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一章 算计
「异度，你们做出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从此我们便可化干戈为玉帛，你们不用遭受战争之苦，我这边也不用再动刀动枪的。 动刀动抢伤和气，我这个人是真的不喜欢打仗，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一向非常的好说话。」 华雄望着蒯越，面带和善笑容的说道。 蒯越闻言，面皮忍不住暗自地抽搐了一下。 忍住心中想要骂娘的冲动，尽可能的挤出和善的笑容，用力的连连点头：「华将军您说的对，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以往世人对您多有误解。 我也是和华将军多次打了交道之后，才知道华将军到底是一个多么和善的人。」 华雄笑着道：「异度能够认识到这点就行。 异度回去之后，让刘荆州赶紧将粮食给我运送过来。 半个月的时间，我相信依照刘荆州，以及异度等人的能力，绝对能够将之给凑齐送过来。 不过，丑话先说到前面。 不要再想着弄什么幺蛾子。 倘若再和上次一样，出现什么火龙烧仓之类的，那可就不要怪我华雄不讲情面。 到那时，我将平推荆州！ 上天入地，再无这些人的活路！」 华雄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 可就是这平淡的话，听到蒯越耳中，却让蒯越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知道，华雄这家伙所言并非虚言。 他是真的能做出此事来！ 当下就忙点头道：「华将军，我将此事记下了。 回去之后，也会向我家主公，传达华将军的善意。」 华雄闻言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 「对了，还有一事，之前忘记对异度说了。」 「何事？」 蒯越心头跳了跳。 压着心中那一丝不好预感，望着华雄进行询问。 他现在是特别担心，从华雄口中再听到什么过分的条件， 华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这长沙来的中郎将黄忠，是个不错的将领。 为人比较谨慎。 我觉得，他和我有缘，想要让黄忠归顺于我。 劳烦异度回去之后，将此事说与刘荆州听。 让刘荆州割爱。 将这中郎将黄忠给我如何？」 听到华雄如此说，蒯越忙摇头道：「华将军，您说笑了，您手下谋士如雨，猛将如雨，黄忠虽然还算不错，但是和华将军麾下的人比起来，还差的太远。 华将军，您怎么能看得上我们荆州这边的拙劣之人。 而且，这黄中郎将，也是我家主公的心腹爱将。 指着他打仗呢。 实在是不能送给华将军，将军还请不要说笑。」 华雄摇了摇头：「我没有跟你说笑，我所说的都是认真的。 我确实觉得黄忠和我有缘。 还请异度回去之后，和景升说一说，务必让景升答应。」 蒯越面上露出犹豫。 「华将军，这样……不好吧？黄汉升乃是人，不是什么物品。 不能算在此番的交易行列之中。 一旦真这样做了，那对于我家主公麾下的人心来说，可是一个极大的伤害。 我家主公，也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之事……」 华雄伸手制止了蒯越继续说下去。 「加上黄忠的话，我可以少要三十万石粮食。」 蒯越一愣，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华将军，这……有些强人所难。」 华雄接着开口道：「那算上黄忠，我可以少要十万石粮食。」 一听华雄这话，蒯越立刻就闭嘴，不再和华雄说什么为难之类的了。 他最怕的，就是和华雄讨价还价。 以前的印象，实在过于深刻。 「华将军，此事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和我家主公说的，也会让我家主公认真考虑……」 他真不敢再让华雄说下去了。 再说下去，只怕不仅黄忠要给华雄，华雄说不定还会再多要上个几十万石粮食。 这西凉匹夫，绝对干得出来！ 华雄露出笑容：「这样才好嘛，事情就要大家有商有量，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议才好。 既然如此，异度就请回吧。 事情越早办越好。」 蒯越当下就从善如流的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蒯越虽然有些心疼，但并不是太心疼。 因为他们家的主要产业，并不在南郡。 而在长沙等地。 便是将南郡割让给了华雄，对他们蒯家来说，损失也并不是特别大。 但对于张允家，可就有些难受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事情如此，谁也没有什么办法。 若是不将南郡给华雄，今后事情更加严重。 牺牲掉一部分人的利益，对于大家来说，都有利。 总是有人要做出牺牲的。 反正只要不牺牲到自己头上就行。 这是大多人的心里的想法。 便是蒯越这样的人，也一样不能免俗。 他这一次前来，刘表所给的心理底线，其实是五百万石粮食。 此时变成了五百九十万石，加一个黄忠，蒯越也不觉得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毕竟，这所换来的，可是荆州剩余的众多州郡的安危。 华雄说的很对，仅仅是将这武陵郡的那些富家大户的积蓄，给掏出来，所得到的粮食，就不止这么多。 更不要说，还可以接着收税了。 怎么看这一波都不亏。 当然，他心中如此放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则是经历了这一次事情之后，只要再将粮食顺利的和华雄交割，那么他以后，就基本上不用再和华雄打交道了。 说实话，和华雄打交道，压力真的很大。 这家伙就是一个滚刀肉，动不动就对你拔刀子！ 和他打交道，真那是拿头在打！ 不过，再想起华雄硬要加上一个黄忠时，还是多少令他有些为难。 黄忠乃是自己将军手下的一员大将，倘若就这般的让出去，未免有些令人心寒。 此事不太好说。 但就算再不好说，也需要说给刘表听才成。 不然的话，华雄贼子，弄不好又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说给刘表听之后，刘表到底会如何抉择，这他就不用担心了。 反正他不是主公，只是谋士。 只需要出主意就行。 最终做出决断的，是刘表，而不是他。 不必过于担忧纠结…… 蒯越如此想着的时候，许褚也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 望向华雄道：「主公，不打了？」 华雄点头道：「不打了。」 「这……怎么不打了？打一仗多好。 对刘表这些人，就该猛打，只要接着打下去，整个荆州，都能拿到手中……」 华雄望着许褚笑了笑道：「仲康，你是不是觉得不打仗有些不爽利？」 许褚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如此想的。 他知道，他主公的脾气。 心里面想什么就这么说，主公不会怪罪。 所以在这事情上，没必要隐瞒。 华雄道：「其实不然，我说我不好斗，是真的。 我问你仲康，我们接下来和刘表打上一仗，能够得到什么？ 一战下来，能够得到南郡？ 拿下黄忠，也只是在五五之数。 而且，所能够得到的粮食，也远远达不到五百九十万石。 我们自己，也将会付出不少的代价。 将会有不少将士们，因此而丧生。 这不是我所想要看到的。 既然我们能够如同现在这般，不费一刀一枪，便能够得到南郡，还能得到这么多的粮食。 还极大可能会得到黄忠。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打仗呢？ 不打岂不是更好？ 打仗只是获取东西的一种手段而已，并不是唯一的手段。 不过，有强悍的武力作为支撑，可以使得很多的事情，都好做。 就比如这次，虽然我们没有真刀真枪的，和刘表进行厮杀。 可若是没有众多的善战之士，又怎么可能让刘表这家伙如此心甘情愿的，拿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许褚点了点头，觉得华雄说的很对。 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不太理解。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望着华雄道：「只是……舍弃武陵郡有些亏。 换的东西太少了。 正如主公之前所说的，仅仅是将武陵郡的那些富家大户们，给处理了，所得到的东西，都不止这么点儿。 如此交换，刘表那边可占了大便宜。」 华雄笑道：「这是因为，这武陵郡我一开始就没准备要。 是我专门提出来，让刘表拿东西和我换的。 武陵郡和南郡比起来，要差得远。 不够繁华。 但是对刘表来说，却极其重要。 因为一旦没了武陵郡，他那里很难构建出来一个比较完整的防御体系。 所以刘表才会舍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来给我们交换武陵郡， 看起来这交易，似乎我们这边吃了一点亏，其实不然。 而是占了大便宜。 谈判嘛，就是这样。 你不让对手觉得他占了一些便宜，觉得这样做比较值，他又怎么可能会同意你的要求？」 听到华雄那这一番解释之后，一向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挺聪明的许褚，却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懵。 望向自己的主公双目里，带了一些敬佩和崇拜。 这不愧是自己的主公，这么多的弯弯绕，他都能想得出来！ 看起来名震天下的刘表，从一开始到现在，所作所为，都在他的算计里。 这可当真是有些恐怖！ 真不知道主公的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 「主公，那刘表……真的愿意用黄忠作为交换？」烟雨莽苍苍的三国开局斩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