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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足足一个月,死了一颗又一颗,终于,当第一枚鹅蛋开始有了动静,出现了小鹅啄壳的“哆哆”声。 啄壳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有声音到破开一个洞,再到小鹅的嘴完全露出来,开始破周围的蛋壳,这个过程就像是女子分娩一样艰难。 两个孩子守在鹅屋,这儿温度有些高,都等得额头冒出汗珠,仍然坚持不愿意离去。 等着等着,二人闲聊起来。 住在阿哥所的胤禔有个在后宫经营多年的额娘,身边的太监善于打听小道消息,他悄悄告诉胤礽:“后宫里最近又有两位弟弟出生,但是因为还不确定能不能养活,汗阿玛都没有给他们齿序。” 胤礽捂住了小嘴,惊讶道:“难道弟弟们出生以后还可能死掉吗?” “你说的不废话吗?汗阿玛至今为止已经有十三个儿子了,不算刚出生的那两,算到老四也才活了四个,你说呢?爷说出去是皇长子,实际上是汗阿玛的第五个儿子,只不过是第一个活下来的儿子,才占了个皇长子的名头。” 胤禔说着,突然被软乎乎的弟弟害怕地抱紧了:“图图哥哥可千万不能有事,保成要和图图哥哥一起长大的,我们之前拉钩约好的!” 原来弟弟那么重视我! 胤禔感动了一个呼吸,立即回过神来,他推了推胤礽,嫌弃道:“得了,别那么黏黏糊糊,热不热?” 他让人拿了一块手帕给自己,边擦汗边叨叨起来:“说那些不吉利的做什么,咱话题扯远了,爷要说的是最近汗阿玛没时间来管我们捣鼓什么,只要别让人发现,保守好秘密,小鹅们一定能顺利长大的。” 第一只小鹅终于从壳中冒了头,它探出脑袋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等候在边上的胤礽与胤禔,冲着他们两人“卿卿卿”地嫩嫩叫唤。 之后的几天,一只只小鹅从壳中冒出了头,此起彼伏的“卿卿卿”声在屋内响起,第一只破壳的小鹅已经长利索了,可以扭着屁股走很远。 收获的喜悦感觉令“第一次当爹爹”的胤礽与胤禔热泪盈眶,他们一只只清点顺利出生的小鹅,记下珍贵的孵化记录,还给它们每一只从一到三十三编了号,亲手在小鹅脚踝上挂上小圈。 类似小黄鸭外貌的小鹅们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片淡黄色的波浪,毛绒绒地你推推我,我挤挤你。他们之间,胤礽出现的次数更多,许多小鹅都将他当成了“鹅妈妈”,屁颠颠地往他这儿拱。 等确认存活的鹅蛋全都破壳,胤礽遗憾地告诉胤禔:“就这三十三只了,其余的都死掉了。” 【第一次孵化就一百存三十三,已经是很高的成功率啦!也积累下来了珍贵的孵化数据。】毓庆宫中有了这群小鹅,胤礽与胤禔又多了玩的项目,溜鹅! 分小鹅的时候,他们一人领养一半,胤礽带着小一到小十七,图图哥哥带着十八到三三。 两个小家伙分别在前面走,小鹅们摇摆着小屁股排成两队跟在后面,那场面太壮观了,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徐嬷嬷看得直乐呵。 为了保护小鹅们,胤礽将小鹅们的活动范围圈在了二进院中。 毓庆宫最近一个月的动静太大了,还没惊动康熙,倒是惊动了后宫。 “我听毓庆宫的洒扫太监说总能见有宫女太监从那屋子里进出,那脸色惨白得,像是被人吸干了精神气!后来又总有奇怪的声音传出,半夜里头尤其瘆人!也不知殿下在里面弄了什么。” “你说会不会是什么脏东西?” “殿下才五岁,无论是巫术之类,还是其他都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会弄的。” “可太子下令封口,除去毓庆宫中的忠仆,连洒扫太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越是神秘的东西越引人遐想,传言也越发离谱。不明真相的打更太监夜里总能听见奇奇怪怪的声音从那屋子里传出来,吓得屁滚尿流,还有人猜测这屋里闹鬼! 消息传到后宫之中,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后宫妃嫔不可插手东宫之事,太子的毓庆宫在后宫女眷心中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帝王将太子亲自带在身边教,更让毓庆宫成了皇宫中独立于后宫与乾清宫之间的一处特殊宫殿。 佟贵妃担心太子安危,又明知皇上不允许任何妃嫔插手太子东宫,只能恳请太皇太后做主派人去毓庆宫查看虚实。 太皇太后重视第四代,尤其是储君出现问题,老太太非常紧张,她严厉道:“等皇上处理完政务,请皇上去瞧瞧毓庆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若让哀家发现是谁在乱传谣言,诬陷太子,定不轻饶!” 太皇太后可不好糊弄,她拍案怒言:“平白无故怎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到你这儿?贵妃可要好好收拾后宫。” 佟贵妃柔顺应下:“太皇太后息怒,臣妾这就去查谣言的源头。” 另一边,杜立德从胤礽上课时的坐立不宁中猜测到了他最近孵化的小鹅即将破壳,前来找康熙提个醒。 老太师可喜欢小太子了,越是相处,越喜欢这孩子的机灵狡黠。 他教导胤礽如何去做储君,小太子从未让他失望过,悟性上佳,还会举一反三哩! 杜立德对康熙道:“殿下活泼俏皮,却又有与寻常孩子全然不同的细心,孩子的想法天马行空,那是孩童无拘无束的天性,从琉璃改造到眼镜的出现,殿下已经向所有人证实了他的天分。” “保成这孩子想法跳脱,不够成熟稳重,国之储君天分固然重要,最需要学习的却是如何治国,太师可是觉得朕太拘束太子?若非是有朕看着,以他那得天所授的脑子,就怕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往那豪放不羁的方向而去。” 康熙敬杜立德为师长,亦愿意与他分享为人父的无奈:“太子聪颖朕本该喜悦,却也时常担心他不学好,您说他若是不将聪明劲儿使对地方,朕得有多忧心?” 杜立德笑道:“皇上还年轻力壮,太子也不过五岁,您想得太远了,忘了这五岁的孩子啊,正是淘气爱玩的年纪!太子是孝顺的好孩子,即使淘气,他也是为了皇上在做这些事啊!” 杜立德的话令康熙陷入了沉思与反省中:难道,朕真的对保成太严厉了吗? “太子未来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现在这时候,不如对孩子更宽容一点……” 杜立德与康熙到了毓庆宫外,君臣轻松愉快地聊着事往里走,待走到第二进院,就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卿卿卿……卿卿卿……” 康熙循声望去,只见小太子正双手覆在身后,一路倒行着往这儿走来,地上一只只淡黄色的“小黄鸭”摇摇晃晃叫着跟来,排成了一长串儿! 在这之后还跟着大阿哥,身后也跟着一串“小黄鸭”,摇头摆尾地跟着他绕圈圈。 杜立德眼镜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