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晋国侯的焦虑

    晋国，都城。

    东野西伯与晋国侯他们议完事以后，就立刻返回了府邸。

    因为东野西伯此时预感到晋国即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无论晋国世子姬伯能不能趁机灭掉范氏家族，这个都会成为晋国变革的一个标志性事件。

    就算晋国世子轻而易举的灭掉范氏家族，而且其他家族没有反对。

    但是这件事给其他家族内心的震撼是巨大的。

    如果这次晋国世子剿灭范氏的行动受挫，那晋国宗族的颜面必然受损。

    晋国侯日后的变革计划必然会推行不下去。

    这样反而会让晋国侯更加的急于推行变革。

    如此一来，晋国侯必然会对变革采取更加强硬的措施。

    那晋国的内部动荡就会陡然增加。

    东野西伯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知道晋国侯的心病就是变革晋国。

    让晋国不再走周王室的老路，当晋国侯遇到的阻力越大。

    晋国侯要削弱士族的决心就越大。

    但是晋国的决心越大，士大夫们的恐慌程度就越高，反抗的状态就越强。

    所以在东野西伯看来，这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死结。

    此时对于东野西伯而言，最要紧的事情是将东野氏的孩子们送出晋国。

    因为自己是处于晋国变革漩涡之中的人，无论最终晋国的内乱是什么结果。

    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自己一旦处于牺牲品，被灭族那是随时可能出现的。

    东野西伯回到府邸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东野昊，

    “各家的孩子们都聚集了吗？”

    东野昊为难的说道，

    “有很多家不愿意将孩子送到天子的王畿之地或者齐国。他们听闻晋国侯要建统一的学宫，他们想留在晋国。”

    东野西伯听到东野昊的话，陷入了两难。

    如果告诉家族的人，自己可能会被士大夫针对而灭族。

    或者可能随时成为晋国变革失败的牺牲品而灭族。

    那么整个东野家族的人必然陷入恐慌，说不定很多人会直接带着孩子们逃难。

    想到这里的东野西伯突然眼前一亮，

    随即对着东野昊说道，

    “立刻告诉各家的人，自己身为东野家族族长，已经犯了株连的大罪。如果他们不将孩子送出齐国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

    东野昊很为难的说道，

    “兄长，这怕是要引起恐慌吧？”

    东野西伯知道，晋国的高层斗争是不能告诉家族的其他人的。

    就算说了家族的其他人也不一定信。

    现在晋国这个局面，对于东野家族的人而言。

    就算东野家族的人都逃难了，晋国侯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东野西伯面临的陷阱晋国侯也是能预料的到的。

    “我就是要引起他们的恐慌，即刻去办！”东野西伯训斥道。

    东野昊见自己族兄情绪如此激动，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也不再疑惑立刻就去办了。

    东野西伯刚刚回到府邸，还在思索晋国未来的局面时。

    突然晋国宫殿内的侍从又来传东野西伯进宫，说晋国侯紧急召见。

    东野西伯在路上思索，看来晋国侯这也是心神不宁啊。

    不然不会自己才刚刚离开宫殿，又立刻要召自己回去。

    看来晋国侯也是在左右为难，甚至有些后怕。

    东野西伯被人直接领到了晋国侯的寝宫。

    一般情况臣子是不能进入君主的寝宫的，何况是晋国这样的大国？

    东野西伯觉得晋国侯可能身体有恙了。

    等东野西伯见到晋国侯的时候，晋国侯的确靠在床榻之上，气色很是不好。

    “拜见君上。”东野西伯赶忙行礼。

    晋国侯叹了口气，随即看着东野西伯说道，

    “先生，你觉得晋国的变革还有希望吗？”

    东野西伯猜测，可能是晋国侯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信心了。

    但是东野西伯还是客套的行礼道，

    “君上适才不是已经与世子，国宰商议出良策了吗？何故如此忧虑？”

    晋国侯摇了摇头说道，

    “先生难道看不出来吗？孤也是被形势所逼啊。孤现在突然觉得大也有大的难处。”

    东野西伯听到晋国侯如此一说，突然有些恍惚。

    因为东野西伯与天子分开之前，与天子的聊天中天子曾经说过，

    只要晋国侯一旦开始尝试变革，那立刻就会体会到大国的难处。

    其实小国变革起来反而轻松。

    就像公司改革一样，越小的公司，改革起来越轻松。

    越大的公司反而在改革上越是积重难返。

    常言道，船小好调头，就是这个道理。

    此时东野西伯想起来天子当初跟东野西伯说的一句玩笑话。

    那句玩笑话就是‘除非晋国同意本国的士大夫们独自建国’。

    这句话当时天子说的时候，虽然是玩笑话。

    但是细细想来，对于晋国而言也的确是一条出路。

    如果晋国侯同意本国的士大夫们独立出去建国。

    那么晋国侯拥有的直接领土就相当于一个中等偏上的诸侯国。

    而分裂出去的士大夫们建立的诸侯国，都相当于小诸侯国。

    那么士大夫们已经独立建国了，就不可能再抱成一团了。

    晋国侯与这些士大夫们也没有君臣关系了。

    只要晋国完成彻底的变革以后，再以绝对的优势将这些小诸侯国们一一击破。

    也不会在道义上受到什么指责。

    这绝对是一条妙计。

    国土大，不等于国力强。

    东野西伯认为这个建议的确是良策，就看晋国侯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晋国侯见东野西伯好像在思索些什么，赶忙询问道，

    “先生可有良策？”

    东野西伯这才缓过神来，对着晋国侯行礼道，

    “如今君上一心想变革，但是宗族与士大夫们都不是很理解。而且宗族们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士大夫们肯定不会坐等被削弱。晋国怕是要迎来内乱。”

    晋国侯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好像还有些呼吸不畅脸色憋的通红。

    过了好一会，晋国侯才缓过这口气，脸色也渐渐的好转。

    晋国侯叹了口气说道，

    “这正是孤所担忧的。是不是孤太操之过急了？”

    东野西伯摇了摇头，赶忙安慰道，

    “这不是君上的错，是君上看到了未来的危机。时间会证明君上的做法是对的。”

    东野西伯的这句话，让晋国侯疑惑的内心有了一丝安慰。

    晋国侯虽然得到了一丝安慰，但是想到如今的局面还是陷入了焦虑。

    随即再次看向东野西伯道，

    “先生可有良策？”

    其实晋国侯尽管这样问，其实内心根本不抱希望。

    他只是希望能与东野西伯聊一聊，缓解内心的苦闷。

    东野西伯觉得要是以往自己说出让士大夫们独立建国。

    恐怕会被当成乱臣贼子给砍了，但是现在提一提，就算晋国侯不采纳。

    起码不会招惹来杀身之祸。

    东野西伯若有所思的说道，

    “良策臣下没有，一劳永逸的险招不知道君上愿意听否？”

    晋国侯顿时眼睛冒金光的询问道，

    “哦？说来听听。”

    毕竟这一劳永逸这四个字太过诱惑。枫语蛋蛋的我在大周做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