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圩贰章，迟日江山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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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水镜先生的讲述，李太白原本平静的心掀起了一丝波澜，他也不知这是为何？ 水镜先生挥手间，由黄沙堆积而成的白帝城重新归为尘土，他起身走向李太白说道：“那一战之后，你师兄便休息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他也带着妻子四处寻找能够继承姜源剑道之人，但始终没有寻到真正能够挥舞《西蜀剑舞》的剑客。就在他们决定要返回长安之时，却闻百越造反，欲吞九州，无奈他只得奔走百越之地，而也就是这一走却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补全的伤痕。” 李太白说道：“当时我身处西域，得知此事之后已经是两年之后的事情，师兄从来不会因为一件事而劳心，没有想到师兄还会有一位良人相伴。百越国师之名我早有听闻，但他当真有如此实力？能够让师尊出手，他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 水镜先生摇头道：“不是实力，而是他身后的东西。” “他身后？” “是。”水镜先生捋须道：“百越国师名唤幽灵，自身实力也不过是神游巅峰，以你师兄当时之能，胜他不难，最多就是吃一点苦头而已。” “他的身后究竟还影藏着什么？” “九黎族。” “九黎？” “九黎乃是上古大族，乃黑帝蚩尤血脉，现在苗疆之中的九黎族不过只是其中三部而已，九黎族之中上三部为巫；中三部为蛊；下三部为兽，九者相合便是真正的九黎。当年巨鹿之战后，九黎族被流放蛮荒之地，也就是现在苗疆、百越之地。经过数年沉淀，上三部欲重新夺回土地，但中三部和下三部借持反对，如此，决裂。上三部进入了百越；中三部依旧留在苗疆；下三部进入了南诏，也就是形成了如今格局。” “那中三部现在何在？” 水镜先生笑道：“不就在此地吗？” “这里？” 李太白有些迟疑，他并未有感受到任何蛊虫的存在。 水镜先生笑道：“此便是中三部的汇聚之地，但非是养蛊之地，在这里的人多数都是平常之人。” “难怪。” “数月前，我命黎广带人入江南道，寻找百越国师——李宣的下落，可是到现在我也没有等到，你可见到他们了？” 李太白摇了摇头，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数道：“我虽然没有见到，但暗卫却一直在监视他们。” “暗卫？”水镜先生笑道：“看来太子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来历，他们身上都藏有蛊虫，若是他们受到了危险，老夫能够感应到。” “先生，您……” 水镜先生捋须笑道：“老夫不是修行之人，一身修为也不过刚入天境，若非体内蛊虫，老夫早已作古。” “原来如此。” “这天下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善与恶只在一念之间，它就如同一条独木桥，只要能够走过，便可高枕无忧，但这一条独木桥远比想象的要长的多，现在的你也在桥上，可莫要一步走错，万劫不复了。” “太白知道。” “当年百越之战，你师兄以三剑之威破开百越门户，只差半步便能够将百越王斩于马下，但却被一人给挡下了。” “那人是百越国师？” 水镜先生摇头道：“那是一位少年，他以剑对剑，将你师兄的剑气给很好的化解了，而他也是现在于你其名的，百越剑仙——素卿。” “没有想到是他？” “当时那一剑，虽然耍了些小聪明，但不得不说他很有天赋，也就是那一剑，为百越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百越国师到了？” “不错。” “幽灵当时正在闭关，他的速度虽快，如不是素卿的那一剑，他也不能以巫术将百越王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后来你师兄同他大战，整整一天一夜，谁也未能占得上风，后幽灵不惜献祭生命动用九黎秘法，将那些沉睡中的巫给唤醒，以九人之力才将你师兄给逼退。” “沉睡？” “那是九黎族的特有巫术，能够让人在沉睡之中修炼，身体依旧保持在沉睡前的模样，而若是要将其唤醒，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以自身真气为连接，让其吸食，而这也是最危险的，稍有不慎便可能走火入魔；另一个便是以生人鲜血为引，将其唤醒，所用之人境界越高，被唤醒之人的实力便越强。而这样做轻则生灵涂炭，重则国破家亡。” “没有想到这天下还有如此邪术？” “这算不得什么，他们之中最强大之人已经被道圣斩杀，若是他还存在世间，那才是真正的黑夜。当时你师兄无奈，只得求助裴兄，裴兄万里借剑，一剑斩杀了幽灵，也将刚刚苏醒尚未恢复的巫斩杀了大半，不过还是有几人跑了。而百越之战结束后，你师兄重伤返回，本想接着妻子回归长安，但不曾想，‘地府’来袭，将她视为你师兄，被一刀斩杀。后你师兄大怒，斩杀了其中多人，东方间言也被重伤，逃回九幽地，你师兄一怒之下之下闯入九幽地，将‘地府’之人杀伤大半，若不是九幽地之主出手，你师兄还真有可能一把火将九幽地给烧了。经此一役，你师兄也从神游巅峰一落之自在地境，深居长安三十载，直至去年。” “九幽地吗？”李太白握拳道。 水镜先生摇头轻叹道：“你若是想要为你师兄或是为太子出气，人可杀，但九幽地不可伤。” “这是为何？” “现在的你还不需要知道，待你踏入神游巅峰之时，你师尊自会告知你一切，你师兄的事情老夫也只知道这些，其余的学宫会给你答案，至于你的心结？老夫无能为力，一切只能看你自己。” “有劳先生解惑。” “去吧，出了此地，一路向西，行三十里有一山洞，穿过山洞之后，顺着暗河行走，直至出口你便能够看到中三部之人，老夫已经传书过去，他们的族长会将他所知晓的一切都告知于你。你知道一切之后便返回吧，若是老夫所料不差，现在琅琊王氏之中，上三部之人有参与其中。若是他的实力尚未恢复，一场大斩足以让他重回巅峰，告知希之，让他莫要冲动，这里有四封信一封交于希之、一封交给怀安、一封交给虎痴，最后一封待你回京之后，亲自交给天子。” “是。” “去吧，老夫不日也要离开此地了。” “先生何去？” “不可说，不可说。” “能否再见？” “若是有缘自当再次相见，若是无缘此生再无相见。” “太白知道了，告辞。” 水镜先生点了点头。 李太白也没有久留，将信放好转身便离开了。 水镜先生看着李太阿的身影，笑道：“倒是一个不错的剑客，裴兄啊！看来还是你选弟子高上一筹啊！我那弟子，哎！一个先我一步而去，一个不知身在何地？倒是让老夫这个为人师者去寻，这天下有此礼吗？”摇头之后，转身进入了祠堂。m. 地面上黄沙汇聚在一处，顺着石道重归地底。 ---------------------------------------- 徐州，琅琊郡城，琅琊王府。 自从龙虎一役，琅琊王府便一直被一片黑云所笼罩，此时的琅琊王府完全没有了昔日的辉煌，剩下的只是冷清。 一声破碎声传来，随后又是一句“滚~。” 一名丫鬟走出了卧房，后面站立的丫鬟都瑟瑟发抖，手中的托盘上放置的青花瓷碗，随着发抖发出“卡擦擦~”的声响。 此时一名女子走来，看了一眼丫鬟说道：“给我吧！” “这……” “放心没事。” “行，你万事小心，现在王爷正在气头上。” “我知道，你们都退下吧！” “好。” 女子接过托盘，打开了房门，走进去。 刚一进入便听到一声虚弱而又严厉，夹杂着愤怒、不甘的“滚。” 女子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用脚关上了房门，径直走了过去。 绕过屏风，只见虚弱的琅琊王，正低着头掩盖怒火，抬头之时看到女子的到来，脸上闪过了一丝吃惊。 “本王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现在本王是不是该称呼你为血统领？” 血染莞尔一笑道：“王爷叫什么都行。” 王振义死死地盯着他，质问道：“你是来看本王的笑话的？还是说萧若渝是让你来杀我的？” “王爷这是哪的话？我一个统领又如何看王爷的笑话？再者说如果殿下真的要我杀你，我又会光明正大的来到王爷的眼前呢？” “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知道的不是都已经清楚了吗？” 血染将托盘放在书桌上，佝下身看着王振义说道：“王爷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吗？” “你究竟想要如何？难道真的要将我琅琊王氏赶尽杀绝吗？” “这不是王爷一手造成的吗？” “你……” “王爷何必动怒？琅琊王氏若无谋反之心又岂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只要王爷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我可以保证世子殿下的安危。” 听到血染如此说，王振义一怔，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这唯一的血脉，沉思了片刻，王振义猛地抬头道：“本王如何信你？” “信不信在王爷，若是王爷能够将我想要知道的告诉我，我想太子殿下也不会在意一个是生是死的世子。” 王振义咬着牙，冷冷的问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血染转身坐在了太师椅上，饶有兴趣的说道：“在王府我也呆了够长的时间了，对于王府的一切我也十分清楚，我想要知道在王府水牢之中关押的那一名方外之人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 王振义直接跳起身，冷声问道，身上的气势倾泻而出，真气包裹全身，直接向血染冲去。 血染微微一笑，挥手间便将这一切给恢复如初，他看着王振义道：“王爷别忘了，我出身暗卫。” “好，好，好，很好，好一个暗卫，都怪本王一时疏忽，没有想到会将你这样的人给招入府中。”王振义气极反笑，一字一句的说道。 血染问道：“王爷现在能够告诉我了吗？” 王振义重新坐回椅子上，直接靠在椅背，然后无力的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的说道：“他是百越之人，准确的来说他是九黎族之人。” “九黎族？” 王振义点了点头说道：“事情还要从三十年前说起，那年我奉命调查琅琊百姓离奇失踪之事，在泗水上方的一片丛林之中见到了此人，我见到他时，他正在啃食一个幼童。后来我联合八名侍卫将他拿下，几番拷问之后，得知他便是剑神一直在追杀之人，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何剑神追到一半便未继续追击，他一路向东，出了苗疆，横穿渤海入了徐州。为了提升实力，便以鲜血为引，原本我想将他直接斩杀，但乃是父王反对，只得将他囚禁于水牢之中，这一关便是三十年。” “原来如此。”血染呢喃一声，随后看向王振义道：“自那以后他从未离开过？” “没有，水牢基本由本王镇守。不过……” “不过什么？” “本王外出之时，父王会借此时机查探，虽本王没有亲眼看到，但守卫曾言，父王每一次探视之时皆会带着食盒，说是要同饮几杯，但每一次离开之时，守卫从来闻道酒味，反而是闻道了淡淡的血腥。” “也就是说，老王爷在暗中以鲜血恢复他的实力？” “不无可能。” 血染一笑，看来琅琊王氏谋反不是从王振义才真正开始的。随后她沉声问道：“你身后之人究竟是谁？” “你究竟想要如何？” “告诉我，我可保世子无忧。” “你……” “是谁？” “是……” -------------------------------------------------------------------------------- （本章完）灵昀子的朝云啸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