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6 章 兄弟战争99

    不得不说,干柿鬼鲛的话有些惊世骇俗。毕竟，那可是整个忍界的上层人物，就这样随口喊打喊杀,属实有些不太妙了。

    也正因此，不仅是宇智波鼬，神威空间中的宇智波带土也很有兴趣地等待着某只小奶猫的回答。

    “……撇开做得到做不到这个问题不提,”带子喵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鬼鲛君,你的思想可有点危险哦。”

    “哈。”干柿鬼鲛笑了声,“刚才不都说过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唔,或许应该说是‘危险分子’,毕竟……”

    “停！”带子喵果断说道,“再说下去,我担心你必须杀我灭口,或者长期绑架我。”

    “……”倒是不傻。

    “不过,杀人的话题啊……”

    “讨厌？”

    “确实是不喜欢,但是,也没那么讨厌。嘛,毕竟……”带子喵叹了口气，“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们的生活常年与死亡为伍，杀和被杀，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吧？”

    干柿鬼鲛笑了声，抬起手朝小奶猫抓去：“看起来也不到一岁,说话这么老气横秋做什么？”

    宇智波鼬抬起手,无声地挡住了同伴的手。

    “……鼬桑？”

    “就让它继续坐在这里吧。”

    “这样……好吧。”干柿鬼鲛缩回了手,看着蹲坐在少年肩头的小奶猫，又认真看了眼同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微妙地觉得这一人一猫有些相像。也不知该说这猫像人，还是该说鼬桑像猫。不过话又说回来，比起鼬桑，总觉得这只猫和真老板说不定更像呢。

    沉思ing。

    “怎么不说话？”宇智波鼬神色沉静地注视着肩头的小猫，“觉得那些人不是坏人，所以不应该被杀吗？”

    “唔，”带子喵想了想后，回答说道，“鼬君，首先我们必须明确一点，能做到那个位置上的人……已经很难用单纯地‘好人’或者‘坏人’来概括了。‘影’这个词本身，就背负着‘黑暗’，而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忍者，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满手鲜血呢。虽然有些人的确已经坏到流脓无可救药……嗯。”比如说团藏。不过就算是老师，虽然本质上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但也是在战场上杀出的赫赫威名呢……

    “……”宇智波鼬认真地思考了下，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你说得对。”譬如说三代目，比起卑鄙无耻的团藏，他无法定义对方到底是好还是坏——若说是坏，他的确多年以来守护村子以及大家，对他也称得上和颜悦色；但若说是好，团藏做的那些事，他真的不知道吗？那些命令……没有他的许可，也根本无法发布吧。他本着求知的心情，问道，“那么，该用怎样的词语来概括呢？”

    “合格，或者不合格吧。”带子喵想了想后，回答说道，然后，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世界的弟弟心中所想的她，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譬如说木叶的三代目，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确是个合格的火影，但现在……”她摇了摇头，“说实话，已经算不上合格了。”

    “哦？”干柿鬼鲛笑了，“明明是木叶的忍猫，却不认同木叶的火影吗？当心传出去会被当成叛徒。”

    “看看你们的护额，”带子喵回答说道，“从叛忍口中传出去的话，谁会信啊。”

    干柿鬼鲛：“……”不好意思，在下是卧底。

    宇智波鼬：“……”真不巧，我是木叶的卧底。

    带子喵当然知道这种事，但是，她怕吗？她显然不怕。

    “不压制黑暗摒弃黑暗根除黑暗，反而选择与黑暗同行的人，被反噬吞噬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带子喵微叹了口气，如此说道，“曾经是可能有转机的。”

    “……木叶的四代目？”宇智波鼬下意识回答说道，事实上，他想过很多次，如果当年四代目没死，那么宇智波未必会走到……那一步，他和佐助，也未必会是如今这注定要“互相残杀”的命运。

    可惜，万事万物没有如果，就算是再强大的幻术，也不会让幻想变成现实。

    “嗯。”带子喵点了点头，“可惜，他被一个不知名的宇智波害死了。这个不知名宇智波的行为，也变相将宇智波往毁坏边缘推了一大步，这一点，鼬君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

    神威空间中的宇智波带土：“……”又是在变相处刑他么？啧。

    “话题扯远了。”带子喵不欲多提这个世界弟弟的伤心事，转而继续说道，“就这个意义而言，我个人是认为，木叶换一批上层也许会更好。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一，”她弹出一根爪爪，“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这群人维持着木叶的稳定，而木叶的稳定也直接关系到忍界的稳定。你们想象下，若是某一天，木叶上层突然集体死去，整个村子乃至火之国会瞬间陷入混乱，其他村子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一场大战想必在所难免。”

    宇智波鼬顿时蹙起眉头，因为他是真的厌恶战争，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都想要维持着“和平”和“安定”。

    “第二，从三代目曾经传位给四代目这件事可以看出，他确实没有贪恋权势的想法，那么问题来了，四代目大人去世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出现五代目？好，鬼鲛同学，”带子喵抬起爪爪指向干柿鬼鲛，“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干柿鬼鲛无语：“……木叶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扣五分。鼬同学，你来回答。”

    宇智波鼬没有介意对方的称呼，而是在稍微认真思考了下后，缓缓回答说道：“因为无人可以服众？”

    “没错。”带子喵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再也没有出现像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那样能够服众的强大忍者。木叶上层……从他们这些年的行事风格和一些措施可以看出，内部有些错综复杂甚至混乱，退位又重新掌权的三代目大约对不少事已经有些有心无力了。”

    神威空间中的宇智波带土微微出神：是啊……到哪里再去找像老师那样出色的人呢？老师，除了总是迟到和眼睛有点问题外，基本没有任何缺点了。哦，还有太重感情，其实他原本不必死的吧？当然，老师果断地将自己喂给了死神，也给他省了不少事就是了。

    “也就是说，现在木叶上层其实无人可换。当然，村中的人才确实有不少，但是……强行将他们捧上去，说不定反而是在害他们。毕竟……”带子喵冷笑了声，“有些人，心心念念地只想着自己上位，一味地暗地积攒力量努力排除异己。”

    宇智波鼬垂下眼眸，他知道对方说的是谁，并且，他不认为这是错误的话语。

    “第三，”带子喵再次弹出一根爪爪，“如果说某天，嗯，就像鬼鲛君刚才的危险发言一样，一群危险分子跑去木叶试图杀掉上层取而代之，说实话，这群人也未必就会比现在那群人做得好。”

    “……”

    “而且就像我说的，世界变成现在这样，那些上层固然要付一部分责任，但并不意味着上面换一个人或者一批人就会变好，这需要大家的努力。还有就是，那种怀揣着‘如果让我来做，如若让我来主导世界，一定能拯救一切’念头的家伙……说实话，也挺危险的。”

    “危险？”宇智波鼬认真问道，“如若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明对方相当强大，而且愿意将这份强大用在保护改变世界上，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他曾经和止水哥一样，误信团藏是这样的人，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失望，但这不代表他就不希望见到这样的人。

    “听起来确实是一件好事，但是啊，鼬君，”带子喵神色认真地回答说道，“认为自己仅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改变世界，本身，就是一种傲慢。这种傲慢，也许与木叶上层其他村子上层那些只因为一己想法就擅自改变他人命运的家伙，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神威空间中的宇智波带土沉下脸来：这只小猫，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它知道什么？它这又是想否定什么？

    “最简单的分辨方法就是——”带子喵微叹了口气，“这些强大的人在操控比他们弱的人的命运时，问过一句吗？你们，愿不愿意这样。”

    所以，鼬君，你在擅自决定小佐助命运的时候，问过他一句吗？

    ——佐助，你愿意吗？

    无论多少次，小佐助的回答也许都是……

    ——尼桑，我要和你和爸爸妈妈和大家在一起，哪怕没办法活下去也没关系。

    宇智波鼬：“……”

    带子喵看着陷入了深深沉默中的少年，再次叹了口气，回答说道：“有时候……‘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付出这么多，全部都是为了你’这种话……对于受惠者本人来说，其实没那么美好的。又或者说，他们压根不觉得自己在受惠，甚至会因为被剥夺了选择权而觉得相当痛苦。”她深深地看着这个世界的一直一直在思考也一直一直很迷惘的弟弟，轻声说道，“鼬君，你还很年轻，我不知道你未来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想不想站到高处去号召引领些什么呢，但是……民意真的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不可以轻易被它们裹挟，但也不可以轻易忽视，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大海，而站在上位处的人，说到底，只是一艘被托举起来的船只而已。”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站在世界对立面的人，就算不出现所谓的“主角”，也迟早会被潜藏在人们心中的“反抗的种子”击倒，这就是“世界的意志”。

    无论什么时间，无论哪个世界，都一定——

    会是如此。

    因为已经亲自做过且亲眼见证过很多次了，所以带子喵……不，宇智波带子坚信着这一点。

    “不要觉得自己太了不起，因为你站在高处只是被大家选择了而已；也要坚信有些事情是只有自己可以做到的，因为你被所有人坚定地选择了。”

    “……”

    良久的沉默后……

    宇智波鼬抬起眼眸，伸出涂抹着紫色指甲油的手，一把掐住了小奶猫的脖子，嗓音低沉地问道：“你……是谁？”三千琉璃的宇智波带子拒绝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