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拾捌章，半入江风半入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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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长安城，西方，望贤门。 鸿胪寺卿——单煜诚，携鸿胪寺半数官员，在此等待西域诸位使节。 鸿胪寺少卿——江苑杰。自城门内走出说道：“寺卿大人，尚书令携礼部尚书、礼部右侍郎、九门提督到此。” 单煜诚看了一眼一旁的韩林，韩林只是轻轻点头，随后一笑道：“西域使节到访定是为了和谈之事，有尚书令和礼部在场也好，便有劳寺卿大人迎接了。” “先生在此稍候。”单煜诚微微拱手说道。 韩林点头，今日他穿着暗灰多福莲花彩花绒鹤氅，一条冰雪蓝仙花纹金带系在腰间，一头墨黑色的头发，有双目光如炬的眼睛，当真是才貌双全。 片刻之后，尚书令——吴风虎和礼部尚书——赵易、礼部右侍郎——吴昊来到。 看了一眼韩林，吴风虎问道：“这位想必就是殿下指定之人，没有想到阁下竟然如此年轻？”言语之间颇有几分吃惊，当然也能听出其中有几分嘲笑。 韩林侧目微笑道：“在下不是官员，对于朝堂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此事乃是殿下所定，由学宫多次考验才决定让在下到此，在下虽不懂得朝堂之事，但对于西域诸国倒是有着几分了解，所以吴大人不必如此。” 吴风虎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礼部尚书看了一眼韩林，心中暗道：“如此年轻，不惧朝官，此人倒是少见，看来殿下的后手还不是一般的多啊！” 三人皆是身着官服，吴风虎和赵易都已经是年过半百之人，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练出了不怒自威之势，但就算是如此，韩林也能平静面对可见其心境之强。 礼部左侍郎虽然看上去年轻，但却是世家之人，对于朝中之事早就了若指掌，听吴风虎的话便知含义，不由得暗自摇头，对于他的这位叔父他是越发看不透了。 “这般热闹啊，看来咱家是错过了什么好戏？”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身着蟒袍的老宦官缓缓走来，而他便是臻国五大监之一的掌剑太监——浊清。 “见过大监。” 众人见状俯身行礼说道。 浊清微微一笑拱手说道：“见过诸位大人。” 韩林抬手道：“见过浊清公公。” 浊清抬眼看去笑着说道：“韩林啊，倒是许久未见了，没有想到殿下所说的人会是你。” 韩林一笑问道：“不知浊清公公到此是为？” “殿下离京之前曾吩咐，让咱家一同接待西域使节，咱家刚刚去了一趟大明宫，已经打扫干净，便过来看看，使节可到？” “差不多了。”韩林说罢便转身看向城门之外，数里之外旌旗飘扬，自然是那西域使节到了。 吴风虎见状心中暗道：“没有想到此人于浊清竟然认识？看着样子可能不是一般关系，看来老夫这一步棋子不太好下啊！”随后抖了抖身形，走到单煜诚身前小声问道：“单大人，此人究竟是谁？” 单煜诚看了他一眼，思索了片刻说道：“吴大人，此人乃是学宫弟子，殿下在信中提起，他乃是法家传人。” “法家传人？”下一刻吴风虎一怔，单煜诚见状已经知道吴风虎现在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说道：“他姓韩。” 吴风虎听到单煜诚的提示这才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姓韩，又是法家传人，在学宫之中除了法圣一脉怕是没有其他人了。想到这儿，不由得眉头一皱，但有着众人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故作镇定的看着城门之外。 使节越来越近，韩林转身看向浊清说道：“浊清公公，看来这西域使节之中可不单只是使节啊。” “看到了，你有什么想法？”浊清沉声说道。 “想法倒是有，不过在下学艺不精，还需要公公助我一臂之力。” “这好说。”浊清微微一笑道。 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不知道所指为何。 只见韩林迈出步伐朝着西域使节走去，这一幕看得众人一愣，都不知道韩林的目的。 韩林站在城外一里之地，扬声道：“西域到访之诸位，我朝有律，凡入长安者，不得私藏兵刃，习武之人当于城门外记录在册，另不知西域刀王到访我朝，所谓何事？”声传数里，其声如雷。 身后众人听罢皆是一震，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知什么时候有此规矩，不由得看向身后的浊清。 浊清微微一笑道：“诸位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那西域刀王乃是一位江湖人，曾一人斩杀我西域都护府近千人，其中便有学宫弟子。”说的这儿，浊清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单煜诚，其中便有单崇山，虽然单崇山并非是刀王所杀，但与刀王也脱不了干系。 单煜诚正色道：“大监，此事暂且搁置，西域来使，乃是国事不容有失。” 浊清轻轻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众人看向单煜诚也大致知晓其中奥秘。 此时吴风虎问道：“大监，那刀王是谁？” 浊清看了他一眼，但想了想还是说道：“西域江湖有五位刀客，他们都可称之为天才，其中为霸刀——梵陀、刀王——田刹、刀宗——舍事、刀肝——农其以及刀牙——务输。其中以霸刀最为霸道，只要他所见不合心意便一刀斩之，行事方法倒是同怒剑仙有着几分相似之处。而刀王是他们之中成名较早，并且德义兼备之人，只不过立场不同，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听到此话众人无不默不作声。wap. 韩林站在城外，此时一人落在其身前，只见他身着华丽，一头黑发之中夹杂着几分银白，腰间悬挂一柄金色长刀，奢华无比。眉宇之间倒是有着几分忧愁之色，紧蹙的双眉之下，一双清澈的黑眸，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变得黝黑暗淡，而来人便是西域刀王——田刹。 韩林轻声说道：“没有想到护送西域使节之人，居然会是你。” 田刹沉声道：“我也没有想到接待之人会是你。” 显然两人本就认识。 韩林看了他一眼说道：“交出兵刃，随我进城。” “若是我不能？”田刹说道。 韩林摇头说道：“这可由不得你。” 田刹思索了片刻，解下腰间佩刀交给了韩林，韩林倒也不惧，一把手接过，拿在手中仔细打量片鳄口说道：“好刀，就是华丽了一些，血腥味较重，看来没有少杀人啊，只是这血是匈奴的血？还是？” “你可以了吧？”田刹问道。双眼盯着韩林道，眼神之寒，可杀人。 “算了，便如此吧，带上你的世界入城，大明宫已经备好了餐食，不过你们还是先到鸿胪寺放下行李，再前往大明宫吧。”韩林笑着说道。 他虽不惧这位刀王，但此毕竟在天子脚下，再者若是坏了萧若渝所安排的事情，他可担待不起。 “你安排就行。”田刹沉声说道。 说罢便站在一旁此时西域使节也刚好来到，浩浩荡荡，其内各式雕像、动物皆有，还有十几辆马车十分之华丽，看到这一幕即便是韩林也不由得为之一怔。 韩林问道：“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田刹莫不作声。 这西域使节足有三百余人，而且每一位都是圣装出行，那一身穿着那像是使节？ 分明就是富商入境啊！ 单煜诚带着一众官员走上前，他虽然官职不高但接待使节本就是鸿胪寺之事，他为鸿胪寺卿，即便是是皇子在此这些事也需要以他为首。 西域使节站立，自车厢之中走下十二人，有年逾半百的老者、也有二十余岁之少年、有三十而立者、四十不惑者、其中也有女子，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 十二人站定之后自那华丽的车厢之中又走下一人，身着倒是朴素了些，满头花发，手中握一锡金拐杖，身躯微微佝偻，双眼微闭，眼神返璞归真。 见到此人韩林一怔，看了一眼田刹，然后走到单煜诚身前低声说了几句，单煜诚眼神不定，但随即便回过神来。 “西域三十六国使节求见天朝皇帝陛下，还望诸位通报一声。”老者走上前来，沉声说道，声如游龙，似是幽弱，但在场之人全都能够听清。 单煜诚迈出一步说道：“臻国鸿钧寺卿——单煜诚，见过先生。” 老者看了他一眼，将手中拐杖交于身旁少年，随后招了招手，一人取来一只锦盒，老者打开锦盒自其中取出一本册页，然后看着单煜诚问道：“你便是单伟之孙？” “是。”随后取下官帽将其交给韩林，韩林双手捧着官帽只见单煜诚俯身行礼道：“久闻先生之名，未想今日得见，当人生之幸事，此礼为后辈见过前辈。” 老者将手中册页交个身旁少年，俯身微微行礼，随后笑道：“来时老夫才同单伟论道，他言有一孙儿，虽非人中龙凤，但也可位列天才之名，今日得见果真如此啊。” “先生过誉。”单煜诚起身戴好官帽。 老者拿回册页说道：“此乃乌兹国国书，有劳单大人转交于天朝皇帝陛下。” 单煜诚双手接过国书，并没有打开便直接交给了身旁的江苑杰，他此时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没有多想，笑着说道：“陛下有旨，让我鸿胪寺接待诸位使节，诸位先同本官至鸿胪寺，休息片刻之后再到大明宫。” “有劳单大人了。”老者笑着说道。 单煜诚微微一笑道：“请。” “请。” 说罢便带着一众使节进入了城门，而其余官员都不知老者是谁？他们知道单煜诚的脾气，若非皇命，他不会到场，更不会对西域之人行礼，一时间众人都在猜测老者的身份。 韩林走到浊清身旁轻声说道：“那老者便是傅介子。” 浊清眉头微皱，略感惊讶的说道：“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他，看来接下来的事情可比咱家预料的要麻烦一些了，此地之事便交给你了，咱家先回宫，看看陛下和娘娘可有指示。” “是。” “咱家相信殿下的眼光，也相信你的能力，不过殿下所布置的可不单单只有你一人吧？” 浊清是逍遥王的贴身太监，对于萧若渝的谋略虽没有到了若指掌的地步，但也是了解一些，西域使节之事。看似只是西域诸国为臻国纳贡，但其中水可比东海，若错一步便可能万劫不复。所以浊清料定，萧若渝不会将事情交于韩林一人，定还有其他人物。 “浊清公公回来之时便知晓了。”韩林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让他等候。 “嗯。”浊清点了点头转身便消失不见。 他虽然想要知道，但也没有必要坚持此一时，长路漫漫，时间还有很多。 韩林没有看身后官员，而是看向了那渐行渐远的车队，不由得一阵头大，随后转身看向一众官员说道：“诸位大人，便先到大明宫吧，在下还有事，待会于大明宫回合。” 说罢便转身离去。 吴风虎说道：“既然使节已经到了，那便去大明宫吧，看那小子的模样，接下来可能有什么好戏也说不定。” 礼部尚书——赵易，始终是一言未发，似有冷眼看尽人世间之感。 但内心之中已经大致了解了此番西域诸国到来的真正含义，单煜诚看似只是问候一位前辈高人，但对于赵易所见，这不过就是先礼后兵罢了。 “礼”已经送到，那接下来的“兵”是什么开始呢？这一点赵易倒是有些好奇。 还有这一座“战场”是在哪里？西域？臻国？还是就在接下来要去的大明宫？ 赵易微微一笑，转身朝着大明宫的方向而去，他倒是有着几分期待，刀枪剑戟是看不到了，不过口枪舌剑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众人见赵易离开也纷纷离去，前往大明宫。 吴风虎看着赵易的背影，叫了一声：“老狐狸”随后看向一旁的吴昊问道：“近来可好？” 吴昊行礼说道：“近来无事，礼部倒也清闲，只是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让叔父到此。” “原本陛下是准备直接让中书令过来的，但中书令有事便让老夫过来了。” “叔父很少参加接引，不知其中之事。”吴昊笑着说道。 “什么事？”吴风虎问道：“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深浅不成？” 吴昊笑道：“倒也没有什么深浅，昔年单伟，单大人任鸿胪寺卿时，分别介绍官员显得麻烦，除了鸿胪寺卿外，其他人都只是来撑一下排面。” 吴凤虎笑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两人边说边走，渐渐地消失在了城门处。 -------------------------------------------------------------------------------- （本章未完，待续）灵昀子的朝云啸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