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离别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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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之后,齐誉就把母亲和妻子叫了过来,说明了不日即将南下的事情。 并告知,自己的新任官职是:琼州知府! 知府俩字的意思倒是听明白了,可那琼州府又在哪儿呢? 也如永川府那样的远吗? 柳荃和周氏全都是一脸茫然,脑子里完全没有概念。 不过,在齐大郎的再三讲解下,她们俩终于弄清楚了大概方向和距离。 琼州,是一个天涯海角般的南方之地,来回一趟可谓是万里之遥,属于是名副其实的山高皇帝远。 可比永川府要远多了。 周氏皱起了眉,一脸担忧地说:“我说大郎呀,你这身上的骨伤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可以长途跋涉呢?” 柳荃也劝道:“相公,依我之见,你不如向皇上告个假,待伤势完全好了之后再行出发,你是因护驾才受的伤,他总不能不通情理吧?” 这个节骨眼上,家人们并没有太在意他仕途如何,而是关心起了他的身体状况。 齐誉听得心里一暖,轻轻一叹,道:“这事若放在平时,我肯定会告假修养,待伤势痊愈了之后才去赴任。但现在情况特殊,琼州的形式十分严峻,我丝毫不敢耽误时间。” 严峻? 这什么意思…… 柳荃心里一颤,连忙追问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 随后,齐誉便把大地震以及土司叛乱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不说还好,一说之后她们娘俩就更担心了。 你看,这一个天灾,一个人祸,任何一个都是不得了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又是同时发生。 琼州,绝不是什么善地。 婆媳俩不由得齐齐皱起了眉头,脸上更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放心。 柳荃咬咬牙,说道:“相公,要不咱们举家前往吧?” 周氏也附和道:“我觉得也是,无论是吃苦,还是享福,咱们一家人都不应该分开!” “万万不可!”齐誉断然拒绝,又解释道:“现在的琼州府定然十分混乱,治安不济不说,还缺少吃的粮食和必需的药品,鉴于此,你们还是先安心地呆在京城,待琼州那边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再去团聚不迟。” 道理上来说,确实如此。 柳荃和周氏互望了一眼,全都踌躇起来。 现下情况特殊,若是家人们同往,不仅帮不上他,反而还成了他的累赘。可若是不同去的话,又有谁来贴心照顾他呢? 这一刻,柳荃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样的话,就提前买个使唤丫头了。 最起码,能在南下的途中照顾相公的饮食起居,而现在事出紧急,到哪儿去寻合适的呢? 齐誉见妻子眼神闪烁,便猜到了七八成,于是劝慰她道:“你们不必忧心,皇上已经安排了黄飞以及另一个侍卫沿途护送,途中不会有事的。” 对于皇帝的这个安排,齐誉多少都有点犯嘀咕。 这两人同往,意在是保护自己呢?还是监视自己呢?或者说,两者兼而有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自己只求个安全而已。 而后,齐誉又给家人们做了一些思想工作,总算是说通了。 婆媳俩人也知皇命难违,也就没有再多坚持。 周氏琢磨了一阵儿,决定给佛主多烧上几炷香,来给儿子祈求平安。 柳荃则是提前准备起了丈夫的行李,免得到时来不及,路上穿的和用的,一样都没落下。 门房里,齐誉又特地和童延火交代了一番,语气里,同样也是一大堆的不放心。 “大人放心就是,有俺在家里看着,绝不会出什么篓子。别说是宵小之辈,即使是大内侍卫来了,也得给俺趴在地上接受检查。”童延火拍着胸脯,豪迈地说道。 这话没毛病。 因为,真见过。 齐誉想了想,又嘱托道:“童兄记住,咱家不惹事,但也不必怕事,若有人欺负咱,就立即还以颜色!家是我的一切,不容有任何闪失!嗯……真若遇到了难处,你就去找殷俊殷大人帮忙,以他目前的势力,是可以庇护一二的。” 童延火掏出了纸笔,把他的叮嘱一一记下。 嗯? 这兄弟什么时候学会认字了? 童延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小姐教给我的。” “小彤?”齐誉恍然。 犹记得,在他俩之间,曾有个互相学习的约定,小彤教给童延火识字,而后者负责教授武艺。 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这日积月累地练下来,小彤的武把势已经有模有样了,虽不知她的功夫到底如何,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齐誉非常相信,即使学到童延火的一招半式,也足够对付普通人了。 …… 傍晚时分,宫里派人送来了齐誉的任命文书,也就是说,现在可以随时启程走马上任了。 不料,这事却被小彤机灵地察觉到了。 按照齐誉本来的想法,自己远行这事暂时不告诉孩子们,免得他们依依不舍,心里难受,没想到还是露出了一些马脚。 俩孩子得知后,那个哭呀。 “姐姐,琼州府离咱家很远吗?”齐霄朝着他认为无所不知的姐姐问道。 小彤想了想,回他道:“我听洛先生说,琼州距离京城约有七千多里的路程,最起码也要走上小半年的时间。” 齐霄闻言惊大了嘴巴:“啊!那么远呀……” 齐誉呵呵一笑,伸手搂住了大小两个鬼头,满是慈爱地说道:“用不了那么久的,爹爹这次走得是水路,先走京杭大运河至长江口,然后再转海船直接南下,估计,最多也就三个月的时间。” “哦……” 小彤的地理知识甚熟,一听马上就懂了,而那个小不点却是一脸萌呆,依旧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 夜半时,寝室内。 气氛幽静而又温馨。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齐誉搂着娇妻,望着床前明月光感慨诵道。 柳荃擦掉眼角处不舍的眼泪,深情款款道:“我说的那些注意事项,你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记下了。”齐誉先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口,又柔声说道:“娘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柳荃朝他怀里靠了靠,问道:“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齐誉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明天,我要告别一下京城里的老朋友,后天一早,就立即出发上路。” 走得很急。 柳荃却没再多说什么。 她心里非常清楚,丈夫一直有个别人不能理解的崇高梦想,那就是去到地方上施展才华,而自己作为他背后的女人,怎么可以拖他的后腿呢? 离别是伤感的,又让人忧心忡忡。 尤其是恩爱的夫妻,更是舍不得两地分居。 忽而,齐誉笑道:“娘子,现在时间比较紧迫,咱们还是尽快开始吧?” 柳荃一怔,不解道:“你说什么时间紧迫?” 呃…… 解释一下? 善! 齐誉坏笑了一声,对她附耳说起了情话,语气里满是怂恿。 “啊……那样呀~~”柳荃闻言羞红了脸,呆了好一会儿,才声如蚊蚋回道:“这些奇怪的东西,你都是跟谁学的呀?” “嘿嘿,相公我聪明绝顶,无师自通,单是一想就能通晓其中三昧,来来来,咱俩试试。” “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下来就有默契了。” “……” 柳荃半推半就,终于如了齐大郎的愿。 谁知,那男人就像是忘记了时间,通宵达旦仍不罢休。 柳荃泛起了不解:相公怎么越活越年轻了。佯忘的寒门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