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前床伴】

    某天早晨，我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我平时很少看，但这开头带了我大名，于是我点开瞅一眼。

    “于让，为什么拉黑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我们面对面聊聊好吗？”

    嚯，前床伴。山鸡说完他没多久这人就赶上趟儿了。我想了想，可以，面对面就面对面，也好死得心满意足心甘情愿。

    我和他约在了星爸爸，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想喝星冰乐。

    ?

    到咖啡店，我远远在玻璃窗外瞧见他。

    姓蒋的是个白领，长相斯文，身条修长，生活简单偶尔健身，我看中他不过因为一张脸一截腰。他坐那儿也好似个人物，好似个人。至少前一阵子我还觉得他是。

    我要是他我肯定也想不通，好好的怎么貌美如花的小0就离我而去了？可这真不能怪漂亮小0。

    漂亮小0发现你在外面偷吃了，漂亮小0怕得病，漂亮小0就跑路了。

    ?

    我推开玻璃门。

    ?

    前床伴正百无聊赖四处张望，正好见着我，眼睛发亮，期冀地等着。

    换以前我可能挺受用，现在嘛，见不得男人装奶狗，觉得油腻，不如痛快地骚。

    凭借本人高达2.0的视力，我在他面前桌子上发现两杯饮品，其中一杯是星冰乐，他知道我爱喝。原来我们已经是这种知根知底的关系了啊，好像有点可惜，却也不用。

    我路过柜台，点了杯拿铁。

    ?

    过去时他本还笑着，见我手中杯子，笑容慢慢淡下来。

    我打了个招呼。

    “你……”他惊讶地看我头发，斟酌着开口，“变了很多……”

    我点点头，指耳上纹身：“哪能一成不变呢？”

    有那么一秒的凝滞，我们很难把话题延续下去。他怕我说清，我怕说不清。

    我很怕和人搅和在一起，开门见山。我觉得我态度还挺温和的，我告诉他，我不想和他做爱了，没别的原因，就是不想。

    前床伴表情立马变了。

    他的表情可以解析出多重涵义，譬如觉得是无理取闹，心血来潮罢了，又或许刺激到了他的男性自尊。怎么，我是不够厉害了，不够驯服你了？

    他眼里有渺小的，指甲盖儿大点的尊严。

    明明我也是男人。

    我给你操是因为我喜欢爽，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我低人一等。

    快乐万岁，你他妈该死。

    ?

    我说：“这种事不是好聚好散吗？是你非想面谈，除了这种回答你还想听什么？”

    留点面子不好吗兄弟？

    “我们固定一年了，各方面都很契合……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上次不愉快了？”

    上次不愉快，是说周从砸墙没做下去？我那是因为周从没做下去？我于让，在人山人海的闹市区，在挤挤挨挨的地铁车厢，无论在哪儿，只要有鸡巴，我都能跳能舞，我有什么不能做不可做？

    可也多亏了周从。

    他说，注意点。

    结果我他妈就看到你吊毛里长脏东西了啊。

    ?

    我说：“我们说好的，床伴而已，你该不会觉得我们在谈恋爱吧？”

    他被我说痛了，眼中却不肯妥协，倒似我冥顽不灵了。

    好想走啊。

    前床伴面色老虎机一样，四五个色跳了个遍，最后咬着后槽牙说：“你一定有别的理由，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我知道，那个周从……”

    得，圈子里无人不知周从这号人物。

    我嗤笑：“我们都没关系了，我和别人也没关系吧？”

    “你不知道他被包养？”前床伴急了，嗓门不由得拉高，在安静的咖啡店里震动出一个下陷的涡，把人群的注目都集到这个漩里。

    我脸色不变，我不是很要脸。他自己闹，自己又要脸，埋头假装无事，把我放在视线下晾着。我无所谓，反正我不要脸。

    我烦不胜烦：“你他妈能别装了吗？有事说事，扯别人干嘛呢？”

    他抬头，嘲讽道：“我知道了，果然是因为那个周从吧。”

    我真怕他现在这疯逼样子能跑到隔壁撬周从家门，真诚道：“我确实有原因，但你确定你就这么想听真话吗？”

    实话就这么好听？你不该比我更清楚么？

    他点点头，眼里升起希冀的光。

    我绕过桌子，坐到他身边去，冲他勾勾手指。他当真贴过来。

    我清了清嗓子，说：“臭婊子你装你妈逼呢鸡巴都生霉了还想来搞老子，脏东西收拾收拾吊毛下硕果累累的菜花地儿回家开水果店吧。”

    他挪开，一脸难以置信。

    ?

    我说你听清楚了吗，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他表情灰暗地说不必了，我执意要说，又骂了一通。

    我带着一口没喝的拿铁，出门又点了一杯星冰乐。

    我还是喜欢星冰乐，喜欢甜的，反正爷有钱，爷自己买，想买多少买多少，操你妈的。结果你说有不有意思，我路上居然遇着了周从，就把拿铁给他喝了。不可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