清?你不妨告诉我,我帮你一齐盯着,免得一个走神,错过可就糟糕了。”

    “错过不了。”

    裴秀卿气他心眼太小:“你怎么知道?都是肉/体凡胎又没有火眼金睛,多一双眼睛帮忙总是多一番助力。你支支吾吾的无非是怕我坏事,要不是你们当家苦苦求我,我才不稀罕跟你去那什么劳什子的大营呢!呵,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犇被激得来气,但还没来得及出言回斥,就见小二匆匆忙忙地跑来,附耳低语了几句。只见他脸色骤变,当下也顾不上裴秀卿,跟着小二一同赶往江边码头去了。

    原来曲水江上游连日暴雨,入夜江水暴涨。水流湍急,把他们系在江边的十艘渡船冲走了三艘。这些船本来是备着以待增援或撤离之用,但人算不如天算,现下江上风高浪急,剩下的船就算抢下了,能否成功渡江也是未知之数。

    “这江有多宽,泅水能不能通过?”裴秀卿见到二人急得阵脚大乱,忍不住问。

    小二知道他与王犇同行,不能算是外人,便答:“我天天守在江边,水性倒是还成,即便现在水急,渡河也应该不是问题。但别的兄弟们就不好说了,万一不巧有负了伤的,泡了水那影响可大可小。你看看这水势,稍一泄力保准要被冲到下游去。”

    裴秀卿一下想起楚笑之,他肩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一沾水保不齐又要裂开。想到此,他眉头立时拧紧。

    王犇与那小二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也不及细想,手忙脚乱地赶紧将船只都用缆绳结起来,牢牢栓在码头桩上。尤其是那王犇,绳索缠了一圈又一圈,唯恐再有差池。

    “不成不成,快松开!”裴秀卿冲上前去,把二人刚刚打好的绳结手脚并用地解开。

    二人见状大呼:“你捣什么乱!”

    “你们才是捣乱!要是他们真退到这里,怕是后头追兵也不远了,把船这样绑住再解开要耽搁多少时间?这不是自绝后路是什么?”

    二人想想此话确实有理,都愣了:“那怎么办?”

    裴秀卿解下一捆刚刚松开的绳索,递给那小二:“你刚才不是说会水?能不能把这绳缆接起来,游到对岸绑上另一面的码头,一会儿划船过岸的时候让船上人抓着绳索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