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跟我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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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誉看来,府衙新建的刑房大牢还是很具人性化的。 瞧,这里的地面干燥,四下没有毒虫,空气中也没有那些刺鼻的异味,这难道还不够条件优越吗? 犹记得,在拜帝教最初闹事时那会儿,自己曾去牢里面探望过殷俊和柳锦程,若拿蓝山县的那处大牢和这相比,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 尤其是这水泥地,打得连老鼠都钻不进来,即使你是睿智的电鳗,也绝对越不了狱。 求犯人们此刻的心里心影。 且说齐誉,他怀着好奇的心情走进了刑房的大牢。 才刚刚打开那扇牢门,就听里面飘出来一个沧桑且又略带嘲弄的声音:“齐大人,咱们数年未见,你别来无恙?” 咦~~ 这声音,感觉有点熟呀…… 这熟呢,也不是特别的熟,而是那种若不仔细想就想不起来的泛泛之交。 此人,乃是前任内阁次辅段子成是也。 这来头不小吧? 记忆中,彼此双方只有几次偶尔的邂逅,平日里更是素无往来,如今在这突然遇见,感觉甚是吃惊。 往事历历在目。 犹记得,他是因为气愤不过钟首辅的连任,才引发了肝火大动并导致了身体卒中,最后,他只得提前致仕、告老还乡。 却没曾想,他现在竟然跑到琼州府来了。 呵呵,难怪冷晴不敢擅动,原来是心有忌惮呀。 要知道,内阁次辅可是除了首辅之外的举国第一人,其人脉关系之广,超乎常人之想象,冷晴不愿意公然地开罪于他,倒也在情理之中。 她很清楚,即使是老掉牙的猛虎,也不是她这种独狼可以招惹的。 “呵呵,听闻我琼州最近来了一位大威望者,没曾想,居然是段大人您!”在晃过神来之后,齐誉拱手笑道。 段子成见他发笑,颇为不满道:“看齐大人这姿态,莫非是特地跑过来数落我的?” “齐某不敢!” “说敢不敢的,还有什么意义呢?现在,我只想求你一句痛快话,你是打算杀了我呢,还是留着不杀?” 嗯? 这人谈杀不惧,颇有些胆色。 不愧是做过内阁次辅的人。 齐誉哈哈一笑,并没有正面答他,而是对着随来的谭俊彦吩咐道:“速去安排一桌酒席,我要设宴款待段大人。” 设宴? 莫非是要毒杀于我? 段子成听得心中一凛,乃道:“齐大人,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必要费心思摆一桌鸿门宴呢?” “鸿门宴?呵呵……”齐誉咂了咂嘴,冷笑说道:“段大人,你似乎有点高估自己了!说句不怕你笑话的大话,即使是皇族之内的王爷,我收拾起来都不会皱下眉头,难道还会怵怕你这卸任了的次辅?呵呵,我若真想杀你,你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 这句话听起来甚显狂妄。 但是,落在段子成的耳朵里却是实事求是,一点都不觉得夸张。 别人不清楚齐誉的过往,他可是了解一二的。 据段子成推测,燕王、庸王以及川王妃的消失,都和眼前的这位齐大人有着莫名的联系。若以实为鉴的话,他确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这话里,还透着另外的一层含义,那就是,他目前还未动杀机。 这一回,段子成真的猜对了! 齐誉不仅不想杀他,还泛起了强烈的拢才之心。 这么说吧,自打他见到段子成的第一眼起,就立即意识到,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十有八九都是出自这一位的手笔。 承前启后,齐誉推演如下: 潜伏在琼州府的段子成,肯定是基于某方面的考量,在权衡利弊之下才决定除掉自己的。继而,他就展开了一系列的阴谋计算。 最先时,他伪造出了感恩县考场失火案,并以此作为诱饵诱自己前往,然后再在途中设伏击杀。与此同时,他还散播整顿吏治的流言蜚语,以增加外界的政治压力。在用调虎离山计将自己成功引去之后,他又立即发动了别墅区的偷袭计划,以试图活捉自己的亲人用于要挟。 这两计一先一后,配合地天衣无缝。 幸运的是,他这场蓄谋风波并未得逞,最后全都折戟沉沙,以失败告终。 之所以能够做到化险为夷,一是靠自己的未雨绸缪,二是靠童延火和冷晴的悉心付出,两者缺一不可。 从事实上来看,段子成确实很善于算计。 不过,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在齐誉的身边,居然还暗藏着被他忽略的高手存在,若不是因为此,这谋划很有可能就得手了。 以上,就是齐誉所做出的大致推演。 那,到底对不对呢? 结论是:基本正确。 于酒席间,段子成很坦率地道出了情由,其中经过,和齐誉的推演猜测基本吻合。此外,他还承认,那个搞刺杀的昌化县县令,就是他买通的同谋。 他言,那个县令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说齐誉有可能要撸他的官,马上就泛起了先下手为强的想法。不过,他也为自己的火爆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因为,冷晴比他还要粗暴,直接手起刀落——斩之。 听完了解释之后,齐誉呵呵赞道:“段大人不做隐瞒,以坦诚相告,真乃是识时务的聪明人。” 段子把弄着手里的酒杯,笑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既有敬酒可吃,又为何要吃罚酒呢?” 嗯,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赞! 齐誉点了点头,一脸正色并举杯敬道:“段大人,我欲招揽你为我的幕宾,不知愿意否?” 这…… 段子成先是一愣,后道:“齐大人,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一个颇为记仇的人,即使达不到睚眦必报的程度,也绝不会做出以德报怨的好事来。如今,我以毒计害你,你却不计前嫌奉我为宾,这……不太像是你的行事风格。” 啥?我很记仇? 你听谁说的? 齐誉瞥了他一眼后,才解释道:“你却不知,我欣赏的正是你这阴毒手段,所以,才起了拢才之心。” “哦?此话怎样?”段子成貌似恍然,又似困惑,蹙着眉头问道。 “不瞒你说,我曾和川王妃斗过智,和燕王斗过勇,更和庸王既斗智、又斗勇。在与他们的较量中,我基本上没有落到过下风。然而,在和你的这次博弈中,我却被你牵着鼻子遛着走,单凭这一点,你就足以令我刮目相看……” 这话既含肯定之意,又带赞许之情,却没有半点揶揄之色。 事实上,齐誉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并非调侃。 在他看来,这个段子成确实是个善谋类型的难得之才。 更是自己的亟需。 虽然说,自己现在手下的人才都属上乘,但是,在这些人中却没有一个是善谋之辈,如果能将此人拉至手下,刚好弥补了这个不足。 唯才是举,且多多益善。 要知道,即使是以谋略见长的曹操,在早期时还招募了荀彧、荀攸、贾诩、程昱、郭嘉这五大谋士,古人尚且如此,又何况自己呢? 见段子成略显心动,齐誉又忙加把火道:“王勃曾言: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你既有开拓之心,何不借我之梯呢?不瞒你说,齐某也非是池中之物,胸怀着偌大的家国天下梦,你若跟我携手同舟,共扶盛世,何其快哉?再往小处了说,你若真想得到些什么,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么?” “这……” “话已至此,我不再劝,给你一刻钟的考虑时间!” 说罢,齐誉就从怀中取出来了怀表开始计时,同时,他还不忘把火枪有意无意地放在桌上。佯忘的寒门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