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龙榻爬不得 第68节
佞臣与昏君,怎么听着都有些不搭啊! 陶临渊冷冷开口道:“本王既然早就知晓你的身份,又怎会不做防备。” 朱逢秋转头看向战场,表情惊愕。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方才还落于下风的陈镖师等人,一个个手起刀落,好似砍庄稼苗似的,将他手下兵马打得溃不成军。 定睛一看,对方打散阵型的路数娴熟老辣,哪里是普通镖师们该有的本事。 原来摄政王早就小皇帝身边安插好了人。 看来他在河堤上作的手脚,恐怕也早就被摄政王发现了,难怪马侍郎被皇城司押去京城后,“杜衡”这个人一度在宣州城消失,河道上的大小官员彻底清换,就连他安插的人都探听不到消息。 原来看似仓皇出逃的小皇帝,就是摄政王布下的一个“诱饵”,好让他按耐不住,调遣兵马追来,主动暴露出身份。 掉入圈套的朱逢秋感到极为窝火。 “朱知州麾下的宣州兵有多久没打仗了?怎么还不如麒麟军的新兵蛋子,不如让本将好好教一教他们!” 薛锰瞧着陈少将在场中厮杀得酣畅淋漓,手心不禁痒痒起来,当即驱策马镫,挥舞着流星锤,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进战场。 宣州兵卒见如黑虎精一样咆哮着冲下来的男子,不由双股战战,更无心迎战,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站在高处的朱逢秋见手下兵马如此不中用,气得双眸充血,眸底闪动着疯狂的血光。 “放箭,一个活口都不留!” 话音刚落,朱逢秋听见身后响起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他转头一看,只见他带来的弓箭手不知被从何处冒出来的麒麟军包抄,那些正要放箭的弓箭手被身后伏击的麒麟军一剑贯穿胸口。 朱逢秋见自己大势已去,面如死灰,再无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风雨停,刀剑止。 朱逢秋被麒麟军紧扣肩胛骨,按在泥坑里。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上响起: “朱知州方才不是说要对皇上三跪九叩,补全礼数吗?” 朱逢秋猛地抬起头,他头上的发冠早就被削断,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脏污的长发中露出一对布满血丝的双眸,充满了恨意: “成王败寇,朱某我棋差一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想要我给一个女子行三跪九叩,行帝王大礼,呸!” 魏无晏手捂颈部伤口,看向泥泞中形若癫狂的朱逢秋,一时怅然。 此人效忠于魏浔,心甘情愿蛰伏在宣州城长达七年之久,为了让魏浔坐稳皇位,哪怕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心中仍不觉有愧。 无上的皇权,就这么令人癫狂吗? 她不由看向那个眉眼清冷的男子。 陶临渊低垂着长睫,眼角隐有凛冽寒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腰间的龙渊剑上,淡淡道: “薛锰,你来教一教朱知州该如何给陛下行礼。” “卑职领命。” 薛锰一只手提起泥坑中的朱逢秋,先是用流星锤砸断他的膝骨,强伯着他下跪,然后对马车上的魏无晏叩首,再叩首... 额间鲜血淋漓的朱逢秋恶狠狠地盯着陶临渊,声嘶力竭喊道: “陶贼,你得意的日子到头了,皇上女儿身的秘密已被我飞鸽传书告知南帝。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你有本事打断我的腿,逼迫我给她行礼,你有本事打断朝堂上百官的腿,给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妖女行礼吗?哈哈哈哈,你们二人在后宫不堪的勾当,马上就会被南帝公诸于众!” 陶临渊面色平静,听着朱逢秋句句诛心之言,眉梢都未扬一下。 “后宫起居录所载:大魏明德年间二十三年,京城爆发瘟疫,皇城亦不可免,五公主魏清晏沾染瘟疫,为了避免瘟疫在宫内爆发,先帝迫不得已将五公主送出宫,安置于宣州城。大魏景乐二年,皇上疾病缠身,梦中得虞妃嘱托:望皇上将流落在民间的长公主接回宫中。” 他抬起双眸,看向面露惊讶的魏无晏,平静道: “微臣此次奉旨来宣州,便是来接长公主回宫。恰巧撞见朱知州无旨出兵,意图投靠江南叛军,于是就地斩杀。” “你...你这是要篡改起居录,指鹿做马!九皇子早在明德年间二十三年那场瘟疫中死了,活下来的是五公主,是五公主冒充九皇....” 朱逢秋话未说完,突觉喉头一热,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低头看向颈间汩汩喷洒的热血,死不瞑目。 陶临渊接过薛锰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龙渊剑上的血迹。 男子面上云淡风轻,如玉俊容在日光下一尘不染,连杀人的动作都透着股矜贵高雅。 片刻后,他将擦拭好剑收回鞘,举步朝小皇帝的马车而来。 宝笙盯着俊美无双的男子一步步走来,不由屏住呼吸。 天呢,原来杜衡公子,不...是摄政王,原来当朝的摄政王长得如此俊美。 只不过当她抬头瞧着一旁的小姐,不...是皇上时,发现皇上脸色煞白,目光惊恐,仿若瞧见了从阎王殿里爬出来的恶鬼。 面对步步紧逼的俊美摄政王,女子忍不住连连后退,眼见着就要跌下马车。 “陛下当心...” 魏无晏经宝笙提醒,终于顿住了往后磨蹭的脚步,她抬起头,猝不及防撞上男子深幽的漆眸。 “陛下在外面玩耍的时日不短,是时候随微臣回宫了。” 魏无晏凝视男子熟悉的俊容,刚想开口,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跌入男子满是龙涎香的怀中。 ———— 驿站内, “启禀摄政王,陛下颈部伤口不深,并无大碍,涂抹上止血膏即可。不过陛下的脉象虚浮紊乱,应是近日伤神劳心所致,才会突然间晕倒。” 陶临渊轻轻揭开魏无晏脖子上的丝帕,御医擦拭干净小皇帝脖子上瘆人的血迹后,女子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新鲜凝固的血痕。 “知道了,你将药膏交给本王,退下罢。” “是,下官告退。” 待房间里只剩下二人,陶临渊坐在床榻一侧,看向沉睡中的女子,男子冰冷的眸色迅速温化下来,眸底流淌着细碎星光。 陶临渊想到少皇帝平日里胆小怯弱,吃药时怕苦,骑马时怕摔,练箭时怕痛。 可面偏偏在对朱逢秋威胁恐吓之时,她却胆敢将锋利的刀刃抵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满口伶牙俐齿将对方气得吹胡子瞪眼。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气得牙痒痒的女子! 陶临渊勾起薄唇,指尖从青柚瓷罐中挑出绿豆大小的药膏,轻轻涂抹在魏无晏的伤口上。 睡梦中的女子长睫微微颤抖,失去血色的素白小脸衬得她眼下那两团乌青愈发显眼。 听小皇帝身边伺候的丫鬟说她这几日都未睡好。 陶临渊擦拭掉指尖的药膏,轻轻拂平女子微蹙的眉宇,顺着她精巧的琼鼻,饱满的绛唇,圆润的玉肩,纤细的手臂寸寸抚过,最终握住女子软弱无骨的柔荑,手指缓缓滑入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缠。 男子俯下身,挺拔的鼻梁埋在女子秀气的肩窝间狠狠吸了一大口气,漆色眸底涌动着浓到化不开的占有欲,呢喃道: “陛下日后再也不能从微臣身边离开了。” 魏无晏这一觉睡得有些绵长,当她迷迷糊糊苏醒时,觉得肩膀有些酸痛。 她睁开眼,发现摄政与她共躺在一张床榻上,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子此时微微蜷缩,像一个寻求母爱的小男孩,紧紧拥着她入睡。 她垂下双眸,盯着被男子紧握的手,二人十指交缠,掌心都出了一层绵密的细汗。 男子另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即便在睡梦中,手指仍牢牢扣着她的腰窝,就好像是沉睡中的猛虎,抓着好不易擒获的猎物,不愿撒手。 她的目光顺着男子遒劲的手臂,缓缓落在男子沉睡的侧颜上。 男子眉似远山,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双眸紧闭,使得他少了几分锐利之色,当真是一副好容颜。 让这张绝色容颜隐藏在鎏金面具之下,真是明珠蒙尘! 魏无晏闻着男子乌发间传来的龙涎香,突然想起她以前与“杜衡”接触时,对方身上都是清雅的雪松香。 看来摄政王为了让她放心疑心,不仅跑死了好几匹良驹折返与京城与宣州城,还用掉好几块极品雪松香熏衣。 些许是太没有闻到男子身上熟悉的气息,魏无晏忍不住微微探身,手掌轻轻扶在男子肩头,低下头嗅了嗅。 感受到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魏无晏知道自己惹上事了,可还未容她从男子身上溜之大吉,后脑勺已被对方的手掌牢牢按住,逼迫着她压上了他的唇。 魏无晏睁大了眼,男子没有睁开双眸,可闯入唇齿的蛟龙显然已经苏醒,主动缠绕上她闪躲的舌尖。 少了冰冷的面具阻隔,二人在亲吻时鼻梁厮磨,多了一道肌肤相触,鼻息间热气融融,让彼此身上都不禁微微轻颤。 二人的吻由浅如深,呼吸相缠。 陶临渊缓缓睁开眸子,入眼是少女盈盈的秋眸,荡漾的波光,以及绯红的双颊。 少女迷离的眼神便是最好的助情剂,勾得他想要更多。 察觉出男子眸底的愈燃愈烈的火焰,魏无晏生出一股怯意。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得时候,男子突然掀开她的罗裙... 惊慌失措下,魏无晏顾不得思考,下意识抬起膝盖,冲着男子腹下猛地一踹。 陶临渊没想到小皇帝居然会使出这等阴损的招数,战无不胜的大魏战神霎时间一败涂地,口中闷哼一声,松开了对方的唇瓣。 重获呼吸的魏无晏还未喘上两口气,又被男子一把扯到身下。 男子的手掌极大,一只手便轻松禁锢住魏无晏的一对纤细皓腕,狠狠举过头顶。 女子仿若砧板上待宰的鱼儿,霎时间绷直了身子, 同时,玲珑曲线显露无疑。 “爱卿快住手,是朕错了,朕不是故意的....” 魏无晏见自己被束缚住双手挣脱不得,只好低声哀求。 陶临渊缓缓抬起长眸,盯着眸含秋水,楚楚可怜的小皇帝,当真是梨花带雨,惹人生怜。 可他却极为清楚,女子看似玉软花柔的外表下,藏着何等扎手的荆棘。 男子俯下面,薄唇压在小皇帝粉嫩的耳垂,哑声道:“唤微臣陶郎...” 魏无晏觉得自己耳垂几乎要被男子炽热的鼻息灼伤,听到男子的要求后,她不可置信瞪大双眸,咬着唇道: “爱卿...爱卿莫要强人所...唔...”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衔住耳垂,酥麻的感觉从耳根蔓延至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