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留下来？”

    “今晚？”

    “你知道我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我的意思是每一晚。”

    白霁塌着腰靠在秦暄的肩膀上，好久没做，两人一见面就干柴烈火。在路上秦暄就拽着他的手不放，油门踩得紧以最快的速度开回榕湖。

    白霁也不想矫情，两个月来秦暄一直有意想修复两人之间曾经的裂痕，他倒是也想过要不再给个机会。四年了，换个城市，也许会变好了呢？

    “过了十一吧，忙完最后这几个案子。”白霁思忖良久，在秦暄耳边说。

    秦暄听到白霁的话，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白霁说了什么。秦暄双手紧紧抱住白霁的身体，不停地吻白霁贴着自己那一侧的面颊和耳垂，激动地说，“白霁，真的吗？你这算是答应了吗？我没听错吧？”

    “看你表现，秦老板。”白霁挖苦道，“要是还是那副得不到就毁掉的样子，我可就又跑咯。”

    秦暄听不得白霁说这样的话，他扶起白霁的身体，看着白霁潮红的双眼，很郑重地说，“白霁，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白霁逆着车窗外路灯的光，松散的头发染上一层朦胧的金黄色，他也看着秦暄，最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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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地上的一批建筑材料出了点问题，一层层分包下去的时候，中途一个供应商贪便宜想挣个差价，订的那一批货都有问题，如果用了这些材料的话，监管部门那边验收铁定过不了。

    秦暄真的一个头两个大，幸好发现得早，没用上那批货。但现在肯定要先找到新的供应商供货，以解燃眉之急，要是因为这个被迫停工也是很大的金钱损失。

    “秦总，恒发那边有一批现货，他们之前订的有剩，您看要不要和恒发的陈总联系一下，先救个急。”

    “嗯，你先让采购部门去联系恒发，然后再问问就近的供应商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货。”

    秦暄看了眼账上的现金流，上一批的问题建材肯定是要追究责任的，但是回款也需要时间。现在新的建材订购，又是先走账，如果时间点卡得好，付了钱就能到货，现金流也就刚好够流转······

    以前只知道做个项目能挣到钱，以前看着他爸能把公司一步步经营到这么大，真的就以为是赶上了好时候，结果现在自己上手才发现，想要做成项目，这一地鸡毛他什么都要管。

    前天晚上白霁终于松了口，想到这秦暄郁闷的心情才好了点，自己来阳城最初的原因也就是为了追回白霁，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就要解开了。

    白霁在做新的案子，是秦氏地产新楼盘的开盘仪式，现在这些商业性较强的广告展会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主要就是体现一下这个楼盘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来吸引更多的客户。

    手机倒扣在桌上发出一阵嗡鸣，白霁随手接起电话。

    “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轻快，“你好啊，是小白哥吗？”白霁听不出是谁，疑惑地看了眼手机，是个没存过的号码。

    “你好，我是白霁，请问你是···”

    “我是小冉啊，秦冉晰！小白哥哥你记得我吗？”

    白霁听到秦冉晰这三个字，心跳都陡然加快，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秦冉晰？”

    “对，是我，小白哥，我来阳城上大学啦，你不是也在阳城吗，今天有空出来吃饭吗，好久不见啦！”

    “你在阳城？”

    “对啊，阳城大学！”

    白霁停顿了一会，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阳城？”

    秦冉晰没心没肺地回他，“啊，难道你在阳城别人都不知道吗？小白哥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有次听到了白姨给你打电话问你过得好不好啊······”

    白霁气都差点没喘上来，秦冉晰四年里一次都没和他联系过，结果一来就给他扔了个重磅炸弹，这小子乖戾得很，白霁很难不想歪。

    “小冉，那你哪来我的号码的？”

    “我哥给我的啊！”

    白霁半信半疑，秦暄明明知道他在阳城就是为了离开秦家，加上以前大家闹得很不愉快怎么可能会把他的手机号就给了秦冉晰。但他没有继续问，就当做秦冉晰说的是真的。

    “小白哥，你今晚有空出来吗，我请你吃饭呀。”

    “还有谁？”

    “没有别人啦，就我和你！对了，你可不要告诉我哥哦，他要是知道我来找你会生气的啦。”

    白霁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总不能一辈子躲着这个弟弟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手机上收到了秦冉晰发来的地址。一个西餐厅，位置倒不是很远，就在公司附近。白霁给秦暄发了微信，说今晚回自己家，不用来接。然后下班后就往那西餐厅赶。

    秦冉晰早就等在了门口，远远看到白霁就朝他挥手。

    白霁是真的不敢认他，多年不见，秦冉晰完全变成大人模样，以前自己是低着头和他说话，现在却和他哥差不都高，白霁要微微仰起下巴才能和他正视。

    “小白哥，你来啦！我们进去吧，我定了个靠窗的位置。”秦冉晰大大咧咧，抓过白霁的手就想往里走，白霁如临大敌，想也没想就把手甩开。

    秦冉晰几个意思？他是重生之后换了脑子还是出了车祸失忆了？

    “小白哥，你别见外呀，我今天请你吃饭也是有话对你说。”秦冉晰引着白霁来到座位，语气非常之诚恳。“小白哥，你看看我，我已经长大啦，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呲哇乱叫的。”

    “小白哥，好多年没见了，我其实挺想你和我哥的，特别是每次白姨都偷偷躲着打电话怕被我听到了会生气，我就有点愧疚。当年，我要是不这么偏激，是不是你和我哥就不会是这样了啊······”

    白霁低头看着桌上的全套西餐餐具，真是光可鉴人，就是不知道该和秦冉晰说什么，他回味了一下秦冉晰的话，不是很理解他想表达的内容。

    “我知道我哥在阳城开了分公司，我猜他还是没有放下你，小白哥，你和他怎么样了，哥哥有没有来找你？”

    白霁这回听懂了，半真半假地回答，“我知道他来了啊，但他没和我联系。”

    “啊，没有啊，你是不是还再生我们的气，小白哥，我和你道歉，你原谅我吧，那时候是我太坏了，老是针对你。白姨其实对我也挺好的，越长大我才越发现，我真的是对不起大家。”

    白霁看着坐在对面的秦冉晰，情真意切，满怀愧疚。他都有点不好意思骗他，“那个小冉，先吃饭吧，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别提了。”

    上好的西冷牛排一人一块，秦冉晰熟练地切分好面前的那块，然后递到白霁那，“你先吃，小白哥，我给你分好了。”

    白霁被他的过分懂事搞得手足无措，好像真的长大了。白霁这才从下往上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男孩，低头切牛排的手指骨节分明，因为用力而微微收紧的下巴，和秦晋中过分肖像的眉眼，光洁的额头和柔顺的短发·····

    “小白哥，你别光看我呀，快吃吧。”

    偷看别人又被戳穿，白霁脸登时一红，“谢谢，你真的长大了小冉。”

    秦冉暄噗嗤笑出了声，“小白哥，你也太可爱了吧，我早就长大了，现在都和我哥差不多高了呢。你现在是我们兄弟三人里最矮的那个～”

    白霁听了有点尴尬，咳了一声，答非所问说，“是吗。”

    一顿饭还算愉快的结束，秦冉晰说了很多话，白霁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他讲。

    秦冉晰同他讲了厦门，和他说了高考，还告诉他在阳城大学读金融系，以后要给秦暄帮忙·····白霁认真地听他说了很多很多，感觉秦冉晰真的变成一个活力四射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的大学生。

    最后秦冉晰还热切地问他，“小白哥，我好开心能和你说开，以后在阳城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事，我们也可以互相照应。”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霁虽说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但出于礼貌，还是应了下来。

    秦冉晰目送着白霁走远，脸上伪装了很久的笑容逐渐拉了下来。

    ——什么没联系，都联系到秦暄床上去了还骗我，真有意思。既然两个都不承认，那就遂了你俩的愿吧，以后都别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