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提剑入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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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乌云密布,铅云低垂,有几束寒光透过云缝撒下来,愈加幽怖,隐隐预示咸阳宫的秋雨将来。 秦章仪远远的瞧见凌烟阁外銮驾森森,便知谢必安和何鸢已然到了。 出奇的是,何鸢今日换了咸阳宫女使的衣饰发饰,垂眸站立绿孔雀花影屏风后,见公主仪仗行来,亦学着女使模样,规规矩矩行了礼。而谢必安面色如常,一壁饮茶,单手握书看得正入神。 她承了何鸢的礼,揶揄的眸色在二人周身流连,双臂叠于胸前,好整以暇道:“千岁大人这是收了个贴身女使还是侍妾?” “公主口下留德。”谢必安于书中没有抬头,施施然翻了一页道:“日后,何姑娘便与公主您的红河同级而侍。” 这便是贴身女使了? 觑着红河脸色陡然一变,她只半笑半嗤道:“今儿命妇们还说千岁金屋藏娇,竟不舍得给外人瞧瞧,晚上何姑娘倒成了一介诺诺女使,既如此,红河,你便带着何鸢姐姐好好学学宫里规矩。” 红河亦学着公主的模样道:“宫里不比民间,规矩大,何鸢姐姐可得跟着妹妹仔细学着点。”说罢,拽着何鸢腕子一壁退下。 内间空无一人后,秦章仪踩着轻媚步伐,醉玉颓山般躺进千岁怀中,在他耳边暧昧低喃道:“今日种种,想必桩桩件件千岁都了如指掌了吧。” 谢必安一手环住美人儿纤腰,一手执起烟红汝窑烧蓝茶杯,闻言似乎毫不在意:“而今国家内忧外患,你我分崩离析,公主所言我俩引颈待戮的日子可是指日可待了。” 闻言,她一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那最好不过了,我与千岁,上穷碧落下黄泉。” 默了一晌,她扯扯嘴角,声音带着森森寒意:“当年的镇国公,英国公跟着先祖爷打天下,而今后辈想皇位也是不足为奇。” 谢必安和声道:“不是罕事,历朝历代比比皆是。” 秦章仪陡然冷哼道:“先祖皇帝与镇英二位国公肝胆相照,亲如兄弟,到了后辈,却欲瓜分他们的国,他们筚路蓝缕打来的江山。” 谢必安带着讥讽的嘲弄:“公主竟欲用三百年前的情分桎梏当朝勃勃野心,瞧着幼时心性犹未全然蜕尽。” 秦章仪眉间凝上一层怒意,声线却愈加轻俏:“本宫不是将傅家女收为公主伴读了吗?” 在谢必安轻泠扫视的眸色中,她却看出浓浓不屑蔑视。 心底腾起怒意,她只深吸口气,换了一副冷石面孔道:“事发迅疾,此计不过权谋之计,相较于坐以待毙任人鱼肉,已然是上上策了。” 越说怒意升腾越快,不由得将他精健的右臂拽过来,朝初初收口的箭伤上狠狠咬出血珠:“当朝九千岁不是号称手眼通天,眼线遍布天下?怎的就凭着他们两家定了亲,还收拢了刘尚峰,这京城如今倒变成了他们的天地。” 谢必安淡淡拭去血痕,幽幽道:“公主贪玩,金陵之行误了事,反倒怨臣。” 秦章仪滞了一瞬,便坦然笑视他,面不改色的转了话头儿:“给沈修文十姐姐赐婚的懿旨可下了?” 忽得一声惊雷,内宫被不期然的闪电打得亮如白昼,森森白光将如五彩斑斓毒舌般缠绕在一起的二人映得宛如鬼魅。 听着外宫大雨如注,天地间腾起尘土湿润的气味。谢必安只用大拇指肚揩去美人儿唇边血渍,淡然道:“赐婚懿旨一个时辰前发往沈府。皇十女楚仪族茂冠冕,庆成礼训,贞顺自然,言容有则,兹定于昭帝五十三癸辰年十月三十日下嫁渊文阁学士沈修文。” 秦章仪喟叹一声,终归不甘心地望天长吁一声:“适才颁旨合该让本宫跟着去沈府,好好瞧瞧我沈老师的脸色,那是何等精彩绝伦!” 正说到兴奋之处,秦章仪心情大好,却闻奉先殿前小黄门七道鼓锤响,红河弯腰走进来,觑着她的神色怯生禀报道:“公主,千岁,渊文阁学士沈修文沈大人跪于奉先殿匾额前,喧嚷直道求见公主,瞧着似有些愠恚…” 秦章仪脸色坠坠,一寸一寸垂了下去,站起身冷笑道:“他们读书人整日念叨克己复礼,君命如山念得嘴上起茧,赐婚懿旨将将离宫,就赶趟儿凌晨冒雨前来,欲问本公主的罪吗?个个都要造本宫和千岁的反吗?” 见公主正欲抬步,红河赶紧拦了一句“公主留步”而埋着脑袋怯怯道:“沈大人一手执长佩剑,一手托着两本书《女则》《女戒》,有廊檐不待,偏生跪在大雨中,口嚷面见公主,瞧着来者不善,为着公主安危,还请公主稍安勿躁…” 秦章仪脸色登时扭曲诡异起来,他这般时候还不忘诛心吗? “本宫且问你,他瞧着如何?” 红河也含了不忿的心思,答起来也颇有几分自家主子针憋时弊的风姿:“公主以前常道,读书人讲究君子不形于色,不愠不喜,不焦不悲,加之大雨滂沱,奴婢瞧着沈大人的脸色与常无二异,内里怎的便不容奴婢置喙了。” 秦章仪眉宇间阒然爬满不豫愤恨,便听见谢必安揶揄的狎笑在耳边响起,亦嘲笑她道:“兰章公主高高在上,玩弄人心于股掌,今日反倒将自己玩进去了,真真罕见。” 秦章仪不理会他,只握紧了拳头低低思量道:“如今不能惹得渊文阁动怒,这个沈修文!” 红河言词切切恳恳道:“公主,真真由着沈大人大闹深宫不成体统。不若先将沈大人…关进地牢,待这沸反盈天的执拗劲儿过去了再放出来不迟。” 秦章仪讥笑两声:“他们这帮文人一肚子酸水,向来讲究君子死节,更何况沈修文这万年老古董,真真让他进了地牢,只怕他今晚就三尺白绫吊死在牢房。” “沈大人这一闹,传到十公主耳里可不大好开交。” 秦章仪眉间拘了愠色,只笑得愈发媚娆:“”前有秦青阳,苏启公和王政仁,后有个沈修文,本宫想让他们死!但又得防着他们死!” 不过忖度半晌,她便将媚然算计的目光转到了千岁爷身上。丁香种子的枕上权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