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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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家主力都去围堵朝太初了,有朝太初这么一个活靶子在前面挡着,于是这辆马车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昆仑山间。 朝照月早在朝今岁出来之前,就提前去清路了。 果然,一路上地上东倒西歪不少夙家子弟,一路十分顺畅。 他们在山下和朝照月会和。 朝今岁一掀开帘子,看见了抱着剑站在一边的朝照月。 不过,他身边还有其他人。 是无涯,少年面色焦急:“师父,我和你一起走!”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灵韵小姑娘,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她:“少宗主,我也想跟您一起走!” 朝照月头痛道: “我刚刚下山就看见了他们,见不到你就不肯走。” 昆仑剑宗,到底不都是个顶个的白眼狼。 百年里的尽心尽力,也是有不少弟子是有良心的。 在发现朝太初对少宗主下了杀心之后,几个灵字辈的就在护宗大阵开启之前就偷偷下了山,帮她开了山门,等着接应少宗主。 所以这一路,朝照月根本没花什么力气就清了道。 灵韵有点难过道: “少宗主,也不是所有师弟师妹们都想对您拔剑的。” 但是他们年纪小,在宗门里人微言轻,面对长老和宗主,根本不敢反抗。 灵韵他们偷偷跑出来开山门,当然不可能就靠着他们两个人就能做到,还有昆仑山许多其他的弟子。 朝今岁看着他们。 其实原本她刚刚醒来之时,她在意昆仑弟子,就连当初无涯的站队,都让她心绪翻涌。 然而此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由了的缘故,她竟发现此时自己心中,什么感觉都没有。 没有怨,也没有动容。 就像是最后一丝对昆仑的感情,也随着那青丝落地,消失殆尽了。 无涯也站在那里,抿着唇,一言不发,并没有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辩解,只是说: “师父,路上艰难,我虽然修为不及您,还是可以帮您做些小事的。” 灵韵小姑娘也把脑袋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 她笑了笑,语气一如从前温和,“晚些等夙家人走了,再回去,路上保重。” 两个人的眼神都黯淡了下来。 朝今岁想了想,她到底是对朝太初有几分了解的,最后说道,“若是以后在昆仑剑宗待不下去了,尽快离开吧。” 朝太初不会爱惜弟子的,如今的昆仑已经没有留恋的价值了,再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蹉跎岁月。 说这一句,已经算是全了最后一分情谊了。 无涯急急问:“您还会回来么?” 她回头,再看一次昆山巍峨,笑了笑: “不了,再也不了。” 无涯还想再追上来。 然而,无涯就看见那帘子再次掀开。 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是一个高大的、戴着白色幕篱的青年,抬起露出了冷峻的下颌。 一瞬间仿佛被巨兽盯上! 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浑身冷汗直冒。 他这一退,于是那辆马车就飞驰而下,离开了这里,消失在了昆仑那白雪皑皑的山间。 从此山高水远,再不回头。 朝照月一上马车,就下意识地看向了妹妹的短发。 他面色有些发沉,却到底没有问出口来。 朝太初究竟做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了,他只知道,从今天开始,朝照月和朝今岁,和昆仑剑宗,再无半分瓜葛。 他看见她似乎不愿意说话,想起今天的事,很体贴地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而和这位燕姓的修士攀谈了起来。 朝今岁面色有些苍白,那种头晕脑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几乎要强忍才能面色如常。 她忍不住叹气。 没有经历那作为废人的几年,没有在绝望中修为突飞猛进,这个时候的她,修为还停留在元婴初期。 今日她能够将朝太初压制,甚至伤了他,但并不意味着朝太初就当真弱到哪里去了。他停在元婴期已经足足有两百多年,实力稳打稳扎,如果她记得没错,朝太初的实力应该很快就会有所突破。 前世的朝太初,也是在夙流云化神期之时才被斩杀,仅仅比气运之子差了一步罢了。若是夙流云没有气运加身,和朝太初最后谁赢谁负还不好说。 若是他突破到元婴大圆满,届时,她纵然剑道上胜过于他,也很难像今天这样压制了。 元婴期和金丹期之间,差距在于丹田里可以储存调用的灵气存量。如果说金丹期是一条小河,元婴期就是一条大江;而元婴大圆满比元婴初期,灵气的储量又翻了一番。这是极为难以跨越的鸿沟。 原本进入元婴初期后,她的灵气在丹田里的储量已经十分可观,然而在对上护宗大阵之时,她也有种灵气快要被吸干的错觉。 ——还是不够。 她要更快突破才行。 她闭上了眼睛,想要强自压住那股躁意和喉头的腥甜,但是伴随着马车的一晃一晃,气血翻涌之感越发强烈。 朝今岁本以为只是因为硬扛那护宗大阵导致的,但是渐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直没吭声的系统突然间道: “宿主,是神魂,你的神魂。” 她忍不住问系统:“怎么回事?” 此时剧痛袭来,她只觉得头脑一阵阵发晕。 系统也惊了,查看了一下宿主的身体,忍不住大惊失色。 是神魂不稳。 她神魂再世,就已经比一般的修士要脆弱。 如果她的神魂没有受损,对上护宗大阵的震荡,硬撑过去也就罢了;但此时她的神魂本就脆弱,却被这么一次重击!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虚弱,那潜伏着,本来还没有到三个月的情蛊也开始蠢蠢欲动。 系统急得团团转,却只能道:“宿主,我先帮你屏蔽痛觉。” 终于,她感觉那种翻涌的剧痛渐渐地平息了,睁开了眼。 此时马车里的两个人都已经停下了对话,都看着她。 她刚刚根本没有注意听他们两个人在聊些什么,只是隐约意识到了车里的气氛很古怪。 朝照月虽然很客气,却有些戒备这魔头。 燕雪衣藏得很好,白衣白斗笠,连浑身上下的煞气都收敛了不少,但是就算是套上了白衣,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匪气和压迫感。 朝照月更是忍不住一次次地往那魔头的头顶瞟—— 那里好像有角来着的。 小眼睛注意到他的视线,立马嘶嘶嘶地对着朝照月吐信子,被大魔头随手一塞进了袖子里。 朝今岁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魔头自从朝照月上了马车开始,就变得非常奇怪,似乎还有点拘谨,下颌绷得紧紧的。 本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现在简直堪称正襟危坐。 朝今岁见二人此时都看着她,突然间转头对朝照月说: “哥哥,你不是说想去祭拜阿娘么?我们把阿娘的坟给迁走吧。” 朝照月闻言一愣,但是随即神色黯然。 “确实应当将阿娘迁走。” 朝太初不喜欢他们娘,当初定然不会风光大葬,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凡间,一直是兄妹俩心中的一个疙瘩。 如今天高海阔,不再受制于人,第一时间自然是要将坟墓迁走。 朝今岁话音一转:“不过,照月你且先行一步,此番我答应了燕兄。他来帮我,我自然也要帮他做完一件事。” 朝照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间把她拉过去,小声问: “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虽然对方一直在喝茶,冷峻的下颌崩得紧紧的,但是存在感太强烈,他和对方套了半天的话,他除了“嗯”就是“嗯?”,但是偏偏态度还算是懂礼,他愣是只套出来了对方姓燕这么一个无用信息。 实在太过于古怪! ——其实是魔尊嘴巴太歹毒,人也极为刻薄,这辈子就没好好说过话,时常气得整个万魔窟的魔都爬出来殴打他。 他这辈子就没和人族好好说过话,万魔窟里爬出来的魔,能有个什么好脾性? 偏偏他是朝照月,是她亲哥哥。 所以一时间,这魔头只能装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她低声道:“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不用担心。” 燕雪衣瞥了她一眼,用喝茶掩盖了神色,有一搭没一搭地玩蛇。 朝照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他头顶的角,更加低声地问: “是年年送你生辰礼的那个?” 朝今岁一愣:什么生辰礼? 但是朝照月并没有解释,反而若有所思起来。 --