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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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吊原本只是一项简单的娱乐活动,可是赌博风气过剩后,人们愈发肆无忌惮,赌钱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 大齐暗涌着的还未根除的地下赌场,里面不单只是金钱的流通,更是情报的暗地传送。烽火敌情,信息的重要性不言自明。 闻瑎翁着身子往后移动,恐惊扰了这里的人。 身后树上的雪突然落到地上,啪叽一声轰响,在这空寂的山脚异常刺耳。闻瑎压抑着呼吸,不敢喘大气,未曾丝毫犹豫立刻蹲下,沿着墙根慢慢移动身体。 神经下意识地紧绷起来,闻瑎眼睛微眯,瞳孔紧缩,再次闭气凝神。屋内安静了一瞬,评头论足、嘲笑讥讽的声音再次响起。 闻瑎压住满眼的惊色,原路返回,步伐加快。半刻钟,直到离那瞭望塔一里之远后,才停下脚步靠着一颗大树喘着粗气。 若是她没有猜错,闻瑎舔了一下唇,苦笑了一声,顺着树干滑下坐在地上。 瞭望塔,山腰的铁门,脸上带疤的大汉,犄角处发着寒光的兵器。这长峰山上,莫不是有一群土匪山贼,绿林好汉。 闻瑎眼皮挑了挑,复杂的神情在眼中浮现。 离京之前,她还以为能做一个清闲散官;昨日到达宜新县之后,她以为不过是稍微困难一点,这腐朽的县域需要浴火重生;可今日来到这里她才知道,什么闲散安宁,这他娘的是地狱开篇。 闻瑎还在喘息着,突然被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人拽着后领提了起来,一个踉跄就撞到一尊结实的肩膀上,那人动作毫不迟疑地把她压到树上。 闻瑎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指尖发颤。还没等她出声,那人就开口说话了。 “你可真是胆子大,连这里都敢独自一人随意乱窜,不要命了!”说话的人声音低抑沉重,语速很快但吐字却极其清晰。 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声线冰冷,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气,灌入她的耳朵里。 可她却未曾从其中听出恶意,闻瑎眉头微微蹙眉,这人难道认识她,可这声音她丝毫没有印象。 闻瑎此刻双手被人握在一起别在后背,力道大的她手腕有些难受,“阁下,不如先松开在下,我们再详谈如何?” 这话刚说完,伴随着一声冷哼,身后的力道就散开了。 闻瑎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抬起眼,撞到了那双翡翠的双眸之中。 她有些惊喜,声音上扬:“殷君馥,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说: 殷君馥冷哼一声:啧,怎么,我变声期一过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 我就不该加那首诗,我编了好长时间还是不太顺啊啊啊啊啊啊,我尽力了。(哭) 第35章 皑皑的松山满是青绿,白雪青山,煞是美丽。 闻瑎哈了口气,搓着僵硬的双手。 殷君馥身上穿着灰墨色紧身棉服,看着颇为干练,脸上不着表情。 他比八个月前更高,也更成熟刚毅了。甚至声音也比原来沉稳了许多,多了一股原来没有的肃杀之气。 闻瑎回头望了眼已经消失在林中的木屋,那瞭望塔也渐渐模糊成一团黑影。 她对着殷君馥点了点头。 除了两人行进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音。 闻瑎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是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和一丝不知所措,她轻声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殷君馥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天,转过头对闻瑎冷肃道:“等离开这里再说。” 他随手扔了一个东西恰好到闻瑎怀中,她伸出手抱住,视线下移,是一个皮质水囊。 “喝点水,你嘴唇太干了。”殷君馥有些干巴巴地说,有些别扭地扭过头,也不再理闻瑎,又继续赶路了。他似乎是在对自己刚才的动作感到抱歉,但又实在不好意思直说。 闻瑎突然想到,这人还不到十八,还是个少年。 又向前行进了近半个时辰。殷君馥带着闻瑎走到了先前她路过的那座村落,此时刚到夕时,村落里已经没有闻瑎来时的那阵阵炊烟了,却还能不时听见儿童嬉戏打闹的稚嫩童声。 长峰山脚下的小村落,袅袅人烟,黄发垂髫,颇有诗中那乡村田园的意境感。 “我们是要去这村落吗?” 殷君馥颔首:“我住这里,跟我来吧。” 这村庄很小,大约只有前后两条街,二三十户人家。闻瑎在进村前看到一块大石上写着惊蛰村。惊蛰时节,春气萌动,万物生机盎然。 一个在街上的稚童看到殷君馥扬起手跟他打招呼:“小牧哥哥,回来啦。后面是你朋友吗?看着跟你一样俊呐。” 殷君馥笑着道:“是我朋友。” 闻瑎也对这小童点头打招呼,脸上扬起一抹浅笑。 小牧,她抬眼瞧了殷君馥一眼,随后陷入沉思,沿着他踩过的脚印跟在后面。 殷君馥走到村尾的一间红砖瓦房里,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咔嚓一声,锁开了。 “进来吧。” “多谢。” 闻瑎抬脚走入屋内。 闻瑎将水囊放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蜷进掌心,骨节透着冷冷的白。 殷君馥动作粗狂地拿起水囊把其中的水全部喝光,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动作不羁。 “闻瑎,相逢便是有缘。你有什么想问的便直说吧,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揉了揉头,那双绿色的眸子直视着闻瑎。 殷君馥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记起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的名字。 “你何时离京?”闻瑎脱口而出,可她思忖道明明自己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但两人的视线交汇之时这句话却不由自主地吐出来了。 殷君馥看了她一眼,浓密的眉毛依旧如原先那般上扬着,表情有些诧异,似是在奇怪问她怎么会问这个,不过清澈如翠石的眼瞳中却比刚才亮了一些,好像有些开心。 但他又瞬间抿住嘴唇:“三月。” 怪不得自己离京前未曾再见他,原来殷君馥那时早已经离开了。 闻瑎立刻回想起今年三月中旬放榜那天,大雨中她与殷君馥相撞,他似乎正是要赶往某处。 她紧握的手松开了些许,她眼中带上了一些暖色:“你那把伞还在我那里。” 你还放着啊,他有些绷不住表情,揉了一下头:“哦。”他又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还想问什么?” 闻瑎正色:“你怎么会与这里的人这么熟悉,这惊蛰村的人与山上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已经逐渐走向青年模样的人也坐直的身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瞧着闻瑎,眼神凝视着她带着一丝打量和探究,语气中带着质问:“你又为何来这里?” 气氛似乎有些焦灼,闻瑎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画面,思绪纷繁。她开口,声线清冷:“殷君馥,你是殷孝良的儿子。殷家满门刚烈,我该相信你吗?即使你身在匪营之中。” 闻瑎的视线扫到他腰间的那把刀,和她窥视到木屋内放着的那些别无二致,甚至连刀鞘上的花纹都是一样的。 殷君馥的脸上闪过几丝痛苦神色,他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涩然:“你可以相信我。闻瑎,你是新来的县令吧。” 他似是无意,却一语道破她的身份。 闻瑎瞳孔缩了一下,随后颔首,语气肯定:“我是宜新县新来的县令。” 殷君馥舒了一口气,眉梢间终于带上了些许少年意气:“果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两个时辰后,已经是酉时了。冬日的天黑得早,闻瑎回到县城时大街上空无一人,那客栈还亮着微弱的灯火。 曹鹃荷正在昏暗的油灯下,手指不断穿针引线缝补着什么衣物。 “婆婆,我回来了。” 曹阿婆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仔细打量着闻瑎全身上下,良久才缓缓吐气道:“你这孩子,可真是担心死我了。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让我坐在这里干着急。用过饭了吗?灶台那里还有吃的,我去给你热一下。” 闻瑎温言道:“婆婆,让您担心了。我一切都好,饭也吃了,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曹阿婆的泪突然就滴出来了,她的面容并没有那么苍老,但是却是满头银丝了。 闻瑎问过她的年龄,如今不过四十来岁。闻瑎曾想换个称呼,婆婆终究是有些太老,可是却被她执意要求这个称谓。 “我的儿子,他的眉眼和你几乎一模一样。”曹鹃荷隐下了后半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但是你这孩子比之我儿却更像我弟弟。 闻瑎听出了她语气中浓浓的悲伤,曹阿婆面容中的泪意让她有些莫名的悲春伤秋。闻瑎以为她的儿子已经离世,“抱歉,婆婆,您节哀。” 曹鹃荷擦了擦眼泪,“唉,你这娃子说什么呢。我儿子可没死呢,只是不见面了而已。” 闻瑎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奇怪的说辞,暗自记下。 曹鹃荷关上大门,看着屋檐上那层厚厚的雪,即使是黑夜中也十分醒目。她有些感慨道:“今年宜新县的雪比往年下得大多了。” “明年应该会有个好收成吧。”闻瑎的声音中带着期许。 可是曹鹃荷接下来随口说的话无疑给她泼了一碗冷水,寒冰刺骨,让她倒吸了一口。 “唉,老婆子我也希望如此,只要明年别来蝗虫。” “蝗虫!”闻瑎声音有些不稳,怪不得她见这县域内的土地明明都适合粮食栽种,却未见有任何迹象表面此处粮食丰盈。 “是啊。”曹阿婆陷入了回忆。 “那些虫子简直是饿死鬼投生啊!蝗虫来的时候,天一下子就阴了,铺天盖地像乌云一样压过。我现在还记得所过之处发出的声音,就像打雷一样。它们每走一处,别说庄稼里的青苗了,连地里的树皮都是光秃秃的啊。只要是所有能吃的可吃的东西,全部都一扫而光,昨天看着还是整整齐齐青苗地,蝗虫过去之后成了一片黄土地了。” “没有上报吗?朝廷有没有派人来处理。”闻瑎骇然。她在京中见过陛下批阅的各类文书奏章不下千篇,却从未见过有宜新县上表的奏章。 农桑一事乃是国之根基,蝗虫压境,寸草不生。这等大事,若是传至京师,怎么可能不引起轩然大波。可她在十二月离京之前,却未曾听见任何言论。 曹鹃荷摇了摇头,她一介老弱夫人,怎会知晓此事,但是她可以肯定,朝廷确实没有派人来治理。 闻瑎嘴唇翕动却无话,一股和原来完全不同的气势出现在身上。 曹鹃荷被她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心里一阵发颤,突然有种想要跪下的冲动,这小娃子咋突然不一样了。 那封关于蝗灾的折子此刻才送至京城。 上任县令有了即将调任的诏书之后,才提笔写下了这封的奏章。蝗灾一事被这位县令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更多的是写他在宜新县的是如此的负责又尽职,令人“声泪俱下”,最后在吹嘘马屁一番。 他似乎还以为现在的新皇帝和原来的先帝一样。 可谢郁看到这封奏章之后龙颜大怒,眼神冰冷,立刻废黜了那以为自己已经蒙混过关的宜新县前县令。 深夜,御书房。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淹没了重重朱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