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视察

    皇宫外围。

    陆垚可以说是今天到场参与到新蹴鞠大赛第二场热身赛的人当中，最后一个离开皇宫的，当然了，这也因为陆垚自己本来就走得比较慢有主要关系。

    这两天的新蹴鞠大赛热身赛，到现在也就彻底结束了，两场热身赛对战，第一场是由陆垚的两个好友来完成，陈晨的草根队和潘文的樊楼队。而第二场，也就是今天刚刚结束的这场热身赛，更多的是为了解决私人恩怨而进行的，曹家和韩家的宿命对决。

    两场比赛有着很多的共同点，比如这两场的比分都是二比二平局，而对战的双方总人数也是一样的，第一天的热身赛，潘文和陈晨的队伍都是十五个人，而今天曹诱和韩文远每个队伍只有是三个人。当然，这两场比赛，也有着不同点，最主要的不同点就在于得分的方式，对于这一点，陆垚其实十分欣慰。因为他之所以当时同意举办这两场热身赛，除了能够进行比赛之外，也是要对方方面面进行检测，比如裁判组和解说员这边，包拯的裁判三人组还有包括折克行在内的解说三人组，在这两场比赛当中，发挥的都很正常。

    除了这些，陆垚也是想着要借这次比赛的机会，来判断一下，自己结合着古代蹴鞠和现代足球设计出来的规则，是不是真的行得通。事实证明，陆垚将比赛时间设定到半场半小时时间，是非常正确的一个选择。宋代人的体质因为很多因素的影响，自然是比不上现代的运动员，再加上赵祯这个时期，其实更多的是一个重文轻武的阶段，所以百姓们普遍的体力就都不太好，这种情况下，再设计伤停补时和四十五分钟的半场比赛时间显然是不合适的。其次，就是对于犯规方面的判定，陆垚本来对这方面还有些担心，但是在观看了这两场热身赛之后，鲁要觉得尺度方面自己掌握的还是比较合适的。而且，不管是定位球还是点球，在第一场热身赛当中其实都已经出现了，而且，通过这种特殊的进攻方式都取得了分数，从场上其他队员的反应来看，除了遇到一些犯规的判罚，他们会产生一些恼火的情绪，偶尔也会跟展昭还有对方球员发生一些摩擦和矛盾，这在陆垚看来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现代球场上也会有，主要是陆垚将规则制定的全面一些，才能让这个比赛变得更加好看一些。

    陆垚一边走着，一边觉得，这新蹴鞠大赛的正式比赛，按照现在的裁判组和解说组，再加上大型的场地，将对队伍的方方面面都能考虑的更完全一些，应该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要说起陆垚对这两场比赛的看法，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第一场热身赛的激烈程度，陆垚可以完全想象得到，真正让陆垚有些意外的，还是陈晨的教练水平，他大胆的选择了自己在上半场不上场，但是最后在下半场的过程中，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比分追平并且维持到了比赛结束。可以说，让陆垚真正下定决心让陈晨成为自己另一个管家的契机，就是陈晨在这场热身赛当中的表现。陆垚知道，他是一个十分有责任心的家伙，派他去处理自己手下的工厂的事情，应该是可以放心的。而潘文那边呢，显然比起陈晨做事时候的严肃，潘文更加随和一些，不过，对于潘文认定的想要努力的事情，潘文的付出可是也不会比其他人少，这一点通过樊楼队在场上的表现就可以发现。事实上，要说陆垚现在最看好这八支队伍当中的哪支队伍夺冠，陆垚现在依旧会说自己比较看好樊楼队，只是不知道潘文会不会真的能达到陆垚心中的预期了。

    再来看看下半区的这两支队伍，对于这两支队伍，陆垚一开始跟其他人一样，对他们的期待确实是不如樊楼队和草根队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韩文远。其实从陆垚穿越过来之后，跟韩文远打的交道并不算少，陆垚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韩文远的。首先，作为韩家的公子哥，韩文远可以说一直活在自己父亲的阴影之下，别看外人一提起他来都是一些恭维的话，但是私下里，他们称呼韩文远，还是会叫他“尚书大人的儿子。”这就代表，韩文远其实很少能依照自己的主见，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陆垚不太看好文远队的原因。虽说这韩文远对于这个新蹴鞠大赛的事情，可以说是十分投入，因为这也算是极其看重权势，将一切处理事情的权利跟多的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韩永合一边大权在握，一边又想着韩文远能够迅速成长为自己分忧，这本来就是十分矛盾的一件事情。而这次，得益于韩永合并不太看重新蹴鞠大赛的事情，韩文远才能一展拳脚，只不过，陆垚不看好文远队并不是因为韩文远之前并不自己处理事情，而是因为，韩文远的身份。作为韩家的公子哥，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韩文远，这种优越感是与生俱来的，而且，他从小长大，耳濡目染的就是优胜劣汰，等级分明的社会，这就造成了韩文远对于百姓这个阶层的疏远和鄙弃。而因为这个原因，就注定了韩文远是没有办法做到跟文远队的队员们交心的，毕竟在他心里总是觉得，自己在跟比自己低几个阶层的人说话，这种状态来做一个教练员是不合适的。好在因为要对上曹家，所以韩永合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也多了起来，他先是跟韩文远商议后进行了一波换人，而且对核心三人组也是委以重任，让他们受到尊重，这样也等于说是间接的提升了韩文远在队伍中的威望。对于雄狮队呢，陆垚可以说是非常放心的，曹诱这个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从一开始选择队员的时候，就是曹诱一语点破陆垚，这次比赛的实质是什么，也因为曹诱的这一句话，才有了陈晨还有后来全员由百姓组成的草根队，这件事情其实陆垚跟陈晨说过几次，表示有机会让陈晨谢谢一下曹诱，如果不是他跟陆垚之前那次激烈的辩论，恐怕后来就没有陈晨的事情了。曹诱此人心思细腻，有些时候目光甚至要比陆垚还要长远一些，总能看到问题的本质，而且，最让陆垚欣赏的就是，曹诱对于交代给自己的事情，他都会很用心的去做，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所以这新蹴鞠大赛，交到曹诱手上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决定他们要对上韩家，那时候曹诱就已经十分用心的在针对雄狮队做事情了。别的不说，连陈晨和潘文都有半天因为在陆府的原因没有去到训练场，而曹诱则是唯一一个在整个训练过程中，没有一天缺席过出现在训练场上的人，因此，他的笔记，可以说完整的分析了所有队伍的训练过程，也因此，能够让他在今天的热身赛的最后阶段，直接限制住了核心三人组的进攻战术。而且，通过曹诱的调教，最能展现这次蹴鞠大赛给人体质带来改变的两个人也出现了，那就是在今天热身赛当中大放异彩的，为雄狮队取得第二个进球的邹凯和陈峰。这一胖一痩两个活宝，他们一开始出现在雄狮队名单中，在皇宫里被赵祯看到的时候，就连一向严肃的皇上，都被这两个活宝给逗笑了，因为在赵祯看来，这两个人也是不适合做蹴鞠队员的。不过，曹诱对于外界，甚至于是自己父亲曹国舅的不满的声音倒是充耳不闻，依旧对邹凯和陈峰做着专项训练。而曹诱利用十多天的训练时间，狠狠的打了其他所有人的脸。在他的指导下，邹凯和陈峰不单单是身形发生了变化，而且现在已经成为了雄狮队的进攻核心，在比赛当中发挥的十分出色，通过今天这一次的热身赛，再也没有人会质疑邹凯和陈峰，大家甚至开始纷纷佩服起了曹诱当时的选人眼光，能够将当时名不见经传的两个人，培养成出色的蹴鞠队员。

    所以，对于今天第二场热身赛，陆垚其实并不太看好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韩文远这边，虽说比赛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今天的比赛会是文远队一边碾压，所以大家对这场比赛纷纷提不起兴趣，毕竟双方实力在伯仲之间的比拼才更有意思一些。

    不过，陆垚虽说也觉得今天比赛的趣味肯定没有昨天大，不过原因倒是跟所有人想的恰恰相反，在陆垚看来，今天的文远队很可能陷入到曹诱一个又一个的战术陷阱里，最后被雄狮队轻松取得比赛胜利，所以才会显得今天的热身赛非常无趣。

    然而，韩文远还有徐昌他们核心三人组，今天也算是给陆垚交了一个满意的答卷，这第二场比赛的激烈程度丝毫不输给昨天的那场比赛。而且，因为今天的四个进球，都是运动战得分，都是通过个人能力或者战术取得的进球，而不是像昨天一样，一个任意球一个点球，所以，从观感上来说，无异于今天的比赛更加刺激一些。

    不过，陆垚却是没有因为今天的比赛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而感到沮丧，相反，看到了今天两个队伍的发挥之后，陆垚反倒是心情十分愉悦。毕竟，真正要展示给所有人看的，是正式比赛，之前，陆垚也为上下半区实力不均等而发愁，他害怕百姓们到了正式比赛的时候，因为观看上半区精彩刺激的比赛，刚刚提起兴趣，想要投入到对新蹴鞠的了解当中，结果，就被下半区比赛拉跨的水平而对这项运动感到失望。陆垚甚至有想过，让陈晨的草根队和王王达的皇天队，让这一场绝对延后到下半区，将韩家文远队对上旺财队的比赛提到上半区来。这样一来，这上下半区，就各有一场精彩的比赛可以看，至少观众不会失去兴趣。

    不过，这种想法随着陆垚看完今天的这场比赛之后，也就彻底消失了。别的不说，曹诱的表现，已经让陆垚十分放心到了正式比赛当中，雄狮队对战韩琦的苍鹰队，这场比赛也一定会十分精彩刺激。虽说韩琦最近因为西夏战事的事情，一直没有过多的关心苍鹰队和蹴鞠大赛的事情，但是毕竟苍鹰队的队长，是折克行军中的朋友，顾亮。据折克行所说，这顾亮这段时间，也是对训练十分投入，而且，因为苍鹰队的队员毕竟都是士兵出身，他们在球场上的执行力和体力都是这八支队伍当中独一档的，所以说苍鹰队其实也是下半区当中一个实力非常强劲的队伍。所以，这苍鹰队对上雄狮队，这场比赛到时候也可以期待一下。

    而最后一场第一轮的比赛，由文远队对上旺财队，现在看来，其实很有可能变成文远队单方面的表演赛，本来陆垚觉得这场比赛应该说是毫无技术含量，最后正式比赛可能会变成一场菜鸡互啄的比赛。不过现在，伴随着核心三人组的登场，文远队的实力大增，旺财队肯定到时候是会被吊打的。只不过，旺财队的带头人张茂才，通过对这两天的热身赛的观看，他自己好像也觉得蹴鞠这玩意是一个比较有趣的项目，不知道他今天回去，到正式比赛开始之前，会不会针对现在旺财队的情况做出一些调整，以张茂才的智商，他想要成为一个出色的教练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这正式比赛的八支队伍，实力十分接近，到了正式比赛的时候，第一轮的四场比赛，应该还是会给观众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的。陆垚心里这么想着，自己已经离开了宫门，今天是棠溪驾着马车等在外面。棠溪看到陆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也没有多说话，陆垚上了马车，棠溪也就驾车朝着陆府回去了。

    坐在车中的陆垚继续思考起来，眼下西夏战事吃紧，其实赵祯对这次新蹴鞠大赛重视，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让百姓们都能投入到锻炼身体的队列中来，这样等到征兵的时候，全民身体素质的提升，也会带来军队整体实力的提升。想到这里，陆垚不由得想起了今天没有出现在场边的范仲淹，除了新蹴鞠大赛，最近的大事，应该就还有科举考试的殿试了吧，因为蹴鞠比赛加入了训练时间，殿试举行的日子也就理所当然的延后了，也就是这省事公布考试成绩，也要等第一轮正式比赛结束，这就会造成，大量的对自己成绩有自信的考生，会在这汴梁城中滞留，也因此，张茂才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开始大力改造自己在外城区的客栈。

    想到这里，陆垚开始按排起了自己接下来的事情。现在，新蹴鞠的事情，大部分都已经尘埃落定，按照现在一切的人员构成，到了比赛的时候是可以正常运行的。而现在对陆垚来说，只有一件事情需要陆垚去确认一下。那就是，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陆垚还是要去到鸟巢体育场，而且，最好是带着带头人还有几个队员过去，让他们自己也适应一下新的体育场。其次，陆垚也明白，赵祯将正式比赛第一轮时间拖长，除了为了给所有队伍留出训练时间之外，还有其他的目的，最主要的，就是为了在京滞留的大宋疆土内的考生们，也可以近距离的看看这第一届新蹴鞠给他们造成的冲击。只不过，这学子想要长时间留宿在汴梁，就必须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住宿。就算是这城中有许多寺庙可以收纳学子们，但是太长时间，这些学子们也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寺庙内留宿。但是，不在汴梁城中留着，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毕竟这是宋代，不像现在，高考成绩在网上就能够查到，这些学子们必须在汴梁城中等着金榜公布的时候，其实此时，汴梁城中已经有一些收到消息的客栈老板们，已经开始有了一些计划，他们纷纷出现了打折，或者是先行赊账的方法，来给这些学子们提供便利。但是，就算有折扣，但是也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些学子们囊肿羞涩的根本问题。所以，陆垚此时觉得，自己的另一个买卖也必须提上日程了，那就是，店铺已经装修好，就差将钱搬进去的钱庄。对于钱庄，因为之前的时候一直在建设，所以陆垚也没有时间去顾及，而现在，自己的科举考试暂时告一段落，而且，为了即将迎来的新蹴鞠大赛，还有解决学子们的住宿问题，钱庄的开业已经说是迫在眉睫。不过还好，钱庄这方面，陆垚有一些可靠的帮手。一直帮忙盯着建造进度的张牟，陆垚打算之后就让他出任保安队队长这一职位，配合着陈晨手下的那些队员们，来负责钱庄的安保工作，毕竟陆垚大部分的钱财马上就要转移到钱庄去，所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安全工作还是要做好的。而陆垚的另一个帮手，就是自己的家里人，也就是陆垚的大嫂许氏，不过，现在毕竟是钱庄的前期，陆垚还是打算自己经营一下，等到大嫂摸清楚了里面的门路，再将钱庄交给她来运作。

    通过钱庄，学子们一方面可以解决眼下住宿的燃眉之急，另一方面，学子们至少要在这汴梁城中，待到第一轮正式比赛结束后才离开这里，所以，他们肯定是会观看声势浩大的新蹴鞠大赛的第一轮正式比赛的。

    而随着比赛，另一个产业陆垚也是要操心起来了，那就是足彩。在宋朝这个“赌”为合法的朝代，再加上之前陆垚跟赵祯一起弄得彩票站也是取得了一定的口碑的条件下，现在配合着新蹴鞠大赛，将足彩这个项目推广到所有人的面前，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时机。

    足彩的经营权，是作为蹴鞠大赛冠军的特殊奖励的，而在决定出冠军之前，陆垚就只能自己参与到足彩的经营当中去，每一场比赛的赔率，最低下注金额，每个队伍的介绍分析等等，陆垚都需要制定出来，不然，到时候这些参与到足彩当中的人就会摸不着头脑。

    简而言之，现在陆垚需要主要处理的事情就三个，足彩、钱庄、鸟巢体育场。

    车内的陆垚缓缓将眼睛睁开，他已经思索完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此时，马车也在陆府门口停下了。

    陆垚下车，跟着棠溪一同向府内走去，棠溪看到陆垚的眉头舒展开，心说公子应该已经找到了应对的方法，于是棠溪说道：“公子，明日可有什么安排？”

    陆垚点点头，说道：“嗯，明天早上，你随我再去看看钱庄和鸟巢的情况，哦对了，你起早一些，帮我通知潘文和陈晨、折克行、让他们各自再带上两个队员跟我们一同去。鸟巢体育场这次是正式比赛开赛之前最后一次视察，如果没什么问题，正式比赛开始之前我就不用去了。”

    棠溪点点头，等陆垚都交代完之后，说道：“公子，明日，潘元武老板要登门造访，您是忘了么？”

    陆垚一听，停下脚步，拍了下脑门，说道：“我怎么把他忘了，他是要跟我去菜园的吧，检查食材种子。”

    棠溪点点头。陆垚想了想，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钱庄还有鸟巢体育场，你明天去潘府叫潘文出来的时候，顺便告诉潘元武老板，明天下午的时候，再让他到府上来吧，我下午再同他去菜园。”

    棠溪点头，陆垚心说，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啊。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