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拾玖章，千山望断归来路（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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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旻挥手，以真气为引入太阿剑，布置下三座剑阵，以此为牵制。 随即转头看向李淳风问道：“国师还需要几时？” 李淳风微微摇头道：“阵法随意布好，但现在却无法进行封印。” “这是为何？” “适才他已经引动了此界天道，若是贸然将这道天门封印，此界天道也将有失，所以……” “所以只能将其斩杀？”裴旻皱眉问道。 李淳风捋须道：“只需将他引出天门，贫道以黄道之气将其封印便可出手一战。” “好，便依国师。” “有劳剑圣了。” “无事。” 两人言罢便开始等待，半个时辰之后，那道门户显出道道金光，金光汇聚，一道人影出现于门户的台阶之上。 与此同时，李淳风出手，三道黄道之气，向着那道身影而去。 那身影脚尖一点，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李淳风掐指一算，踏步而行，来到门户那台阶之上，开言道：“剑圣，此便是其真身，贫道这三道黄道龙气能够压制其修为，接下来便靠剑圣了。” “国师放心，旻，以手中清风三尺剑立誓，定将其斩杀。” “狂妄。” “是否狂妄，阁下一试便知。”裴旻说罢便持剑向着那身影斩去。 随即二人大战开始。 李淳风站立于台阶之上，他虽然有着黄道龙气傍身，但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一条路带来的压制，即便身负九州气运，但一步踏出依旧让他感受吃力。 一刻钟的时间，才勉强太上第三十六道阶梯，而此时他身前身后以被汗水浸湿。 长安城。 钦天监，观星楼。 李淳风吐出一口鲜血。 周围众位天师，纷纷睁开双眸看向李淳风问道：“国师……” 李淳风罢了罢手说道：“无妨，贫道以我朝之龙脉，硬抗天道，再有这天师大阵为引，终究还是差了些。”随即他站起身，看向窗外，微微俯身道：“陛下，臣，李淳风，向陛下求一道圣旨，望求陛下可加盖传国玉玺。” 皇宫之中传来一道龙音。 “准卿所奏，可需朕出手？” “无需陛下。” “好。” 随即一道圣旨破空而现，直飞钦天监之中。 上书房外，浊灵吐出一口鲜血。 景和帝将他扶起问道：“可有重伤？” 浊灵微微摇头道：“传国玉玺是由师兄所掌，老奴强行动用遭受反噬也属当然，陛下无需担心，老奴休息数日便可。” “嗯。”景和帝挥袖道：“来人啊，送浊灵大监下去休息。” “诺。”几名内侍走出，搀扶着浊灵离开。 景和帝看向钦天监，微微俯身，随即转身进入上书房。 钦天监内，李淳风双手握住圣旨，重新坐回中间。 天山之巅，李淳风双手捧着圣旨，颂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九州宇内，当证天道，天道之下，为朕所掌，九天之上，若敢行不义之事，朕自当斩之。九天之下，黄道气运，可暂尊国师之令，若有反抗者，当诛，钦此。” 李淳风颂罢，只见圣旨横空，道道龙吟之声回荡九天，九条金龙自圣旨中飞出，汇聚于前，显出上古八文。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此乃穿过玉玺。 玉玺现，一条金龙缠绕李淳风身躯，腾空而上，直至那道门户之下。 李淳风挥袖，身前显现出一张八卦图，手中拂尘轻扫，一道道紫光向着那道门户而去。 与此同时，数道金光向着李淳风压来。 只见李淳风身前那九条金龙横身，直接将其镇压。 那道身影喝道：“你敢以龙脉之气禁天门？当真要鱼死网破不成？” 李淳风轻笑一声道：“阁下破空而来，便留于此界一览繁华如何？” “哼~。”那道身影冷哼一声道：“尔等休想困住本座。”说罢身形欲动，便见一剑破空而至，正是裴旻出剑。 “尔当真要挣个你死我活不成？” 裴旻立空，微微颔首道：“阁下乃是九天之骄，本座已剑入圣道，九州之内敢称无敌于世，今日便趁此时机，同阁下一战，此剑唤名——神归，敢问阁下应否？” 那道身影大喝一声，随后全身一震，化为一尊佛像，身后光相转动，亦如金刚怒目，抬手之间道道金光闪耀，汇聚二枚金珠向着裴旻飞去。 李淳风见状笑道：“好一尊佛门明王，久闻不动明王之名，今日一见乃贫道之幸。”说罢，口念上古法诀，右手掐指口中吐露真言，向着那道门户而去，一旁的八卦图也随之演化，直接笼罩那道门户之上。 随即盘膝而坐，口道：“剑圣且拖住片刻，贫道需要些许时间。” 裴旻一边大战一边问道：“不知国师需要几时？” “半个时辰。” “好，那本座便以这漫天一剑，一剑问佛门。”裴旻左手握剑，一剑斩出道道剑气横空，直向着那尊明王像而去，右手掐指。 口念道：“天河悠悠万法空，江湖如墨逍遥风。九天一剑雷霆落，乾坤一方震洪钟。修道证身谁能阻？百川归海水自长。天地沉浮归何处？自笑黄泉本归乡。”【诗名：万剑归宗】 随着裴旻的声音落下，漫天金光化为一柄柄长剑，放眼望去，上至九天，下到天山，左右五十里皆是飞剑，当以百万数，裴旻双指一动，口道：“此剑，乃本座座下大弟子所创，剑名——万剑归宗。” 随即双指轻动，一剑落，万剑齐出。漫天万剑，如是剑雨，自上而下，自下而上，自左而右，自右而左，似那百川倒海，奔流不息，又似海纳百川，万法齐聚。 看到这漫天一剑，就算是李淳风心如止水，此时也不经感慨道：“世间当再出一剑圣，若是当日他用处此剑，贫道不及也。” 裴旻捋须笑道：“此剑可传千古，本座能有此弟子，亦是一件幸事，他已经超越老夫了。” 李淳风道：“此劫落幕，贫道自当告知天下，江湖再出一位剑之圣人。” “虽是虚名，但江湖未老，老夫代他谢过国师。”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那一剑剑飞行，引得漫天剑气回荡，在天山之下，不少人驻足观望，其中多是江湖之客。 此时一人抱拳道：“敢问剑圣，此剑可有名？”他一袭白衣，身后有一硕大的“闻”字，自然是百闻阁之人。 裴旻微微一笑道：“看来不劳国师了。” 李淳风笑道：“江湖自当靠百闻阁，至于江湖之外的地方，便靠我钦天监。” 裴旻说道：“此一剑，当传千古，乃春秋剑神所创，剑名——万剑归宗，此一剑，不负春秋之名，当有剑圣之实。” 山下那百闻阁弟子俯身道：“多谢剑圣，剑圣之言，晚辈会转达阁主，春秋剑神，当在传美名，春秋之后，自有剑圣再现。” “嗯。”裴旻点头道：“去吧，都散了，此战非同儿戏，诸位当知，不得传扬，若有暗传者，百闻阁知晓如何吧？” “是，晚辈知晓，晚辈告退。” 随之众人也同时离开了天山。 ---------------------------------------- 于阗国。 两名老者徒步而行，一人负剑，一人背着书篓，两人同时向着天山方向看去。 谢诗道感慨道：“此剑当越万古。”随即取出一张金纸，提笔书写：“万剑归宗，可越千古，天下江湖，当自勉之。”随后向着后方一丢，一人将其接下。 “看来先生早就知道我在。”此时一道身影走出，一袭白衣，相貌俊朗，双眸被白纱掩盖，如翩翩君子独立世间。 谢诗道笑道：“没有想到会是慕容公子亲至，真是让老夫有些惊讶。” 王翁转身看了他一眼问道：“是殿下让公子拦我？” “剑神说笑，希之自知拦不住剑神，临城到此只是想要记录这一战，仅此而已。” 王翁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谢诗道则是笑道：“没有想到藏了这般久，老夫方知这百闻阁是谁主掌，慕容公子藏得很深啊！” “江湖百闻，学宫虽不入世，但总是需要了解一番，还望先生莫要怪罪。” “老夫可不敢，既然慕容公子有意，那便同行如何？” “自然甚好，只是临城尚有一些事情未办，也不好让剑神和谢先生久等。” “无妨，老夫会在此地歇息二日再行出发。”王翁说道。 “那便两日之后，城外合道。” “好。” 说罢两人便直接离开，慕容临城长叹了一口气问道：“希之又有何事？” 此时暗影现身说道：“殿下有令，召西域暗卫齐聚。” “这是要参战？” 暗影摇了摇头说道：“此战无论胜败，皆会有人死去，殿下只是让暗卫现身，为剑神守住东西而已。” “我知道他的心思，暗卫的人就不用动了，我带了三百名弟子，若是有事，我会出手。” “有劳六公子。”暗影抱拳道。 “你且回去吧，你不在希之身旁，我不太放心。” “是。” 暗影说罢退去，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还真是麻烦。”慕容临城呢喃一声后，转身消失不见。 ---------------------------------------- 天山之巅，九天之下。 万剑齐出，攻明王真生，重剑压空，一声低吼袭来，只见他全身散发金光，若是一口巨大的磬钟将他给围绕其中。 裴旻踏步而行，一剑落下，直接震碎了那口磬钟，随即指剑杀去，但那明王真身一动，一道玄波直接将周边万剑震开，双掌化拳，如是双山而动，向着裴旻袭来。 两者相击，以空手白刃相交，道道金光震出，两人各不相让，运转真气相互抵抗。 “好一尊不动明王。”就在二人交战之时，那道天门被八卦阵缩小，其内金光也悉数散去，那明王真身被裴旻一剑震退数丈，他怒目而视，大喝一声，门户颤抖，再有金光飞出。 李淳风喝道：“退。” 金光溃散，门户消失，尽归八卦图中，挥手之间，李淳风接下八卦阵，于空中书下一个“镇”字，然后再以道门之法将其彻底封印，起身而立，拂尘轻扫，一步踏出，似幻似影，直接来到裴旻身旁。 裴旻长叹一口气，嘴角已溢出鲜血，李淳风掐指诵咒，漫天星河显现。 随即两人一同出手，一道、一剑，震得此方天空颤抖，径直向着那明王真身而去。 佛，道本同道，亦是天地正道，此番一战谁是谁非？ 三人相战于空，西方残阳落山，漫天星河之下，李淳风施展道法，布下天地三才阵，借漫天星辰，与之一战，来回三百余招，可稍显端倪。 李淳风站定，掐指念咒。 裴旻握剑而行，来回相战，三剑齐出，皆被挡下，而此时裴旻已是满头大汗，双臂多有伤痕，只见那一拳袭来，也再无力相抗，就在拳落之时，李淳风清灰袖袍，将其化散， 随即踏步，脚底生莲，一步步迈出，天若池塘，一朵朵莲花绽放。 李淳风道：“皆是万道法，天地可长生。一言万法随，九天之地自逍遥。步步莲花开，贫道方见真武真身。” “好一个道门奇才。”那明王真身低吼道。此时他也是油尽灯枯，但他不甘，不甘陨落此地，他双手握拳，身后光相呼应，一拳之威，真的天地一颤。 但拳到李淳风身前便化为无形。 “佛门本善道，奈何阁下却入魔道，心非善，难修真果。海乃百川，乃道门之法，昔年佛门大才同贫道一战，不分高低，而今阁下所用佛法皆被一一化解，当真让人心寒。” “哼。”那明王真身冷哼一声道：“佛门？不过只是自认为佛罢了，昔年本座也有佛心，乃是佛门有道，千金难入。不过你们想要斩杀本座，可还没有那个能力。”说着他身冒金火，肌肤被寸寸烧毁，无声，无怒。 李淳风见状微微摇头道：“此又是何必呢？”随即挥手接下三枚舍利，将其送到了寒潭之中。 然后看向裴旻说道：“剑圣，此间事了，贫道也该回去了。” “国师请便。”裴旻说罢，身形下落，重新回到了寒潭之上。 李淳风身形一动，消失不见。 ---------------------------------------- 钦天监。 李淳风将那八卦图取出，抬手，只见那天枢楼一动，被移高了三分，随即推手，将手中八卦图，送入其中。转身看向众位天师说道：“旁贫道要闭关一段时间，天枢楼自今日起，除林天师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出一步，林天师自今日起便镇守天枢楼吧！” “是。” “此番能够封印此物，乃诸位之功，待贫道出关自会告知陛下，在贫道闭关之后，药皇会入京坐镇，但在此之前还需有劳诸位，守住京城，待逍遥王回归。” “诺。” “诸位去吧。” “我等告退。” 众位天师离开之后，李淳风吐出一口鲜血，大口喘气，随即盘膝而坐，运功疗伤。 此一战他伤得不轻。 一夜无话。 翌日。 天下皆知，国师李淳风重伤闭关，药王谷药皇入长安。 但众人所关注的，还是逍遥王——萧若渝。 -------------------------------------------------------------------------------- （本章未完，待续）灵昀子的朝云啸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