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该被爱
十九岁的男生身强力壮,闹到大半夜也不见虚。 孟星祥睡到自然醒,去吃午饭前他又和韩林滚上床,在新换的床单上来了一炮。 像昨晚的情况一样,韩林不让戴套,孟星祥的精液全射进了他身体里。 因为下午有课,吃过午饭韩林把孟星祥送回家,分别时他俯身给孟星祥解安全带。 安全带归位发出轻微动静,同时他和孟星祥耳语:“星祥,我可以亲你吗?” 酒店的沐浴露留香持久,幽香充斥着狭小密闭的空间,轻浅暧昧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孟星祥感受到脖颈间的温热鼻息,他垂眸看着韩林绷直的下颚线。 自从上过床后,韩林对他的称呼就变了,不再和A栋那群男生一样。韩林解释说想要亲近点,这点小事孟星祥倒是无所谓。 不过不知道是对方性格如此还是什么缘故,韩林在性爱上很照顾他的感受,或者说各方面都会优先考虑他的想法,就连昨晚叫他名字前都会特地询问一次。 在他们的相处中,比起孟星祥随性的态度,好像小他几岁的韩林才是更成熟稳健的那位。 车内异常安静,车窗外站在树梢上的鸟雀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犹如韩林平静不下的心。 时间仿佛在沉默中被拉扯得极为漫长,而现实只过了短短几秒,韩林听见含有笑意的嗓音响起。 “亲吧。” 孟星祥回到学校附近租住的公寓,好友发来消息问他要不要出去玩。 对于美好的轮休假期孟星祥只想当个废物躺平,他拒绝了邀请,换上睡衣,从茶几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因为换衣服孟星祥整洁的头发弄得有点凌乱,脑袋两侧有几撮呆毛翘起,在熟悉的环境里他身心放松下来,神情恹恹,软骨头似的窝在沙发,像条懒散的猫猫虫。 电视传出综艺播放的声音,孟星祥点开手机里的游戏,开了局巅峰赛。 他属于全能选手,排在五楼。 除了射手和辅助其他位置都有人选,对面射手出马克,他锁了大小姐孙尚香。 游戏前期大顺风,比分10-2,几乎是碾压式。 在十分钟打野开龙时,原本稳拿的主宰经过一波混战被对面打野抢了,对抗路的马超立马点打野的娜可露露刚交出的惩戒,娜可露露不甘示弱反点马超的头像。 玩马超的这兄弟显然脾气不好,直接打字开喷。 从这条龙开始,局面逐渐转变,中路法师被蹲掉点,野区被反,打野清线失误被反蹲…… 节奏愈发混乱,对面的优势像滚雪球般扩大,马超和娜可露露还在交流界面吵个不停,谁也不服谁。 三路全破,本该顺风稳赢的局面硬生生拖成了大逆风。 守高地时,马超开麦说:“打野你玩的你妈呢?老子三岁的侄子、隔壁八十九岁的婆婆用脚玩都比你玩得好。” “赶紧把你的棺材板盖钉好,不然老子半夜给你坟墓刨了。” “怎么着,我还没动手你祖坟就炸了?那么着急重新投胎。” “我笑了,我真的笑了,没个十年脑血栓打不出你这拉跨操作。” 年轻的男声语气讥讽,骂人的句子不带重复的,网络上名副其实的祖安老哥,一言不合就开骂。 娜可露露被骂得不爽,开麦和他对喷起来,两个人嘴上疯狂输出摆烂的话,辅助和法师属于和平使者,逆风开始就在劝架。 孟星祥反手一个投降,结果四个拒绝。 他操控着英雄清兵刷钱,点开麦克风:“别吵了,好好打,能赢。” 估计打野和对抗路吵了十来分钟也吵累了,在一次一换三结果不错的团战后选择握手言和。 双方经济始终存在差距,好在法师抢到了龙王,buff加成马超七进七出成功收割对面c位,打出二换五的好局面。后期复活时间长,对面射手和法师即将复活的最后一秒,他们直接推到水晶,屏幕弹出游戏胜利的字样。 mvp是马超,12.8的评分,id特别亮眼——不服来砍我。 如果是在排位,这个欠打的id配合起他的祖安语录效果绝对翻倍。 孟星祥评分12.6,排第二,他又开了一局,玩的对抗路。 前期射手频繁掉点再次逆风,打野打开了麦克风,耳熟又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如同机关炮对准射手突突突个不停。 还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但凡语言有实际杀伤力,这会射手说不定已经阵亡。 当射手第五次被杀的时候,玩镜的打野补刀,不屑道:“射手你挂机吧,十五分钟还没个小兵值钱。” “要是上把我排的那个射手在,我和他早杀穿对面了。看见你就烦。” 突然被cue到,闭麦的孟星祥没忍住笑出声,虽然这哥游戏技术和嘴巴一样猛,但每个赛季得得罪多少人呐。 结局赢了,最后一波团战打野的操作拉满。 孟星祥出去一看打野id,果然是上局那个“不服来砍我”的暴躁老哥。 对方可能也发现了他是上局的射手,发过来一个游戏好友申请。 孟星祥点击通过,下一秒就收到消息。 不服来砍我:你挺厉害的,以后一起玩 他简短地回复:可以 因为巅峰赛不能组队,孟星祥没有打排位的打算,显然对方也没有,他和不服老哥各开各的游戏。 墙上的挂钟无声地往前走,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天边的云层由粉色和浅蓝相织,大自然用简单的色彩创造出世间最绚丽的画卷。 孟星祥趁角色阵亡的空隙看了眼时间,准备到饭点,他结束后退出游戏,点开微信消息。 17:00 韩林:我刚下课,晚上还有两节课 韩林:给你点了外卖,快到了,要好好吃饭 17:01 孟星祥:知道了,你也要吃晚饭,小韩同学 孟星祥走形式不走心地回复。 如果他真的关心韩林,那么他就会和韩林一样掐着点给他点东西吃,而不是在口头上假装体贴。 外卖来得很快,是一份小龙虾盖饭和一杯常温的水果茶。 孟星宇打算吃饱去趟隔壁的小公园。 画画是孟星祥从小到大的爱好,现在也不例外。每到休息日,只要天气不刮大风不下雨,他就会抽出一天假期,赶在太阳下山前带上画画的工具和材料,去提起找好的地方写生,然后又在夜幕降临时携着月色回家。 人的喜好千奇百怪,他不迷恋酒色情欲,唯独钟情多变的晚风和浪漫的天空,还有傍晚这个将昼与夜分割又相连的交界处。 为了不浪费时间,孟星祥快速解决了这顿晚饭。 他连睡衣都没换,随便套了件宽松的卡其色外套,踩着拖鞋拿上收拾好的绘画工具出门。 …… 王悦可眼睛望着一个方向,颇有感触地和旁边的小姐妹说:“帅哥就算披个麻袋都是好看的。” 刚跳完街舞没多久,楚钰身上还冒着热气,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顺着王悦可的视线看去。 大约五十米的距离,那处种植着一排景观树,此时树下只有一个面孔不算清晰的男人侧身。 他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放画架,颜料堆积在脚边,手里拿着画笔,手臂小弧度地晃动,仔细分辨能看出他是在作画。 就在二十分钟前,她和王悦可跳完街舞去便利店给小伙伴们买冰淇淋,顺路经过那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 去的时候树底下只有几个散步的行人,回来的路上荫蔽空旷的林子外圈突然出现个男人。 从她们的角度,第一眼先是注意到他认真的侧脸,垂下又掀起的黑色眼睫,握着画笔时骨节分明的手指。 秋天的季节,风声穿过绿叶稀疏的枝头,公园里仍是习以为常的景色,穿透树梢的斑驳光影落到他身上。 男人坐得并不算端正,甚至有些慵懒,背部微弯,好像连画下的笔触也那么漫不经心。 偏偏他的底色似乎比调色板里的白颜料要纯粹,又比画布一角的暗红要夺目。 矛盾,浓重,过目难忘。 楚钰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话。 “有人天生该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