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该死
楚西洲见郑周一脸的猥琐笑意，又见自己背上的女孩将自己脖子环的更紧，一时还是没忍住调侃道：“原来之前一直是故作矜持。” 陆知意脸一阵白一阵红，故作矜持？那当然得故作矜持，要是认识第一天就趴人身上，那不是得被人当成神经病吗？ 虽然现在时间也不长，那也总比第一天好吧。 陆知意开口回应道：“谁让你长这么帅，我从小到大对帅哥都没什么抵抗力，反正你也没有女朋友，让我揩几下油怎么了，对吧。” 陆知意将头紧紧贴在了楚西洲背上，感受这得来不易的温暖，她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伤痕，不禁在心里想到，真是太感谢这王志了。 郑周见陆知意像只树袋熊似的，紧紧的扒拉着楚西洲，又一次调侃道：“那多简单啊，干脆你做他女朋友得了，反正我们楚队也单很久了。” 说完还不忘观察观察楚西洲的表情。 陆知意想了想，突然从楚西洲背上跃下，摸摸他可以，做他的女朋友这肯定不行，倒不是因为不喜欢，就是像她这种孤儿院长大的，没背景，没家世，怎么能配得上楚西洲这样的人。 她深知现在虽然是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但是私下里高低阶层这种事，比比皆是。 记得读硕士研究生的时候，学校里就有一位风云人物，也是篮球社的社长，名叫艾斯辰。他不仅是暖州医科大大公认的校草，家世还非常强大，父母是暖州当地非常有名的房地产商人，生意做的在全国都是响当当。 而这个艾斯辰，平日里放荡不羁，处处沾花惹草，重点是，他百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痞帅痞帅的长相让校里校外对他爱慕的人都多到可以排长队。 艾斯辰是在一个同学的生日会上见到的陆知意，瞬间就被她迷了眼。 一个浪荡的花花公子，一眼倾心了一个第一次见的女孩子。 他送以往的一些前女友们礼物，通常都是些拿钱就可以买到的奢侈品，但唯独对陆知意是倾尽了所有的心思，陆知意不以为意，通通拒绝，艾斯辰被拒绝后，越挫越勇，更是穷追猛打，人嘛，都是犯贱的，越得不到就越想要。 也是那段时间，学校里传言四起，有的说她不知好歹，有的说她自命清高，甚至还把她的家庭背景扒了个遍。 这不扒不要紧，一扒便引起了学校的轰动，每个人几乎都拿她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有人专门在校园贴吧开了个帖子，将她是孤儿，将她各种训练比赛的视频通通贴上了帖子。 从此校园里某些闲的没事干的同学们自成了三派，一派站艾斯辰，暗地里一直在骂陆知意，多数都是女生，一派站陆知意，明着暗着都在骂艾斯辰，男生居多。 另一派则是妥妥的文学派，专门写他们的cp文，各种各样的剧情，层出不穷，让人看了都脸红心跳。 陆知意那段时间被各种口水淹没，还经常有人给她微博发私信，骂的她人都傻了，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她实在没办法，单独约见了艾斯辰。 第一是希望他能知道，她对他没有意思，一点都没有，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顺带提了被他追，给她造成的困扰太大，希望他可以停止。 第二则是希望两个人互相都能发个微博，或者也开一个帖子，澄清一下两个人的关系，可以做朋友，但是做情侣真的不合适。 也是因为这次的单独见面，艾斯辰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从此再也没有萌生想要追她的念头，虽然艾斯辰是花花公子，但他却是一个品学兼优，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人，有些事情他自己肯定也懂。 后来艾斯辰再也没有搞什么花边新闻，而是从此洗心革面，金盆洗手，以优异成绩被国外一所知名大学录取，二人时常保持联系。 其实这件事本身并没有显现出什么高低阶层的意思。 艾斯辰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追她也是，进退得当，只是学校里旁人的看法，让她嗤之以鼻。 让陆知意有高低阶层的意识，是因为有个学姐的评论，几年过去了，她仍然记忆犹新：他追你是看得起你，像你这样无父无母没有家庭背景长得又比较漂亮的女孩，毕业以后哪个不是去了ktv做陪酒？哪个色情场所会没有你这样的人的身影？你这样的人只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就这还自命不凡呢，能被他追，你就偷着乐吧，居然还拒绝。 虽然这个学姐的评论区被人轰炸了，但是陆知意对这个始终耿耿于怀，没办法释怀。 想到这，眉开眼笑，神采飞扬的她，竟有些张皇失措，有些吞吞吐吐：“真的不...不可以的。” 揩油倒是没什么，但是正经做他的女朋友，还是算了吧，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大型的网络暴力，也不想再次落人口舌了。 陆知意说完，楚西洲原本还满面春风的脸，立马变成了让人难以看懂的表情，眉毛更是皱成了一团，深邃的黑眸一眼望不到头，郑周只是开了个玩笑，她就这么激动，这算是变相的直接拒绝吗？ 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除了楚西洲陆知意以外的几人都面面相觑。 陆知意原本还想解释些什么，但是看着楚西洲的表情，她瞬间就觉得自己真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她更是不解，为什么之前拒绝艾斯辰，什么话都敢说，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为什么这次就是说了句不可以，她却觉得内心有团在熊熊燃烧的火，被一盆子凉水浇灭。 郑周也感受到了现场一丝丝微妙的气氛，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为了挽救一下当下的局面，遂开口道：“我...我们先回队里吧，还要审王志呢，早点结案我好跟我女朋友看电影去。” 楚西洲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走在最前端，陆知意默默的低下了头，她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他有些失落。 他真的会因为一句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而感到失落吗，陆知意心想。 几人回到了组里，楚西洲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回了队，陆知意现在不知道他会不会失落，反正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真的很失落，全写脸上了。 不就认识才几天的人吗，自己怎么了... 陆知意站在走廊，蓝天白云下，训练场上正在操练的队员们意气风发，而她...思绪万千，如果自己不是孤儿就好了，如果自己也是个正常的普通人就好了，如果没有失去那些记忆，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压力就不会这么大了。 郑周拿着一叠文件，从办公室出来，便看到了陆知意一人站在走廊发呆，闷闷不乐，便好奇的上前问道：“怎么了？” 陆知意回过头来：“组长，楚队长会不会生气啊，他连招呼都没跟我打，就回队里了。” 郑周扬了扬眉，靠在了栏杆上，声音轻巧：“你很在意他不跟你打招呼吗？” 陆知意一下子懵了，对啊，她们本身就无亲无故，她为什么这么在意？zWWx.org 见她没有回答，郑周又开口道：“你别看楚队平时对人冷漠，其实他的心思很细腻的，尤其是对女孩子，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也就对你还有那么一丝的人味，他可从来没有背过哪个女生。” 郑周轻笑，毕竟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的亲生妹妹对他都心生爱慕，楚西洲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对其他女孩子什么样儿，他最明白不过。 陆知意顿了顿：“我...会不会伤害到他了？” 郑周翻了翻白眼：“不可能，他心理素质硬着呢。” “不是，那你喜欢他吗？你要是喜欢的话，刚刚为什么那么激动的拒绝？你要是不喜欢的话，现在又为什么怕伤害他？”郑周心想女人都这么奇怪吗？就跟他女朋友一样，明明想要，却又说不要，明明不想要，却又不开口说不要，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他猜不透。 郑周一连串的问题，砸在陆知意脑袋上，她当然不能说自己配不上他的这种话，只能开口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喜欢又不好开口，我懂。”郑周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打起精神，审王志去。” 此时，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楚西洲，默默地听完了她们之间的对话，暗想，原来她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耿耿于怀，原来她也会怕他生气，怕伤害到他。 刚刚陆知意的一句不可以，让他头顶上乌云密布，始终冷着脸，李彬伟是他除了父母以及队员以外唯一最信任的人，他将过程随意复述了一遍，想听听李彬伟是怎么想的，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彬伟细细道来：“我想，知意的长相优越，智商过人，唯独自己孤儿的身份，会让她陷入一种自卑的心理，而你又是警队的天之骄子，到哪儿都有人会提起你，尤其是她们组里还有个八卦王，林雨婧，她再怎么不在意，多少也能听到关于你的消息，你想想，你家境殷实，她除了本身优秀，什么都没有，她会怎么做？” 楚西洲如梦初醒，她会远离自己，会避免一切跟自己有可能发生感情的可能性。 审讯室里，气氛一如既往的严肃。 王志面无表情，处之泰然。 他被摘去了口罩，脱去了风衣，头发也好几天没洗，油成一团。 王志抿了抿唇开口道：“我要见刚刚那个姐姐。” 魏世林怎么问他都不开口，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喊道：“你都到这了，哪儿还有那么多要求！快点老实交代犯罪过程。” 王志眼神平静，不以为然：“没有见到她，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陆知意和郑周就站在单向玻璃外，看着王志。 郑周突然开口，：“需要给你时间调整心态吗？” 陆知意撇了一眼郑周，语气平淡的说道：“虽然我在重案组只是兼职，但是兼职也是工作。” 郑周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喜欢这种能把工作和私下分清楚的人，能让他省不少心，林雨婧当初因为失恋，在组里连哭了六天，组里几人也连着几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有求必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她又陷入悲伤情绪。 就那几天，郑周人都瘦了一圈。 每每想起这个，郑周都会一脸恐惧，摇头无奈。 陆知意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对魏世林礼貌的点了点头。 她悠悠的开口，眼神平静无波：“你找我？” 王志眼里划过一丝惊喜，又恢复平静：“她...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目前看来，情况还不错。” 王志愧疚的低下了头，双手握着拳，使劲儿的敲打着椅子，随后又将双手插进了头发堆里，嘴里喊着：“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 陆知意没有继续追问，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了一张递给了王志：“可以等你平复好心情，我们再谈。” 王志一把接过她递来的纸巾，往脸上胡乱擦了一把：“我说了，你们能确保，她活下来吗？” 陆知意脱口而出：“不能。” 王志将头抬起，泪水中夹杂着汗水，从脸颊滑过，表情也从平静慢慢的变成了怒目圆睁。 “她受的伤太重了，根据现有的医学手段，谁都不能给你准确的回答，我只能说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王志听罢，总算再次平静下来。 陆知意再次开口：“为什么杀了王小蝶？” 王志听到这个名字，眼神瞬间变得有杀意，咬牙切齿的说：“因为她该死。”陈灯灯的特警哥哥别再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