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纪(39)大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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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大婚之夜 2021年7月13日 看着前方这对有如璧人一般的男女,燕陵仅仅只是这么遥遥望着。 目送着两人神态亲密的离开。 直到二人的身影有说有笑的消失在街道尽头,燕陵方神情复杂的收回目光, 转身离去。 若在与齐湘君重逢之后,燕陵心中已迫切渴望着想要以原来的身份归来。 那么当他看到如今名义上是他未婚妻的公孙小姐,竟然与某个相当不凡的男 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这个发现便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燕陵已经不想隐瞒了。 回到客栈之后。 珊瑚几女好奇的凑了上来。 「燕陵哥,你一大早的去哪了,千卉姐找你好久了呢。」 「明明是珊瑚自己见不到公子,担心得不得了,偏偏要赖到人家身上来。」 一旁的千卉掩嘴轻笑道。 「哪有……」 被她当众揭穿心思的珊瑚,粉脸不由得一红。 燕陵凝望着珊瑚那清纯美丽得差可与齐湘君比拟的纯洁面庞,心中一怜,忍 不住轻轻的将她搂入怀中。 「让珊瑚挂心,是我的不是,我保证下次出门之前一定告知珊瑚。」 被燕陵当着千卉跟秀璃二女的面搂在怀中,珊瑚一张粉脸不由得阵阵发烫, 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一对玉手不由得反抱住了燕陵的腰。 「人家才没有呢,燕陵哥,你千万不要听千卉姐她说。」 秀璃走了过来,略带深意的望着燕陵,道:「今早来接走你的那辆车,是巫 庙的。」 「陵弟是去见了巫神女?」 闻言,珊瑚不由得抬起头来,「燕陵是去见了巫神女?」 千卉也十分的吃惊。 「公子,是真的吗?」 面对众女吃惊的疑问,燕陵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将见过巫神女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当珊瑚几女听到燕陵的身份,竟已给巫神女发现了的时候,皆非常吃惊。 「那接下来怎么办,燕陵哥?」 「没有关系。」 燕陵微微一笑,「湘君不会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的,你们不用担心。」 「不过,你们一直隐藏身份,没有办法以原来的身份现身,也实在是委屈你 们了,我是时候该恢复原来的身份了,而你们也很快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三女听得又惊又喜。 这时辛奇从屋子外闯了进来。 「公子,你回来了?」 燕陵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辛奇你来的正好,我有一项极重要的任务要交 给你。」 辛奇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立刻就正色起来。 「公子请吩咐。」 燕陵沉声道:「我要你联络呼延新,让他找一个身材跟我差不多,忠诚方面 信得过得沙狼族战士。」 辛奇也是头脑灵活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燕陵的打算。 「公子是打算找个人来冒充现在你的这个假身份?」 燕陵点了点头。 「我这个身份已经给巫神女知道了,加上北临君现在死了,形势更显复杂, 这个身份的作用已失去了大半,我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了。」 辛奇听得点了点头,郑重的道:「明白了,公子等我好消息。」 说完,辛奇便匆匆出门去了。 辛奇办事极快。 午间过后,他就找来了一个身材方面确与燕陵非常相似的沙狼族战士。 对方的年纪比燕陵大上两三岁,不仅身形与燕陵非常相似,且身手过人,是 呼延新听到辛奇的来意后,专程精挑细选出来的。 燕陵相当满意。 此人便给燕陵暂时先留了下来,接下来的数日,他将要求对方学习他这个假 身份的言行举止,以达到鱼目混珠的效果。 入夜之后,燕陵再一次悄悄的回到了姜氏一族,见到了他的母亲。 他把日间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了母亲。 姜卿月听了之后,虽然倍感意外,但却并不是特别的吃惊。 她瞧着爱儿,正色说道:「每一位巫庙神女,皆有着异于常人的精神力量, 她们能够接触到常人所不能够接触的事物。」 「巫神女能一眼认出你的身份,想必与此有关。」 言外之意,就是只有特殊如巫神女才有看穿他身份的能力,其他的人是没有 办法的。 但姜卿月也知道,在爱儿见到巫神女到来之后,他的心神已难容下除巫神女 以外的其他事物,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想要重新追求巫神女的强烈渴望。 姜卿月身为人母,在这方面绝不愿意去阻拦爱儿,令他失望。 对于他的决定,姜卿月柔声说道。 「既然陵儿已经决定好了,那为娘 接下来便着手布置,为你回来做接应。」 「多谢娘亲!」 加度派遣到楚都来的这几十位沙狼族战士,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不 仅武力高强,且个个头脑聪明。 仅仅两三日的功夫,这个名叫安行的年轻人,就已经把燕陵的动作神态甚至 语气,都扮了个惟妙惟肖,让燕陵大为欣喜。 接下来就是安排一个借口,让王术此人消失了。 这当然难不了他。 因为谁都知道,王术与殷地两大部族交好,手中掌管着大量的货物等待交易。 燕陵只需找上个借口,说要回去面见两族之主,与他们商谈下一批货物的事 宜,就不会有人怀疑。 楚室的人甚至还会为他夹道相送,希望楚国能够就此破冰,成为中原第一个 与殷境建立贸易的国家。 与此同时,姜卿月这边的布置也已经开始。 姜卿月一改此前在家族中,绝口不提爱儿的事。 她整个人瞧上去突然变得开怀起来,面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不仅命贴身侍女盛梅去将爱儿的房间打扫得整整洁洁,还吩咐盛雪到城里的 布行,去订了大批布料,吩咐族内的几个侍女依照燕陵留下的衣物进行裁剪,制 作新衣。 盛雪等人的反常举动,自然有人汇报到了大管家姜福的耳边。 不出意料,没过多久,姜福便忍不住找了个机会,亲自向姜卿月询问。 姜卿月一直谨记着爱儿的话。 她知道眼前一直所信任的大管家,实乃奸相司马道安插于府中的奸细。 她心中冷笑着,暗自对姜福稍稍作了些许透露。 刻意对他放出些许风声,表示她的爱儿尚在人世,并且已在回到楚都的路上。 刻意透露出此事时,姜卿月一直暗中在观察着姜福的神情反应。 见他听完此事之后,神色一震,脸上露出一闪而逝的难以置信的惊骇神色。 惊骇过后,姜福那张满是横肉的胖脸,方现出毫无破绽的喜色,激动万分地 道。 「太好了,三公子他竟还活着,平安无事,真是上苍保佑!」 说完,姜福一脸激颤地问道。 「夫人,三公子人现在何处,小人马上派遣族中高手,前往护送,耽误不得!」 姜卿月芳心暗自冷笑着。 若不是事先得到爱儿的透露,且刚刚她细心观察,捕捉到了姜福眼中一闪而 过的惊骇。 从他的反应中毫无疑问地证实了,司马道必然也是当初围袭她夫君爱儿的幕 后主使者之一。 仅从姜福脸上这一刻装出的涕泪交加的激动样子,她还真的会给对方骗过去。 告诉他,让他派高手护送?怕是派杀手去护送吧!姜卿月心头冷笑。 如非姜福刻下尚有利用价值,仅就他成为姜氏政敌奸细这一条,姜卿月便恨 不得一剑杀了他。 但现在,姜福的一条狗命尚有点用,姜卿月不得不强忍心头杀意,用另一番 说辞回复他。 「陵儿在信中未有细说,幕后黑手一直想要他的命,他此行命大回来,自是 非常小心行踪,连我这做娘的都没有透露。」 她瞥了一眼姜福,吩咐道:「此事你知道就好,不要跟府底下的人透露,明 白吗?」 「是,是夫人,小人明白。」 看着大管家姜福离去的背影,姜卿月心忖着。 风声很快会透过姜福这内奸提前放出去,后续爱儿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回来 ,王城的那些人都不会太过吃惊。 但仅靠姜福一个奸细放出风声,显然是不够的。 接下来,姜卿月还要从另外一些别的,令外界不会有半点怀疑的渠道,将风 声放出。 沉吟片响,她唤来盛梅,吩咐道。 「备马车,我要到公孙府一趟。」 「是,夫人。」 当日。 姜卿月从公孙府回来之后,一则关于月姬之子燕陵的小道消息,悄悄传遍王 城。 一年半前。 月姬的丈夫,前燕太子燕离与二人的爱子燕陵,在前往邺城的途中,三百余 人的队伍遭到袭击,最终父子二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时间已过了整整一年多,整个楚国早已默认父子不幸遇难的事实。 坚强如月姬姜卿月,在经历亡夫丧子的悲痛之后,也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方走 出悲痛,迎来了新的入幕之宾,就是邑上公子祁青。 祁青近水楼台先得月,成功抱得美人归,在现今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当初消 息传出的时候,数之不清的王臣贵族对此是极不甘心极不情愿的。 但也正是因为月姬有了新欢的事情传开,才坐实了燕离父子二人已经遇难的 事情。 如非如此,谨守古礼如月姬,以 其端庄守礼的性情是绝无可能在丈夫尚在世 的时候,便与其他的男人有亲密关系。 哪知事情峰回路转,如今竟有消息传来,说月姬之子当时竟幸免于难,并没 有死,而是流落到了其他国家,如今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要回来了。 消息在王都悄悄传开后,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若说消息从其他地方传出,必定不可尽信。 可问题是消息的来源,却是来自于跟姜氏一族有婚约的公孙府。 经公孙府下人们透露,月姬亲到公孙府作客,与公孙府商议了两家婚礼举行 的事宜时。 月姬亲口跟公孙府主夫妇承认,她的爱子已在返回楚都的路上,不日即将抵 达。 先是北临君突然暴毙,令楚都陷入一片混乱的风波。 再便是巫女亲自到来,祈求天降甘霖,让楚王的病情好转,终结了王城的大 乱。 现在就连早已经被众人默认已遭遇不幸的月姬之子,竟也逃出升天,即将回 来。 面对接踵而至的消息,楚都的百姓们颇有应接不暇之感。 但要说燕陵幸存即将回来的消息,对谁造成了最大的震动,当属巫神女的追 求者们最甚。 他们并没有忘记,当日燕陵之所以会遭袭遇害,下落不明,就是在前往邺城 给齐家送去聘礼的路上。 若月姬之子回来,那么姜氏一族与齐氏一族之间,此前已解的婚约是否会重 新延续,这是无数人关心的重点。 而这件事情也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巫神女的耳中。 每一位心中渴求着想要追求到巫神女的权贵子弟,都希望从巫神女口里听到 她对此事的看法。 只是没人有这样的资格,更没有这样的胆量,敢在尊贵的巫神女面前问出这 样的问题来。 而就在不久前琳阳郡主十八岁的成人礼上,巫神女在前者的盛情邀请下,赏 脸出席时。 对巫神女抱有极强烈渴望的北临君之子令少君,竟骄狂无知地当众问出了这 个问题。 巫神女身旁同行的巫庙女祭司,当场听得脸色沉了下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巫神女却毫无半分生气。 而是当着无数楚国贵胄子弟们的面,如沐春风的微笑道。 「燕陵能够活着,湘君感到万分高兴。我们两家之间的婚事虽然已经解除, 但湘君和他自幼订亲,相知相熟,从今往后,他仍然将是湘君最好的朋友。」 巫神女的回答温柔亲切,且在当中还用上了最好的朋友这般字句。 但是这样的回答,在旁人听来意思却非常的明显,就是巫神女并不会延续此 前与姜氏一族之间的婚事。 巫神女的回答传开后,她身后打算竞逐于她裙下的追求者们,都纷纷骚动了 起来。 这日清晨,由沙狼战士安行所假扮的王术,刚刚乘车离开皇都城门。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便于同一时刻驶入了城里。 马车一路前行,小半个时辰之后,最终在姜氏一族的府邸大门之外停下。 守在大门处的两名姜氏家将,如往常一般,只是远远的盯着这辆马车,并没 有迎上去的意思。 家族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客人登门,除非是几位主人回来,否则守在门口的 家将并不需要恭迎上去。 然而当这辆马车的车布揭开,一个着装简素的青年从车上步下的时候,守在 大门处的两个家将勐然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对眼睛。 「三……三公子!」 「是三公子!」 两名家将反应过来,一人立即恭迎上去。 另一人则无比惊喜地冲入府里,高声叫喊着:「三公子回来了,三公子回来 了……」 「什么,三公子回来了!」 姜氏的下人们一听,顿时欢天喜地如过节一般,往府内奔走相告。 消息当然第一时间传到了姜卿月的耳中。 此时的姜卿月,正与两位兄长以及祁青燕离等客卿于前堂内谈着话。 一个仆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上惊喜交加的喊着。 「夫人,三公子回来了,三公子回来了……」 燕陵之上还有两位表兄,他在族中排第三,下人们一般称他为三公子。 姜卿月的两位兄长一听,勐然就从座位里站了起来。 「陵儿回来了,他真的活着回来了!」 兄弟二人相互对望一眼,都非常惊喜的望向自家三妹。 「三妹,快快快!」 姜卿月也强忍着芳心的激颤,站起身来。 「 我们马上出去。」 一行人全都迎了出去。 整个姜氏一族绝大多数人,都欢天喜地的往府邸大门涌去,把归来的三公子 燕陵给迎了进来。 哪怕是藏在府中的一些奸细,在眼下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跟随着众人装出欢 欣喜悦的样子。 唯独只有一个人,神色比起其他人表现得最是复杂,便是邑上公子祁青。 他眉头紧锁,脸上并没有带着多少喜色,反而显得心事重重。 将燕陵迎进前堂后,姜承和姜立脸上都极为开心。 两人终究只有他这么一个外甥,对于他能够活着回来,身作舅舅的他们,也 是发自真心的高兴。 「三妹。如今陵儿已经回来了,咱们将姜氏真的是该烧高香了。」 姜承感慨地说着。 姜立则有些急切的问道,「陵儿,当初袭击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你知不知 道?」 燕陵不着痕迹的瞥了大管家姜福一眼,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当时又是夜晚,我只顾着跟爹一块逃命 ,至今仍然不知道当初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 这倒不算假话,直至此刻,燕陵仍然对当初偷袭他们的幕后黑手所知有限。 只知道除了三大剑手之一的年仲有份之外,巫庙也参与其中。 姜福听了之后,脸上明显的暗松了一口气。 「三公子既然逃出生天,那燕离姑爷呢,他是否也跟着三公子一块逃出来了?」 燕陵抬头望去,问出这句话的,是坐于他正前方的祁青。 燕陵淡淡地道:「我们跌下了瀑布,在跌下瀑布的时候,我跟父亲失散了, 我至今仍不知他的下落。」 话音落下,燕陵就明显感觉到。 祁青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原本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似乎暗松 了一大口气。 燕陵在心里不悦的冷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祁青松一口气的原因。 祁青现在是他母亲的新情人,晚晚尽享着他母亲动人的温柔,最害怕的当然 是他父亲到来。 毕竟,只要一日他母亲尚未改嫁于他,祁青与他母亲之间的名分就一日未定。 如果他父亲这个时候回来,祁青顾及于他的身份,哪怕他再不甘,再不情愿 ,若想保住自己得来不易的名声,他就必须乖乖的把他母亲让回给他父亲,否则 必然会遭天下人所指点。 从祁青的反应里,燕陵敏锐的感觉到了前者在此事上的患得患失。 燕陵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希望。 可当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场中的父亲与母亲,心中却又十分焦急。 如今北临君已死,对他母亲最有野心,也最具有威胁的人已不复存在。 姜卿月虽仍有数不清的其他追求者,但那些人各方面比起邑上公子祁青,仍 然有一定的差距,对姜卿月本身造不成什么威胁,胁迫就更谈不上。 他父亲现在虽然已失去了与人动手争雄的能力,但只要有母亲和他燕陵在, 母子二人绝不会任由谁人去伤害于他。 可燕陵仍不明白,父亲和母亲为何在现地这么大好的时候,仍然不愿意重新 相认。 思忖之间,耳旁传来了母亲轻柔悦耳的声音。 「行了,陵儿大难不死就是最好的事,他舟车劳顿的回来,眼下正需要休息 ,恢复精力,好迎接接下来与公孙小姐的婚事。」 「大家先散了吧。」 姜承起身,开怀地说:「都听三妹的,先散了先散了。」 「大管家,吩咐下去,府里今晚备宴,为陵儿安危归来庆祝庆祝。」 「是,大少爷。」 「姑姑,我听说三表弟回来了。」 「他在哪?」 这时,燕陵的两位表兄长从外面回来,听到府上的下人说,第一时刻就赶过 来了。 「大表兄,二表兄。」 燕陵的两位表兄长虽然时常流连花丛,但总的来说与燕陵之间自幼关系和睦。 见到燕陵平安回来,三人自有一番欣喜。 大表兄姜丰羽笑眯眯的拍了拍燕陵的肩膀。 「三表弟,你还不知道吧,姑姑给你安排了一门新的亲事,对方就是公孙家 的小姐,知道你要回来,姑姑已经定了在七日之后,就让你俩完婚了。」 二表兄姜子安则摇头晃脑,一脸羡慕:「我真的很羡慕三表弟你啊。」 「那公孙小姐长得花容月貌,是王城出了名的大美人,不知多少人想追求她。能够娶她为妻,真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你可要好好的待她。」 公孙晴画在王都是出了名的美人,燕陵这位二表兄自见过对方一面后,便对 她上了心。 两年前还曾求过他父亲,希望能让他到公孙府求亲,不过给姜立拒绝了。 因为姜子安本身就已 经定有婚约,毁掉婚约可是件很严重的事,而且当时姜 氏一族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姜卿月不允许府内再节外生枝。 所以他只能遗憾的作罢。 现在见到心目中一见钟情的美人儿,要嫁给自己的表弟,二表兄姜子安脸上 艳羡,几乎没法掩饰。 对此,燕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不在这话题上深入下去。 当夜,姜氏大摆宴席,请了宾客与宴,庆贺燕陵的到来。 自此,月姬之子燕陵安危归来的消息,便算终于坐实了。 而燕陵除当晚在面客的时候露了一次脸外,过后的数日,他都深居简出,没 有在外露面,极为低调。 一些曾经与燕陵喝过花酒,连旧友也算不上的权贵子弟接连登门,想要见他 ,也都给燕陵毫不犹豫地推脱掉。 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燕陵了,他现在对王都那些世家子弟们奢靡作风 ,打从心底感到厌恶,绝不愿再与他们同流合污。 接连四五天,那些世家子弟们纷纷在他这里吃了闭门羹后,燕陵性情大变的 消息也在圈子中传开,渐渐的就没什么人愿意上门去自讨没趣了。 倒是让燕陵有点出乎意料的是,以往最喜欢痴缠着他的琳阳郡主商蝶,在得 知他已经回来之后,一连数日竟然都没有声息。 既没有亲自来看,连派个人过来探望都没有。 燕陵松一口气之余,也颇感有些意外。 看样子琳阳郡主在他不在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想必是找到了其他更好玩的 事物,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他了。 意外的是到了回来的第六日,即是他大婚之前的前一晚,琳阳郡主的贴身侍 女才终于找上门来,给她主子带话,邀请燕陵到她的府邸作客。 对此,燕陵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天色已晚,烦请回去告诉郡主,翌日有空 ,我会亲自登门的。」 对方听到燕陵拒绝,似乎是有些意外,又再反问道。 「燕公子,你真的不去吗?我们郡主为了邀请公子到来,可是提前叫上了许 多城中的好友呢,就等公子一个人到了。」 就是如此,我才更不想去,燕陵心里暗忖。 他淡淡的道:「你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回复郡主即可,时候不早,我要回屋 休息,请回吧。」 那侍女眉毛一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琳阳郡主本身有婚约,燕陵也并不是非她不娶,他与琳阳郡主之间只是年少 不经事的一段过往罢了。 两人之间连旧情都谈不上,他更没有什么再续前缘的想法。 明日他将迎娶他的第一位妻子公孙小姐,燕陵现在并不想见其他人。 翌日黄昏。 身着爵弁服的燕陵,在两条长长队伍的随从下,驾着黑漆车前往公孙府上迎 娶新娘。 王城的百姓都知今日是姜氏一族与公孙府结亲的日子,在燕陵出门之前,沿 途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这里地处王都,一年的时间里迎亲的队伍多得数都数不清,但是像今日这般 路边挤满看热闹的民众,倒是极为少见的。 一来男方乃前燕太子燕离,与姜氏一族执掌者月姬的爱儿,身份赫赫。 而另一边,女方所出身的公孙府也同属于朝中大族,加之女方的美貌在王城 中早已人尽皆知,更增添百姓们看热闹的兴致。 但更重要的是人人都知道,月姬之子原本的未婚妻乃当世新一代巫庙神女, 身份之尊贵无与伦比。 可两族之间的婚事,却是在一年多前已经解除,解除之后便由公孙府迅速续 上。 如今巫神女刻下尚在王城内,仅仅是这三方迷离的关系,就已足够让百姓民 众们大感兴趣了。 姜氏的一众遂从们在前方举着火把带路,燕陵所坐的车后方尚有给新娘子准 备的婚车。 前往公孙府的一路上,燕陵一颗心如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波澜。 车队到达公孙府的府邸大门前时,女方早已经梳妆打扮好了,现任公孙府主 公孙朔之子,公孙晴画的父亲公孙文亲自上前,接应新郎燕陵入门。 公孙府府上,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喜气洋洋。 燕陵也就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送上大雁为礼之后,燕陵逐一与女方长辈行完礼,其后才将身着红边纯衣的 新娘公孙小姐迎上婚车。 迎亲的车队热热闹闹的返回姜氏。 迎亲的仪式完成,车队回到姜氏府上,自有人将婚车上的新娘恭迎下来,燕 陵行过去将她牵入府内。 一身婚衣的公孙晴画玉容轻抹淡妆,容颜端丽,在今日这特殊的时刻,近看 她更是显得万般的美艳不可方物。 连心无波澜的燕陵,看见她端秀的美貌,也不由得愣了愣神。 接下来便是更加繁琐的饮宴,燕陵与新娘共同行过繁复的礼节之后,用过象 征着双方夫妻尊卑相同,相互扶持的祭品之后,双方各执半边匏瓜,连饮三次, 便共行完了合卺之礼。 新婚的夫妇二人便迎入新房。 接下来便是这场婚礼最后属于一对新人的时间了,不相干的人等早已尽数离 场,温馨的婚房里,便只剩燕陵与公孙晴画二人。 公孙晴画端庄的坐于床沿边,温婉美丽的玉颜神色平静,看不出太多的喜色。 燕陵心中清楚,眼前这个在身份上已属于他妻子的美人,心中深爱的男人并 非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今夜是她的大婚之夜,是她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 与她相亲相爱的却非是她心中最爱的情郎,而是另一个男人。 她此刻芳心内的思绪有多么复杂,外人无从得知。 燕陵也不想去知。 他轻轻地来到公孙晴画的身前,与她行了一个礼。 「夫人。」 听到燕陵的对自己的称呼,公孙晴画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她高挑曼妙的身姿盈盈起身,美目与燕陵正面相投,亦同样盈盈朝着燕陵端 庄一礼,红唇轻启。 「夫君。」 双方各自改变与对方的称呼后,意味着两人在形式上已接纳了对方,成为自 己今后共扶持的另一半。 燕陵无言的走近她身前,伸出双手,轻轻地为公孙晴画脱下身上的新娘礼衣。 公孙晴画袖衣下洁白的玉手微微紧了紧,但身子却一动不动。 任由燕陵解开了她腰间的带子,扔落于地,一只手则将她的左肩的衣襟缓缓 拉下。 公孙晴画衣襟内里雪白的胸衣,以及胸衣所覆盖着的挺拔玉乳,便半呈露在 了燕陵的眼前。 燕陵能感觉到,在他动手为公孙晴画脱去身上衣裳之时,公孙晴画的身子在 微微的颤抖着,但并不强烈,显示她正在极力的忍耐。 燕陵装作不知道,手中动作不紧不慢,很快便将她平放到了榻上,轻轻解下 了束缚在她身上最后的内衣。 她如羊脂一般的动人胴体,也完全展露在燕陵眼前。 饶是燕陵已见惯了诸如秀璃千卉这般倾色的美人,再见到公孙晴画一丝不挂 的裸体时,他心中仍然不由得被深深的震动。 公孙晴画的玉体曼妙起伏,饱满的玉乳雪白如脂,如世间最美的白玉,温婉 动人。 她被自己平放在榻上,微微侧过容颜,目光似乎并不敢与他正面相对。 又或许,她并不想与自己四目相对。 因为燕陵清楚,自己并不是她心中所爱的那个人。 燕陵沉默的脱去身上的婚衣,很快便与公孙晴画赤诚相对。 他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公孙晴画一丝不挂的裸体,感受着手中温暖而动人 的触感,下体的欲望很快就激昂起来。 侧着螓首躺于塌上的公孙晴画,一对美眸不由自主地望见燕陵胯间那个已经 坚硬勃起的阳茎。 她的脸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更加的侧过脸去不敢去望。 燕陵没有说话,他俯下身去,两手抱紧起公孙晴画丰满的玉腿,低头将嘴唇 温柔地吻上她下身微微开合的粉嫩花唇。 公孙晴画赤裸的诱人玉体陡然一僵。 但在燕陵的双手抚摸着她玉腿,与嘴唇温柔舔弄之下,她的身体终于一点一 点缓缓放松下来。 舔弄了不知多久,燕陵终感觉到嘴边的花穴口处终开始渐渐渗出些许花蜜的 时候,他才缓缓起身。 他两手抄起公孙晴画的腿弯,将她两条雪白的美腿往两边分开,其后一手来 到下身处,扶着坚挺的肉具,将坚硬的龟物抵在她已略有些湿润的花唇处。 烛火的摇曳下的婚房,旖旎的情欲在映照着。 没有过多的言语,燕陵缓缓的挺动腰身,将坚硬的阳具一点一点的挤入到公 孙晴画的花穴之内。 「嗯……」 公孙晴画微微绷直了身体。 她的花宫非常的紧致,但却出乎意料的干涩。 舔弄了那般久后,公孙晴画显然仍没有完全情动。 且在燕陵进入之时,他感觉到妻子的花穴虽然紧致不已,可却并没有如破去 秀璃处子之身时的阻碍之感。 反而跟他当初与琳阳郡主以及千卉初次同房时的一样,一路通畅。 燕陵心中一沉。 在这方面非是情场初哥的他,无比酸涩的发现了这个令他心头 拥堵,却又无 奈的事实。 公孙晴画已非完璧!她如今虽已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但她的身子在燕陵之前,已有别的男人捷足先登,先他这作丈夫的一步。 深深的进入到了公孙晴画动人的身体之内,夺去了她的处子之身!这个发现 ,令燕陵吃醋地生出了一丝妒忌与不甘。 他虽对公孙晴画并无任何感情基础,对于跟她的婚约,也如后者般出于应付 居多。 但燕陵非是始乱终弃之人。 既然两人已经行过夫妻之礼,公孙晴画又是名媒正娶的正妻,那么在燕陵的 心中,今后便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 对她的感情亦自然而然的,与成婚之前有了改变。 因此在这一刻,察觉到自己明媒正取的第一位妻子,竟已非完壁之时,若说 燕陵心中不失落那必是假的。 但他也明白,公孙晴画已非完璧的事已是既定的事实。 他纵然再怎么不甘愿,也已无济于事。 而燕陵身下的公孙晴画,在她被深深进入之后,燕陵感觉到她原本瘫软的身 子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燕陵心中知道,公孙晴画是除了自己的身体被所不爱的男人进入,令她芳心 不知所措之外。 她更该在担心着,她已非处子的事情,是否给自己发现。 燕陵低着头,瞧着公孙晴画眸眼紧闭,嘴唇轻咬着的紧张模样,他心中一叹。 公孙晴画心中有深爱的情郎,她嫁给自己想来亦是迫于身后的家族所迫,严 格上的说她亦只是一个政治婚姻的受害者。 燕陵无法埋怨于她,亦有些怜惜地不想去埋怨于她。 看着公孙晴画紧张的模样,他不自禁的回想起那日在街上,撞见她与那个英 俊青年在一起时,与对方四目相望时的那含情脉脉的动人模样。 一丝怜惜,掺杂着一丝妒忌,让燕陵不由吃醋的低下头去,第一次吻上了她 的红唇。 公孙晴画浑身一颤,似乎没有想到,燕陵在进入自己的体内之后,经过片刻 的停顿后,仍这般温柔的亲吻着她。 她的嘴唇,不自主的微微作出了回应。 燕陵心头微微泛起喜悦。 感受着妻子两片柔软的红唇,与她檀口中盈鼻而入的唇齿芳香,燕陵欲念大 动,腰身不由自主的开始了缓缓停动。 「嗯……唔……」 公孙晴画闭着美眸,被封的红唇不禁哼出丝丝荡人的轻吟。 燕陵伏在她香软的身子上,挺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些欣喜的发现,妻子的花 房已渐渐有些湿润,不再像起初进入时的那样干涩了。 他温柔吻着公孙晴画芳香的红唇,动作轻柔的在她的花穴里来回抽送,腰身 不轻不缓。 面对这陌生却又该亲密的夫君的深吻,公孙晴画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只是 逆来顺受地承受着丈夫的缓慢抽送,红润的红唇微微开合,既不是明确的反抗, 又不算是迎合。 就只是这般任由燕陵尽情的吻着,倒像有一些许逆来顺受的错觉。 燕陵也不言语,感受着阳根深陷在妻子紧致花穴内时那种阻滞的快意,只是 默默地挺动着。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公孙晴画的意中之人,她与自己的结合,只是被迫无奈 的接受罢了。 燕陵不指望自己仅仅与公孙晴画行完夫妻之礼,便能让她爱上自己。 但他心中却是希望,公孙晴画嫁给自己之后,能够与那人断绝一切关系,乖 乖的当他的好妻子。 若公孙晴画这般做,那他也将不计前嫌,不去计较她过往曾经跟那人发生过 什么,会一心一意的,把她当成自己心爱的妻子般疼爱她。 「嗯……啊……」 燕陵松开了妻子的红唇。 微微的呻吟声与喘息声,开始在婚房里回荡着。 公孙晴画在燕陵缓慢而有力的抽送之下,身子越来越软,一阵阵呻吟声亦从 她的红唇中断断续续的倾吐出来。 她的呻吟声犹如天籁般诱人,叫人闻之热血沸腾。 凭心而论,他母亲为他挑选了这个妻子,不论从任何一方面,确实是万中无 一的大美人。 即便是在床上浑身赤裸的与自己交欢恩爱,她的气质仍旧是那般的温婉端庄。 她的花穴更是无与伦比的紧致,深深的将他的阳根全方位的紧紧深裹着。 接连三四百记抽送之后,燕陵便感觉到射意来临。 他俯下身去,嘴唇紧紧地印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腰身开始加速,用力地抽送。 啪啪啪啪……「啊……啊啊……」 随着燕陵的加速撞击,公孙晴画的呻吟声由断断续续的开始变得尖昂起来。 经历过多次这般情形的她,已知道身上的丈夫快要临近射精 了,公孙晴画蓦 地就变得紧张起来。 按着燕陵手臂的两只玉手,亦不自主地由按变成了紧抓,指甲亦有些插入到 燕陵的臂肉里。 燕陵仍旧用力挺送。 他从妻子紧缩的花宫,以及她陡然变得有些僵硬的胴体,大致的猜到了妻子 此时的心中想法。 公孙晴画定是知道他快要射了。 她在害怕自己把阳精射进她的身体内。 燕陵原本还不自主地猜测,公孙晴画虽已非完璧,但她毕竟是未婚之身,在 与情郎亲热的过程里,顾忌于或有可能会怀上身孕。 虽失身与情郎,但或许两人并没有进入到最重要的一刻。 但现在见到公孙晴画的反应,燕陵便心中一叹,直到自己最终猜错。 公孙晴画既然轻松从他的动作,推测出他即将要射精。 那也就意味着,她过往与情郎在榻上交欢时,她的那位情郎必然也曾像此刻 的燕陵一般,在公孙晴画的动人的胴体上操她操干到了喷射出阳精来。 且绝不止一两回,必然多次这般。 也只有如此,她才能在燕陵动作突然变得急快,立时就知道他此时的状态。 自己并非她所爱的意中人,公孙晴画害怕自然能够理解。 但发现了这点的燕陵,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按照公孙晴画的想法那样,不会射 入去。 她现时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连在这象征着丈夫权利的重要时刻,仍 然不这般做,燕陵便是个傻瓜。 何况,只要一想到身下这温婉动人的妻子,婚前曾不知多少次被她的情郎脱 得赤条条的压在榻上这样操弄过,他心头的妒忌便微微的滋生起来。 他默默的挺耸着阳根,一下接着一下地撞击着公孙晴画柔嫩的花穴,动作越 抽送越快。 并不理会着身下妻子的紧张与不安。 当接连七八十记来回抽送,射意终于来临之际。 燕陵毫不强忍精关,积蓄了近十来日的阳精,勐烈的在公孙晴画的花穴深处 勃然喷发。 肉茎用力的跳颤着。 阳精一股接着一股,顺着大开的马眼,直往公孙晴画的花蕊深处喷射入去。 当他喷射的一刹那,燕陵敏锐的感觉到,公孙晴画赤裸的胴体一阵剧颤。 她雪白的两条修长美腿,情不自禁地微微盘缠上了燕陵的腿背。 原本紧按着他手臂的玉手,亦微微松开,半推半搂在燕陵的后腰上。 她醉颜酡红地侧躺在榻上,美眸微微开阖间一片迷蒙。 燕陵知道,那并不是妻子情欲高潮的到来,而是她被男人在身体里射出阳精 之时,下意识的身体反应罢了。 燕陵微微喘着气。 他也不言语,就这般任凭阳物尽情地在妻子体内喷射。 足足近二十股后,他方带着满足,抽离开妻子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