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故人与过往
（29）故人与过往 期末考试结束，大批学生在饭点就迫不及待的提上行李，坐上了回家的车。 606寝室也是一幅凄凉的光景，家就在本市的池壹跟周昭然早早地离开了。柳柳也跟元铮约好了寒假要回去，只有谢予一个人还没有收拾行李。 他家在Z市，离这儿太远了，来回要坐飞机，而且谢予本人好像对于回家这件事并不是特别热衷，柳柳拎着行李离开的时候，谢予还表情淡淡的跟他挥手。 一点也看不出这个面瘫脸的情绪。 坐上回家的高铁，柳柳看着窗外发呆。 他并不喜欢L市，这个他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那儿满载着太多回忆了。甚至一下车，呼吸到L市的空气，心就开始发闷。 元铮的家位于L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内，地段很好。但这并不是元铮自己买下来的，而是家里给的。 他家里很有钱，也很有手段，不然以元铮30岁不到的年纪是不可能当上副主任医师的。 柳柳跟元铮相识的地点就是在医院。 那个时候他刚上高三，察觉出身体有异样后就去医院看病，接待他的主治医师就是元铮。 元铮长相很好，接诊的时候带着一幅金丝边框眼镜，头发往后梳，竭力做出一幅老派的模样，但明眼人还是看得出这个医生过分年轻。 他举手投足间温和有礼，待人温文尔雅，提问时也很有情商，一看就是有钱人家里出来的公子哥。 他没有对柳柳这么小的年纪就患有性瘾而多做评价，其实这是每个医生都该有的医德，但柳柳还是不自觉的开始依赖他。 元铮对他也格外宽容，经常允许他在迷茫的时候来自己办公室里小睡片刻。 意外就发生在不久后的某一天，柳柳睡梦中感觉自己在被摸。睁眼一看，是一个在元铮办公室里见过几面的医生，大概有四五十岁了。 他很冷静的把人推开，对方出于心虚，没有再进行下去。 之后柳柳把这件事告诉了元铮，再紧接着，那个医生就被炒了，元铮靠着家里的帮忙，直接坐上了那个人的副主任医师的位置。 柳柳没有感觉哪里恶心，那个人最多就是摸了几下他的腰，还想更近一步的时候他就醒了。 可就在那一天，元铮问他要不要搬到他家里去住。 柳柳同意了。 他是孤儿，高中也是住宿，根本没有丝毫留恋的。 他对元铮有一种本能的依赖，或许元铮是他第一个接触了那么久的医生，他将自己的过往全都告诉了元铮。而元铮平静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元铮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和他为人看起来一样。 他没有女朋友，在柳柳难受的时候，会过去把他抱住，替他抚慰发热的地方。 他从没做过越矩的事情，每次都是柳柳控制不住后主动央求，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做爱了。 这段似亲人又像爱人的关系一直维持到现在，两人默契的缄口不言，即使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柳柳更像是被元铮圈养了一样。 虽说是“圈养”，元铮对于柳柳在J大的那些花边事情却不会多加管制，而是贴心的提醒他寻找一个固定炮友比较稳妥。 他对柳柳似乎从来都没有占有欲。 柳柳知道原因，元铮的家庭必然不可能接受他和一个同性在一起，而元铮的一切都是家庭给的，他本人也知道这一点，因此默然接受了一切。 也许在将来某一天，元铮会发消息告诉自己，他和家里给他找的相亲对象在一起了，他会替他另找一个负责任的医生，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柳柳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即使他心里清楚，元铮是喜欢他的；而把他接过来一起住，已经是元铮迄今为止瞒着家里做过的最叛逆的一件事情了。 － － 元铮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回来。 他的位置是靠开后门来的，他本人却没有像其他富二代那样游手好闲，霸占着好位置不干活。就在他们刚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元铮也经常忙的很晚才回来，柳柳已经习惯了。 元铮掀开被子的时候，柳柳醒了一会儿，揉着眼睛朝他笑：“你回来啦。” 他刻意没有穿衣服，光着身子躺在里面。 元铮刚洗完澡，眼镜还搁在浴室里，他光着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又好看。他也对着柳柳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然后上了床，把他抱进了怀里。 柳柳勾着他的手指头玩，小声说道：“我说了今天会到，以为你会特意结束工作提早回来呢。 好久没跟你做了，我洗澡的时候都给自己扩好了。 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你这么晚回来一定很累吧，还是别做了。” 元铮闭眼亲了亲他的耳朵，声音满是被挑起情欲的沙哑：“我没关系，你还想睡的话就不做了。” “我不困。” 柳柳笑着转了个身，和元铮面对面，亲昵的吻了吻他有些胡茬的下巴：“元医生，我下面痒，用你的鸡巴治治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元铮伸手摸向柳柳后面，不出所料的一手湿滑。 他也不再多言，和柳柳相处了这么久，做爱都不知道几次了，自然清楚柳柳身体的敏感程度，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被他插入了。 于是元铮抱着他，轻轻压在他身上，怒胀的分身顶在湿滑的入口，“噗哧”一声便插了进去。 许久没有相拥的两人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埋在肉穴里的鸡巴开始快速的抽动起来，紧致的肉穴欣喜的吮吸着肉棒，一时之间两人都沉浸在快感中，没有说话，只听到耻骨撞击肉臀的啪啪声，如此清晰，又如此激烈。 “元医生……爽死了……你的鸡巴好会插哦……” 柳柳就喜欢和元铮上床的时候故意说这种话，平时的元铮太禁欲，也过分克制了。他说这话是故意逗元铮，虽然元铮在床上话不多，也依旧很克制，但每次听到他的骚话，就会忍不住撞的更用力些。 柳柳喜欢这种感觉，每次都会说一堆的骚话来逗他。 “啊呀……小逼要被插肿了……嗯呜呜……好、好爽……” “元医生……你摸摸我的奶头呗，那儿也好痒的。” “啊……太会顶了……嗯哈……骚逼好多水……” 柳柳跪趴在床，撅着屁股给元铮操，粗大的阴茎迅速的在他后穴内进出，水声四溅，淫浪的快要没边了。 元铮看着柳柳扭动的腰肢，眸色很深，听着柳柳的骚话给他揉了揉胸，忽然发问：“你前段时间，和几个男人上了床？” “……唔？” 柳柳正被操的兴起，一时也没分辨出元铮这话的意思，他思索了几秒，发现一个手指头数不完，浪叫着答：“数不清了，好多……有好多鸡巴插我。” 元铮没说话，扣住柳柳的肩膀把他摁在怀里死命操了好几下，柳柳尖叫出声，爽的前面后面一起喷水，新换的枕套都被他的精液弄脏了。 元铮看也没看，闭着眼睛亲他，又问了一句：“有了固定炮友后，还有没有和别人上过床？” 高潮完后的柳柳歇停了会儿，侧躺着被元铮抱着慢慢操穴。 他对于元铮向来是诚实的：“有……元铮哥，很多时候我都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自己太淫荡了才会有性瘾，还是有了性瘾才会这么淫荡。” 元铮的声音很好听：“你患有性瘾是既定事实。既然如此，和人做爱的时候你只要开心就好，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人会因此指责你，不用想太多。你没有亏欠任何人。” “嗯……” 柳柳闷在被子里，他觉得元铮这句话不单单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元铮喜欢他，又愿意为他提供住所，还会给他零花钱用，最深一层的关系就是做爱，那也是柳柳心甘情愿的。除此之外，他都没有给过元铮什么。 但元铮好像也不需要，两个人注定没有结果，他不需要柳柳白费力气去做多余的付出。 柳柳待在元铮身边，心灵跟肉体都能得到满足，这也是他即便讨厌L市，也会回来的原因。因为元铮在等他。 翌日一早，柳柳醒来摸了摸旁边，空的，元铮已经出门上班去了。 假期一到医院就忙了起来，恐怕今天也会忙到大半夜才回来。 柳柳百般聊赖的开着电视，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他想做点好吃的给元铮回来当宵夜。 同居那么久，他不可能每顿都吃外卖，在家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练习炸厨房，后面越做越好，元铮也很喜欢吃。 柳柳忙活了一会儿，发现有一样食材必须要去外面买。他用手机查了查，隔壁区开的进口超市里有卖，距离还挺远的，元铮上班开了车，柳柳出门又不想打车，怕堵，就选择了坐地铁。 不过半小时后他就后悔了。 寒假里好多学生都挤上地铁出门玩，柳柳被挤到了窗边的角落，围巾包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眼睛里写满了生无可恋。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柳柳？” 随之而来的是从人群里挤过来的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柳柳和他视线接触到了一秒，就转过头当没看见。 “别装不认识了，你把脸挡了我也能认出你。”那人在他身边站定，两只手扶在两侧杆子上，恰好把柳柳困在了里面。 柳柳只好回了一句：“喔，你好。” “这么冷漠干什么？老同学这么久不见面，我忍了一路的白眼特地跑过来跟你熟络熟络，你就这么对待我。” 柳柳心底哼笑一声：“不然？你当初说翻脸就翻脸，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导致你单方面跟我绝交了。” “你还记仇啊……”那人笑了笑，忽的暧昧的凑近柳柳的耳畔：“白晏都抛弃你走这么久了，你怎么还火气那么大？” 所以说，他真的很讨厌回到L市。 柳柳一个眼刀子就剐了过去，他眼睛很大，却是水汪汪的，瞪人的时候毫无威慑力，只有欲语还休的媚态，“郑楚望，你过来叙旧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郑楚望被他这么一瞪，下面某个地方立马就翘起来了：“不是，我想说我后悔当初和你绝交了你信不信？” 柳柳目视前方：“信不信都和我没关系了，你去和当初的柳柳道歉吧。” 郑楚望有些失望：“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理你了？” 柳柳嘲讽的笑着说道：“我知道啊。” 郑楚望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我现在还有机会么？” 地铁到站了，柳柳不想搭理他，迫不及待下了拥挤的车厢，没想到郑楚望也跟着下来了。 柳柳：“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见过我缠着白晏不撒手的样子就觉得我和谁都可以上床……郑楚望，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白晏离开后，我跟何时上床了。” 你应该还记得他是谁吧？” 我就算再和他睡一次觉，也不会和你睡。” 你的少男心思就留着在梦里发散吧，我走了，别跟着我。” 柳柳冷冷的看着他，转身裹挟着风走了。 他一向早熟，当然知道郑楚望当年好好的忽然就不和他走在一块儿的缘由了。 柳柳和白晏一块儿长大，上了高中才交到郑楚望这么一个好朋友。说是好朋友也不至于，至少比起其他戴有色眼镜看待他的人要好得多。 他的头发是为白晏留的，因为白晏喜欢在做爱的时候从后抓着他的头发干。 郑楚望或许是从哪里听到了有关于他的风言风语，慢慢的和他疏远了，但真实原因柳柳是知道的。 郑楚望喜欢上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同性的事实，就选择远离他，甚至和那些嘲笑过他留头发的人待在一块儿玩。 这和谢予的经历是多么相似，柳柳在安慰他的时候，才有些许共情。 这都是些往事了，他一点也不想去回忆。 至于那个何时，也是他故意为了膈应郑楚望才说的。 高中时候的郑楚望有个外校的宿敌，是个爱打架的混混，偏偏两家关系又很好，但这两个小孩彼此看不顺眼，经常偷摸约了打群架。 柳柳作为郑楚望的朋友，跟何时见过几回。 那人模样一点也不像个高中生，像条在肮脏社会跌摸滚爬了许久的野狗。第一次见面，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火的郑楚望二话不说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之后郑楚望撇清了和柳柳的关系，正逢那个时候白晏出国抛弃了他，柳柳伤心欲绝，只想借用肉体关系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然后他就在路上遇到了何时，又或许是何时故意在等着他。 于是柳柳就跟他上床了，被活活做了一整夜，爽是真的爽，但他也只是存了一夜情的念头，天还没亮就穿好衣服跑掉了。 之后就没见过这个人了，自然也被他封存在了难堪的记忆里一并去除。 他的第一次性经历，是在16岁的时候被白晏哄骗着有了的。 白晏很喜欢和他做爱，柳柳喜欢他，自然想方设法的满足。他以为自己对于白晏来说是特殊的，两个孤儿院一起出来的孩子，互相暗生情愫也是正常不过的。 可是后来白晏突然的离去，就像是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他去追逐他的美好了，不管柳柳怎么挽留，他都走了。 他的白月光心底里也有一个白月光，多么可笑。 在那之后，柳柳就发现身体不对劲，白晏在的时候，两人做爱的很频繁。白晏一走不到三天，他就撑不下去了，身体迫切的想要被填满。 如果郑楚望还在身边的话，他应该会选择他。 可是郑楚望选择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柳柳选择跟何时上床，也是带着一点报复郑楚望的心思在里面。 事后想起来，他觉得好像有些没必要， 在之后，就遇到了元铮，他的第三个男人…… 柳柳被迎面走过来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肩膀，这才回过了神，绿灯亮起，他夹杂在来往的行人中，面色如常的走过了L市最长的大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