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鼎上的男孩（1）老人与青年

    灿烂的星空，闪烁的城市，在这平静的夜晚里却无原无故的从天空中瞬间降下一道蜿蜒曲折的紫色闪电，霹靂一声，直接劈上击中这座城市里最耀眼夺目的高塔，而这座高塔的名称就是鼎鼎大名的东方明珠塔。

    上海市的居民不少人都注意到那道惊人的霹靂闪光，但却很少人发现从那道闪光中窜出另一团银色刺眼的光芒，说快不快那团光芒很自然地从塔顶以拋物线飞向对岸的黄浦公园内，一会儿光芒就消失不见了。

    事实上，光芒并不是消失不见，而是宛如神仙般幻化成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老人。

    奇怪的是那老人明明脸上长了些许皱纹，看起来像是六七十岁的模样，但是他却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以及两条长至肚腹的鬓发，整体看来一点也不像一位年过六旬的耆老。

    他那身白袍也并非全白，而是背部有个黑白相对的太极图案，下襬与两袖间各分别印有八个卦象的符号，腰间束上的朱红色皮带中央也有一个小太极。

    此外，他的眼神炯炯，眉毛粗黑，五官端正，耳垂至頦，皮肤异常白皙，最特别的是他的额头上印有一颗黑黝黝的五芒星记号。

    老人位于江畔边，周遭有一排的栏杆一排的街灯和一块块大石砖拼成的人行步道和一棵杨柳树。

    老人将细长的右手缩进宽大的袖子内，不到一秒便伸出来，这时他的手上多了支怀錶。

    他打开錶盖看看时间，然后说：「子午。」皱了下眉头又说：「这时刻孩子也该到了吧？」

    话才刚说完前方的建筑物就產生反应……

    那是一座巍峨雄伟的建筑物，由三根枪状的擎天巨柱组合的锥形塔体，高度达六十米，从枪状缝隙的某个角度看过去可将对岸的东方明珠塔整个映入眼帘，置身其中，又仿彿在神秘的金字塔中仰望着浩瀚的苍穹宇宙，这建筑物就是上海市人民英雄纪念塔。

    塔中的空隙由上而下突然间迸出盘根错节的闪电，闪电吱吱作响一直无法窜出外面，因为锥形塔柱的三面各形成一层透明防护膜使闪电被隔离在里面四处乱窜。

    忽然，防护膜隆起成透明人形状，然后有人从里面穿透出来，好像幼虫破茧而出，亦或是穿梭出时空之门的様子。

    那人穿着黑皮夹克、黑皮紧身裤、黑皮长靴、黑皮手套，再加上时髦的发型、帅气的脸庞、冷酷的眼神与一对月亮耳环，儼然像是一位黑道中人，但仔细一看，他只不过是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人。

    直得注意的是他双手抱着用黄色锦绣织物包覆的襁褓。

    当他走到老人身边时，瞬间，纪念塔内的所有闪电连同透明防护膜一同往上吸进六十米高的三角穹顶，原本电光闪耀的情景顿时暗淡许多，只剩下一盏盏街灯照亮四方。

    青年人单膝跪下恭敬的说：「天帅大人，甲将准时覆命！」

    「好，把孩子给我。」

    老人接下襁褓后，便掀开锦绣让婴儿的小手动一动，然后捧在怀里摇啊摇，不时做做鬼脸咋咋舌发出怪怪的声音，一副爷爷含貽弄孙的模样，逗得婴孩哑哑大笑。

    「孩子真可爱，对吧无敌。」老人对青年人说，同时用细长的食指轻戳婴儿红通通的面颊，点出一个小酒窝。

    「嗯，长得很像诸葛老师。」

    「确实很像智星，不过我觉得他更像牡丹，这小傢伙和他母亲一样有一双清澈明亮的黑眼珠。」

    讲到这里，老人不免感伤起来，愁容满面的哽咽说：「要是我早点来……要是我没去拜访镇元大仙早点赶回天书的话，智星和牡丹也许不用白白牺牲。他们是如此优秀的老师，如此了不起的徒弟，未能保住他们的性命真是老朽之过呀！」

    无敌安慰他说：「这不是天帅大人的错，敌人实在太强了。谁也没料到人皇神器会再度復活，在天书内也只有千手校长能与之抗衡，但那也只是一时的抵挡罢了，最终还是败在神器无止尽的仙力之下，要是没有诸葛老师和黄老师的牺牲，阻止了冥王的阴谋诡计，我想天书界里的学生没有一个人可以倖存。」

    老人咳嗽两声，眼神注视着青年人，认真说道：「这事还是我的过错呀！无敌啊无敌，或许你认为人皇神器是天下无敌的，世间再也无人能收服它，但你却忘了天地万物的本质本是存在着相生相剋的道理，神器再强，总是有剋制的方法。」

    「所以诸葛老师夫妻两人才得牺牲性命来拯救天书内千千万万的生灵，当时也只有那个办法了，不是吗？」无敌表情肃穆，随口说出。

    「不一定要牺牲呀，无敌。正所谓一物剋一物，而老朽正是剋制人皇神器的那一物呀！只要没有阿环的仙宝那东西根本不算什么，你也看到了神器最后被我收服的様子，证明那并非无懈可击的，只可惜我来晚了，智星和牡丹已经……」想到伤心处老人不禁流下眼泪。

    泪珠滴落，正巧滴在婴儿的眼角，然后顺着稚嫩的脸庞滑下形成一道深深的泪痕。

    婴儿湿润润的眼珠里彷彿蕴涵着对父母亲无限的思念与哀悼，虽然现在的他根本不明白。

    气氛太过悲伤，无敌马上转移话题，说：「天帅大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孩子送到人间，在天书界不是比较安全吗？」

    老人擦拭泪水，回答：「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命运，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使命，不让这孩子在天书里过着安逸的生活，或许就是他的命运，而让他从人间磨练出的经验，亦或许是帮助他达成使命的基础，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天意！」

    无敌依然觉得不妥，忧心忡忡道：「可是因为预言的事冥教中人不可能放过他的！据我得到的情报显示，冥教已派出大批的暗影潜入人间追查孩子的下落，可见他们老早就知道孩子要送到人间的消息。我受了诸葛老师的託孤之命，定要保护小光的安全，使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老师对我的大恩大德我难以回报，但是他临终前的请求，这份重大的承诺，我诸葛无敌，就算赌上性命也绝对会守住的！」

    老人浅浅一笑，盯着小婴儿无辜的小脸，缓缓道：「无敌呀，别担心，我要带光儿到的地方，凭那几隻小囉嘍是找不到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个人认为还是把小光安置在诸葛八卦村，由我就近照顾，这才是上上之策！」无敌蹙眉表示坚持，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天帅大人，希望他改变主意。

    老人没有反应，继续逗孩子笑，无敌只好自言自语：「况且诸葛老师就像是我的大哥，他既然把儿子託付给我，我就是这孩子的叔叔，实在没理由把小光交给外人扶养！」

    老人终于开口说话，严肃道：「也许无敌你将来也会成为光儿的叔叔，但不是现在，他的叔叔另有其人，这是天意，是不可违逆的，因为预言必须应验，先知的话必须履行，天道运行，必有其理，至于成败利钝，非人之明所能逆覩也！」

    无敌不再坚持，他明白天帅大人的意思，大概是说：『孩子会活便会活，孩子会死便会死，到哪儿都一様。』

    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存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协调感，是什么呢？他们好像已经发觉到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