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路二

    像少年一样激烈的爱，像老人一样平静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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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二妈妈很热情，路二爸爸很热血，路二大哥怨气很重。

    这是李总监看完公公婆婆（误）的感想。

    “我说他们喜欢你吧。”路二靠在李总监身上摇头晃脑，“你就算什么也不送，他们也高兴。”

    李总监笑了：“那可不行。还是要送的。”

    路二亲亲李总监的头发又亲亲他的额头：“哎呀，小彦真乖真懂事。”

    李总监笑骂：“滚啊。”

    路二手臂搭在李总监肩膀上，用身体一个劲挤他，心中雀跃：“总监～你昨晚可说了要带我去见爸妈啊。”

    “这么快就叫爸妈了，要脸么？”李总监想拉开他的手，夏天挨这么近，热死了，“我至少要去公司请个假吧，你想让我翘班啊。我可一直没请过长假呢，全攒着呢。”

    “嘿嘿嘿，那快去，今天就去，我们下午开车回家看爸妈……你说咱爸妈喜欢什么啊，花鸟虫鱼？现在好多老年人都爱玩这个……”

    李总监耳边听着路二喋喋不休，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等路二消停了，李总监看着他，欲言又止：“我……我要先给他们打个电话。”

    路二看出李总监与家庭尴尬的关系，体贴的什么都没问，倾身抱了抱他：“那我先送你去公司吧。”

    “好。”

    李总监很快请好假，从公司出来和路二一起回了家。

    见过路二的父母后，李总监不好意思路二听到他们家尴尬的关系，一个人躲到阳台打电话去了。

    狗贼路二蹲行至阳台，偷听李总监打电话。

    李总监点了支烟，做足了心理建设，按响了号码。老掉牙的铃声传入耳中，李总监心提了起来，电话被接起来了。

    对方没讲话，李总监弹了弹烟灰，问道：“是妈吗？”

    “你妈打牌去了，不在家。”其实他知道不可能是妈，妈妈不会那么沉默，喜欢说话。如果是她接电话的话，两人不会这么沉默。

    父子都不知道怎么相处，连开口都成了艰难的动作，却都僵持着不肯挂掉电话。

    还是父亲先打破了沉默：“是不是没钱了。你打过来的钱我们没用，缺钱的话，把卡拿走吧。”

    “有，我有钱。”李总监没敢问他们为什么不用，他开不了口。

    父亲似乎叹了口气：“受委屈了吧。”

    眼眶突然泛酸，李总监仰头让眼泪倒流回去，不敢回客厅拿纸巾，怕路二看到，用手背胡乱擦了下鼻子，瓮声瓮气：“没。”似乎觉得没有说服力，补充道：“没受委屈。”

    可哪会不委屈，整整八年，没和父亲见过面、讲过话，没回过家。学业的压力、社会的压力，一直压在他肩膀上，他一个人生活，也撑了八年。没有诉苦的地方，有时候想哭，都找不到理由，然后第二天继续对着操蛋的生活挂上微笑。

    特别委屈。特别，难。

    “你们……”李总监张张嘴，轻声问，“过得好吗？”

    “挺好的。”

    两人又没有了言语。

    “回家吧。”电话那边顿了下，“这次不关门了。”

    李总监喉头哽咽，眼泪一颗颗砸下：“嗯。”

    “你现在在外面，做什么呢？”

    “做游戏，进了个游戏公司。”李总监怕他不理解，又说了很多，“我……我买房了，有车了，贷款也还完了，一个月工资有……”

    “挺好的。”

    “爸。”

    “嗯。”

    “我……我想带一个人回家。”李总监吸了下鼻子，“想给你们看看。”

    父亲没说话，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是个军人，对我挺好的。我见过他家人了，他排老二，有个哥哥。他……”他舔了下唇，说不下去了。

    良久，他听到手机里传来父亲妥协的声音：“那就带他一起回来吧。”

    从遥远的思念的那一方传来，血脉亲缘之间的不舍，裹挟着父爱的洪流，他说：回来吧。

    李总监咬着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突然被熟悉的怀抱圈住，路二从背后抱住他，轻轻亲吻他的眼角，一下一下。他在安慰他，用他独有的温柔。

    “谢谢……”李总监靠在路二怀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