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故人

    雷池中，灭世老人的躯体已然重组，被雷链锁住，上面铭刻有五大准仙帝的印记，将九幽獓的七条尾巴、头颅、躯干分别洞穿，闪电蒸腾，仙血淋淋。

    此刻，五个人合力镇压，即便灭世老人再强大，也无力回天了。

    “这具躯体并不完整，还有两条尾巴，以及一部分身体不在，若是不寻来，他有可能东山再起。”雷池之外，石昊轻语。

    炽苍等四人点了点头，未来还需将另外的躯体找到才行，要不然，是一个大祸患。

    随后，炽苍看向波涛汹涌的雷池，开口问道：“黑暗之地还有几人？”

    庞大的九幽獓躯体微微颤栗，无时无刻不在承受雷霆炼狱之苦。

    铭刻着五大准仙帝的秩序锁链，不仅在镇压他，也在抽取他躯体内的不灭本源符号。

    他能走到这一步，自然拥有一个超凡的体系，炽苍他们想要一观，毕竟是一个险些成帝的生灵，所开辟的体系定然有非凡之处。

    听到炽苍的话语，灭世老人抬起硕大的狼头，寒声说道：“以你所修之法，还需要我回答吗？”

    他看向炽苍，眼中有异样的光芒在闪烁。

    这一战，炽苍过去身降临古代岁月，对还未成长起来的他动干戈，着实是让灭世老人惊到了，并且深受其害，存世之基都被撼动，一身战力锐减，便有天纵之能，也要遗憾落幕。

    直到现在，灭世老人都还没有想明白炽苍到底是怎么修成这种法门的。

    须知，准仙帝，自身就蒙蔽天机，无论是他的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殒落之后，都带着迷雾，让人难以看透。

    到达这个层次之后，无论如何也不能探究了，想要在岁月长河中，寻到一位准仙帝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太难，就算侥幸寻到，也不能妄动。

    妄动岁月者必受其害，准仙帝虽然能立身在时光长河之上，俯瞰古今未来，但是，对于一些大事纪，是不能去干扰的，否则会遭大劫。

    灭世老人是一个曾险些成为仙帝的生灵，境界比炽苍还要高一层，按理来说，炽苍不可能直接攻击他的过去，就算攻击，自身也会率先灭亡，有大因果之力和岁月之力磨灭。

    可是到头来，炽苍成功了，斩杀了数十个时间节点中的灭世老人，直接影响到了现世灭世老人的战力，这种影响是全方面的，道行、肉身、元神……都被波及，这样的结果让人不寒而栗。

    有此逆天之法在，若是成帝，岂不是可以直接让别人消亡在弱小的过去？

    想到这里，灭世老人心头一阵发寒。

    “应该是有三人吧，你先前提到过一个生灵，名为羽帝。”炽苍开口说道，他自身就可蒙蔽天机，故此，哪怕直呼其尊名，对方也感应不到。

    灭世老人不语，良久之后才叹息了一声，如果他没有被围攻，和羽帝等人联手，或许还有机会和这五个人一战。

    现在，没有希望了，最强大的他倒下，剩下的三人也逃不脱被镇压的命运。

    “能告诉老夫，你们五个人是怎么在一个纪元之内一齐破开王境的吗？”灭世老人出声问道。

    他真的很不甘，自古以来就没有发生过这么离谱的事，一世成就五位准仙帝，还突然降临在他的沉睡之地，把他击败、镇压。

    这太难以理解了，如果知道诸天这么强盛，一个轮回能诞生五个同阶生灵，他们根本不可能放任不管。

    炽苍等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正常修行，然后就水到渠成了。”

    听见他们的回答，这位九幽獓始祖一阵无言，他很想说，你们以为准仙帝是大白菜吗？

    他当年破开王境时，险死还生，最后功成也算是侥幸，黑暗之地的准仙帝们，每一个都是如此，于艰难绝望中窥到了一线生机，属于他们的时代中，死在冲击准仙帝关卡的生灵非常之多，最终成功的只有他们。

    正因如此，他们才确信，一个诸世轮回至多只能成就一位准仙帝，所以才放心的沉睡。

    只不过，这一世出乎预料，诞生的准仙帝数量竟然超过了先前四个诸世轮回总共的积累，否则，灭世老人也不至于在如大梦初醒之时翻车。

    “你应该是四人中最强的，但是，黑暗物质并不来源于你，而是另有来历，说说看吧，我们很想知道其中的真相。”柳神问道。

    灭世老人不语，没有回答。

    “我想，你应该不想承受神魂拷问之苦吧。”炽苍淡淡的说道。

    “吾为准仙帝，纵是死，也不可辱。”灭世老人冷冷的说道。

    但是最终，他还是回答了柳神的问题，因为大势已去，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那是成帝的契机，在黑暗之地最深处，终极古地的尽头，有成为仙帝的机会，你等过去一看便知，等你们一观那里的秘密，就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发动黑暗动乱了。

    到时，迷途知返也不说定。”灭世老人自语，心怀希翼，认为准仙帝的最大执念就是成帝，眼前的五人也不例外。

    “你想多了。”石昊冷漠的回应，他们千辛万苦，破开王境，可不是为了变成恶龙而来。

    “呵呵，或许吧！”灭世老人低笑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

    随后，雷池沉寂，被炽苍收起，接下来的岁月里，那由五人共同凝聚的秩序链条会继续抽取灭世老人的本源符号，同时，也会不断瓦解灭世老人本源。

    一次两次，一年两年，不可能彻底毁灭一位准仙帝的本源，让其身死道消，因为准仙帝很难灭杀，但是，架不住岁月漫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淬炼和炼化，准仙帝也会死，不灭的元神会逐步走向解体。

    五人完成了对绝世大敌九幽獓始祖的镇压，从孟天正的宇内神藏中走出。

    混沌翻腾，被五个人周身缭绕的灿烂准仙帝光排开。

    “雷帝道友，你方才所说，黑暗之地还有三尊准仙帝，可能确定？”

    卖假药的询问道。

    由于准仙帝自身蒙蔽天机，他们的过去、现在、未来都难以寻到，所以，从岁月长河逆流而上，是找不到准仙帝存在的痕迹的。

    要不然，当年的天庭之主就能提前知晓界海对岸有多少大敌了，也不至于孤身上路。

    “应该没错，当年的岁月之旅，你的那道分身不是也去了吗。”

    “嗯，我们见证了诸天万界的辉煌落幕，见证了界海的诞生，以及四段不同的时代，前三段皆有准仙帝诞生，虽然没有真正见到他们突破的情景，但那种气机却浩荡在天地之间。

    最后一段时代，未曾见到准仙帝诞生，我们就回归了。

    后来，你说，在这之后，还有一个被尘封的古老时代，诡异、残酷，白骨神将便是这个时代的生灵。

    总共五段时代，可以看做五个诸世轮回，按理说，应该有五尊准仙帝才是。”卖假药的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道友是说，当有第四人吗？其实，第一段岁月中成为准仙帝的生灵，我和柳神都认为是古易。

    以我们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坠入黑暗，要不然，界海诞生之前的那三尊散播黑暗物质的准仙帝就不会身死道消了。”

    说到这里，炽苍传音石昊，接过他手中的大罗剑胎。

    “此器，当是那位平定动乱，大战三大准仙帝的生灵所铸，他们的大战，破灭了界渊，导致界海漫过诸天。

    如果真是古易的话，那他一定到达了更高的层次，或许已为帝也说不定。”炽苍缓缓说道，驱指谈了一下大罗剑胎。

    古朴而沉重的剑胎，还未开锋，表面刻画着无数的纹路，像是有生灵在白日飞仙。

    其他人闻言，面色都很沉重，这柄流传了无数个纪元的帝剑，有着数不清的传说。

    他们先前一直以为是准仙帝器，但是，当五人自身化作准仙帝之后才知，大罗剑胎很可能是更高一层的生灵所炼制的兵器。

    这个世间，有真正的帝。

    五个人相信，面对真正的帝，即便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进行围攻，也没用，仙帝，那是另一个层次的生灵了，必远超准仙帝。

    “帝、成帝的契机……一切的一切，都在界海尽头，黑暗之地后方的终极之地，我们过去一探便知。”石昊叹息道。

    五个人返回了仙域，他们依旧没有公布诸天这边有五个准仙帝这件事，害怕打草惊蛇。

    如果没猜错的话，界海对岸的黑暗准仙帝们此刻正在沉睡，以为世间只有两个帝者，故此胜券在握。

    但是，如果炽苍他们五个准仙帝的事情暴露，黑暗之地的生灵知晓了这件事，直接不战而逃，那将是天大的麻烦。

    界海茫茫，就是准仙帝想要靠飞行跨越，也需无穷岁月，要是黑暗准仙帝逃窜到界海之中，斩掉与自身有关的因果和气机，那就难寻了。

    所以，仙域中，柳神、石昊、孟天正皆未出面，对外来说，他们还在闭死关中。

    只有炽苍和卖假药的出现，引得诸王前来觐见。

    当年的故人皆至，仙域所有的王者都来了，包括屠夫、葬地的养鸡的，一干葬王，还有诸天万界其他大界的一些赫赫有名的强者，比如说手持方天画戟的女仙王等等。

    两大准仙帝，立身在那里，光辉缭绕，岁月长河奔腾，那种气机，让仙王根本看之不透。

    炽苍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仙王，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他看到了诸多熟悉的面孔。

    岁月悠悠，沧海桑田，能在立于巅峰之时见到众多故人，着实是一件幸事。

    他拍了拍十冠王的肩膀，对于十冠王而今的成就相当满意。

    “不错，开辟了一条潜力非凡的新体系，有破开王境的希望。”

    十冠王闻言，面色潮红，沉稳如他，听到雷帝的夸赞，也忍不住心潮澎湃，一位准仙帝的赞誉，绝对是仙王最大的荣耀，况且，雷帝在他心中，一直是师傅，师傅夸赞，说明对他这个弟子还算满意。

    炽苍又对着空灵的谪仙点头，他亦成王，并且，是一位非常强势的仙王，以音成道，一曲笛音就可覆灭群敌，很是惊艳。

    “目前来说，音之一道，一直是一个空缺，未有站在巅峰的生灵，你有望创造历史。”他对谪仙表示肯定。

    谪仙心中同样不能平静，连忙向炽苍施弟子之礼。

    炽苍又看向重瞳者石毅，而今的石毅，也成王了，极度强大，拓宽了重瞳者之路，正一步步走向巅峰。

    他的天资，已经无需多说什么，重瞳一出，世间万物都将在这双眼睛的解析之中，也就只有准仙帝是一团迷雾了。

    “舒窈怎么样了？说起来，已经很久未见她。”炽苍问起了当年和石毅结缘的天凤族明珠。

    石毅闻言，坚毅的脸庞之上略微一红，他有这样的表情，实在是难得，如果让外界的生灵知道了，一定会不可思议，因为石毅以冷酷著称，往往一睁眼，便是天崩地裂，鲜血四溅。

    “她……正在养胎。”

    说完之后，石毅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喜意，和外界传闻的冷酷完全不符。

    “要做父亲了吗？恭喜！”炽苍惊讶，仙王级生灵想要生出子嗣，是非常困难的，古来皆如此，没想到，石毅在仙王之时即将拥有孩子。

    如此一来，他和舒窈的强大血脉就能继承下来了，仙王子嗣，想不强大都难。

    “小金，不错，以力之极尽成就仙王，已然超越了你的父亲。”炽苍对着一个满头金色发丝的青年说道，这正是成长起来的小天角蚁。

    随后，炽苍和赤龙、麒麟等后辈说了说话，当看向九幽獓宇无敌时，炽苍不免想到刚刚被他们镇压的灭世老人。

    他的后代站在了诸天仙域这一边，而他本身却是界海那一端的黑暗巨擎，让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紧接着，炽苍和仙古纪元的战友们叙旧，短短几十万年过去，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而今已经完全不在一个级数，不过，炽苍依旧如昨，没有因为成为准仙帝而变得冷漠。是幻天帝吗的完美之十凶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