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恍恍惚惚的找了两天房子，按照手头的这点钱，刨去押金和日常开销，可能都不够半年房租，但继续耗下去也未必能找到什么好的房子，她也没有那个心力去像沐言当初那样租个相对便宜一些的自己改造。

    最后，阿茵只得又联系起了当初的小姐妹，和她们一起合租房子，虽然即便平摊下来的房租也不是很便宜，但胜在房子的环境还挺好的。当初其他人因为coco去世而搬家，却也没有搬远，还是在那个小区里，只是换了另一栋楼，原来的那几个室友，几乎没什么变换，还是那叁五个人。

    阿茵没和她们细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只说自己暂时没有去处，其他人也没有多问，都以为是她和金主掰了又要做回老本行。只是很快便发现，阿茵再也没跟她们一起去夜总会之类，倒是天天看起了招聘软件，背地里这事都快变成小圈子里的笑话了。

    红姐要比她们年纪都大一些，经历的和想的自然就多一点，她是有些理解阿茵想上岸的心情的，要是有机会，谁不愿意好好过日子呢。她手里夹着一根烟，坐在阿茵旁边劝她，“真要是下定决心，其实你就不该回来，外面的钱哪有这一行这么好赚的，在这个环境里来来回回待久了，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阿茵的嘴里也叼着一根烟，靠在床头，她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可能是这几年好吃好喝的把人给养刁了，再也过不了苦日子了，看着那些便宜的房子，她根本住不下去了，所以这又回到这里。

    “怎么？在等人？我跟你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们就是几把上长了个人，说什么你都别当真。”红姐也是个通透的人，看阿茵目光有些消沉的，便猜测道。

    “不是，是个女人。进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听她说完，红姐也是愣住了，缓缓说道，“你这，超纲了啊。”又有些好奇，“怎么还和女的好上了？也是做这行的？”

    阿茵摇头，“正经人家的学生，研究生。写了几个黄色小说，十五那天，警察上门来抓的人。”

    “嗐，这才多大点的事，不就十天半个月的事么，你还回来干什么。”

    “问了律师，可能得一两年。”

    “这么严重？”红姐惊讶的瞪了瞪眼，“哎，文化人犯了事怎么还更惨了。不过你这也别上火，有空了，姐帮你物色个靠谱的男的，你还年轻，好脱身，我这都快奔四十的人了，剩的都是歪瓜裂枣的老男人我也看不上，不然我早都不干了。”

    “她对我挺好的，我想等她，律师说最多也不会超过叁年。”

    红姐叹了口气，“行吧，男的女的其实倒也无所谓，能真的对你好就行，做我们这一行，能遇到个真心人挺不容易的。我这眼看快四十了，别管是男是女是人是狗的，都没遇到个靠谱的，不然我也不想做这个了，年纪大了也赚不到多少钱。等脸上皱纹多点可能就只得去街边了，那遇到的都是什么样的男人啊，想想都反胃。”又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安心住着，她们说的话你别往耳朵里进，都还小呢，等都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

    阿茵就这样暂时住了下来，和其他人的生活节奏几乎完美错开，爱睡懒觉的她，也开始早睡早起准备找工作了。

    都说人生不破不立，但阿茵觉得自己这生活可能是被摔了稀碎，怕是拼不起来了。一连几天，应聘都是碰壁，几乎都是觉得她完全没有工作经验，又有那么多年空缺不工作的时间无法解释，而决定不要她。所以阿茵只能胡乱又编了几条工作经验，哪成想，就招个行政文员类的工作，还要打电话到原单位去问，结果自然是根本没有她这个人。

    阿茵也是挫败，又看起了附近便利店的招聘信息，基本都需要上夜班不说，工资也不怎么多，除去房租，勉强糊口而已。想找个工作实在是太难了，尤其是她什么都不会，什么经验都没有，纯靠编造，去了一试用，也很快露出马脚，又被辞退掉了。

    她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坐过晚高峰的公交车了，挤得要死，日渐升高的气温也让车厢里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本来已经觉得很委屈了，结果一个大叔挤着要下车的时候，胳膊肘正好用力的怼在了阿茵的胸上，疼的她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大吵了一架之后，还没有到站，阿茵就气的先下了车。

    坐在路边，阿茵又委屈又难过，眼看着账户里的钱一天天的变少，可她还是没找到工作，这一瞬间阿茵甚至想，不然还是做回老本行算了，来钱快又轻松，何苦为难自己呢，天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又累又穷。可是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等沐言出来了，怎么面对她呢，她们就真的没可能了。红姐那天说的话，阿茵也是记在了心里，且不说做她们这一行的人，就算是普通人，又能有多少机会再次遇到一个真心待自己好又彼此喜欢的人呢。

    阿茵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睛，太不甘心了，她不想再走回老路了。

    在路边坐了一会儿之后，阿茵觉得还是好累，而且心里的气也没完全消也不想再坐那公交车，于是拿手机软件叫车，比直接打车能省下几块钱。车倒是来的挺快，不过司机好像是刚开网约车，对软件不怎么熟悉，在那摆弄半天才出发，还一个劲跟阿茵道歉，让她千万给个好评。

    这时候阿茵眼睛一转，突然有了主意，她会开车啊，而且开了好几年，那不就是工作经验吗？嗐！怎么能把这个技能给忘了呢。阿茵一拍脑袋，还在车上呢，就打开软件开始看各种招聘司机的工作。

    本来以为自己工作的事情肯定有着落了，可第二天阿茵投了好几个简历也没人理，正纳闷呢，就接到一个hr电话。原来是阿茵没注意看，往同一家公司里投了好几份简历，估计人家觉得烦了，特意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他们只招男的，而且招聘信息上不是写了男士优先吗，还说她自己怎么不注意看。

    “我应聘怎么了？男的不是已经优先了吗，女的多等一会来应聘不让吗，你写的是男士优先也不是仅限男的应聘。”电话那边人的语气让阿茵更生气。

    “写错了，就是只招男的。”

    “你们什么车啊？必须拿几把开的！”阿茵气的简直要爆粗口，那边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没给她骂人的机会。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了，不就是开个小车吗，女的怎么就不能开了，她车技很稳的，凭什么受这个气！

    缓了好一会，这才又往下翻了翻，看见还有招聘网约车司机的，因为之前她打车也遇到过女司机，所以感觉这个应该可以。而且包食宿，月收入还有保底，阿茵越看越觉得好，赶紧投了简历。关键词一搜，好家伙，原来这么多地方都在招网约车司机，而且人家还写明了男女不限，这可给阿茵开心坏了，刚才和那个hr生的气全都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