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 言情小说 - 二次脱轨在线阅读 - 第313章 家族丑事

第313章 家族丑事

    “腾老!!!”

    陆恩熙只看一道银白残影从他身前滑过,当下惊的心脏快要骤停,大力往前一挣,想要阻止那锋利的针尖往他皮肉里送。

    可她动作太慢了,等反应过来时,银针已经带出了一抹刺眼的鲜红。

    陆恩熙瞪大的双瞳里,一片殷红刺的脑神经猛然发疼,她以为滕梦梅就这么自我了断了,而下一瞬,她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慢的站直,将倾斜到一边的钢针也扶正,那枚钢针正被他攥在手里。

    用的是……他断掉的那条手臂。

    现场被按了静音,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司薄年。

    连空明那张空茫茫的脸,也煞白一片。

    司薄年额头挤出深深的川字,将钢针丢在地上,叮地一声脆响,把周遭的窒息打破,“藤老先生活了八十多岁,竟然还要以死谢罪,这些年是白活了。”

    滕梦梅惊魂未定,他的手还保持着自戕的姿势,手上扎破的地方溢出血迹,人僵在那里,“你……你怎么……”

    他组织不出合适的话,太过震惊,暂时性的木了。

    司薄年冷声道,“没有比死更容易的事,所以死是懦夫的捷径,你以为钢针扎进心脏一了百了,所有的恩怨就能消失?你既然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大哥,就应该好好活着,用余生不多的时间,在他面前赎罪,不仅这样,还要活的比他久,好好的为他送葬,在他坟前再死也不晚。”

    滕梦梅被他的话说得醍醐灌顶,恍惚地看向一身僧袍的大哥,“大哥愿意留着我这条命,我就活着,为大哥当牛做马。”

    空明闭目,“人人都有自己的孽障,我已经原谅你了,只是你走不出自己的心魔。”

    直到现在陆恩熙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闹到要送死的程度,兄弟之间,怎么还牵扯出人命了呢?

    滕梦梅依旧跪在那里,疲软的四肢无望的支撑住不倒下,“她死以后,大哥就上山剃度,四十年来再也没下来过,我也做了整整四十年的噩梦,没有一天不懊悔。”

    她?

    陆恩熙终于听到故事中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人是男是女还不知道。

    空明道,“那是她的选择。”

    “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的错。”滕梦梅再次哭花眼睛,脊背弯下去,额头几乎贴在地上。

    好久之后陆恩熙才知道往事的完整版本,是从空明大师的亲生儿子那里得知的。

    六十多年前,空明和妻子贺兰结婚,在那个父母之言媒妁之约的年代,年轻人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两人谈不上感情,更遑论爱情,但婚后不久便生了个儿子,名叫腾知方,寓意继承医学,开方治病,后来他自己改成了母姓,叫贺知方,也就是为她父母治病的华侨医生。

    儿子不足五岁时,空明阴差阳错进入部队,前往战场,成了战地医生,辗转多个国家。

    一别就是七八年。

    而那时,滕梦梅则担任起了照顾这对孤儿寡母的生活,长久的相处,两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滕梦梅以为大哥死在了前线,便和贺兰做了没有名分的夫妻。

    不同于和空明不情不愿的结合,贺兰死心塌地爱上了滕梦梅,两人生活的甜蜜幸福,共同抚养孩子长大,俨然是一家三口,只是孩子依旧叫他叔叔,年幼的小孩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端倪。

    后来,空明终于从战场回来。

    滕梦梅与贺兰一时惊慌失措。

    他们隐瞒真相,暗通款曲,贺兰则在两人之间周旋,就这么过了好几年。

    后来贺兰再次怀孕,生下一个女儿,她自己也搞不清这个孩子是谁的。

    也许冥冥之中有惩罚,女儿四岁时和大人去山里玩,遭遇暴雨,死在泥石流的滑坡里,连尸体都没找到。

    贺兰痛失女儿,精神状态一点点变差,经常叫错名字。

    一开始空明以为她悲伤过度精神错乱,才频繁把自己认成弟弟,直到有一天,贺兰握着一把刀对他说出隐瞒了十多年的真相。

    那一刻,羞耻和激愤滂沱劈下来,空明的世界分崩离析。

    滕梦梅得知后,赶过去救场,恳求大哥原谅,两人跪成一双。

    空明又是哭又是笑,无法接受奇耻大辱。

    滕梦梅抢过匕首,想以死谢罪。

    贺兰却突然扑过去,先一步以生命终结了这段孽缘。

    那时空明已经快五十岁,人生走了大半段,战争的创伤还没愈合,又被家人重重伤害,心力交瘁的他将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后来他终于迈出门,爬上雾山再也没下来过。

    滕梦梅大病一场,康复后性情大变,脸上没了笑容。

    在外求学的贺知方并不知道家里的变故,回来后听说母亲死了,父亲出家当和尚,一时接受不了,爬上山在门外哭了一场,但空明并没见他。

    空明怀疑连这个儿子也不是他的,但贺知方后来通过亲子鉴定证实自己的身份,再度上山,还是没有见到父亲。

    贺知方也不再称滕梦梅为叔叔,而是改口叫师父,苦学中医数年,然后远赴重洋,定居在美国。

    半生飘萍,不愿踏足祖国一步。

    ——

    司薄年手臂的伤因为用力过度而张裂,滕梦梅给他用中药治疗,他的医术名扬四海确实不是虚的,当天司薄年的手臂就不疼了。

    滕梦梅把药膏封好,叮嘱道,“疼痛虽然止住了,但骨头得好好休养,有了这些药,可以帮助你更快康复,这两天你就住家里,我帮你稳固稳固再走。”

    经过这么一折腾,滕梦梅好像更衰老了,脊背弯下去,明显能看出老人的颓唐。

    司薄年淡淡道,“多谢。”

    滕梦梅坐在椅子上,思虑后才说,“你救了我的命,按理说,你有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说说吧,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陆恩熙怕他又使出傲娇的性子,说一些惹人发火的话,替他回答,“想请藤老治疗他的顽固性失眠症,藤老能看看吗?”

    “失眠?”藤梦梅看他脸色和精神状态,怀疑道,“多久了?”

    “三年多。”司薄年这次挺老实。

    滕梦梅若有所思,“失眠多是心事所致,心主神明,肝主情志,想治疗失眠,得养心护肝,排忧去虑,既然是三年多前开始失眠,一定是被什么事触及到心神。心神损,则情郁结,自然会失眠。”

    陆恩熙一下被调动十二分的感情,抿紧了嘴唇。

    三年前?

    难道是因为小雅?

    妹妹死于非命,对他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所以他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和精神疾病,甚至要依赖药物让自己好受一点。

    想到这个可能,陆恩熙不自觉的低垂下头,然后听到司薄年凉薄的语气说,“至亲之人离去。”罗非鱼的二次脱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