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你是谁？
虽然沈川赶去找牧宏远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说明情况还需要时间。 再到牧宏远集结好小队去逮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等抓人的小队赶到公寓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房间门是打开的，屋子的卧室里还有一点余温，显然不久前还有人在这使用过房间配备的取暖设施。 好消息，人虽然跑了，但应该是刚刚跑的。 牧宏远戴了内部通讯器，直接联系了避难所大门处的守卫，暂时停止一些外出放行，整个避难所只进不出。 但坏消息是，对方可以随意复刻他人相貌。 只要换一张脸换个身材，往人堆里一混，就很难抓得到。 不过对方身边还跟了一个老鬼，看老鬼的情况，暂时判定为他不会复刻旁人的身形外貌。 可这么大的避难所，想藏人太容易了。 对方只需要把老鬼藏起来，随便杀个人抢了通行证，然后变成那个人的样子，就真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了。 祁夜赶回家后第一时间把沈川的话转达给了那依。 那依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她之前就猜测过老鬼和他老大很有可能跟那个假扮她的人有关，如今证实，第一反应肯定就是逮人。 那依只带着百岁一起出了门，其他四人留在家。 追击这种事，人太多反而容易把目标吓的藏起来，而且她也怕对方会恼羞成怒直接冲到她的大本营来，还是要留人坐镇才行。 那依跟百岁说了一下要追的人，也不知道百岁听懂没有。 总之说完后百岁就带着她开始在避难所狂奔起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她没让百岁上中号，而是跟在它身边跑。 百岁奔跑的时候虽然已经迁就那依放慢了速度，但在她看来，它还是像个莫得感情的跑步机器。 跑太快了！ 要不是天赋对她身体机能的加强，这么跑过去跑一路估计直接要吐。 百岁当然能听懂那依说的话，它也知道要找的人是老鬼，毕竟它记得很清楚，那天他骂狼了。 沈川和牧宏远那边在往避难所大门处赶，牧宏远认为这两人的首选应该还是会离开避难所，毕竟根据对方换相貌的频次，就大致能推测出这人应该不能长时间维持同一个样子。 牧宏远坐在车上，眼见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避难所大门，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测——她或者是想要不停换样子，又或者，本身就是被迫去换的！ 如果这种复刻他人相貌的天赋本身就是人造出来的非自然天赋，那么有缺陷存在是完全可能的。 若是对方的缺陷是每隔一段固定的时间就必须要更换一次相貌，那只需要把避难所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待个几天就行......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若是据实相告，居民虽然会配合，但大家会陷入恐慌，这种情况反而会方便对方杀人替代。 可若是不据实相告直接把居民都聚集起来，容易有遗漏不说，居民的配合度肯定就要差上许多。 这种情况下，若不是24小时盯梢，想要揪出对方也十分困难。 车子朝着大门驶去，那依却被百岁带着往避难所的中心跑去。 虽然她也觉着对方可能会逃出避难所，但她还是相信百岁的。 因为出避难所必定会经过自家大门，所以刚才在路过院子时，沈川让车停了一下。 他跟牧宏远说好马上就会赶过去，然后就朝着院子里跑去。 小二层亮着灯，沈川刚进门，就感受到四双眼睛齐刷刷地朝着他看过来。 那依出门之前就嘱咐了众人，让他们不要相信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 周茸坐在一把椅子上，椅子正对着玄关。 他身旁的矮几上放了一把还在鞘中的匕首，整个人看上去戾气十足。 见沈川愣了一下后要往里走，周茸开口了，“立那。” 沈川下意识把已经迈出去半步的脚收了回去，然后乖乖站住了。 这......什么情况？ 周茸转头给祁夜了一个眼神，他连忙开口，“沈哥，刚才路上你让我说什么来着？” 沈川这下明白过来了，这是怕他是个假人，给他出考题呢...... “我让你跟队长说我们有可能找到了会复刻外貌的那个人。” 一字不差，祁夜松了口气，冲周茸点点头。 但周茸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寻思了几秒，“你当时磕了脑袋醒来后，在医疗中心干了一件什么缺德事儿，记得不？” 沈川愣了一下。 缺德事儿？他干什么缺德事儿了...... 想了十几秒，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张脸迅速涨红，连一眼都不敢再去看远处的和忍冬了。 周茸见他这样，其实已经差不多相信这是如假包换的沈川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还是问了一句，“不记得了？” “记、记得！”沈川怕这些家伙真把自己当假人，连忙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不就是把医疗中心的输液架给融了么，但我后来不是又给变回去了么！” 沈川说到这已经有点恼羞成怒了。 周茸差点就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干咳了一声，点点头，“好了，你进来吧。” 沈川这才反应过来刚开始可能真的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但后面就多少有点逗他的意思了。 气得翻了个白眼，沈川咬牙切齿地开口，“进什么进，不进了！我还要去避难所大门那，牧长官带了一队人去拦老鬼他们，我得过去看看。 我跟祁夜出来之前，我最后一次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是我们开采队之前被人杀了的一个女队员...... 她现在估计已经换了一个样子，但我还是得去看看，万一她换脸有什么条件，现在还没来得及换，我肯定给她揪出来。” 说完沈川转身就准备走，刚走两步又扭过头，“队长让你们待在这，那她去哪了？” “她带百岁也去抓人了，只不过我刚才看百岁跑的方向跟你们相反。” 那依和百岁在一个路口正好和沈川牧宏远他们岔开了，所以她不知道牧宏远现在带人去了避难所门口。 现在已经是快十二点，避难所外面人正多的时候。 百岁带着那依跑到市场门口后就停了下来，这边气味太复杂了，它嗅到的气息在这里就全部乱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它记得的味道一定就藏在这里面。 那依看了眼人多的市场，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 市场人太多了，她带着百岁，本来就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先不说老鬼已经见过她了，就算老鬼没见过她，另一个人都复刻过她的样子，肯定是认识她的。 对方要是发现她，只需要换一张脸，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从她身边经过，她甚至都没办法确定路过她的人是不是顶着另一个人的脸。 那依拍了拍百岁，蹲下身在它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分头找，你能闻出我的味道，到时候你来认我。” 百岁犹豫了几秒，然后迈开四肢身姿矫健地朝市场西面的那个入口跑去，进入市场后转个弯就消失在了一个摊位后。 那依从空间中取出一顶绒线帽，把微卷的头发全部塞进帽子里，脖子上围了厚实的围巾，脸上还戴了口罩。 要不是戴眼镜会有哈气，她还想在给自己戴一副平光镜。 如果不看身形，现在想要认出她还是有点难度的。 确认遮挡了自己大部分面容之后，那依抬脚踏入市场。 虽然找人是有点困难，但是想要躲藏的人神情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对劲，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避难所让人去挖的那些蓝矿了。 自从挖回蓝矿，避难所的用电情况就改善了很多，至少在这种公共场所里，光线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每隔两个摊位就会有一盏路灯，灯光虽然说不上特别亮堂，但也能让人看清摊位上的东西顺便看清路过身边的人。 市场被避难所集体规划之后，每个摊位就都显得整齐多了。 那依路过一个又一个棚子，目光在摊主、客人和棚子内可能藏着人的地方之间来回扫动。 一连路过了十多个摊位，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形迹可疑或是神情不自然的人。 倒是她行色匆匆显得有些奇怪，被路人盯着看了好几眼。 百岁穿梭在市场的角落中，凭借着身形优势查看一个又一个棚子背后的缝隙和周围不起眼的角落。 小号最大的好处就是只有中型犬大小，虽然它一身纯白的毛有点招人眼，但它速度快。 所以大多数人就算是看到后感觉新奇想多看两眼，也会发现一愣神就再也找不到那个白色毛茸茸了。 百岁一边找一边仔细分辨着各种复杂的气味。 要想从这么多陌生人中辨别出记忆中的那种气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它刚刚一路都是追着那个味道来到市场上的，它能确定那个骂过它的人就在这里面！ 那依几乎快要把整个市场东边找遍的时候，跟一个走的有些快的路人撞了一下。 这人个子比较高，衣服上不知道是拉链还是别的什么，勾住了那依的围巾，一下把她围巾扯掉了一半。 不过这人应该不是故意的，发现自己挂住了那依的围巾后，马上就停下脚步还跟她道歉。 解开围巾的空档，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口罩，站在她面前的人看了眼她的脸，突然就愣住了。 发现对方的目光有些奇怪，那依试探地问道，“怎么了？” 面前的人显得有些困惑，扭过头朝远处看了看，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依，眼中充满了混乱，“你刚刚不是在那边么...你怎么走的这么快？” 那依愣了一下，“你刚刚见过我？” 这人眼神更奇怪了，“你刚才不还问过我有没有见过你的狗么？你说你在找一只白色的大狗，还跟我比划来着，大概这么大左右，问我见没见着，我说没有，你哦了一声就去问别人了......你这么健忘吗？” 眼前的人有些郁闷，似乎是觉得那依刚刚明明跟他说了那么多句话，为什么才过去没多一会就不记得他了。 他有这么大众脸？ 理解了这人的话，那依心里一凉，“我刚刚是在哪里问你的，你还记得么？” 他刚才比划的大小并不是百岁如今的大小，百岁在能随意切换大中小号之后，小号时的样子要比最开始的时候小不少。 而这人比划的大小，是百岁差不多体长加尾巴有两米的时候，早就超出了一般中型犬的大小。 今天百岁为了找人时比较灵活，不可能变大。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刚才没有跟这个人说过话。 那个复刻怪用了她的脸！！！ 那依觉得她一定是发现自己正在找她了，所以干脆用了她的脸混出去。 “就前面那个拐角的地方啊......”眼前的人指了指身后不远的一个拐角，然后古怪地看着那依，“你没事吧？” 光看他的表情，那依感觉他想问的是她脑子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 “谢谢，我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那依就赶忙绕过他往他刚刚指的方向跑过去。 刚才的人愣在原地，一时没听明白那依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冲到了拐角处，再往右就没有摊位了。 拐角跟前最后的一个摊位是卖衣服的，厚实的冲锋衣看上去有些破旧，而且大小不一，码数看上去也很乱，应该是从外面的居民楼或是其他地方搜集回来的。 但这么冷的环境下，衣服总是不愁卖的，所以这摊位的地理位置这么差，也依旧时不时会过来一个人看两眼。 没有其他人。 由于刚才剧烈的跑动，那依本就没整理好的围巾散开了不少，衣服摊的老板被她跑动带起的冷风迎面吹了一下，吓了一跳。 抬头后发现是张熟悉的脸，“嘿，美女，你刚刚站我这半天不买衣服，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人，怎么现在又跑回来了？” 那依心里根凉了，她确信对方是用着她的脸穿过了市场。 可是......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用她的脸！？ 确定眼前再没有其他能穿过去的路，那依迅速回头往来路追去，如果速度快，说不定还能追上去。 可是直到她追到市场东边的入口，亲眼扫过了身边每一个路过的人，也没能抓到那个复刻怪。 这一瞬间，她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顾不得还在西边的百岁，那依朝着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她的预感如果正确，那疑似裴双双的人肯定是要给她找点麻烦的。 给她找麻烦最简单的方式不就是去伤害她的队友么......虽然家里留了四个人，但那依没有具体感受过“裴双双”对人精神控制的程度是强是弱。 万一这种奇怪天赋很强呢？毕竟之前“撕地男”的天赋就已经够奇葩的了。 她的队友很强大，但强大不代表不会受伤！ 那依越跑越快，快到她这具被强化过的身体都有点受不了的程度。 而就在她刚刚在市场里穿梭的时候，小二层的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十分急促，门外的人应该很着急。 院子的大门为了方便没有上锁。 周茸还坐在那把椅子上，其他三人也坐在他背后不远处的沙发上。 听见敲门声，几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周茸没有放出精神网去监控院子附近，因为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有人来，他的精神网也无法辨别对方的模样是真是假，所以没什么必要。 在他站起身去开门的时候，周洛洛掌心已经有冰晶凝结起来，何忍冬做好了随时往后撤的准备，而祁夜则是把手搭在了立在沙发边上的大锤子柄上。 这锤子现在已经是他的专属武器了。 等周茸打开门，看见门后是那依时，他提起来的心并没有放下去。 因为那依身边没有百岁。 “队长，你怎么回来了？” 那依脸上是少有的慌乱神色，“我控制不住她......我让百岁跟在她身后了，她已经在市场上杀了好几个人，巡逻队制不住她，你们跟我过来帮忙！” 一句话说的天衣无缝，就连周茸听到市场上死人后，脸上都露出了一点担忧。 情况已经如此严重了么？ 祁夜闻言站起身拎着锤子就要跟那依出去，却忽略掉了对方眼里一闪而逝的光芒。 就在这个时候，奶糖忽然从天而降......不是，它是从二楼的栏杆上一跃而下，直接挂在了周洛洛的肩膀上。 原本周洛洛已经把奶糖放回它的窝里还关上了卧室的门，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跑出来的。 奶糖冲着周洛洛呜呜唧唧一通乱叫，周洛洛一声没听懂，还以为它是不想独自待在卧室里，需要人陪。 “奶糖乖，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你自己先回去待着。” 奶糖不肯松开爪子，还是冲着周洛洛呜唧唧。 那依站在门口，焦急的脸上显出了一点不耐烦，“洛洛，把它放沙发上吧，我们快点走。” 周洛洛不疑有他，强行把奶糖从肩膀上扒拉下来放在了沙发的软垫上。 如果出去要打架，还是不能带着这个软乎的小家伙，万一受伤就不好了。 众人都准备妥当，只剩何忍冬还迟疑地站在沙发后，好像不太想过来的样子。 “忍冬？你怎么了？你一个人留在这我不放心，还是一起去吧，我们好保护......” 那依话音未落，突然发现四个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距离她最近的周茸猛地向她靠近了一步，伸手就卡向她的喉咙，只不过被她迅速退了一步躲开了，“周茸！你疯了吗，突然干什么！？” 眼前这个人不是那依。 “你是谁？” 那依有点恼羞成怒，“你是脑子烧坏了吗？我是你队长！我还能是谁！？我让你们好好分辨人不是让你们来误会我的！” 虽然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依偶尔也会喊他周茸，这种惊怒的情况下喊全名并不奇怪，但是...... “队长从来不会喊我忍冬，你是谁？” 何忍冬站在沙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握成拳。 既然能喊出他们的名字，肯定就是对他们小队做过了调查，整个房间里就她的战斗力最弱，待会要是对方真的发难，一定会第一时间从她下手。 何忍冬能做的就是在对方拿她开刀的时候尽量保全自己。 这话一出，“那依”忽然沉默了。 她在四人戒备的神色中快速后退两步，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没想到在这翻了个车，何护士，好久不见啊，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被保护的这么好，你可真幸运。” 明明是那依的脸和声音，但只要熟悉她的人，此刻都不会把她认成是那依。 对方说了好久不见，所以她不但认识那依，而且是认识自己的！ 意识到这一点，何忍冬开始疯狂回忆眼前之人可能是谁。 “......裴...双双？” 何忍冬不太确定地开口喊了一声，“那依”眼神暗了暗，“裴双双是谁？我才不是那个可怜虫......说起来何护士你的脸很好看呢，下次出门，就用你的脸好了。” 这么说着，对方那张和那依一模一样的脸就像融化了一般，五官都变得模糊起来，看起来惊悚极了。 “啊...到时间了么，那正好。” 接着，四人就看到“那依”模糊的五官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迅速变成了“何忍冬”，就连身高体型也随着脸部的变化而发生了改变。 这种感觉，简直比看到夜行者骑着厄兽来攻打基地还要让人惊心。 周茸只觉身边一阵风略过，余光就瞄到了举着大锤往前砸的祁夜。 小伙子说打就打，一点也不讲武德。 大锤直逼“何忍冬”门面，但对方后撤的速度快到让周茸有些惊讶。 在躲开了祁夜一锤之后，“何忍冬”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大雨将歇的末世：我在避难所当佣兵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