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世间最痛苦之事
短暂又沉吟了片刻，肖蘭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移开了一直停留在萧寒身上的目光。 她看了一眼萧寒身后的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强颜欢笑道：“萧大哥，刚才只顾着与你说话，还不知道你身后这两位漂亮的姐姐是？” 萧寒微微一笑，赶紧转过身。 他看了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分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师姐，练凝霜，这位是我...我的师妹，云雀！” 介绍到绿眼睛云雀的时候，他还是稍稍一滞，有些不太自然。 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是每次看到绿眼睛云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想起那位拥有阳光般灿烂笑容的女孩。 他知道，自从那个女孩甘愿放弃自己来帮助他救活他的师姐那一刻... 那个女孩已经永远住进他的心里。 甚至，如果能够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或许他不一定会用那样的式救他的师姐。 当然，他话语这一极为短暂的一滞，一旁的肖蘭并未察觉丝毫，就连练凝霜也没有注意到。 唯独对此最为敏感的绿眼睛云雀。 她面容上的表情跟萧寒的话语一样，极为短暂的滞了一下。 “肖蘭见过两位姐姐。” 就在萧寒侧过身，正准备对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接受身边的肖蘭的时候，肖蘭已经抢先一步，屈身见礼。 当肖蘭的话音刚落，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同时愣了一下。 彼此浅笑回礼之后，练凝霜俏眉微挑，有些好奇的看了肖蘭一眼，轻声问道：“你也姓‘萧’？” 肖蘭望向了练凝霜，点点头道：“不过我是小月肖，与萧大哥的萧不一样。” 说话间，她仔细打量着这位一身素白的青年女子。 相比于另外一位，这位白衣素净的青年女子不但容貌更为惊艳，就连气质也更加超凡脱俗。 如此完美超凡的绝世女子，即便她身为女儿身，也忍不住有些怦然心动。 练凝霜微微一愣，点点头，清冷的笑道：“原来是这样。” 肖蘭的目光在练凝霜的身上停留了足足一息时间之后，又在练凝霜身旁的绿眼睛云雀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快速的收回来，看着身旁的萧寒，道：“对了，萧大哥，你与两位姐姐应该是一起去祭拜萧叔叔他们的吧！” 萧寒面容顿肃，点点头道：“我在外漂泊了十几年，早该回来拜祭义父义母他们了。” 肖蘭有些感慨道：“是啊，时间过的好快，你这一走...转眼就已经十几年了。” 说话间，她低下头，继续看着萧寒，道：“萧大哥，既然你们是去拜祭萧叔叔他们的，那我就陪你们再去一趟吧，十几年了，山上的有些路已经没了。” “再去一趟？”萧寒一愣。 肖蘭看了他一眼，道：“今日是萧叔叔他们的...” 她的话语顿了顿，吸了一下鼻子，声音突然有些哽咽的继续说道：“半个时辰前，我与我父亲他们刚刚祭拜过，只是我父亲他们临时有事，先走了。” 说话间，她的眼眶顿时一阵灼热，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当年萧家要不是出了那样的事，如今她或许早已与眼前的萧寒缔结良缘。 萧寒这才想起，今日正是萧家满门遇害的忌日，心中顿时一阵绞痛。 十几年来，为了减轻心中的痛楚，他尽可能的迫使自己不去回想萧家满门遇难的事，然而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义父、义母他们遇害的忌日都忘记了。 他毫不掩饰的伸手，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看着肖蘭道：“这么说...萧家老宅也是你和肖伯伯他们帮忙定期打扫的。” 肖蘭点点头，道：“每隔一两周，我或者我父亲会亲自带着家仆一起到萧家宅子里打扫一遍，这样你哪一天回来的时候，至少也能有个念想。” 萧寒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诚挚的说道：“谢谢！” 肖蘭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要不是萧家出了那样的事，我们两家或许早就已经走在一起，亲如一家了。” 萧寒没有说话。 因为他觉得肖蘭说的没错，按照当时的情景，倘若不是萧家出了那样的变故，他或许真的已经与眼前的这位女子走在一起。 然而造化弄人。 那场惊天的变故之后，眼前的女子几乎还在原来的人生轨迹上，可是他的人生轨迹却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此一来，本该走在一起的两人，已经完全站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看着沉默的萧寒，或许肖蘭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自嘲般的笑了笑，道：“萧大哥，天色不是很好，待会可能会下雨，我们还是赶紧先去拜祭萧叔叔他们吧！” 萧寒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确实已经有些昏暗的天空，然后点了点头。 ... ... 就在萧寒四人正在一一拜祭萧家遭难的满门的时候，白地中心地带的一座大殿中，几位长者正在神情肃穆、汗流浃背的为一位年轻后生输送真元。 年轻后生银冠玉簪，剑裳雪白。 然而此刻他雪白的剑裳在数道真元的冲击下，却在列列作响，仿佛随时可能被撕成碎片。 而这位年轻后生原本俊朗的脸庞却一直苍白如雪，并未因为大量真元的灌入有所好转。 意识到继续输送真元也是徒劳之后，几位长者终于无奈的停了下来。 在这几位长者中，其中一位与眼前这位年脸色苍白如雪的轻后生有着几分神似的中年，眉头紧锁。 他的脸色同样有些苍白。. 停下来的一瞬间，他赶紧朝着其他几位长者恭敬的行礼致谢：“多谢诸位家主不吝出手，助我陆一乾救治我儿陆通，改日陆一乾定当一一登门致谢。” 陆一乾话音刚落，另一位长者拱手一礼，神情肃穆的说道：“陆家主严重了，我们白地各大家族之所以能有一直盛而不衰，正是因为我们能够彼此互助，更何况我等无能，也没能真正救得了陆公子...” “是啊！” 又一白须长者叹了一口气，神情哀伤的感慨道：“原本以陆公子的天赋至少能够修炼至金丹后期以上的，甚至修炼至金丹圆满也未必不可，真是可惜啊！” 陆一乾看了一眼说话的白须长者，痛苦的点点头：“霍前辈说的是，通儿资质聪颖，又勤于苦修，除了当年萧家那位天才之外，我白地确实没有人能够出其右，修至那样的境界肯定没有问题，可惜啊...” 他的话语顿了顿，也忍不住叹气道：“可惜通儿什么都好，就是太急切，太冒进了，要不是为了强行突破，也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反噬。” “也不会齐聚了众位家主都无能无力，唉...！” “陆家主，陆公子的身体状况虽然已经很不乐观，但是并非毫无希望，要不要将那几位长期闭关的老祖一起请出，看看能否还有回旋余地？”就在陆一乾近乎绝望的感叹之后，其中一位长者眉头皱了皱，一脸肃穆的介绍道。 陆一乾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说话的长者，微微沉吟了一下之后，却是摇了摇头，道：“多谢田家主建议，只是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那反噬实在太严重了，通儿浑身的经脉已经尽数被毁，就连丹田也受到了严重的损毁，就算将所有的老祖们一同请出也于事无补，除非能有那个传说中的境界的顶级强者出手帮他修复经脉与丹田，并加以疏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与其惊扰诸位老祖的清修，还不如听天由命。” “可是...” 听完陆一乾的这一番话，这位被陆一乾成为田家主的长者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正处在昏迷中的陆通，道：“可是丹田、经脉受损如此严重，陆公子待会一旦清醒过来，如何能够承受那样的痛苦，我们身为长者，又如何忍心看着他忍受那般痛苦折磨？” 陆一乾听完此话，顿觉眼眶一阵灼热。 老泪瞬间满眶。 他使劲撑着眼皮，强力控制着眼眶中越来越多却已经无处流淌的泪水，令其不要外淌。 紧接着，他沉重的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呼出，尽可能的平复心中已经近乎崩溃的情绪。 他认真的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这位田家主，声音顿时哽咽：“经脉、丹田严重受损，痛苦程度仅次于神魂受损，田家主以及诸位家主都不忍心，我这个做父亲自然更看不得一眼。” 说到此处，他沉沉的又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既然已经无力回天，我这个做父亲的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让他走的时候少遭些罪了。” “陆家主...” “这...” 听到陆一乾这番话，诸位家主顿时哑言，一个个脸色瞬间苍白。 同为长者，他们自然能够听出陆一乾此话的弦外之音。 世间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比这痛苦无数的便是，白发人还得亲自动手，送黑发人上路。 然而他们即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又根本无能无力。 陆一乾自然也明白各位家主此刻的心思，所以说完最后一番话之后，他再次对着诸位家主深深的行了一礼，诚挚的说道：“诸位家主，事已至此，尔等也都已经竭尽全力了，陆一乾谢过诸位了，都请回吧！” 然而就在诸位家主相继摇头、哀叹着走出陆家大门的时候，门外却突然出现了四道模样年轻的身影。 看到四道突然出现在陆家大门口的年轻身影，诸位家主首先都愣了一愣。 因为四人当中，领头的那位年轻女子正是肖家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代表，肖蘭，可是随着肖蘭的其他三位年轻人却甚为陌生。 “萧…萧寒？你是萧寒...？！” 也就这这时候，诸位家主中，其中一位白面微须的中年男子突然瞪大眼睛，声音颤抖的惊呼出声来。东方火燕的契约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