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诡计多端的1

    拘捕，取证，嫌疑人家中发现大量偷拍视频，包括死者的裤子和内裤，沾有偷拍者精液。

    隔间地上取出指纹样本，嫌疑人对作案事实供认不讳。

    死者抓着手机，是因为不愿意被胁迫而公开盗摄到的卖淫视频，胁迫之下争执致死。

    七天后，他回到案发现场，听到有人闯进的声音，躲进隔间偷看，把女生吓得暂时精神失常。

    袁初就站在审讯室，看陌生的警官让嫌疑人把证据一个个吐露出来，用一个个实打实的证据，击溃他本想遮掩的防线。

    偷拍者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不高，一米七出头，单眼皮，胖，穿着臃肿的衣物，整个人看上去平平无奇，也是本校的大学生。

    袁初来的时候带了电脑过来，但当警察打开电脑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网站无论如何都登录不上，根本打不开，只有袁初下载的视频还保存在本地。特案组还没回来，但证据已经板上钉钉，此案告破。

    嫖娼的那个大学男生被吓傻了，直接被关押，十到十五天，罚款五千元，他也认了。接下来还有开除在等着他。

    警方发布通告，连发两条，通告的后期还是袁初帮忙用PS处理的，只因为一群人听说他剪过电影，肯定他来做会快些。反正工资也付了，不做白不做。

    现在，袁初穿着常服就坐在警局的椅子上。办手续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他拿到特案组的offer是没跑了，姚元元作为接洽人让他暂时在这儿等着。

    因为他没穿警服，长得也年轻，那个偷拍者——现在是杀人犯了，看到袁初就坐在这里，以为袁初也是犯了事才进来的，对袁初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小声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袁初瞟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我们都知道她是出来卖的了，出来卖的，给人弄一下怎么了……”杀人犯嘟囔道，“我没杀人，当时她其实只是晕过去了……”

    袁初笑了一下。

    他这话留着和法官说吧。不过对方短时间内不能接受现实，他也理解。

    除了蓄意杀人的准备犯，谁敢第一时间相信自己杀了人呢？

    案件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侦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警局依旧是灯火通明。

    洛文成发来一条消息：“袁初，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警局，就在大学旁边。”袁初回复之后，洛文成很快回了一个“好”。

    以洛文成的个性，袁初觉得好哥们这是要来找他了。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他终于有工作啦！

    银行账户里还突然有了五万，生活忽然一片明朗。每个月的房租他都有记上，大学旁的房租不贵，每个月也就八百左右，加上水电费等杂费一共九百，每个月伙食费均摊下来有九百……

    袁初算了算，忽然汗颜地发现，自己真是欠了洛文成够多钱的。

    他给洛文成转了两万过去。

    半年的各种生活费，加之前洛文成给他垫付的开销。

    没多久，袁初就看见洛文成一脸紧张地冲进了警察局，险些没被持械拦住，袁初连忙说：“那是我朋友！”

    “袁初，你咋了，你怎么有钱了？你干了什么吗？不能做来路不明的生意啊！我不缺钱的，你现在不用给我……”

    洛文成是真的紧张，袁初哭笑不得地安抚他：“没事，我没做什么，那些事我不会做的，我有分寸。”

    洛文成看袁初手上也没手铐，在旁边的警察也是好笑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应该确实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卖肾去了……”

    “人的身体怎么能作为商品呢？”袁初挑眉，“卖肾有害健康啊，上个卖肾的已经凉透了，逝者安息。我就这一具身体，卖出去了，钱总有一天能花完的，那时候我还剩什么？你放心吧，我不干的。”

    那五万元警方也查不出端倪来，信息发到特案组那里，特案组里不知是谁一声令下，钱直接就给他留着了。

    现在袁初很怀疑之前打电话给局长的，和给了他进特案组机会的是同一个人。

    不过其他的先不谈……

    “洛文成，我有工作啦！每个月六千！”袁初激动地上前锤了一下洛文成，再抱着他的好兄弟拍了拍。“以后咱养你！”

    洛文成无处安放的手臂起初是晃动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袁初，眼里露出根本无法掩饰的喜色：“真的吗？恭喜！”

    姚元元一进来，就看见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轻轻“豁”了一声，脸上带笑，偷偷在旁边看着，也没有打扰。

    从高中开始，这两人的兄弟情就是人人羡慕的存在，这大学四年都过了，她居然还能看到如此美景。

    加上袁初是个gay，嗯……

    不可说，不可说，不能瞎揣摩。

    等到袁初松开手，姚元元才走到两人身边：

    “袁初，你可以下班了，你不需要保证时刻在警局，我是你的对接人，有事情我会通知你的。”

    “这么轻松？”袁初有些惊讶。

    他感觉自己还没做什么呢，就下班了？

    姚元元显得比袁初更惊讶：“你试用期就和死者共处了半天，回去之后用我们都没发现的渠道拿到了证据，你觉得很轻松？”

    “哦，也是哦，那我就回去了。”袁初恍然大悟，搭着洛文成的肩：“走，你爹请你吃夜宵去！”

    “你刚刚给我转的太多了。”洛文成反应过来，皱着眉说。

    “哪儿多啊，好兄弟，你照顾我那么久，这些钱都是最基本的，不能欠着。”袁初打消了洛文成的顾虑，“走走走，吃夜宵。”

    洛文成人太好了，还不明白实际上是他欠了自己。

    袁初暗暗想道，这家伙学业上聪明，进了社会可不得被狼分得骨头都不剩。

    两人惯例是到了小吃街，即使已经过了十点，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凶手归案，警戒解除，不知是不是潜意识作用，感觉小吃街上学生的神情都轻松很多。

    洛文成问袁初：“那个案子解决神速都传开了，是你们解决的吗？”

    袁初将食指竖在唇前，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笑着说：“这可是保密的。”

    洛文成也笑着点点头，看袁初眼神里带着的那股自豪，他就觉得不会错。“好。”

    “比起这个，今儿吃什么？”

    “吃烧烤？你不是一直说想吃烧烤吗。”洛文成思忖了一会，回道。

    “好，咱们去吃烧烤！”

    袁初拉着洛文成就向烧烤摊冲，烧烤摊前已经排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两个女生，袁初看着总觉得有点儿眼熟。其中一个女生转过头来，看到袁初身边的洛文成，有些惊喜地和洛文成打了个招呼。

    袁初小声问洛文成：“她是谁，你认识她？”

    洛文成回答：“她就是昨天夜宵摊前的女生……”

    “哦哦，就是坐你旁边，要了你微信那个，我记起来了。”袁初这才反应过来，他有点儿脸盲，一般都认不出人。

    挑好荤素烤串之后，两人将筐交给老板。这个与其说是烧烤，不如说是铁板烧，简单油炸过后将荤素放上灼热的铁板炒制，再撒上蘸料。

    袁初和洛文成都吃不了太辣，就特地交待了老板不要加辣，老板也特别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这边交待完之后，和洛文成搭讪过的那个姑娘爽快地说：“老板，多加点辣。”

    袁初顿时就对她投以钦佩的目光。

    如果有人问袁初更怕鬼还是更怕辣，那袁初的回答一定是更怕辣，能吃辣的对他来说都是真猛士。

    前面还有几筐才到袁初两人的烧烤，那姑娘正好也和友人就在袁初后面，一行人就攀谈了起来。

    袁初没见过那姑娘旁边的女生，但据洛文成所说，她并不属于昨天三个女孩中的其中一个。

    在两人的交谈中，袁初得知那个和洛文成搭讪的女孩叫沈怡宁，是本校的硕士，和洛文成一个年级。沈怡宁对洛文成很有好感，举止也得体自然，交谈的时候还会有意无意带上袁初一起。但袁初本来就自闭，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小姑娘追喜欢的人，索性闷头玩手机。

    他用手机试过“乌鸦”给他的网址，发现在警局这个网址打不开，但只要到了他家附近的区域，这个网址就能正常运作，而且只能用他的手机打开。很难说乌鸦不是故意这么设计的。

    乌鸦建立的网站也叫乌鸦，每天刷新的商品并不多，用于购买商品的货币也是比特币或站内特有的货币。现在国内已经明令禁止比特币交易，就基本只能用本币去兑换站内的货币，但乌鸦仍然设置了这么一个交易渠道，很难说“他”准备做些什么。

    是的，袁初到了现在还是不知道乌鸦任何的个人信息。

    在警方破案之后，乌鸦也并没有把偷拍视频下架，还是袁初联系乌鸦之后乌鸦才下架的。

    收到袁初的下架要求，乌鸦回了一个“：（”，就再也没有回复，袁初再打开那个偷窥犯的个人账号，发现已经查无此人，视频也全部下架。

    但他还是有些惴惴，总觉得自己似乎让乌鸦有点不开心。

    而他的电影视频依旧稳稳地停留在版面上，他设置了免费，因此有几千的点击，但没有人留下评论，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评论，还集中在村落冥婚那部，有人给他打了点钱，支持他继续拍。

    而乌鸦为电影支付的十万反而很快就到账了。

    菜品下了油锅，又从油锅里很快捞上来，放上铁板翻炒，发出滋啦的响声，周围都是铁板烧的味道。

    很快，铁板烧就排到了袁初两人这儿。袁初回头，看了一眼和沈怡宁交谈的洛文成，洛文成停下交谈，也看向袁初，就看见袁初又转回了头。

    洛文成本来就没有什么和沈怡宁能说的话，一直是沈怡宁在找话题，出于礼貌他还是在回。那边沈怡宁在继续开口，他踌躇了一下，还是礼貌地笑道：“我们的烧烤快到了……”

    “你们准备在这儿吃吗？要不要找个大桌，一起？”沈怡宁主动出击，发出邀约。

    洛文成再看了一眼袁初：“袁初，我们在这儿吃吗？”

    “你想在哪吃就在哪吃。”袁初说，“我准备买杯西瓜汁，回去看恐怖片。”

    本来沈怡宁身旁的女伴还对帅气的袁初抱有好奇和好感，也被袁初这明显不冷不热的态度吓住了，很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搭讪。

    “我和你回去。”洛文成连忙说，然后对沈怡宁微笑着说：“抱歉啊。”

    本来就和袁初约好了要一起吃的，那怎么能让袁初一个人回去？

    袁初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他得陪着。

    沈怡宁礼貌地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没事儿。”说完之后，她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袁初的背影一眼，也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