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尸体开眼
皮肉溶解,牙齿一颗颗脱落,甭提多恶心。 骇然之下,我两股战栗。 原来,厕所里面堆满了尸块。 几十个被肢解了身体的“肉”,打包好了密封丢在这。 软组织已经溶解,血肉包在红白色粘液里滑动,死了相当一段时间。 由于已经肢解,根本看不出模样。不过尸块的衣服还有残片,我辨认之下,发现这些都是秘密基地的人。 至少二十来个,几乎是基地的所有人马。wap..OrG 嘶! 联想起刚才,李组长用手抠洋灿的脸皮。 我想通了,太他妈可怕了,我甚至险些昏厥过去,肾上腺素激增,手脚忍不住抽搐。 易容,是易容! 天啊,这简直是弥天大谎。 李组长那伙人,压根是假的。他们潜入进来,杀了秘密基地的人,以易容继续伪装下去。我就说,这个李组长怎么阴阳怪气。 天啊,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太可怕了。 一下杀掉几十人然后顶替。 这里面的能量、布局、势力、筹划、组织,分分钟能让我灰飞烟灭。 人言兽可怖,兽语人心毒。 兽毒不食巢中子,人毒尚弑骨肉亲。 得知了“李组长”的秘密,我也撒不出尿了,早吓成冷汗排出去。逃也似离开厕所,准备回到货仓,假装无事发生。 就在即将接近货仓时。 下面乱糟糟的。 原来李七夜发现我不见了,勃然大怒,正四下搜查。 我探头探脑。 李七夜发现了通风入口,钻了脑袋,一下望见管道里的我。那是怎样可怖的人脸,青筋暴起,割裂脸颊,太阳穴一道道血管绽开,眼睛赤红,如噬人般,恶毒,阴森。 见我模样,李七夜问也不问,嘴中吐出猩红舌头一舔血唇,当即开枪。 万幸管道狭窄,不易瞄准,我赶紧后撤,唯恐受其所害。 基地的人都是假的。 好一个借尸还魂,李代桃僵。 如今我撞破他们秘密,岂有活命之处? 他们将西夏古尸与洋灿关在一起,李组长正准备启动研究。忽听李七夜来报,当即下令追杀于我。我躲在通风管道,虽能避一时,却避不了一世。 慌乱中,想起李组长搜罗的鹤骨骨笛。 为今之计,或许激得西夏古尸尸变,尚有一线生机! 当即拿出骨笛,遵循脑海记忆,将罗氏鬼国天盘之上,刻录的上古雅乐演奏出来。之前提过,我还专门学了笛子演奏。 宫商角徵羽,倒也不难。 通风管道狭窄悠长,正好是天然的聚音场所。 我一演奏。 那声音悲怆凄婉,悠扬低回。 顺着通风管道传遍秘密基地各个角落,似秋之雁,哀声声声不绝;似空之谷,回音音音不断。 那真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桨击破水中天。 此乐名《云渺》,罗氏鬼国刻于天盘之上,效仿阴康氏以古乐通天,祭祀鬼神,妄图成仙得道。 华夏上古帝王,皆尊礼乐。 礼仪治人。 雅乐通天。 昔伏羲氏作《立基》,神农氏作《扶黎》。黄帝作《云门》,少昊作《九渊》。 帝位传至黄帝之孙颛顼,又名高阳氏。 高阳氏天生神力,静渊有谋。十五岁登基,于北方崛起。 先灭三苗,后诛共工。 向西击败西王母国,向东扫灭鬼国,得通天建木。 颛顼厌恶鬼神干涉人间,便伐建木。 建木残段交由蜀山氏保管。 从此绝地天通,人鬼神断绝往来。西王母怒,冰川消融,黄河决堤,中原洪水滔天,人民十死八九。 颛顼不得不祭祀鬼神以求国泰民安。 遂作《云渺》。 颛顼死,尧、舜继位。 后有大禹父子两代治水,前赴后继,终于开国建基,才有夏商周、元明清世世相传。 罗氏鬼国,为鬼国后裔。 便刻《云渺》于天盘。 天盘其实是一个巨大计时器,当天盘指向终点,便是世界末日,宇宙毁灭。活人死,死人活,鬼国君王妄图在那时,演奏《云渺》以冥冥不灭。 可惜统治过于残暴。 唐代以后,罗氏鬼国断灭无踪,天盘秘密也湮于史海。 直到如今。 我又演奏《云渺》,向那西夏古尸。 雅乐之下,西夏古尸纹丝不动,倒是昏迷的洋灿,缓缓睁开了眼...... 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波及西宁。 青海湖沸腾,水往陆地内挤,倒灌秘密基地。 内里一片混乱。 惨叫声、怒吼声,不绝于耳。 哀恸的古乐中,一道奇异之光笼罩了我们。待到光线褪去,周围的颜色变得奇怪,朦朦胧胧,好像我们都成了近视眼。 细看之下,除了灰色,竟没了别的颜色! 之前说过,基地外层,乃是一圈白房子。 用了某种特殊颗粒涂料,将“魙”困住。如今只见灰色,白房子没了,还无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只魙,将毁灭一切。 那是设计这里的人,留下的自毁装置。 天花板下面的过道,传来阵阵惨叫。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小孩如风在追逐,还没看清楚,前面的人就化为血水,连骨头都成了液体。 我躲在上面的通风管道,顿觉魂不附体。 万幸那小孩没在意我,往前追那些冒牌货。 等下面安静了,我才敢跳进过道,去实验室找洋灿。 被魙杀死的人,尸体化成黑水。人并非冰块,即使火化也是灰烬,不知为何成了液体。 那魙的力量当真恐怖。 便是倒斗之王、倒斗祖师爷,怕也不堪一击。 来到实验室。 李组长正呆坐角落,犹如死去。 我放眼一看,躺在那的西夏古尸,头顶第三眼竟睁开了。 散发难以言喻之光线。 难怪白房子消失,原来睁开的第三眼,本身就是宇宙第三种光! “夏家小子,快过来帮忙。” 洋灿被绑在旁边,头脑清醒招呼我。 我一诧异:“洋灿伯伯,你好了?” “我好得很,快点放我。那魙随时卷土重来,撞见了我们都得死,那根本不是人力可以企及的东西。这些疯子,为了不让秘密泄露,居然养了一只‘魙’!” 洋灿说,他的头脑本来非常不清楚。 刚才听见一阵声音。 用古诗来说:今日听君歌一曲,如听仙乐耳暂明。 脑袋灵光了,智商占领高地了,腰不酸腿不麻,干啥都是顶呱呱。 我没想到,骨笛演奏的《云渺》能治精神病,看来我以后可以考虑改行,专攻精神科,患者家属送我“妙手仁心”锦旗。 李组长坐在那,动也不动。 洋灿挣脱了束缚,起来活动手脚:“这尸体不知为何,竟有天眼。方才他被天眼照住,也许丢了魂魄。你我先把他绑起来,若遇见他同伙,可做人质挟持。” “有道理。” 洋灿现在有勇有谋,不愧是特科一组的副组。 随后,我与他左右挟持李组长,三人出了实验室,却见外面血水满地,碎肉涂墙。过道漆黑,也就实验室能照见门口,黑暗时不时有惨叫冒出。 我和洋灿面面相觑。 若是厉鬼,我二人还有些办法。 可那是魙! 比鬼更可怕,而且几乎没有记载。真遇见了,我们凶多吉少。 正踌躇。 丢了魂的李组长醒过来,尖叫道:“眼睛,眼睛!我们被它的眼睛吸进去了。” “什么眼睛?”我大声问。 李组长惨笑。 洋灿皱了皱眉,啪啪两个大耳光。李组长顿时不冷笑了,洋灿也是神医,专治面部失调。 “西夏古尸的眼睛。”李组长语无伦次,努力表达,“你看墙上日历,写的是七号。” “今天应该是二十七号吧?” “不错,可时空倒流了。不,严格的说,当西夏古尸睁开它的眼睛时,无间地狱之门就打开了,将我们的灵魂吸了进去。我们现在不在本来的秘密基地,而是另一维度的神秘空间!” 原来,之前李组长他们做了实验,无意中打开了古尸的眼。 当时实验室内的所有人、物品,都被吸了进去。 意外损坏了所有电子设备,扭曲了磁场。李组长等人被困在了地下,无法与外面取得联系。 直至我到来。 发生意外的那天,正好是七号,二十天前。 原本被撕掉的日历,又重新复原,有了“时光倒流”的一面,难怪李组长说我们在另一空间。 “别离开这房子。” 李组长打死不出去。 我问:“为什么?若不走,让魙找到我们,谁都活不成。” “你不懂。魙是不受空间约束的,它的眼里没有空间,甚至没有时间,咱们对它而言,其实是一个静态固体,并不存在移动速度,所以你跑到天涯海角,魙要杀你,也就一眨眼罢了。” 洋灿逼问李组长:“躲在这里就安全?” “也不一定,但肯定比外面安全。你们可以仔细看看实验室的墙体。” 原来,一层金属之下,实验室的框架竟是墓砖构造! 大敌当前,李组长为了保命,知无不言:“这基地下面,乃是上古一个你们根本无法想象的陵墓。规模之大,占据了整个青海湖。发掘了二十多年,也才勉强挖通。这墓砖乃是帝陵金砖,有天罡之气,内里刻了密宗大威龙金刚菩提风雷印。或许,那魙能有所忌惮。” “为什么要用墓砖修实验室?”我还是不解。 李组长道:“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墓室。你看见的通道、房间,其实是帝陵的甬道、耳室。他们不过在古墓内铺了一层现代装修,省去破坏风水上原有的格局。” 西夏古尸仍躺在床上。 头顶天眼,散发难以言喻想象之光。 凡光芒普照之处,海水蒸发,江山颠倒,时空扭曲,万物寂灭。 我们把门关上,严阵以待。外头猛的没了声音,魙也没有找上门来。正待我逼问李组长来历时,实验室外脚步咚咚,传来砸门之声。十年慰风尘的南派盗墓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