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山村（10）
灯光昏暗地盥洗台内，门扉诡异翕张，季瓷动作僵滞，以一种怪异姿态站立在盥洗台前。 破碎脏乱的镜面内，模糊映照出他粉白漂亮的脸庞。 少年好像很害怕，杏眼圆睁，连纤长的睫羽都忍不住发颤，一抖一抖的非常可爱。透明的冷汗沿着他殊丽的眉眼蜿蜒而下，滑落进衣领深处。 季瓷咬紧牙关，嘴唇抿得死紧。黑暗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顺着他身体肌理缓缓向上摸索。 那手调皮的将他的衣服隆起，拱出一个小幅度，阴冷的空气趁机钻进里面，让香气浸了个彻底。 季瓷被冰得打寒颤动，那手的主人却恶劣至极，狎昵似摸娑上了他的腰际。 “唔…” 粗糙地大手细细揉捏着敏感的腰线内侧，季瓷被作乱的忍不住惊出了声闷哼。 “好敏感啊…瓷瓷。” 那道看不见的人影在他身后轻笑出声，戏谑地调侃季瓷，手上动作依旧未停。 季瓷听他打趣的羞愧万分，眼睛不受控制地泛红，乌亮眸子内雾蒙蒙，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珠又要冒出来了。 就在刚才，他走进厕所想要洗脸，正弯下腰拧水时，一股不知从哪里刮出的阴冷寒风从他背后席来，在季瓷惊骇的目光中，幻化成一只看不见的手蓦然环上了他的腰。 尽乎是顷刻，他的嗓子就如同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瞪大双眸死死盯着镜面。偏偏那东西在镜子里还照不出身影，也不知是鬼是怪。 季瓷惊恐之余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僵硬地呆站着，殊不知他这样反倒方便了那怪东西。 冰冷的气息顺势从身后覆上他。紧贴的季瓷仿佛能闻到，身后那道看不见的人影身上浓郁的薄荷香。 凛冽又刺鼻。 惊叫声堵在胸腔，发泄不出，季瓷被吓得瞬间哭了出来，剔透的泪水傍着脸颊安静下淌，陷入颈间软肉，聚成一汪小洼。 他精致漂亮的脸上，恐惧与委屈密布，两侧柔软地颊肉被粗粝大手恶意摩挲地红艳艳的，好看死了。 身后的人见季瓷这副模样，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些，只字不提自己的恶劣行径，故作无奈地叹道。 “唉…” “这么喜欢哭啊？” 虽是抱怨，但那东西好像很享受他哭的过程，愉悦地抬起手，放缓力道去帮季瓷抹掉脸上的泪水。 “刚刚在面对那个怪物的时候，不都很坚强吗？怎么碰到我了，一动就哭啊。” 他低头凑近季瓷耳边，几乎是要含住他通红的耳垂，故意压低的声音，沉闷地像大提琴下优扬的音乐，传导进季瓷的耳蜗。 “瓷瓷这么双标可不行哦。” 森冷的吐气激得季瓷手指猛地蜷起，他在脑内疯狂的呼喊着008，要它将他用积分兑换的保命法宝拿出来。 那是一张价值三十积分的位置转换符，这符可以使人快速从危险状态中脱出，但落地的位置不定，所以相对其他用物，它才会凸显得如此便宜。 季瓷当时肉痛地，一口气跟系统赊账兑换了三张。本来是留着探索关键时候用的，却没料想，线索还没找到，符倒是提前给用上了，还是用来逃跑。 现在那个人的手正在向他的胸口摸索，季瓷怕他突然暴起杀他。故而在拿到符咒的第一时间，他就拿手大力捻破了纸，符咒召来的狂风从地板上凭空出现，呼啸着卷起他，裹挟而去。 “咚——” 季瓷被重重撂倒在地，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痛席卷上神经，他躺在脏兮兮的地面，半天起不来身。 周围寂静，空气中若有似无地传来飘散的烟味，现实世界里的白天莫名替换成了黑夜，冷白月色洒照在地，白日葱郁的树木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棵棵枝桠乱窜的怪影，冷风呜咽着吹拂过地。 季瓷哀吟半天，咬着牙慢慢从冰冷的地面撑起，定睛一看却发觉自己已经到了村内。 只不过眼下村内也处在里世界的范畴，空荡荡的，没有一道人影。 季瓷不免有些害怕，他尽量让自己沐浴在月光照着的地方，赶紧唤出系统。 【008，这是怎么回事？】 被他喊出的008声音凝重，它告诉季瓷不要慌，它已经在尽力去联系习清他们了，相信很快就可以有回复。 【不过在此之前，瓷瓷你可能要尽快找到藏身之所，毕竟现在是里世界时间，外面非常危险。】 季瓷小声应了句好，他早已有了打算。刚才他起身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有间房，房屋外形眼熟，堪堪正是上次他和秦律去敲门的那家。 没记错的话，那家屋主还是个小孩。季瓷打定主意，起身快步朝那奔去。 屋子离他落下的这地距离不远，大致只需五分钟，但是房屋周遭晦暗，藏匿在树林中，月光普照不到，所以季瓷无法判断会不会中途遭遇危险。 为了降低遇险几率，他只能加快步伐，疾速往前奔跑，悄寂地小路上一路都是他脚底踏地的声音，五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给缩短到了两分半。 不等站定，季瓷喘着气抬手就叩门，边叩眼睛边警惕地四处张望。 “有人吗？” “请开一下门吧，求求你了，救救我。”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在这个沉寂的夜晚格外突出，门没被敲到第三下，就“嘎吱”一声打开了，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从门隙里探出头来。 小孩溜圆的大眼睛诧愕地望向季瓷：“哥哥你怎么来了？” 不待季瓷回答，他好像猜到些什么，又斜过身把门推开了些，空出一个更大的罅隙示意季瓷进来。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幽暗出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怪物嘶吼声。 “吼！” 是那个化为怪物的中年男人，它追到这来了！应该是在外面游荡时，它恰好听到了季瓷敲门发出的声响，被声音吸引了过来。 怪物看到鲜活的肉体好像很兴奋，变异成长鞭的舌尖从裂开的嘴里探出，蛇吐信般高高扬起。它全身褪去的皮组织化做了贲张的鳞片，随着激昂而翕动。 变异怪物的奔跑速度很快，进化的四肢孔武有力，顷刻间就闪至了他们屋外不远处。 季瓷吓得赶紧把小孩推进去，把门重重拍上落锁。正当他想找些什么东西来堵住门时，却发现小孩家家徒四壁，很寒酸，除了一张木床和桌子外，竟没什么可以抵挡的，连唯一一扇有保障的木门，估计落在怪物手里，也一爪就废。 季瓷急得团团转，还好008及时出现，给他提醒。 【快吹灭蜡烛，躲进床底。】 怪物没有灯光的指引不好找他们，刚刚能发现季瓷并找到这样，也纯粹是因为敲门声还有小孩开门点起的灯光。只要他们吹灭蜡烛，躲进床底不出声，就一定可以不被怪物发现。 季瓷赶紧照办，就在他带着小孩钻进床底的下一刻，木制大门“砰”的声，应声而碎，四分五裂的木块撒落一地。 凉飕飕地夜风跟着怪物一起涌进，怪物身上特有的腥臭味霎时占据整个空间。 季瓷他们小心翼翼地又往床底深处退了些，不敢发出声音。一时间偌大的房屋内只有怪物沉闷地脚步声。 吹灭蜡烛果然有效，失去目标的怪物在房屋内寻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人，暴戾的情绪使它四处踱步，肆意破坏。 “吼！” “吼吼！！” 它的咆哮声一声比一声大，好像这样就可以把美味飘香的小人类吓出来样。 季瓷躲在床底大气都不敢喘，掌心内侧濡得汗津津，湿滑地袖口都揪不住。他的手臂无意识环紧，把小孩死死摁在怀里。 和他相比，小孩反而很平静，他乖巧地窝在季瓷怀里一声不吭，在看出了季瓷的紧张后，还安慰似的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让季瓷不要害怕。 季瓷苍白着脸，勉力冲他一笑。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没了动静，季瓷谨慎地又等了会，确定已经没了声响，房屋重归平静后，他这才慢慢从床底匍匐出去，就要爬起时，一滴粘稠的水珠从天而降，滴落在他脚旁。 季瓷瞬间定住，他颤抖着抬头，看清头顶的状况后，眼里的惊惧如洪水塌方倾泻而出，脸上颜色瞬时退了个干净。 一只浑身血红，皮开肉绽的怪物呲着牙，变异的四肢像电影中的蜘蛛侠一般，勾挂在两面墙的夹角处。 原来怪物一直没走，它窝在墙上，很聪明的没发出声响，在这守株待兔。 在 当发现季瓷看到它之后，怪物歪斜了下头，剩下半边的头颅血肉模糊，断掉的经脉和碎骨跟着它的动作往下/流，厚厚地铺盖在面上。怪物瞪着那只快要脱出眼眶的眼珠，欢悦地朝季瓷发出声轻吼。 “吼——” 它一直等待的兔子，出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