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尽入瓮中

    六号早上，褚文昊站在钟山顶透过望远镜观察整个南京城，一览无遗，尽在眼底。

    白箬气喘吁吁累的香汗淋漓出现，“拉我一把。”

    伸出手随意给拽上来，“不让你跟着非要自讨苦吃，你说有啥办法让西尾个混蛋自己离开红山官邸，我们搬进去住？”

    白箬一身休闲装坐在旁边青石上，揉着双腿噘嘴抱怨：“你到底有没有心，我都累这样了也不知道安慰两句还骂我。就知道胡思乱想，即便西尾搬走也轮不到你住，那谷寿夫还两眼巴巴等着呢，死了这条心吧。”

    “那可是远东第一别墅，校长跟夫人居住之所，你难道就不想体验一下。”褚文昊探寻地势之余随口蛊惑，“我可听说里面豪华异常，有独立影院、舞厅，还有抽水马桶，生活起居堪称亚洲第一，当年花费巨资打造，奢华与身份的象征。”

    “不想，没那命。”

    白箬捶腿间低语：“你该干点正事了，都三天了，城里被你搞得混乱不堪，板垣将军让你尽快筛选人员恢复正常工作。”

    褚文昊点点头放下望远镜，叮嘱：“你回去问问测候所最近天气，哪天有大雨，给他来个天公作美，吓退西尾。”

    “没空！十几万份资料整理都没时间，你还有心思琢磨房子，真不知道你长没长心。”白箬抱怨一句。

    “哈哈...夫人何必生气，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万事不能着急。”褚文昊端坐身旁抽出香烟点燃，一副智珠在握模样。

    白箬狐疑望他：“啥意思，你打算钓谁上钩？”

    “你先说说都有多少人报名，是何身份。”

    白箬掏出手绢擦着香汗，没好气道：“能来的都来了，你都把牛吹到天上了，说什么只要加入宪兵团荣华富贵、光宗耀祖、人生巅峰。进可取天下之财，退可收天下之美，享尽齐人之福。城内武装建国军、警卫军、保安团，警察、流氓、土财主甚至有几个外国人都报名参加，人流如过江之鲫，到昨晚十点各个站点统计总和为八万人。军中有些副总团长、副局长都报名了，除了那些独掌大权的没参与谁都不吝啬一个大洋，抱着幸运儿心思填写资料报名。”

    “吆西！”

    褚文昊得意道：“南京城内尽收褚某翁中，谁敢扎刺诛他九族。”

    “啥...啥意思？”白箬小脑袋没想明白，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褚文昊冲她挑挑眉，“你想啊，汉奸要做事总要用人，能办事的不是伪警察就是伪军，趾高气昂的土财主，呼风唤雨的伪官员，自以为是的汉奸家眷。这些人才是整个南京城内帮助日本人甚至国共人员做事的主力军，老百姓按部就班得过且过没那么多花花心思。如今八万人资料都在我手里，只要花费点时间按图索骥，谁跟谁牵连，谁跟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目了然。”….“华人最讲究血缘关系，叫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血缘架构搭建的社会基础，有一个不老实的其余家眷不可能不知道，真不知道那叫孤家寡人，活着意义不大。”

    “如今资料在手，等同开了天眼，一拖一挂，谁敢跟军统、共党往来我就诛他九族，就算不能杀也要赶出南京城，今后再无作乱机会。”

    “我看今后谁敢乱来，如何？”

    “啊、哦，很不错。”白箬俏脸错愕之余内心复杂，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了。按说褚文昊清除国共特务有利于维新政府内部稳定，有利于大日本帝国，可真按照他打算，一人犯错全家都受到牵连，恐怕过几个月南京城内人被杀掉一半，何况造成的影响空前，宛若人间地狱谁还敢来投靠？汉奸为何要投靠汪季新？原因很简单，怕死，想要加入盘剥掠夺民财行列，最重要加入汉奸行列进可攻退可守，百利而无一害。

    维新政府，或者说大日本帝国短时间靠什么瓦解国党？就是招揽贪生怕死、瞻前顾后的国党军政高官，一步步蚕食，在配合帝国特工影响，国党内部自己人制造恐慌与留言蜚语，多方面综合起来一举击垮国党政府。

    按照褚文昊想法，只有两种结果，第一，凡投靠维新政府的汉奸今后老老实实，一心跟随，对抗国共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从这点来说好处不言而喻。

    第二，各地收到投靠南京汉奸凄惨下场，望而生畏，叛投心思戛然而止，今后再无幻想两头下注，一心一意跟随国党跟帝国死战到底。从这一点来说大大的坏事，不但没瓦解国党反而助其凝练军心，等同自毁长城。

    优点与缺点都很明显，着实为难，她有点抓虾的感觉。

    “想什么呢？”

    “啊，没有。”

    褚文昊起身示意下山，“把资料尽快整理出来，拍照留档今后作为宪兵团秘密武器。用五族之内构建图，没出五服的家族划归到一起，看看能构建多少个家族，把他们家族最本事的人找出来。”

    “啊，好，工作量有点大，可能需要几个月。”

    “不用那么麻烦，到金陵大学去，让学生帮忙只需要一天时间。”资料他需要寄给山城一份，凡牵扯到的七大姑八大姨，在党国军政部门担任要职的都需着重观察，这点活交给军统办已经问题不大。

    叛投，不是被迫，就是主动。

    被迫为活命，将来有天可回去。主动叛投需要熟人拉拢，职权越大越不会轻易做选择，等职位敲定后才会做出选择。

    他要把汉奸们后路封堵，没有退路可言，要么生，要么死。左右下注啥好事都是他们的，是不是将来摇身一变成为抗日功臣？

    “啊，好。”白箬脑袋没想明白，混乱不堪。主动挽起大手问：“八万人你到底打算怎么选，总要有个决策，日本人那边催促，城内人心惶惶不能拖下去。”….“不是把权利给你了嘛，你想选谁就选谁，我没意见。”

    白箬满意笑笑：“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超过三万大洋的十人，二万大洋的三十七人，五千到一万大洋的有五十四人，择优录取。此次招募总计收获二百六十万大洋，没录取的返还，愿意留下的下次增加人员优先录取。老罗那边收了几个人情，我也不好推辞，就给塞到里面，总计百人下午就能上班。”

    “哈哈，有钱人不少嘛。钱财身外物，分成三份，一份送到日军参谋部交给木村，一份你留下作为今后日常开销。剩余钱款成立一家小型银行，用德国领事馆名义向南京民众提供无息贷款，帮助那些困难家庭获得新生，宣扬德意志帝国善行善举，也算对的起普鲁士大兵身份，对稳定南京形势也有所帮助，相信日本人不会反对。”

    “啊～好。”白箬呆愣望他，心脏不争气狂跳，手掌不自觉拉紧，她发现自己要沦陷了，被这个善良、霸道、视金钱如粪土的男人俘获身心。

    甜丝丝道：“文昊，要不我跟老罗离婚吧，今后跟在你身边。”

    “哦～”褚文昊颇为吃惊，望她含羞待放模样，心话这是被征服了吗？暗中甩甩脑袋，“我当然想，不过现在不比山城，哪天日本人发疯把你抢去我担心护不住你，有老罗在好歹有个照应。”

    “噢～”白箬心中略微失望，心话谁敢抢我，除了你。

    “对了，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送钱的人是国共人员几率很低，就担心走后门的。你心细，要是发现及时处理，如今身在南京坚决不能跟乱党扯上关系，否则日本人可不会客气。”

    “啊～没...没有。”白箬自然发现了，罗君强个白痴跟盏探照灯一样，吸引着军统人员前赴后继。推荐的六人恐怕都是。国党承诺给她铨叙中校军衔，她将计就计装糊涂，等养熟了再杀，顺便维持正面形象，说不得将来还能回到军统担任要职，继续为帝国服务。

    只是还没锁定中统跟共党人员，当然送钱的有没有不好说。搞得现在褚文昊成了一心大日本帝国的军人，自己反到成了无间道。

    “那就好，那就好。”来到蜿蜒山路登上汽车缓缓向山下开去。

    正在褚文昊考虑如何查询细菌武器生产地时，却听白箬道：“老罗让我帮忙办理几张日军士兵身份证件，方便今后做事，不知道他搞什么。”

    “办理日军士兵证件？”

    “他要证件干嘛？”褚文昊狐疑间脑洞大开，看来有人接触罗君强，想要干坏事。

    “我那知道，说有证件平常出入南京各个关卡方便，要是为难就算了。”

    褚文昊一时没回话，心话坏了，白箬指定发现军统特务，满足罗君强要求，看看这帮人真实目的是何。自己帮忙办了等同暴露他们目的，当然很危险，可不办白箬也会偷偷把证件给罗君强，假借自己名义探寻。

    “啊，不为难，谁让欠老罗的呢，没问题。你下午给木村送钱时提一嘴，我给他打招呼，希望看在钱的面子上能给办。”

    车辆来到山脚下，一道倩影出现，引得褚官人手脚慌乱停车，伸出脑袋招呼：“任小姐早啊。”

    任盈盈装束轻盈靓丽，秀发懒洋洋捶打肩颈，笑容暖融融绽放，落落大方开口：“褚团长，有时间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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